184 逃走

184 逃走

此時,鄧枝才記起張家的好處來,她撲在牀上嚎啕大哭,那田掌櫃一把將她從被上扔了下來,嫌棄道:“別髒了被子。”

之後,田掌櫃又將鄧枝當婆子使喚,家中的粗活重活都扔給了她,晚上也只扔了牀被子讓她睡在地上,她熬不住了,拿着東西回了孃家,可惜的是纔去半日就被田家捉了回去。

鄧枝死活不肯,拉着親孃的手不肯放。

可那田掌櫃一慣會裝,他向鄧家賠罪道:“這事都怪我,喝了點小酒,糊里糊塗的就動手打人了,唉,是我的錯啊。”

鄧枝在一邊鬧道:“不是這樣的,他沒喝酒也打我,娘,是真的。”

鄧老孃安慰她道:“好了,都是一家人,牀頭打架牀尾和,別把這些事到處說,平白讓人笑話。”

鄧枝聽了這話,指着臉上的腫痕說道:“娘,我若是回去,會被他打死的!”

鄧老孃雖心疼女兒,可是她嘴上卻道:“別胡說八道了,女婿都來接你了,你可別作死。”鄧老孃說完,轉頭看到女婿正在跟鄧老頭說話,鄧老孃趕緊將鄧枝拉到一邊,小聲道:“你這是二嫁,女婿條件不錯了,又有家底,你又不用操心,有啥不好的,你看看你,都一把年紀了,咋的,還想被休?”

鄧枝抹淚道:“娘,可是……”

鄧老孃板臉道:“別可是了,既然他喝了酒會打人,你就不讓他喝嘛,這都辦不到嗎?”

鄧枝哭道:“娘,那家中哪有我說話的份。”

鄧老孃一臉狐疑:“你前些日子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是說他會寵人嗎,比那姓張的好多了!”鄧枝還說好悔早年嫁給張大天了。

還不等鄧枝解釋,田掌櫃就笑吟吟的走了過來,他道:“娘,中午有客,我們得早些回去。”

鄧四指拍了拍田掌櫃的肩,和顏悅色的說道:“快去吧。”

鄧枝見家人都不信她,心裡一陣絕望。

爾後,鄧枝被家人推了出去,連帶回孃家的包裹都了田掌櫃,他帶着人跟東西回了家。

其實,鄧家人就算姓了又如何呢,如今鄧杏失了勢,他們又有什麼法子呢?他們現在最怕的就是田掌櫃休了鄧枝,只要不寫休書,啥事都好說。

那捱揍也是無心的啊!

鄧四指還跟鄧老孃抱怨:“我家杏兒都那樣了,還指着田掌走走關係呢,阿枝就是不省心,都多在年紀了,還過來告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鄧老孃看着院外,眼神複雜。

鄧老頭用菸斗敲了敲鄧四指的頭,他眯着眼睛盯着鄧四指,問道:“昨個你有小半日不在家,去哪了?別是又去賭了吧!我可告訴你,家裡可沒銀子給我填窟窿,你若是再欠了債,就拿命抵,沒人管你!”

鄧四指心裡一慌,嘴上卻是逞強道:“沒有沒有,我沒去。”

鄧老頭盯着鄧四指看了許久:“最好沒有。”這好日子還沒過上幾天,就一下子變了,他之前還覺得杏兒聰明,現在瞧着,只不過是外面看着聰明,心裡還是個糊塗的!要不,咋會失寵呢?

鄧四指訕笑兩聲,偷偷的躲到屋裡去了。

鄧老頭看他這樣,哪有不明白的,他吸了兩口煙,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老婆子,四指必是欠了賭債啊。”

鄧老孃聽到這話,只哦了一聲,實在是習慣了,她還真沒別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她才緊張起來:“杏兒那是掏不出銀子了,難道,又得從咱們拿銀子?”這可不成啊,都是棺材本,不能動!

鄧老頭吧吧的抽着煙,也沒說話。

鄧老孃眼睛一動,忽然說道:“要不跟以前那樣,找女婿去拿。”

鄧老頭擡頭看了她一眼,道:“女婿,哪個女婿會給?”

鄧老孃說道:“那張家,不對不對,那田掌櫃看着就濁個和氣的,之前送了咱那麼多東西,連聘禮都大方得很,總不會不幫咱吧,你瞧瞧,他今日過來也是這樣客氣,滿臉的笑,還爹長娘短的叫着,你瞧瞧他那模樣,跟咱多親熱啊。”

鄧老孃心裡琢磨,就算田掌櫃對枝兒不好,起碼對他們是好的啊。

鄧老頭嘆道:“可別做夢了,那姓田的精得很,我之前就說這門親事不行,你非不聽,算了,不說這些了。對了,杏兒之前拿回來的銀子都給她親爹親孃了,咱們也沒討着什麼好,這事他們愛咋樣就咋樣吧,咱們不管了。”

鄧老孃嘴巴動了動,卻是什麼都沒說。

她看了一眼老頭子,心道,當初那親事你還不是鬆了口,當初拿到禮錢的時候笑得合不攏嘴,現在……唉,算了,他們一家子都這樣,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卻說鄧枝從鄧家回去之後,田掌櫃揪着她踹了幾腳,並惡狠狠的說道:“以後沒我的同意,回孃家。”

田掌櫃不拿鄧枝當人,下腳極狠,下接踢中了鄧枝的肚子,鄧枝蜷縮在地上,痛得直冒淚,半天都爬不起來,田掌櫃說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就在他們回來不久,家中確實來了客,田掌櫃嫌她是個鄉下人不會說話,又加上鼻青臉腫的,哪裡肯讓她出門,鄧枝這才輕鬆了片刻。

她關上門,慢慢的掀開衣服,肚子上的淤青看着就嚇人,鄧枝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痛處,她忽然站了起來,孃家人靠不住,她可以去找她的兒女啊!她又不是沒生養,她就不信她那些兒女不會不認她這個娘!

等等,她再嫁的事張家是知道的,她大哥將這事在張家人面前吹噓了好幾遍,張家人肯定是不歡迎的。

鄧枝的情緒變得低落起來,過了一會,她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起來,張家人不歡迎她就算了,她還有嫁出去的長女啊,她可以去投奔大女兒!張大天的手再長,也伸不到女兒一家的身上的吧!

鄧枝想到這裡,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她得走!不能空着手走!

鄧枝在屋裡坐了一會兒,田掌櫃的小女兒過來找鄧枝了,只見那小女兒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爹說讓你去廚房燒菜。”酒樓小攤都關了門,只能自個在家做菜。

鄧枝聞言,說道:“家中只有幾顆白菜,連米都不多了,你去跟你爹說,這樣可不能招待客人。”

那小女兒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地窖裡有米有菜,自己去拿。”

鄧枝吃了一驚:“我上次去過,沒見着有吃的東西啊,只有一些貨物罷了。”

那小女兒嗤笑一笑:“你去的那個廢棄的地窖,當然沒有東西,我家的地窖在另一邊,跟我來。”她說完後面那句,又鄙視的看了鄧枝一眼:“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了,我可告訴你,我爹說了,你以後在家就是給我們使喚的,別以爲自己還是個主子。”

她不喜歡鄧枝,生得又老女丑,還是鄉下來的,一點銀子都沒有,她都不明白她爹爲什麼要娶她,瞧,這生意虧本了吧。

鄧枝跟着田掌的小女兒一起去了另一個地窖,鄧枝心裡覺得有些古怪,便問道:“你這樣帶來進來,你爹會不會罵你?”

田掌櫃的小女兒撇了撇嘴道:“你放心,等過一會,你就成了奴才,一個奴才是跑不掉的。”

奴才!

鄧枝聽到這話,臉都白了,她顫抖着問道:“你這話是啥意思?”

田掌櫃的小女兒道:“就是話面上的意思。”

奴才?

鄧枝壓下心中的恐懼,她又問:“咱們家不是脫了奴籍嗎?”

田掌櫃的小女兒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麼!現在這世道,當杜家的奴才可比當平頭百姓好多了,當初若不是我哥犯了點事,怎麼會被杜家趕出來!瞧瞧你那侄女,真是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早知道這樣,我家就不該跟你家結親,瞧瞧,還結出麻煩了!”

鄧枝沒吱聲。

那田掌櫃的小女兒越說越氣:“我們家當初可是家生子,眼看着我就要去侍候小姐夫人了,沒想到全家都被趕出了府,夫人仁慈,沒追究這事,只是我那差事卻是沒了,你說可恨不可恨。”

事都是她大哥惹出來的,她大哥不知怎麼的跟杜家的一位小姐看對了眼,後來還被人看到抱在一起,後來,她才知道她大哥這是中了計,給人當槍使了。那位小姐跟他大哥清清白白的,這事都是別人編出來的,可是,爲了堵住衆人的嘴,他們家就被遣了出來。

那位小姐的親事被姐妹頂了,小姐的親姨娘也失了寵。

鄧枝突然湊近那說得正起勁的小女兒,只見鄧枝揪住了她的手,然後往牆上一磕,那小女兒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是鄧枝第二回幹了,也熟練了許多,此時她腦中想的是,這丫頭的閨房裡還有些首飾,她可帶走當盤纏。想到這裡,她越發的恨田掌櫃了,田掌櫃跟她翻了臉之後,就將她的銀子全給奪了,包括嫁妝,鄧枝的心裡可是連一文錢都沒有了。

所以,她纔打起了田掌櫃小女兒的首飾的主意。

地窖裡的糧食不少,她可裝不了,鄧枝在那小女兒的身上摸了摸,摸出了兩把鑰匙,鄧枝眼中閃過貪婪之色,她緊緊的抓着鑰匙,飛快的離開了這裡,去了那小女兒的閨房。

田掌櫃正在前院待客,兩個兒子一起作陪,都沒來這邊,鄧枝拿好了東西,從後門悄悄的走了。

幸好當鋪還開着,她換了身衣服,直接去了當鋪,當鋪還開着,真是萬幸。她當弄來的東西全當了,死當,然後得了十兩銀子!

這是她的銀子,這麼多銀子,她閨女肯定不會嫌棄她的!

鄧枝小心的藏好銀子,她喜滋滋的拿着銀子出了城,一路往大女婿家走去,那邊遠得很,怕是得走上五個時辰啊。

鄧枝不怕。

至於她走了之後,鄧家人會咋樣,田家會咋樣,她都沒想過,般都橋頭自然直,不是嗎?她可算是看明白了,她遭了罪沒有替她出頭,她只能靠自己。

此時,她深深的後悔,當初怎麼會蠢得給大哥還債呢?田掌櫃的拳頭讓她明白,自個的命纔是最重要的。

張大天的大閨女,張小霜,還不知道她親孃改嫁了。

張小霜嫁了一個獵戶,沒有田地,連米都要買,還生了兒子,靠着打獵只能勉強過日子,每年冬天,山上的獵物格外的少,那獵戶賺錢的銀子都用來補貼家用了,實在是存不下什麼銀子。

張小霜除了過年之外並不常回孃家,獵戶是她自個挑的,兩情相悅,張家人一開始沒看上那獵戶,家裡沒田,這對村人來說是最可怕的,沒田就沒糧,沒糧就沒錢,打獵?那能打一輩子嗎?

人總得老吧,這且不算,上山打獵難道次次都能獵到東西?還是說,打獵能不受傷?但凡被兇獸抓傷,皮外傷是最幸運的,還有缺胳膊斷腿的,還有死的,那風險大得很。

張家人哪裡肯同意這門親事。

可是張小霜死活要嫁,後來還是張家人看那獵戶人不錯,又是個老實能幹的,這才鬆了口。

張大天一直叮囑:“等賺了銀子一定要買田,就算也是旱田也以可以的,總能種玉米高梁吧,這不就有口糧了嗎!有了糧食就餓不死!”

獵戶連連點頭。

可惜,直到現在,獵戶一定也沒存下買田地的銀子,良田6到8兩,下等田4到5兩,這不是筆小數目啊!

張小霜哪有臉面回家,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張小霜一家纔會帶些獵物過去。

鄧枝到張小霜家的時候天都黑了,她累得要死,張小霜看到鄧枝的時候,眼中又驚又喜:“娘,你怎麼來了!”她激動壞了,一把抱住鄧枝。

鄧枝身上帶傷,這一抱,卻是疼得嗷嗷叫了起來。

張小霜聽到聲音,趕緊放開了她娘,然後她將她娘帶進了屋,屋時點了油燈,張小霜這纔看到鄧枝鼻青臉腫的模樣,她倒呼了一口冷氣,她接着鄧枝急急問道:“娘,這是誰打的?”

鄧枝強顏歡笑道:“別說這個了,你還有吃的嗎,趕了五個時辰的路,我快餓死了。”

張小霜看着鄧枝臉上的傷,心裡難受得緊,她聽到鄧枝的話,便答道:“有,廚房裡有幹饃饃,我去拿。”

張小霜往廚房走去,她走到一半,忽然回頭問道:“娘,是不是我爹給打的?”

鄧枝聽到這話卻是慌了,她趕緊道:“別瞎說,不是不是。”鄧枝這纔想起大女兒好像完全不知她再嫁了,可是讓她說,她又說不出口。

都這麼大年紀了,還二嫁,又過得不好,說出來都臊得慌。

張小霜看着她娘這慌亂的模樣,心裡卻是在打鼓,她沒再問了,她轉身去了廚房,將幹饃饃端了過來,鄧枝狼吞虎嚥的吃着。

張小霜看得極爲辛酸,她輕聲問了一句:“娘,你在家是不是吃得不好?”

鄧枝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等她反應過來,她又飛快的搖了搖頭,她小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張小霜低聲道:“娘,我知道。”

鄧枝吃完這才發現屋裡就張小霜一個人,她左右看了看,問道:“你男人呢?”

張小霜發愁道:“最近不知怎麼回事,縣裡不許人進去了,他獵到的野物都賣不出去,於是便到鄰縣去賣了,聽說那邊價錢也高一些,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鄧枝一言不發,盯着燈芯發起呆來。

張小霜覺得她娘不太對勁,她悄悄的打量了鄧枝一眼,正在此時,鄧枝忽然嘆道:“唉,其實啊,有銀子沒銀子不重要,關鍵是男人對你好。你想想,就算他手裡有銀子,若是一文都不給你花,那跟嫁個乞丐有什麼兩樣呢?”

張小霜聽到這話,心中越發的沉重,她娘果在是在家中受了委屈,要不然不會說出這話。往日,她娘見了她,總是說她受苦了,說她傻,覺得她過得不好,反正,總會念叨兩句,而且,她娘是非常瞧不上她男人的。

可是現在,她娘卻像是變了一個模樣,張小霜心裡堵得慌,她覺得,她娘肯定是被她爹給欺負狠了,要不然不會這樣。

張小霜心裡又有些疑惑,她爹是個老實人,可不像會欺負女人的,難道是她奶奶?也不對,她娘這狀態,不像是受了奶奶的氣。

張小霜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等她男人回來,她就帶着她娘張家村,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

蘇玉非常順利的逃了出來。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牙婆帶着她跟喜鵲去了陳員外的府上,時間趕得好,她們去的時候員外夫人還沒挑滿人,不是嫌生得不端正就是嫌年紀大了,反正,毛病多得很。

蘇玉一直乖巧得很,牙婆對她還是很滿意的,她叮囑蘇玉二人道:“記住,要站得直,主子問話要立刻回答,說話的時候不要結巴,聲音不能太小,這樣主子聽不到,還有……”牙婆說了一大堆。

蘇玉的心思並不在牙婆的身上,而且在暗中盯着她的那幾個山寨的人身上。她心道,果然一路都有人跟着,跳車果然不是個好主意,還好她忍住了。

蘇玉暗暗琢磨起來,員外府是最好逃的地方,那些人不敢在員外府亂來的,她想着想着,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蘇玉正想得入神,府裡傳來了一個聲音:“下一批。”

牙婆聽到這話,趕緊推了推蘇玉,她不高興道:“發什麼呆,也不瞧瞧這是什麼時候,趕緊的,收拾好進去,跟你們一批的有六個人。”一共八個,都是牙婆手上的人。

牙婆帶着八人往府內走去,今天過來的牙婆並不只她一個,陳員外府要的人多,所以過來的牙婆也多。

牙婆將人領到了陳員外夫人的面前,牙婆福了福身,滿臉堆笑的說道:“夫人,人都在這裡,你給瞧瞧。”

陳員外夫人的眼睛在蘇玉等人的身上轉了一圈,爾後把目光放到了蘇玉的身上,這小姑娘生得真不錯,脣紅齒白的,一雙眉眼也是生得極好,可惜投錯了胎。

生得這樣好,倒是可以給她閨女做陪嫁丫環,只是生得好也有生得好的壞處,這樣的相貌,生生的壓了小姐一頭,若是個規矩的,倒是好調教,若是個有野心的,那就不好辦了。

蘇玉見陳員外夫人盯着她,故意將眼珠子亂轉起來,眼睛盯着陳員外夫人頭上的金釵不放,一臉豔羨,滿是貪婪。

陳員外夫人見她這模樣,皺了皺眉,果在是農門小戶出來的,滿身小家子氣,真是上不得檯面。

正看着,後面卻走來了幾個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她們身後跟着一大羣丫環婆子。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杏眼桃腮的小姑娘,她穿着一身淡綠色長裙,裙襬上繡着富貴的牡丹,外套白錦緞小襖,她雀躍的走到陳員外夫人的身邊,拉着員外夫人的手撒嬌道:“娘,我要先挑。”

陳員外夫人一臉寵溺的看着她:“好,好。”

杏眼小姑娘揚揚下巴,衝後面的那幾個小姑娘得意一笑,爾後,她大步走到蘇玉等人的前面,開始挑起人來。

陳員外夫人看着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卻是笑了起來:“錦月,你知道怎麼挑人嗎?”

杏眼小姑娘正叫陳錦月,只見她抿嘴一笑:“我就挑自己喜歡的,反正有娘在,不管挑到誰,娘總會幫我調教好的。”

陳員外夫人邊笑邊嘆道:“你這孩子,慣會使喚人。”

陳錦月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過了會,陳錦月站到蘇玉面前,她指着蘇玉對她娘說道:“娘,我就要她!”

陳員外夫人臉色微沉:“爲什麼選她?”

陳錦月理所當然的說道:“她好看。”

話音剛落,就聽到撲嗤一聲,陳錦月扭頭,憤怒的瞪着蘇玉:“你竟然敢放屁!”臭死了臭死了!

蘇玉低着頭,瑟瑟發抖。

她心中卻是平靜得很,她沒放屁,只是用嘴巴噗噗了兩下,模擬了一下放屁的聲音而已。不過,恐怕她也沒想到,那時候還真有人放了一個無聲屁,所以陳錦月纔會聞到一股惡臭。

陳錦月飛快的遠離了蘇玉,她捏着鼻子說道:“娘,我不要她了,真噁心,白長了這樣一張臉。”

蘇玉的頭更低了,下巴都快磕到了胸口,一副無地自容的模樣。

挑選很快就結束了,蘇玉沒被選上,倒是喜鵲意外的中選了,或許是因爲生了一副老實的模樣,當主子的最喜歡挑這樣的人了,調教出來,既忠心又不聽話,多好。

牙婆見蘇玉沒選上,眼睛都快瞪出來了,蘇玉卻是捂着肚子道:“大娘,茅房在哪,我肚子疼,快,快那個了……”

牙婆見狀,一臉嫌棄道:“誰自個去找,趕緊的!”要不是怕這個小姑娘拉到她的馬車上,她纔不會等她呢。

蘇玉捂着肚子飛快的竄了過去。

牙婆本來是滿臉不高興的,可是她忽然想到,這小姑娘不當丫環,可以去青樓啊,還能賣個高價呢!這樣一想,牙婆整個人都精神了,對蘇玉,她又銷銷上了一點心。

蘇玉趁着上茅房的機會逃了出來,她清楚的知道,這次算是僥倖,因爲牙婆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她會跑。

可是,那四頭目爲什麼不跟牙婆說呢?

蘇玉想了一會,還是沒有答案,算了,不想了,先離開這裡要緊。

這事確實是四頭目的問題,這也怪他,本以爲可以捉到蘇玉的親人,然後用親人要挾蘇玉聽話,沒想到,卻是失算了。

蘇玉悄悄的繞到員外府後面,找到了一棵長在牆邊的樹,然後爬上樹從牆上跳了下去,她一落地,就飛快的離開了這裡。

去哪呢?

牙婆這次帶了三批人,中選的有六個,算是很多了,她的人選完了,員外府要的人卻沒有挑滿,不過牙婆可不管這些。

牙婆等了足足半個時辰,還不見蘇玉的蹤影,她有些急了,她與陳員外府的人說了這事,求着幫忙幫幫,她還塞了二錢兩子,肉疼得不得了。

就這樣,又找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有蘇玉的影子,牙婆這才驚覺不對,她腦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這丫頭難不成是被人拐來的,要不然,咋會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