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某一會議室內，四周門窗緊閉，只有絲絲縷縷的陽光能照射進來，房間裡很暗。
在房間的中央擺放着一張很長的會議桌，但是房間裡的十數位學者並沒有坐在會議桌旁，而是統一坐在了房間的一面，申玉菲站在會議桌的對面，在她身後的白色牆壁上，正有投影其上的PPT。
迎着投影儀射來的光線，申玉菲沒有任何的不適，熟練的看着已經坐好的衆多學者開口道：“在開始此次談論之前，先讓我來提出兩個假說。”
“其中一個我們把他叫做射手假說，它的大致內容是這樣的，從前有一名神槍手，每次打靶都能準確命中十環，但是有一次，他突發奇想，在第一發子彈命中十環後，他沒有繼續，而移動了位置在靶子上每隔10cm打出一個洞。設想這個靶子上如果生活着一種二維智能生物，它們中的科學家在對自己的宇宙進行觀察，經過總結這些二維科學家宣稱發現了一個偉大的定律：那就是世界每隔10cm單位，就必然會有一個洞。它們把這個神槍手一時興起的隨意行爲，看成自己宇宙中的鐵律。”
房間裡很安靜，聽講的都是高素質的學者與科學家，他們都默契的沒有說話，而是繼續聽着，房間裡只有申玉菲一個人的聲音，落針可聞。
曹格感覺房間裡的氛圍很奇怪，他周圍的學者，他們臉上的表情非常多樣，但是他們都默契的沒有說話，甚至連幅度稍微大一點的動作都沒有，坐在其中，曹格感覺有些彆扭。
雖然他喜歡與大佬混，但是這是一羣被忽悠的快腦缺的大佬，他感覺有些無聊。
他本是很尊重科學家的，但是現在這些人的表現，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因爲他知道，就在這個房間裡的學者，有幾個將會在不久之後自殺身亡。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讓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唯物主義者，讓他們相信自己是一隻火雞，物理學不存在，他們一生的研究只是個笑話，確實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曹格是因爲知道，後面有三體人，並且知道他們是怎麼鎖死人類科技的，所以不覺得有什麼，但是這些學者不知道，他們只知道自己的研究突然進入了玄學領域，而且他們還無法解釋爲什麼會這樣，並且根據實驗結果，他們的推論總是走向一個怪異的結果，那就是物理學不存在。
這確實有點難以接受，情商稍高的人或許還能接受，但凡極端點，特別是那些眼中只有科學，沒有生活的科學家，面對這個結果，自殺也就是可以接受的了。
曹格前後左右環視了一圈，在坐的所有的學者的表情，然後繼續回過頭看向申玉菲。
看的出來，申玉菲講這兩個假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她現在都已經熟練的不管說什麼都面無表情了。
不過，好像ETO裡面的這些科學家都這樣。
一幅，你幹了她全家，生無可戀的模樣，要拉着全人類陪葬。
曹格其實很不明白，現代社會如此黑暗嗎？能培養出這麼多仇視人類的科學家。
曹格清空腦袋裡這些有的沒的，繼續聽申玉菲說。
“第二個假說叫做農場主假說，具體內容是一個農場裡有一羣火雞，農場主每天上午11點都會來給它們餵食。火雞中的一名科學家觀察了這個現象，一直觀察了近一年都沒有出現例外，於是它也發現了自己宇宙中的偉大定律：每天早上11點，就有食物降臨。它在感恩節早晨向大家宣佈了這個定律，
但這天早上11點食物沒有降臨，農場主進來把他們都捉去殺了。
說完這兩個假說，申玉菲便沒有再繼續說話，而是看向了會議桌對面的包括曹格在內的衆多學者。
“假說說完了，不知道大家在聽完這兩個假說之後，有什麼想說的？”
“這次除了個別學者外，大多數都是新來的，大家可以對此都談談自己的看法。”申玉菲平靜的看了一圈然後說道。
“簡直就是荒謬，申博士，我本以爲你邀請我來參加這次會議，是爲了探討如何解決這次基礎物理界出現的問題，如果我早知道你叫我來只是爲了聽你說這兩個已經陳詞濫調的假說，我是說什麼也不會來的，簡直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坐在曹格前面的一位禿頂的中年大叔，突然猛地從椅子上站起，然後大聲、怒氣衝衝的說道。
說着這位怒氣衝衝的大叔， 不等申玉菲的回答，便又立馬發問道：“你如果要讓我接受這兩個假說，那麼你告訴我，論據是什麼？如果我們是一羣火雞，那麼農場主是誰？如果我們是二維生物，那麼又是誰在打洞？那個邊界在那裡？邊界之外又是什麼？”
“伱能告訴我嗎？你不能，因爲你根本就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中年大叔火氣極大的說道。
連續說完，大叔才坐了下來，等申玉菲的回答。
與中年大叔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申玉菲依舊很平靜，平靜的不尋常。
只見她平和的回答道：“我的確不能馬上告訴你答案，但是我所說的兩個假說，是解釋當前基礎物理學界所遇到問題的一種可能，而這種可能能不能成爲現實，我覺得是必然的，但是怎麼去證明他們，還需要大家一起討論。”
“如果劉項思光教授有什麼其他想法也可以提出來，只要有理有據，都可以提出來，大家一起交流交流。”申玉菲如此說道。
中年大叔明顯已經有些相信了這兩個假說才如此激動的，他就是因爲不能接受這種事實，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反駁的。
而對於這個劉教授的發問，申玉菲的回答非常具有引導性，雖然她沒有說出論據，也沒說出可以證明的辦法，但是她的話就是在明裡暗裡的在說“你們就是一羣火雞。”
曹格看着兩人的對話，沒有說話，而是在沉思。
接着中年大叔不久，又有數位學者發問，申玉菲都一一給予解答。
這次會議一開就是兩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