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學於周侗
“您？”郭嘉的目光從質疑變成了疑惑。
他實在是想不到周侗身上有什麼東西，能夠吸引遼國大軍一擁而上。
“呵呵呵”周侗笑了起來。
“郭嘉先生應該不是這裡的人吧！”
“恩？”郭嘉和穆易有些驚訝，這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穆易也沒有否認，這從來都不是什麼值得隱藏的秘密。
“老將軍怎麼看出來的？”他只是有點好奇的問道。
“因爲我周侗也看過三國志啊！”周侗笑呵呵地，像是一個老頑童。
“郭嘉郭奉孝，賈詡賈文和，黃忠黃漢升，名字也許能撞，可擁有這般能力又撞名字的可不多見！”
“老將軍倒是豁達！”穆易苦笑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居然是這方面的原因。
“強漢盛唐，恨生不逢時，不過沒想到老了老了，反而能碰上這樣的事情。”周侗充滿深意地看着穆易。
“老將軍可願入我穆易麾下，定能重現強漢之盛況！”穆易站起身子，認真地看着周侗問道。
“自所願爾！”周侗笑了起來。
別的朝代也許忠君愛國情懷無可動搖，但是這大宋，真的只剩下愛國了。
這君誰愛忠誰忠去吧，反正他一把老骨頭是忠不了一點。
本來他也只是想了解一下兩個徒弟的情況，結果沒想到了解了一點，就帶給了他無窮的驚喜。
他先是懷疑，到最後欣然接受，然後自告奮勇地來到了穆易麾下。
“聽俊義曾言，老將軍收了一個關門弟子？這盧俊義、林沖都是豪傑，料想這名關門弟子也應當不同凡響吧？”
穆易見周侗答應下來，當即追問到。
雖說收下週侗已經是一樁天大的好事，但是如果能收到岳飛嶽武穆，那就是真的驚天大喜了。
如果可以，穆易願意用一州之地去換岳飛的投效。
反正諸天萬界地盤多的是，人才纔是最寶貴的資源。
不過想一下，要是拿下燕雲十六州，然後拿這玩意和大宋做交易，搞不好大宋真的會願意，把這些武將全都賣給穆易也說不定。
聽起來有點荒謬，但是想到這是大宋……
一切就都合理了起來。
穆易有打算把燕雲十六州賣給大宋，反正那地方和金國比鄰，到時候金國還能幫他揍一頓大宋，削弱一下大宋的實力。
說真的，大宋是天子無能累死三軍，真要是願意傾盡國力打一場滅國戰爭。
大金、西夏都有點不太夠看。
豬急了也還咬人呢，穆易是真的擔心大宋外戰外行，內戰內行。
別打金遼西夏像是一個弱雞，打他的時候像是戰神。
八十萬禁軍，八十萬雙天賦，你要說這裡面沒有禁衛軍他是一點都不信的，就算是十比一，也是八萬。
就算是純肉盾，也足夠把青州推平了，不過大宋老毛病，寧願花錢收編，也絕對不願意平叛。
防備武將造反，比防備已經造反的都嚴重。
先想辦法削一削大宋，倒是再挨個收拾，反正都是鍋裡的肉，跑不了。
“鵬舉去年剛剛投軍，我現在也不知他身在何方！”周侗嘆了口氣。
“這軍事調動，可是機密，我一個糟老頭子，怎麼可能知道。”
“糟老頭子壞得很！”穆易在內心裡翻了個白眼。
大宋那爛透了的篩子機密，能藏住秘密纔怪了。
顯然周侗雖然投效，但是還打算繼續觀望觀望，不想把自己的關門弟子也坑了。
和那些世家一樣，又犯了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的老毛病了。
雙方點到爲止，大致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老將軍，不妨繼續談談你的計劃！”郭嘉見氣氛變得沉寂下來，直接岔開話題。
“呵呵，這也是大宋軍隊的傳統了，通常情況下，只要主將戰死或者投降，不論什麼情況，剩下的將校大多都會選擇四散而逃。”周侗嘆了口氣。
“這是什麼意思？”郭嘉有些不解，聽上去很不合常理。
“因爲只有主帥有權利指揮軍隊，其他人越級指揮，就算是打贏了，回去之後也會面臨朝廷的處罰，而處罰通常是滿門抄斬，至今無一例外！”
周侗有些難過，又有些悲愴，當年他也正是目睹了老友被處死，才心灰意冷離開了朝廷，四處傳授武藝，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一份努力愛國。
“還真是……荒謬！”穆易都能想象到那種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場面。
雖然荒謬，但是是宋，所以一切都顯得合理了起來。
“所以，只要我站在帥旗之下，他們肯定會選擇衝過來弄死我！”周侗苦笑着說道。
這玩意算是大宋特色，他翻遍數史書都找不到第二種這麼荒謬的情況。
穆易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話，那一切就說的通了。
周侗打算利用遼國對大宋的刻板印象，坑遼國一次。
而一次就直接把對方坑到深淵之中。
郭嘉對着穆易點了點頭，這也是一葉障目，他還是被漢朝的那種，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你打贏了什麼都行的思維給束縛了。
當週侗點明這個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他之前確實看到過這樣的典籍記載，當時覺得荒謬，沒想到這卻是大宋的潛規則。
見到郭嘉點頭，穆易知道，這個計劃可行，比他們原本計劃的還要周密一些。
“老將軍可願與我手談一局！六花陣我倒是也想學習一番！”穆易說的是兵棋推演，雖然是很簡單的遊戲，但是能反映出一些東西。
“主公，如此自信？”周侗也跟着郭嘉叫主公。
面對穆易的請求，周侗鄭重其事的說道，他擔心自己下手太狠，把穆易打出心理陰影。
“自是如此，老將軍可千萬別留手，這是戰爭的預演！”穆易盯着周侗同樣鄭重其事。
“請！”周侗明白，這是穆易要考校他的能力，再怎麼說也不可能只讓一個誇誇其談之人擔當主帥。
穆易對於六花陣也很感興趣。
朱武會的法陣只能說是死陣，沒有吳用的協助，他連六花陣都擺不出來。
他只所以能識破大多數軍陣，一方面是本身的學識，另一方面是他的精神天賦——識破。
效果就是能識破自己想要識破的東西，和賈詡的比起來，更像是下位天賦，開發的也不到位，幾乎方方面面都不如賈詡，這也是朱武最頭疼的地方。
之前在梁山被吳用壓着，到了穆易手底下，還是要被人全方位的碾壓。
而且他來的沒賈詡早，貢獻也沒有賈詡大，他這輩子都別想從賈詡的陰影當中翻身。
周侗信心滿滿地上手實操了一番，然後……
“這不可能！”
周侗輸的很慘，穆易用遼國騎兵，他用穆易給的兵力，結果打完之後，戰損比雖然高達一比一點五，穆易手頭就剩下一萬多人。
但是，結局是穆易贏了，周侗全滅。
裁判雖然是郭嘉，但是周侗能看出來，這不是郭嘉吹黑哨的問題，而是穆易真的很厲害。
這種錯覺讓他想到了他的關門弟子，用兵思路天馬行空，但是卻腳踏實地，無比的紮實。
“老朽服了！”周侗搖搖頭，選擇了接受現實。
雖然說有很多原因，比如他多少年都沒有上手指揮，生疏了。
再比如他年齡大了、思維僵化了……
然而不論有多少理由，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好不承認的。
甚至於穆易前面還是按照他們的計劃走的，直到碰壁纔開始自由發揮，可就算是這樣，最終把局面板了回來，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然後拿下了勝利。
其實這場不怎麼正規的兵旗推演不能作爲真正的戰爭參考，但是真正讓周侗服輸的是穆易的指揮思路。
先是壯士斷腕脫離包圍，然後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以及最後的兵形勢孤注一擲，直接終結了戰事。
周侗敢保證，遼國絕對沒有這樣的將軍，如果有他們就不會被金國打到那種地步了。
他雖然隱於塵世，但是他也時刻關注着遼國和金國的戰事。
穆易臉色有些蒼白，他算是做了個小弊，就是利用超量的精神力加速了思維輔助了他的指揮，可以說周侗是走一步看三步，那他就是走三步看一步。
幾乎是耗費了周侗數倍的思考時間，才勉強跟上了周侗的指揮速度，最終的孤注一擲也是因爲他已經完全跟不上了，才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進攻方式。
“還請將軍指點一二！”穆易搖搖頭，指着由郭嘉記錄下來的戰報，開始求學。
贏是贏了，但是怎麼贏得，他完全不清楚。
他就像是在玩躲避球遊戲，周侗每一波的殺招，他都通過超人的反應反應了過來，但是緊接着他就被下一波指揮所牽制了思緒。
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像是電競選手和教練之間的關係。
教練可以幫助電競選手改良缺點，但是真正自己上手的時候怕不是被選手暴殺。
“沒什麼好指點的！倒是老朽狂妄了，居然還想頂替主公您！”
周侗嘆了口氣，郭嘉分配給他的士卒，一半雙天賦，一半單天賦，都是不弱的士卒，還有一萬騎兵輔助。
就算他不熟悉這些士卒，也不熟悉手上的將校。
但是他佔據了一個先手優勢，還是硬生生被穆易車翻了，這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純粹的技不如人。
最重要的是，他和穆易，一個處於下滑期，一個還處於上升期，不出意外，一年之後，穆易就能用更加簡單粗暴的手段暴殺他了。
“老將軍莫要謙虛，我能贏不過是取巧，這六花陣玄妙無比，還請老將軍多多賜教！”
穆易也發現了，經過漫長的學習之後，他現在的水平有點厲害，雖然不知道周侗算什麼檔次的統帥，但是能贏就已經證明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一竅不通的傻小子了。
不過他也發現了，這六花陣是真的厲害。
不愧是李靖在諸葛亮的八陣圖上再次開發出來的陣法，大陣包小陣，大營包小營，各陣營相連，不同兵種之間相互配合，使該陣具有集中、機動、協調配合等特點。
而且周侗擺的也並非是死陣，是隨時隨地可以變化的，其中包括加強防禦力、加強攻擊力、加強速度、加強組織力、加強耐力、加強反應等六種變化。
而且不光是單一的效果，還可以兩兩組合，雖然不如單一效果猛烈，但是勝在可以應對複雜的情況。
周侗見穆易確實是不恥下問，也就拿出了自己當老師的做派，將自己的知識傾囊相授。
本來郭嘉想走，結果發現這六花陣脫胎的八陣圖，而八陣圖脫胎的還是玄襄，所以就留下來一起蹭課。
直到月上枝頭，賈詡派人來請，才讓周侗堪堪停手。
“若非我已經收了關門弟子，一定會請主公拜我爲師！”周侗看着穆易的眼神複雜。
太聰明瞭，軍事上的知識一點就通，甚至還能舉一反三。
每一個提出的問題都直指核心，甚至提出了很多新穎的兵種設想，比如什麼超視距遠程打擊，再比如什麼十項全能。
這些對於周侗來說，就像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大宋軍制僵硬，已經有數十年未曾在這方面上動過心思了。
今日聽聞穆易所做的諸多看似荒誕的設想，更讓周侗明白，穆易必然來自於另一個東漢，並非是他們這個世界歷史上的東漢。
而是另外一個，似是而非，甚至更勝一籌的東漢。
這些新穎的理論，即便是他在史書之上都未曾瞭解過隻言片語。
“主公大才，侗有書一本，乃是我與鵬舉授業時的記錄的一些心得，主公有時間可以翻一翻，料想應該有所收穫！”
周侗將自己以前記錄的和岳飛相處時候，產生過的一些靈感記錄在冊，本來是打算留給岳飛，讓岳飛以後去回顧的。
不想在此處遇上了和岳飛同等天才之人，這般天才之間也許能夠有特殊的共鳴也說不定。
“多謝老師！易不甚感激！”穆易知道這玩意應該是周侗壓箱底的寶貝了，所以恭敬地拜了一拜，以謝師恩。
周侗也沒有躲，授業之恩，這一拜他受的起。
“走吧，老將軍，文和派人前來，料想應該是又有變故，我等剛好一同商議軍事。”
好累，纔跟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