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糧麼，那就麻煩你了。”
“哎，咱倆誰跟誰啊，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王歌擺擺手。
陳言希沒說話，繼續低頭看書。
“看什麼書呢？”
王歌隨口問了一句。
陳言希給他一眼封面，“有閒階級論。”
“你怎麼老是看這種無聊的書。”
“無聊麼？”陳言希歪了歪頭，“那什麼書才能算得上是不無聊呢？”
“當然是好看的小說啦！”
“好看的小說？比如？”
“《東京妖怪物語》！”
王歌一本正經，“斬妖除魔，匡扶正義，還能和漂亮的妖怪姐姐貼貼……”
陳言希：“……”
她嘆了口氣，指了指手裡的有閒階級論，“我看這書，主要是爲了增長知識，然後用來寫論文。”
“啊？”王歌疑惑，“你怎麼還要寫論文？”
陳言希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以爲學校招聘我這個連高考都沒考的人來做客座教授是爲了什麼？”
“……不是讓你來教學的嗎？”
“當然不是，開國際金融這門課，是我自己要求的。”
陳言希搖搖頭說，“正常的客座教授只需要每年過來開一次講座、以及參與一個課題研究就好，但我不一樣，學校很看重我在論文寫作方面的能力，所以並沒有讓我參與課題研究，給我安排的課程也很少，叫我專心做學術——也就是寫論文。”
“這樣啊。”
王歌這方面倒不是很懂，想了想，笑着道，“長川大學畢竟只是個一本，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才，當然要好好珍惜。”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校長是我關係比較好的一個長輩，你要是不想寫，我去跟他說一聲。”
“倒也不用。”
陳言希搖搖頭，“寫論文這種事情對我來說還算輕鬆，我已經有了一些思路，等我再去翻看一些文獻，應該很快就能寫出來了。”
還算輕鬆……很快就能寫出來了……
王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只能感慨似的說了一聲：“你真是個怪物。”
陳言希沒回應，而是問道，“你要看書麼？右邊的房間裡有一個書架，你可以去看看上面有沒有你想看的書。”
王歌挑了挑眉，湊到她跟前，“你覺得我來找你是爲了看書？”
“……那你想做什麼？”
王歌露出曖昧的笑容，然後，就見他直接在沙發上躺下，腦袋枕上陳言希的大腿，發出一聲滿足地嘆息：“舒服。”
陳言希：“……”
她無奈地搖搖頭，雖然有些不方便，但並沒有讓王歌離開。
王歌得意地拿出手機玩手機，陳言希則是把書頁放到王歌的側臉上，繼續看書。
剛打開手機，王歌發現黎織夢在十幾分鍾前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點開消息界面，是一張照片。
照片是在教室裡拍的，她似乎坐在最後一排，前面是穿着各色衣服的同學，老師在講臺上講課，她的桌上擺着一本非常眼熟的《高等數學》。
之所以眼熟，是因爲他也有一本一模一樣的，還是昨天剛發的。
照片下面的文字消息是：“重修第一天，被學弟學妹問是不是走錯教室了，灰常丟攆。”
看着消息，王歌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回覆道：“不是，我有點好奇，學姐怎麼和我學一樣的課程啊？難道外國語學院大二才學高數嗎？”
黎織夢：“？”
黎織夢：“【爆筋】【爆筋】【爆筋】”
黎織夢：“謝謝你，哥哥，你的話讓我在陽春三月，體驗到了寒冬臘月大雪紛飛渾身冰冷的感覺。”
王歌：“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黎織夢發過來一個豎中指的表情，又可憐兮兮道：“嗚嗚，好痛苦，每週比其他人多上三門課，感覺整個人生都變得灰暗了。”
王歌安慰道：“沒逝，你今年再掛三科，等明年這時候，直接比其他人多上六門課，卷死他們！”
黎織夢：“……”
她又發過來一個豎中指的表情。
王歌露出笑容，翻了個身，面朝陳言希的腹部。
然後，他不可抑止地產生了奇怪地想法……
陳言希本來還沒有在意，直到王歌的爪子穿過她的衣服下襬，放到了她的腰間。
她的動作停頓，拿開書本，低頭看了他一眼。
這貨躺在她腿上，一臉無辜。
“你在幹嘛？”她問。
“沒幹嘛啊。”
王歌無辜地眨了眨眼，心裡想，希希的顏值果然抗打，即使是這種死亡視角，依舊美得冒泡。
陳言希看了一眼他伸進自己衣服裡的手，又轉頭看他，黑漆漆的眸子一如既往地平靜。
雖然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但被這樣看着，王歌還是不自覺地就有些心虛，悻悻地收回了手。
“老實一點，不然我要趕你走了。”
她抿了抿嘴道。
王歌“哦”了一聲，又轉過了身去。
但又轉念一想，不對啊，都這樣了，讓我多佔點便宜怎麼了？
他又開始理直氣壯起來了，從陳言希腿上爬起來，正想說什麼，卻又對上了陳言希平靜的眼神。
“怎麼了？”
她疑惑地問。
“沒，沒事。”
王歌又躺下了。
大概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麼，陳言希嘆了口氣，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額頭：“你呀，總是這麼貪心。”
“我們都這樣了，我貪心一點也沒問題吧……”王歌小聲嘀咕。
陳言希聽了，有些好笑地問他：“哪樣？”
王歌不說話了。
陳言希想了想，道，“嘛，其實，我可以現在就和你在一起，讓你做一些過分的事情，只是……我更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嗯？”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王歌轉頭看向她。
“你要想明白，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你需要承擔的後果是什麼。”
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王歌的頭，“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要顧及顧盼煙的感受，我見過她一次，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接受我的存在。”
“就算她接受了，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希望我的男朋友會有其他女朋友，所以，我和顧盼煙之間，肯定不會很和諧。”
她看着王歌，輕聲問：“你做好準備了嗎？做好了面對、並承擔這一切的準備？”
“當然，我……”
王歌張嘴，想說他早就準備好了，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太久了，卻被陳言希用一根手指輕輕堵住了嘴巴。
“不要着急。”她搖搖頭，說道，“你有很長的時間來進行思考，無論是選擇我們其中的一個，還是堅持你自己貪心的想法，我都會支持你的決定，但是不要着急。”
“人生從不圓滿。”她說，“但我不希望你後悔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