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爲什麼會聽到希希的聲音？
又做夢了？
嗯……果然在教室裡趴着睡比在牀上睡更容易做夢呢。
王歌並沒有在意，換了個姿勢，埋頭繼續睡。
這個時候，他又感覺到左邊有人用手指在戳他胳膊。
用還不太清醒的大腦短暫思考了兩秒，左邊坐着的好像是自己的同學……他戳我幹嘛？難道我睡覺被老師發現了？
他正要從桌上爬起來，卻又聽到了那道熟悉的平靜聲音：
“沒事的，不要打擾他，讓他睡吧。”
隨後是旁邊同學的聲音，“好的陳老師。”
……什麼情況？
希希真來了？
他終於反應過來，瞬間沒了睡意。
考慮到也有自己沒睡醒、幻聽，或者是聽錯了的這種可能，他趴在桌子上，腦袋一點一點往左轉，露出一隻眼睛向右瞥——他記得他右邊的位置是空着的。
視線逐漸由暗轉明，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是粗糙的桌面紋理，上面還寫着不知道是哪一學科的公式。
順着桌面往上移，看到了一雙屬於女孩子的、白皙纖長的小手。
繼續上移，漂亮的白色針織衫、微微隆起的胸部、潔白的下巴，還有……一雙隱藏在大框眼鏡下的黑漆漆的眼睛。
“你是在偷窺嗎？”
陳言希疑惑開口。
王歌眨了眨眼，一點兒都沒有偷窺被發現的尷尬，反而理直氣壯：“我需要偷窺嗎？”
“那你這是在幹嘛？”
“呃……”
王歌思索兩秒，腦子裡莫名其妙就想起昨天晚上在拳館他被打趴，躺地上裝死的時候，顧盼煙問的話。
於是脫口而出，“賣萌。”
陳言希：“……”
她停頓了兩秒，沒有說話，默默轉過頭來，繼續做之前的事情。
雖然她頭腦聰明，且博覽羣書，知識面極廣，但王歌這些荒謬的話語總能讓她感到大腦不夠用，完全找不到合適的語句來回應。
王歌嘿嘿一笑，從桌子上爬起來，湊到她旁邊小聲問：“你怎麼來了啊希希。”
陳言希一邊低頭在筆記本上寫着什麼，一邊說，“因爲這是我第一次做老師，沒什麼經驗，所以過來聽一聽其他講師的課，學習下他們是怎麼講課的。”
王歌聞言，有些失望的“啊”了一聲，“我還以爲你是專門過來找我的呢。”
陳言希想了想，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輕輕伸手指了一下講臺上正在講課的中年男人，“柯老師的講課水平，在咱們學校的衆多老師中只能算是中游水準。”
這句話所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王歌也不是傻子，自然一聽就聽懂了。
他一臉感動：“希希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陳言希抿了抿嘴，沒有迴應，而是擡頭看了一眼時間，“你如果再晚十幾分鍾睡醒，我就要去聽另外一位老師的課了。”
“誰啊？”
“魏榮魏老師。”
王歌一愣，是個沒聽說過的名字，“那是誰？”
“外國語學院的一位老教授。”
“老教授？”
王歌納悶，“你從哪認識的外國語學院的教授？”
“我不認識他。”
陳言希搖搖頭，“黎織夢推薦我去的，她說這個老師講課很厲害。”
“她推薦的……”王歌猶豫兩秒，“能靠譜嗎？”
剛問出口，他就有點後悔了，雖然黎織夢給他的印象確實是瘋瘋癲癲有病一樣挺不靠譜的，幾次三番被騙不說，爬個山還能從山上滾下來。
但仔細一想，黎織夢其實只是在她自己的事情上不靠譜，在對待其他人的事情的時候，很少有人能比她更靠譜了。
別的不說，王歌自己剛入學的事情，遇到什麼麻煩，都是去找的黎織夢，黎織夢通常輕輕鬆鬆就能幫他搞定。
“去聽一聽就知道了。”
陳言希平靜道，“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要做。”
王歌甩了甩腦袋，把黎織夢從自己的腦子裡甩出去，朝陳言希眨了眨眼道：“我下節課沒課，我跟你一起去啊。”
“行。”
陳言希點點頭，又拿起筆，擡頭聽課，時不時在筆記本上記錄一些東西。
王歌也沒有多說什麼，趴在桌子上安靜地看着陳言希近乎的側顏，心裡美滋滋的。
哎呀，陪完煙寶再陪希希，陪完希希再去陪煙寶。
生活真是美妙。
……
十幾分鍾過去，下了課，王歌和陳言希一起前往外國語學院所在教室的樓層。
剛走出樓梯間，就看到旁邊教室門口，一個穿着粉色上衣，扎着雙馬尾的可愛女孩，蹦蹦跳跳的朝這邊招手：“言言子！這裡這裡！”
陳言希和王歌走過去，黎織夢看到王歌，有些意外地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你怎麼也跟着來啦？”
“我也準備當老師，所以跟着過來一起學習一下。”
王歌隨口胡謅。
“你不行，你當不了。”
黎織夢擺擺手，一本正經道，“當老師要有品德要求的，讓你一個腳踏兩條船的人當老師，這不是誤人子弟、教壞小孩子嘛。”
王歌眨眨眼，“雖然我腳踏兩條船，但我是個好人啊。”
黎織夢學着他的語氣，道，“雖然你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你不要臉呀。”
陳言希沒有聽這倆人在這鬥嘴，直接進教室坐到了最後一排。
王歌和黎織夢見狀也顧不上鬥嘴了，一人給對方豎了箇中指後，急忙跟上去，坐在了陳言希左右兩邊。
黎織夢把自己的書拿出來放到陳言希桌上，然後朝王歌喊：“哎，哥哥，你有沒有感覺咱們兩個這樣坐在言言旁邊，就像是奉命保護大小姐的保鏢一樣？”
“保鏢？”
王歌一聽，有些驚奇，道，“哎，你還真別說，還真有點像。”
“是吧是吧。”
黎織夢連連點頭，“要是再加上黑西裝、再戴上墨鏡，就完美了。”
“沒錯。”王歌深以爲然地點頭，“等待會下課了，你就大喊一聲，‘大小姐駕到，統統滾開’，讓他們給陳大小姐讓路！”
“好！”
黎織夢一拍桌子，義薄雲天，“到時候他們要是不聽我的，就要靠你用身體來開出一條路了。”
“交給我吧！”
王歌胸脯拍的啪啪作響。
黎織夢哈哈笑，朝他伸出一隻手，“合作愉快，王保鏢。”
王歌也樂得不行，伸手和她握在一起，“合作愉快，黎保鏢。”
看着他倆在自己的桌子上握手的陳大小姐：“……”
請問，被神經病包圍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