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夫(一更)

若真是因爲兩碗新釀的酒給治好,這也太神奇了。

凌畫對雲落吩咐,“去,拿一本詩集,一本詞賦,一篇文章,一本書,一本畫本子來。”

雲落點頭,也立即去了。

宴輕不高興了,“你幹什麼?”

凌畫拉着他的手,拽着他走到軟塌旁,伸手按住他肩膀,讓他坐下,認真地說,“宴輕,那日你我立下約書,我曾對你說,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一輩子都不干涉,如今也還是那句話。不管你頭疼的毛病好沒好,我都不會逼你做什麼,就是想試驗一下,你是不是好了?再讓曾大夫來給你把把脈,看看是怎麼回事兒?你自己就不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嗎?”

宴輕擡眼,見她神色認真,話語中肯,便也不反對了,“行吧!”

他頭疼是真的,不能聽詩作詞論賦寫文章讀書,都是真的。今兒就因爲兩碗新釀的酒就莫名其妙地好了,他也很意外。

棲雲山有藏書閣,雲落很快就抱着按照凌畫要求找的詩詞歌賦文章讀書回來,放在了一旁的軟塌上。

凌畫先拿了一本詩集遞給宴輕。

宴輕伸手接過,神色懶洋洋的,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隨手翻開看,他自小讀書就快,一目十行,薄薄的一本詩集,他一盞茶就翻完了。

沒頭疼。

他沉默了。

凌畫又遞給她一篇文章。

這篇文章很長,內容深奧,宴輕多耗費了一番功夫,兩盞茶纔看完,捏着文章對凌畫問,“這是誰做的文章?”

凌畫回答,“我三哥。”

宴輕一笑,“怪不得。”

凌雲深的文章,是有這個大才。

凌畫又換了一篇詞賦給他,宴輕隨便翻了翻,點點頭,沒做什麼評價。

凌畫最後遞給他一本書。

宴輕懶散地打開,讀了幾頁,又點點頭,也沒什麼言語。

凌畫最後給他一本畫本子。

宴輕看了個開頭,便扔給她,“這什麼破東西,誰看的?”

凌畫默了默,“我看的。”

宴輕挑眉,“你就看這東西?”

什麼山寨王的壓寨夫人?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凌畫低咳一聲,“小時候我娘給我安排的課業太多,我大多時候都過的十分無趣,便讓我四哥偷偷給我買畫本子。我四哥便將那時賣的最好的畫本子給我偷偷帶回來,我看畫本子快,一晚上一本,一個月要二三十本,看完都扔在牀底下,後來牀底下堆滿了,我就讓我三哥又偷着弄出去藏起來,他藏在了自己的屋子裡,被我三哥發現了,告訴了我娘,我娘氣的不行,讓我爹把我四哥揍了一頓,也不准許我看了,但我四哥這個人吧,以前混的不行,但對我是真好,雖然因我捱了揍,但也沒落下給我買畫本子,這個習慣一直保留了下來,哪怕至今,每個月有新出的畫本子,都會給我買了,凌家的藏書閣裡裝不下了,他就讓人送來棲雲山的藏書閣。”

宴輕嗤笑,“凌雲深這麼不討喜?還興向大人告狀?”

凌畫嘆氣,“那時候我每晚看畫本子,早上起不來,一連半年都掛着黑眼圈,學課業時總是睡着,我娘讓我三哥負責我課業,我三哥也是爲我好。”

宴輕嘖了一聲,看着面前的姑娘,想象着她熬夜看畫本子白天學課業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模樣。

凌畫笑着解釋,“我和我四哥都怕我三哥,也是因爲從小到大,都被父母安排由他看着我們倆的課業。不好好學,是真的會被他用竹板子打手心。”

宴輕評價,“你倒是不挑,什麼畫本子都看。”

“嗯,不挑的。”凌畫蹲的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時候我娘安排的課業壓的我喘不過氣來,無論是什麼閒書,都能讓我開心。”

宴輕伸手抓住她胳膊,將她從地上拎起來,放在他旁邊的矮榻上,“什麼毛病,地上涼不知道嗎?”

凌畫想說你自己坐在地上時,也沒嫌棄地上涼,咱們倆還一起搶過馬路邊呢,但這話她自然不會說,她心情很好地說,“那你以前都看什麼書啊?”

“除了畫本子,什麼都看。”宴輕依舊懶洋洋的。

“爲什麼不看畫本子?畫本子雖然良莠不齊,但也有寫的好的,可歌可泣的,大喜大悲的,讓人深省的,發人沉思的,也不全是糟粕。”

宴輕嗤了一聲,“說了半天,還不都是寫情情愛愛?”

凌畫眨眨眼睛,糾正他措辭,“風雪花月的確是多了些,但也有不是寫這個的,有俠肝義膽的,俠骨柔情的,家國天下的,英雄人物的。”

宴輕給出理由,“懶得去特意找好的,麻煩。”

凌畫閉了嘴。

曾大夫就住在棲雲山,很快就來了,他滿頭白髮,但神采奕奕,一點兒也看不出老態,走路也不三步一顫,而是虎步生風。

他不是凌畫的手下,見了之後自然也不行禮,稱呼也與別人不一樣,“小畫畫,你是喊我來喝酒?”

凌畫看着他,不接他這話,伸手指向身邊,“這是宴小侯爺。”

“宴小侯爺啊!”曾大夫上下打量了一眼宴輕,不住地點頭,“你的新未婚夫嘛,老夫知道,宴小侯爺長的好看,比這棲雲山滿山的海棠還要豔三分。”

宴輕知道自己長的好,素來誇他好看的人多,他也不覺得自己長的好有什麼丟人的禁不得人誇的,所以,十分坦然地受了這誇獎。

“你給他把把脈,他幾年來聽詩作詞論賦但凡看到書就頭疼。”凌畫簡單提了一句,“如今他喝了我兩碗酒突然好了,你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哦?”曾大夫好奇了,“將手給我。”

宴輕將手遞給了他。

曾大夫放下藥箱,給宴輕把脈。

他把了左手把右手,然後又把了右手把左手,來來回回把了三次脈,就連臉上掛着漫不經心神色的宴輕都忍不住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神色,多看了他幾眼。

許久後,曾大夫終於撤回手,沒說脈象如何,只是揹着手在酒坊裡圍着六個大蒸爐走了三圈,“這酒真香啊,你釀的酒天下無人能及。”

凌畫轉身看着他,曾大夫有一個毛病,也喜歡喝酒,頓頓有酒,無酒不吃飯,畢生研究醫術,但不爲成名,用他的醫術賺的銀兩,尋求天下美酒,十幾年前,遇到了他外祖父的忘年交好友,也就是教她釀酒的師傅,喝了他釀的酒後,自此就留在了他身邊不走了,作爲交換,他保她釀酒的師傅延年益壽,她釀酒的師傅釀了酒給他喝。她釀酒的師傅本來身子骨不好,但因爲他的醫術,足足活了九十一歲,在九十歲時,等到了她這個徒弟。

她的釀酒師傅病逝後,他就帶着孫子跟了她,她信服他的醫術,便將他帶來了京城,安置在了棲雲山。當年她敲登聞鼓只剩下一口氣,若是隻靠太醫院的太醫,就算能把她救活,也會落一身病根,正是因爲有他,這三年她才活蹦亂跳。

如今,他大約是從宴輕的體內把出了什麼,才這副樣子,這是饞她的酒了。

她轉頭對宴輕壓低聲音說,“曾大夫愛酒,大約是能陪你喝一天一宿的那種愛酒。要不,你們交個酒友?”

宴輕挑眉,“你的意思是,你給我的專屬酒,要勻給他喝?”

凌畫嘆氣,“他若稱不上當世神醫,便沒人能稱得上了,他鑽營醫術,不爲名不爲利,就爲了一日三頓酒。曾經跟在我學釀酒的師傅身邊十幾年,後來又跟了我。”

她無奈,“你的頭疼,我聽說太醫院的太醫診不出來毛病,陛下張貼皇榜給你求醫,也沒有人看出是什麼病症。他這人,皇榜扔他面前,若沒好酒,他看都不看一眼。”

宴輕聞言站起身,走向曾大夫。

曾大夫眼饞地看着六個大蒸爐。

宴輕站在他身邊,對他問,“想喝嗎?”

曾大夫點點頭,“這酒真香,兩年前,主子第一次釀出這酒來,就一蒸爐,他給了我半蒸爐,後來說麻煩,以後都不釀了,我老頭子以爲一輩子都只能喝她釀的海棠醉了,偏偏海棠醉她也懶,每日給我喝還要限量。”

他偏頭瞅了一眼宴輕,一把年紀也不影響他的嫉妒之心,“小侯爺可真是好福氣,讓她爲你破例。我老頭子都嫉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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