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章 威懾與談判

當我們倆渾身溼淋淋的從井底下爬出來,一屁股歪倒在冰冷的藕地裡,大口大口的喘氣唏噓時,那條腰帶握在手中,已經沒有了熱流傳出來。

月華如霜,星芒點點,天地間萬籟俱靜……

歇息一會兒,我們倆從緊張和疲累中恢復過來,終於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幾乎同時蹦達着跳了起來,活動着身子取暖。

“銀樂,劉賓該不會出事兒了吧?這麼久還不來……阿嚏!”陳金打着噴嚏,吸着鼻涕,凍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也強不到哪兒去,哆嗦着雙手把腰帶束在腰間,緊了緊,扭頭就往村裡跑,一邊兒跑一邊招呼着:“少廢話了,趕緊回去鑽被窩是正事兒,奶奶的再不暖和暖和,非把老子凍死不可。”

“可劉賓怎麼辦啊?”陳金一邊兒喊叫着,一邊兒也撒腿飛奔追上了我。

我沒搭理他,凍得我渾身的皮都快掉了,直到跑進村裡,我才氣喘吁吁的說道:“回頭再說吧,要不咱倆換身兒衣服再出來找他。”

“嗯,那也行。”陳金答應下來。

從柳雅文家的巷子口跑過去的時候,我心裡還擔憂着柳雅文的家裡不會出事兒,畢竟今晚上白狐子精在禍害我的時候,就已經明確的告訴我,它會很不爺們兒很無恥的去禍害我的朋友我的親人,這是給予我的懲罰,因爲我和它在作對,我幹掉了它的親密夥伴,奪取了它的那些金條財富,還數次與他作對,甚至想幹掉它……

不過現在的我可不能去柳雅文家裡看看情況,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也該是夜裡十一點多了,難道要我大半夜的去敲柳雅文家的大門麼?那樣做的話,很有可能會被衆人當成淫棍或者盜竊犯毆打致死的。

而且,即便是白狐子精真的對柳雅文家裡的人動了手,俺倆現在去也晚了。我和陳金在井裡的時候,陰風已去,鬼哭狼嚎的聲音也消失不見,基本可以證明了白狐子精已經離去,大概認爲我和陳金倆人死定了吧,所以它去忙活自己的事兒了。

所以我和陳金跑過柳雅文家的巷子口,前行一段之後,往左轉向北跑去。

跑到十字街的奶奶廟前時,我和陳金正要各奔東西兩個方向,回家換衣服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從北面後河堤上傳來一些雜亂不堪隱隱約約的聲音,其中不乏噼啪的聲響。

“銀樂,啥動靜?”陳金問道。

“看看去!”我招呼一聲,立刻從奶奶廟的西側往後河堤上跑去,陳金自然沒有任何猶豫的跟了上來。

在如此寒冷安靜的夜晚,河堤上傳來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難道不值得懷疑麼?更何況,今冬遇到的邪事兒過多,所以遇到一些反常的事兒,就會和邪事兒聯想到一塊兒,也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俺倆可是讓白狐子精剛剛給禍害的差點掛掉啊!咱哥們兒跟白狐子精那是不死不休,絕對的勢不兩立。

倆人上了河堤,順着聲音往西看去,不由得被前方不遠處的情景給驚得怔住了。

只見距離我們二三十米外,光芒閃閃……

沒錯兒,就是這樣,胡老四穿着黃色的道袍,頭上帶着大蓋兒帽,稀疏的鬍鬚微微飄蕩,雙目微睜,卻神光湛然,右手桃木劍立於面門前,左手結了個咱不知道叫啥的樣式,穩穩的立在那裡,那樣子,絕對的仙風道骨,神氣凌然啊!

胡老四腳下,方圓兩米,一個圓形的八卦陰陽魚散發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胡老四立在其中,若似神仙,八卦陰陽圖散發出的光線將其籠罩,整個兒看起來就像是……就像是一個黃色的鳥籠子,而胡老四就是鳥籠子裡的小鳥。

呃,這個比喻有些不恰當,就這麼的吧,實在是想不出來更恰當的了。

當然,僅僅是這陰陽圖金光胡老四,還不至於讓我和陳金倆人瞠目結舌呢,最讓俺倆奇怪的是,那胡老四的腳下,偎着他的道袍蜷縮着一隻白色的狐狸,眯着眼睛像是在沉睡中一般。

我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奶奶的,咱眼神兒不差,那明明就是白狐子精嘛,咋的?和胡老四和好了?

陳金和我心有靈犀般,同時往後撤身,靠在兩棵長在一起的大楊樹後面躲起來,盯着胡老四那邊兒。

“銀樂,那,那不是白狐子精麼?”陳金也甚感奇怪。

“沒錯兒。”我點頭皺眉。

“胡老四和白狐子精穿一條褲子了?你瞧他們倆那親熱樣,跟一個娘生的似的。”陳金有些不樂意的怒道。

這不能怪陳金說出這樣的話,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會有和陳金一樣的想法,明擺着的嘛,那白狐子精蜷縮在胡老四腳下,依偎在一起,就像是家裡養的寵物似的,親密的樣子簡直讓人難以想到,胡老四和白狐子精,先前還是仇深似海,非得你死我活……

聯想到今晚上白狐子精對我和陳金倆人的所作所爲,再加上今天白天說的那些話,我不得不懷疑起胡老四這個老傢伙是不是別有用心,把我和陳金倆人給賣了啊?

他明明說白狐子精多疑之下,今晚應該不會出現,而他自己則會徹夜在村中巡查,憑着他最近幾日所表現出來的能力,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他根本感應不到白狐子精出現在了村中,而且還動用了邪術,搞的大風起兮雲飛揚……遮天蔽日鬼哭狼嚎,那麼大動靜你胡老四身爲一名職業神棍……陰陽仙,你能不曉得?沒一點兒感覺?

鬼才信你!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你的警覺性很高的。

陳金大概也和我有一樣的懷疑了吧,他壓着嗓子說道:“銀樂,胡老四該不會是和白狐子精談好了條件,把咱倆給幹掉,作爲交換,以後白狐子精就接了黑蛇精的班兒,和胡老四狼狽爲奸……爲禍村裡。”

“應該不會吧?”我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

“我去問問他,孃的!”陳金拔腿就往那邊兒走。

我急忙一把拉住他拽回到楊樹後面,低聲說道:“等等,看看再說,鬧不好他正在施法呢,咱倆這麼一過去,驚擾了他,弄不好就會走火入魔……”

“你看武俠小說看多了。”陳金諷刺道。

“少廢話,看看再說。”

“我冷,沒空在這兒堅持。”

“我也冷!”

……

過去,還是不過去,這是個問題了。

正在我倆凍得哆哆嗦嗦還在爲此爭執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南天之上,夜空中一道白影如同流星般迅即的破空飛來,眨眼間便到了胡老四的跟前兒三四米開外,愕然便是那白狐子精……

我和陳金糊塗了,傻眼了,奶奶的,怎麼又來了一隻白狐子精?玩兒哥倆好呢?

“胡老四!放了我的身子,不然我定然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原本寂靜無聲的河堤上,突然暴喝出了白狐子精那混沌的聲音,狠戾的語氣表露無疑。

我和陳金倆人對視一眼,從眼神中知道,倆人都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其實剛纔我和陳金倆人純粹是惱火加着急,這就開始無端腹誹污衊胡老四,並且給胡老四扣上了反革命分子的大帽子。

至於爲什麼會出現了兩隻白狐子精,這就要說到魂魄離體,邪物附身的事兒了,先前咱們講過,邪物若是想附體到人的身上,就必須得自己魂魄離體,然後魂魄再強行進入到人的意識中,佔據並控制被附體者的意識……而魂魄既然離開了自己的身體,那它就得把自己的身體給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了,咱先前說過,邪物一旦成了精之後,它就能隱去身形,但是並非就沒有了肉體。

我琢磨着,這就和傳說中修道者以及那些什麼什麼地仙啊等等吧,他們也可以魂魄離體,神遊天外,而身體被美其名曰爲金身,然而一旦金身被毀,那麼,僅僅憑藉着魂魄,能耐就不如先前那般大了,甚至……見光死。

正在我心裡頭琢磨着這些的時候,不遠處胡老四已經開口迴應白狐子精了,很爺們兒,很強硬的說:“孽畜,你禍害村民,多行不義,早些年就一個不小心,讓你給跑了,如今你執迷不悟,膽敢一犯再犯,今兒個我就得把你的肉身給毀掉,讓你做個遊離之魅,哼!”

我和陳金倆人聞聽胡老四這麼一說,立刻喜笑顏開,也忘了冷了,直勾勾的盯着那邊兒的動靜,心中無限讚美着胡老四如何的英明神武,法術無邊……

白狐子精怒了,仰天長嘯出聲,聲音震徹長空,我真擔心把村裡的鄰居都給吵醒,全都嘩啦啦衝到河堤上看戲,人獸大戰啊,絕對百年難遇的好戲。

只聽白狐子精惡狠狠的說道:“胡老四,你若是敢毀我真身,我定要屠盡村民,食肉吸髓,養出魔身……”

“你有那個本事麼?別吹了!”胡老四輕蔑的說道:“就憑你失去了肉身,一個遊離之魅,不出五日我就能施法讓你魂飛魄散,一隻精而已……”

白狐子精怔住不再說話,只是在月色下,它看起來異常的憤怒,渾身白毛直立,雙眼中綠芒閃爍,狠戾兇殘之意大盛,不過卻沒什麼動靜。

我就納悶兒了,難道白狐子精此刻想要用眼神把胡老四給殺死麼?哦對了,白狐子精那眼神兒確實夠兇的,不過看人家胡老四弄出那個淡金色的八卦陰陽圖出來,散發出的金光組成了一個鳥籠子似的圓柱嚴密的將胡老四包裹在其中,想來就是用來起到保護作用的,你白狐子精八成是攻不進去。胡老四呢,就可以在裡面玩兒弄着你的肉身,然後很囂張的,就像是剛纔那般鄙夷的輕蔑的對白狐子精說:“怎麼着?不服啊?不服進來咬我啊,你咬我啊,我就是拿着你的肉身了,就是不給你……”

“哎哎,銀樂,胡老四抓住人家白狐子精小辮子了,瞧那猖狂的樣兒,真夠孫子的。”陳金碰了下我的胳膊,嘿嘿陰笑着說道,語氣中滿是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懂個屁,這叫以其人知道還治其人之身,要我說,那白狐子精也是活該。”我瞪了陳金一眼,小聲說道:“少廢話,看戲。”

此時,一股無形的寒氣漸漸的在河堤上瀰漫開來,隱隱的,從白狐子精身側,陰風平地而起,白狐子精渾身白毛翻卷,身體懸空而起,雙目中綠芒閃動,漸漸的,陰風驟然加劇,風勢大作,吹動着河堤附近的樹木乾枯的枝丫撲啦啦亂響,我和陳金倆人本來就凍得不行,完全是強大的八卦之心硬撐着我們倆忍耐着徹骨的寒冷,這些陰風一起,氣溫陡降低,我們倆可就受不了了,若非是倆大老爺們兒抱在一起實在是有點兒太扯淡,太難受,俺倆早就抱一塊兒了。

這種情況只是持續了一小會兒而已,當鬼哭狼嚎的聲音在天空中亂糟糟的吵鬧起來的時候,我的腰上,也傳來那足以讓人精神振奮,渾身體力充沛的熱流。我心裡大喜,感情這烏梢皮做的腰帶,也是感應到了邪氣兒之後,纔會發出這種專門兒跟邪氣兒做對的能量來,縫迷惑術,便散發出清涼之意,提神醒腦;遇至寒邪氣,則散發出熱量予以剋制……真乃降妖除魔、出門在外辟邪保身必備之物啊……只是,這個世界上恐怕都找不出幾位能有我這麼好運氣得到如此寶貝的好人,這是人品問題。

閒話少敘,既然熱流傳來,我的身上舒坦了許多,自然也要想到我的哥們兒,有福同享嘛,我立刻伸手抓住正在瑟瑟發抖的陳金的左手。這一握住,陳金立馬就迫不及待的將我的手握緊,不肯鬆開,這他孃的才叫雪中送炭。

就在這個時候,那邊兒白狐子精發威了半晌,冷冷說道:“胡老四,你交是不交?”

“不交。”胡老四回答的很乾脆。

“不要逼我……”

“嘿嘿,不是我老漢瞧不起你,還真就是逼你了,怎麼着?是不是想着自爆,然後用你的邪氣兒禍害全村啊?”胡老四冷笑幾聲,很是囂張的說道:“是不是覺得老太歲受了重傷,你就能爲所欲爲?實話告訴你,老太歲早已靈體恢復,如今正坐鎮村中,就等你自爆身體了,哈哈……”

一段對話在鬼哭狼嚎的噪音中,卻異常清晰的傳入我和陳金的耳朵中,讓人不禁想到,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用真氣說話吧,看似無力,實則可千里傳音,便是千萬人站與面前,亦能讓人人可聽。

而與胡老四的得意洋洋信心滿滿正好相反的是,白狐子精被氣瘋了一般嗷嗷直叫,懸浮在空中四爪亂撓,恨不能衝進淡金色的“鳥籠”中將胡老四碎屍萬段。

這邊兒我和陳金倆人也高興的不行不行的,真是他孃的太解氣了,白狐子精啊白狐子精,你狗日的也有今天啊!

胡老四,偉大的胡爺爺,這位在十里八鄉名聲顯赫的陰陽仙,曾經無數次被我們這幫年輕人瞧不起,更多次被那些邪物的重視“飯死”徒老太太們侮辱諷刺、踐踏尊嚴……今天,他終於以一種極其強悍的姿態出現在了我和陳金的眼中,用實際行動來顯示出一位出色的神棍,哦不,一位出色的陰陽仙,是如何囂張如何霸道如何凌然其上的氣勢,來藐視一個猖狂兇殘的孽畜,他的自信,他的能力,他的氣勢,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和陳金倆人從內心裡,由衷的敬佩不已。

大概白狐子精的氣勢被胡老四壓制之後,就如同一個氣球兒沒了足夠的氣,再不能飄與空中了吧,白狐子精落在了地上,垂頭喪氣,卻依然很是頑固很是倔強的威脅道:“胡老四,你把肉身交還給我,我保證以後再不到你們村爲禍害人……”

“做夢!”胡老四不屑的打斷了白狐子精的話。

於是白狐子精怒了,罵道:“那你他孃的動手毀了我的肉身啊,你他孃的還等什麼?你抓了我的肉身幹啥?就是要氣我?活活的氣死我麼?老太歲,你這個老東西,給我滾出來……”

我和陳金大驚失色,哎喲我的親孃哦,真沒想到,這畜生惱火了,竟然也跟個潑婦差不多嘛。

胡老四倒是不着急,翹着嘴角微微冷笑着,等白狐子精氣急敗壞的罵的沒了力氣,不再怒罵,只是耷拉着腦袋用前爪不停的刨土泄憤時,胡老四才說道:“孽畜,你把陳金、銀樂還有劉賓那三個孩子弄到哪兒了?”

白狐子精一怔,停下了刨動着泥土的爪子,眼珠子一轉,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吱吱嘎嘎奸笑着說道:“原來,原來如此啊,胡老四,你早說嘛,哎呀呀,這麼的,你把肉身還給我,我就告訴你他們在哪兒。”

“孽畜,你不要得意,去,趕緊把他們三人給我帶來,我看到了他們三人,自然會把肉身還給你。”胡老四寒聲斥道。

“我可沒那麼蠢,胡老四,你還是別磨蹭時間了,再晚些,我可不敢擔保他們三人還能活着哦……”白狐子精狡猾的扭過頭去,不再看着胡老四,“要不你現在就毀了我的肉身吧,你應該清楚,我說到做到,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嘛,沒了陳金和趙銀樂倆孩子,這村兒裡以後再有了精怪,誰來保護安定?據我所知,峰峰西山上那黑龍洞裡的老蛟,產下烏梢數條,唯一活下來的那條,二十多年前死在了你們村兒?你難道不擔心老蛟知道之後,會幹出什麼事兒麼?哼!”

“你……”胡老四怒極,卻怔怔的說不出什麼話來,似乎在考慮着什麼問題。

形勢陡然轉變,簡直太戲劇了!如今白狐子精反而輕蔑的看着胡老四,不屑的說道:“胡老四,你還能活多少年?能活多大歲數?難道你真的不知道,老太歲這種靈物,善心是夠大,可他就不禍害村民麼?無非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禍害罷了。前些年若不是你一直用符咒和陣法護持着村中,村民恐怕早就餓死的餓死,逃荒的逃荒了,這個村,也早就成了不毛之地。”

我和陳金倆人頓時震驚了,這都什麼他孃的亂七八糟的話啊?怎麼聽着這麼瘮的慌?

看白狐子精的樣子,和胡老四那滿頭大汗的表情,分明在證實着白狐子精說的都是實話啊!

那麼,老太歲也不是個好東西了?

這也太他孃的扯淡了吧?

簡直讓人難以接受,假如真的就是如此,那我們還怎麼對付老太歲啊?還指望着老太歲救我,幫我解掉那散魂咒呢。我操,老太歲這麼長時間不見,該不會是胡老四私下動了狠心,趁着老太歲傷重,出手給幹掉了吧?以絕後患麼?

大概是陳金看出了我的疑惑和顧慮,低聲安慰道:“銀樂,別管老太歲是個好東西還是壞東西,現在坐鎮村中,護着咱們呢,不是還救你了麼?現在咱們的敵人是白狐子精,先把它幹掉纔是正理兒,至於老太歲,以後再說。”

我一想也是,於是點了點頭,說道:“白狐子精忒得意了,估摸着還不知的咱倆跑出來了呢。”

“咱現在就過去,準保把白狐子精活活氣死。”陳金嘿嘿笑着,很陰很壞的笑。

“不行,還有劉賓呢,有可能在白狐子精手裡。”我搖頭拒絕。

“你看看,當局者迷了吧?”陳金又往那邊兒看了看,壓着嗓子說道:“若不是胡老四提起了咱們三人作爲條件,白狐子精能這麼猖狂麼?這說明了啥?白狐子精在胡扯淡呢,賓子估摸着八成沒事兒,或者也只是讓白狐子精給弄暈了,就算是白狐子精害死了賓子,那咱們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對不?”

我猶豫了一下,覺得還真是這麼個理兒,當即點頭說道:“就這麼辦,走!”說完,我擡手摟住了陳金的肩膀,倆人勾肩搭背的從兩棵大楊樹後走了出來,向胡老四和白狐子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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