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菲坐立不安,加上一覺醒來早已經不在飯點。用開水衝了一碗泡麪,心事重重的吃了起來。
她匆匆吃完,終擋不住宿舍的空虛無聊,鬼使神差的走到A樓的天台。
樓下的警戒線早已撤走,大門的人流三三兩兩的進出,和平時無異。
高菲緩緩的走着,此時沒人注意着自己是誰,也沒人會想起某年某月甚至今天發生的什麼事情。
她渴望的光彩曇花一現,彷彿大家的關注總是會隨着下一個焦點而將她的視線模糊。
下一個焦點是什麼,她不知道。
高菲突然變得敏感,脆弱的神經隨時被外界牽動。
夜晚的天台,陣陣寒氣逼來,高菲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校園的夜色很美,那是繁華的喧囂所領略不到聖潔與純真。
A樓的閃關燈發出霓虹的似迷霧般的閃動,跳躍,然後熄滅。周而復始的重複。
也許所有男女主角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戲,戲終人散,生活繼續。
她試着撥通倩倩剛剛打給自己的電話。
想當初,倩倩和自己大三畢業選擇了工作,不巧老闆是一個變態的色狼,那天高菲問老闆資料已經整理好了,還有什麼需要吩咐?
老闆試探的問是去你家還是我家。
因爲這句話無意中被倩倩聽到,她跑去找老闆理論,並找到公安備案,討到工資後和高菲直接炒了色狼魷魚。
“你爲什麼要選擇隱忍?女孩子做秘書要是遇到了壞人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倩倩當時是公司的文案,她的話猶如她的性格,直接豪放,仗義大膽,救高菲於水火。
而高菲覺得沒有觸及底線,選擇觀望應對。
那時的天很藍,水很青。
“我們一起轉本吧!”
高菲和倩倩放下了不靠譜的實習,重新回到了菁菁校園。
“菲菲,轉本一定要報考C大,我和你老媽砸鍋賣鐵也要供你去讀書,我們沒有接受良好的教育,但絕不虧待你。”
高菲的父親孫二兵出身貧寒,想當年,因爲不認識字,剛出來在工地當農民工的時候盡受人欺負。
所以他發誓,要給孫翔和高菲最好的學習環境,相比富二代,那是他們唯一想做也是目前能做的。
那天,倩倩說和她一起報考C大的時候,高菲喜極而泣。她們又可以像在大專院校一樣說着昨天的話,唱着舊日的歌。
可如今,因爲一個叫高翔的人,2個當時如此親密無間的閨蜜沒有講話,無形的牆壁透出冰冷的氣息。
那並不是高菲希望看到的。
“喂?”
電流連接的那一刻,一個富有磁性的疲憊的男性聲線傳出。
“喂,你是?”
“不好意思,剛纔我朋友倩倩用這個手機打了我電話。”高菲吃泡麪的時候發現倩倩的手機沒有拿到身上。
“我們剛剛在校園門口下的大巴,她和朋友應該回宿舍了吧。”
“哦”
高菲傻愣着附和,她感覺對方熟悉的味道,也許倩倩回來了。
接通的電話時限計時一分一秒的添加,對方並沒有掛斷,雙方都止住了沉默,不知道說什麼。
“今天拍戲辛苦嗎?”高菲本想掛斷電話,但還是被對方擠上了話。
“呵呵,還好,你呢?”
高菲覺得呵呵這2個字很奇妙,彷彿能回覆所有的不便回答的尷尬。
“還好,我姐從C大畢業後一直在思嵐,所以拍戲有時會找我湊數,我也習慣了。”
高菲對高翔的客套覺得敷衍,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
高翔疲憊的內心由於高菲的關心變得輕鬆。
高菲想有些表演終究是沒法言語描述的,也就沒再細問。
雙方在友好的氣氛中結束了通話。
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寡淡。
倩倩和敏敏、靜靜回宿舍後已經累的快要趴下。倩倩看到桌上的手機,後悔當時怎麼沒用高翔的手機打自己的電話。
光想着出高菲的洋相。
高菲也回到了宿舍,和大夥就當天的新奇聊了起來,倩倩也間或的插上幾句話。
慢慢的,2人似乎恢復到好朋友的位置,但彼此心的裂痕慢慢消無聲息的開裂,心照不宣的明瞭。
次日,課間時分,廣播通知高菲立刻前往校長辦公室。
“這是按照合同規定,給你的酬金。”
高芸和一個秘書模樣的人坐在校長辦公室從信封裡拿出一沓錢。
整個辦公室就她們3個人。
“謝謝。”
高菲感覺高芸恬靜的臉龐衝着自己笑,遂發出帶有柔情的感恩。
“這麼多?!是不是弄錯了?”
高菲掂量着手裡的毛爺爺,她清晰的記得演出是2K,但秘書告知簽字確認的時候,點鈔機顯示是10W。
高芸轉頭讓秘書出去。
“2K塊是思嵐集團給你的,當然我也是其中半個股東,另外的意思很明顯,請你退學。”
“退學?爲什麼?”高菲聽起來很震驚。
“這是我和你之間的協議,你按照上面的要求籤字。”高芸一字一句的說,眼睛裡透露出精明的可怕。
協議的內容條目太多,最後一句總結是這麼寫的:
“退學後,不得與高翔以任何方式聯繫。違約者,雙倍償還。”
高菲啞然失笑,這難道是貴族家庭處理事情的方式,所有的交易包括情感都拿現金作爲籌碼。
“其實我和高翔也就見過幾次面,你憑什麼武斷我和他?”
高菲覺得高芸實屬小題大做,神經兮兮,自己又不是高翔的小三,現在連個女朋友都談不上。
“憑女人的直覺和男人的眼神。”
“請你不要在C大出現,這隻當是給你的遣散費,你現在轉本過來讀大三,馬上也要出去找工作了。”
“我會讓學校給你按照今年畢業的名額發放畢業通知書,如果你的CET-4和計算機二級2年內通過,學位證也是可以按規定補給你。”
高芸把料想的後事全部安排妥當,只留下坐在沙發上發呆的高菲。
她不知道自己的哪寸皮膚招惹到高芸的視覺甚至大腦,強行將自己像一個廢品一樣剔除。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希望下週一不要在C大出現。如果拒絕我會繼續,直到你離開爲止。”
高芸對自己的談話勝算在握。
高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宿舍,連日的上課,老師也沒有和她互動,即使不去,估計老師也不會點名抽查到她。
“爸爸,我一定要讀C大嗎?”高菲望着鏡子裡憔悴的自己,回想着遇到高翔的每個片段。
自己如何向家人交代?如果說轉本爲了畢業,畢業是爲了證書和學位,而這些再過2天自己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拿到。
但自己和高翔什麼也沒發生,卻被人誤解而逼着退學,高菲不知道高芸爲什麼如此保護自己的弟弟。
要是以前,她肯定第一時間告訴倩倩,但不知道爲什麼,高菲覺得有的情感已經變質,已經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