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宮凝歡方纔清楚地看到了他右翼上的傷口,像是被鈍器活生生挖出來了兩片龍鱗,又沒有處理傷口,所以一直在流血,宮凝歡盯着那道血肉模糊的傷口,沒什麼表情地問:“怎麼回事?”
南顧跟着低頭看了一眼右翼上的傷口,木木地回答:“四弟說我成婚了,要送兩片龍鱗給他。”
宮凝歡收回手,“怎麼送的?”
“他用父王送給他的,神斧,從我身上……”南顧忽然做了一個很痛的表情,然後沒有說話了。
宮凝歡也沒再說什麼,找來自己隨行的包袱,取出了一瓶藥,一轉身,見那隻小奶龍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了她方纔躺的地方,還特地給她留了個位等她回來。
宮凝歡拿着藥怔在原地,片刻後輕輕眨了一下眼睛,走了過去,一邊打開瓶蓋一邊道:“右翼打開。”
南顧很聽話地張開了羽翼,宮凝歡半曲着雙腿跪坐在榻上,沉默地給他處理傷口,上藥。
期間南顧好像真的不疼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宮凝歡微微垂着的眉眼看,那眉眼畫了紅妝,勾勒得愈發冷豔,很漂亮,又像是某一種會帶刺的鮮花,讓人不敢碰。
把南顧右翼上的血漬擦抹掉了後,宮凝歡收回藥瓶道:“這兩日避免運功,過兩日就能重新長出新的龍鱗片了。”頓了一下,她又淡淡道,“殿下去龍榻上睡吧,這裡有點小。”
“愛妃……”
“不。”宮凝歡知道他要說什麼,但還是冷聲回絕。
南顧擡着褐色的眸子盯着她,那冷冰冰的目光倒像是在打量某種物件,而不是在看一個人,過了好一會,南顧一聲不吭從榻上下來,拖着尾巴回到龍榻上,一邊木木地重複着碎碎念,“沒有喝交杯酒,沒有親親,沒有一起睡覺覺……”
身後的宮凝歡:“……”
……
翌日,天還未亮,外頭便有人敲門了,宮凝歡迷瞪醒來,感覺胸口一沉,像是被什麼壓住了,宮凝歡冷冷地睜開眼眸,先是看到一團毛茸茸的金色小卷毛團在胸口上,意識過來什麼,蹙起眉把趴在她胸口上睡覺的某隻龍推開了。
見小奶龍慢吞吞地蠕動着尾巴尖兒有了甦醒的意思,宮凝歡也沒工夫說什麼了,起身走過去開門,站在外面的是一個一身素衣的婦人,那婦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笑道:“王妃早,我是二殿下的奶孃青荷。”
宮凝歡點頭,還是沒什麼表情。
“我想進去看一下?”青荷說這話時,並不是在請求她的意思,而且說一聲而已。
宮凝歡自然沒有多說什麼,側身讓開,她看着青荷進去,餘光瞥到了她手裡拿着一個小瓶子,關門的時候,見外面的侍衛不知何時都被遣退下去了,宮凝歡眼角微微一挑,轉身回去。
小奶龍已經站在龍榻邊上了,收着雙翼,尾巴在地上輕輕地搖晃着,擡頭時龍角跟着歪了下,似乎是跟青荷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