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城的賀蓮芳的宅子裡,皇帝一邊吃着香瓜,一邊跟賀蓮芳聊天。
坐在皇帝對面的賀蓮芳,滿臉嫌隙。他滿眼嫌棄地瞪着毫無帝王形象的皇帝,方纔他一直口出惡言趕皇帝走,但是皇帝不爲所動,依舊嬉皮笑臉地賴着不走。
皇帝見賀蓮芳直接撇過頭不看他,故意把口中的瓜籽吐向賀蓮芳,吐到了賀蓮芳的臉上。
賀蓮芳氣的直接把手中的書砸向皇帝的臉,皇帝反應靈敏地躲了過去,但是賀蓮芳又朝他扔了第二本書。
皇帝能躲過賀蓮芳的三本書,但是卻躲不過第四本書。他的臉被第四本書狠狠地砸中。
“芳芳啊,你下手怎麼這麼狠……”話還未落音,皇帝的臉又被一本書砸中。
賀蓮芳眼神冷怒地瞪着皇帝,語氣陰森道:“趙正,你想死,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皇帝不僅不生氣,反而笑呵呵地說道:“老賀,不要這麼嚴肅嘛,叫你芳芳多親切好聽……”
言未畢,皇帝的面前又飛來一本書,幸好皇帝這次有了準備,及時地躲了過去。不僅如此,他還伸手接住了。
“朕跟你開玩笑,你怎麼這麼容易動怒。”皇帝苦口婆心地勸道,“老賀啊,你年紀不小了,輕易動怒會傷了身子,你要好好地保重身子。”
賀蓮芳氣極,冷笑道:“你少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能多活幾年。”對於皇帝時不時出現在他面前一事,賀蓮芳很厭煩,但是又趕不走。
皇帝深情款款地說道:“那可不行,朕一日不見你,如隔三秋……”
賀蓮芳氣的又拿書砸皇帝,皇帝伸手又接住了。
接下來,兩人你砸我接,打鬧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對於皇帝這種無賴又無恥的人,賀蓮芳真的拿他沒辦法。如果他的雙腿沒殘廢,他一定會打走皇帝,但是他現如今雙腿殘廢,根本打不走皇帝。
見把賀蓮芳變得活潑生動起來,皇帝沒有再繼續逗他。如果再繼續捉弄賀蓮芳,芳芳真的會氣瘋,到時候他沒有好果子吃。
皇帝端起茶盞,優悠哉地喝着茶。
“臭小子給你來信了嗎?”
賀蓮芳沒有搭理皇帝。
皇帝放下手中的茶盞,笑着說:“看來,臭小子給你來信了。”
賀蓮芳還是沒有理睬皇帝。
皇帝的語氣充滿酸氣:“臭小子給你寫信,竟然不給朕寫信!”
賀蓮芳聽到皇帝這麼說,終於搭理他了。
“對了,你小兒子說要稱了你的意,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不可能!”皇帝纔不信賀蓮芳的話,“老賀,你少挑撥我們父子關係!”
賀蓮芳撇了一眼皇帝,滿臉譏諷地說道:“你們的父子關係,還需要我挑撥嗎?”
皇帝怒指着賀蓮芳說道:“別以爲朕不知道,你沒少在小十的面前說朕的壞話。”
賀蓮芳看到皇帝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揚起嘴角開心地笑了:“我就是說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老賀,你果然嫉妒朕和小十之間的父子關係。”
“我嫉妒?”賀蓮芳嘲諷地笑道,“就憑你把你小兒子丟在金陵不管不問,任由金陵那羣人欺負他,他現在遠在金陵不能回來跟你算賬,等他從江南迴來,我看你怎麼向他說。”
“朕可是爲他好。”皇帝說這話的語氣沒有那麼足,“金陵那羣人可不是小十的對手。”
賀蓮芳沒有說話,而是眼神古怪地看着皇帝。
皇帝被賀蓮芳看的莫名其妙。他面露疑惑地問道:“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賀蓮芳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旋即一臉憐憫地說道:“或許小十回來不會找你找算賬。”
皇帝洋洋得意地說道:“不找朕算賬,說明小十明白朕的苦心。”
賀蓮芳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一臉得意的皇帝。
“老賀,你這是什麼眼神……”皇帝忽然明白過來了,臉上的笑容僵住,接着消失的一乾二淨,旋即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繼續得意啊,怎麼不得意了啊。”賀蓮芳見皇帝反應過來了,繼續毫不客氣地嘲笑皇帝,“你小兒子給我寫的信裡,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字提起你,你覺得這代表着什麼嗎?”
皇帝的心有些慌亂了,不過面上依舊鎮定:“你休想騙朕。”
賀蓮芳直接從抽屜裡拿出一封信,然後甩到皇帝的面前,讓皇帝自己看。
皇帝不慌不忙地拆開信。等他看完信,一張臉沉了下來。
賀蓮芳沒有騙他,這封信從頭到尾沒有提他這個父皇。趙曜在信裡向賀蓮芳報平安,讓賀蓮芳不要擔心他,說他能在金陵應付過來。他還跟賀蓮芳說了其他的事情,比如說嶺南那邊的事情,還有倭寇那邊的情況。
賀蓮芳又扔給皇帝一封信,這封信也是趙曜寫的。他今天剛收到的。
之前,賀蓮芳寫了回信給趙曜,問他被皇帝不管不問有何感想。趙曜在信裡說沒有任何感想,還說會配合皇帝。
皇帝看到這裡的時候,心底情緒的更加慌了。
“小十聰明,看出來你是故意的,所以他不僅不怪你,還會配合你。”賀蓮芳譏誚道,“有這麼乖巧又體諒你的小兒子,你還真是好福氣。”【好福氣】三個字,充滿諷刺。
皇帝擡眸看向賀蓮芳,陰沉着臉沒有說話。
“你剛纔不是很得意麼,怎麼現在不笑了?”
皇帝現在笑不出來了。
“你小兒子臨走前跟我說過,如果可以,他這幾年都不想回京,他想等到成年再回來。”
皇帝的眉心皺了起來,臉色很難看地說道:“他想得美!”小十這個臭小子竟然想在江南待兩三年,還真是敢想。
“不用我挑撥,你小兒子也不會跟你親近。”賀蓮芳說到這裡,似笑非笑地說道,“我說錯了,他原本就不跟你親近。”
這句話無疑是在皇帝的心口上撒鹽。
“朕知道他不會有事,能從李傕手裡逃出來。”皇帝心裡委屈極了,“以他的本事,他要是逃不出來,朕就該改變心意了。”
賀蓮芳一眼就看出皇帝的目的,“你拿那個李傕試煉小十,你還真是小看了你的小兒子,高看了那個李傕。”
“朕覺得那個李傕是個很好的磨刀石。”皇帝認真道,“他可是朕特意留下來給小十玩的。”
賀蓮芳搖了搖頭說:“你太小看你小兒子了。”
“什麼意思?”
“你還想讓你小兒子收服李傕,對嗎?”
“對,那個李傕有點腦子,朕希望他能被小十所用。”
“你小兒子不會用他的。”
皇帝聽賀蓮芳的語氣這麼肯定,好像一副很理解他小兒子的模樣,這讓他心裡有些嫉妒。
“爲何?”
“你小兒子知道李傕做的那些事情後,會毫不猶豫殺了他,哪怕他絕頂聰明。”賀蓮芳語氣淡漠道,“你小兒子看起來沒心沒肺,其實心裡很仁慈,他絕不會任用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更不會任用以玩弄人爲樂的人。”
皇帝沒有想到這點,“小十不願意用就不用吧。”
“金陵的事情,你不該讓你小兒子捲入進去。”賀蓮芳對此事很不滿,“他去江南,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卻讓他跟那個李傕玩捉迷藏,害得他沒空去做重要的事情。”
皇帝問道:“他要做什麼重要的事情?”
賀蓮芳沒有回答皇帝。
皇帝挑眉,審視地望着賀蓮芳:“你和小十又在做什麼事情?”
“我爲何要告訴你?”賀蓮芳指了指門口,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你可以滾了。”
皇帝沒有理睬賀蓮芳的驅趕。他微微擰了擰眉頭說:“難道朕做錯了?”
“自作聰明!”
皇帝瞪了一眼賀蓮芳,嘴硬地說道:“小十不會怪朕的。”
賀蓮芳低下頭,繼續看中的書。
皇帝見賀蓮芳無視他,沒有在他這裡久待,很快就離開了。
離開賀蓮芳的宅子後,皇帝一回到宮裡,就去昆德殿找樑嬪。
遠在金陵的趙曜又失蹤了。
魏王一回到金陵就收到這個消息。
趙曜發現自己又被關進一間密室裡。這次,李傕沒跟他關在一起。
太沒新意了吧,又把他關在密室裡,讓他玩密室逃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