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肆虐,飛沙走石,五千西鴻國大軍黑壓壓的佔據了半邊天日。周傳雄一衆寥寥數十人,如一把尖刀,迅疾衝入陣中。
康不爲兩把板斧碩大無比,當頭一揮,射出一道氣刃,七八名西蒙士兵項上人頭被激的飛了起來,胸腔旋即噴出鮮血。十多名士兵受了重創,跌落馬下。
康不爲板斧飛舞,接着連砍了三斧,三道氣刃擊出,二十多名西蒙士兵丟了性命,兩個士兵離得近了,轉瞬連胸砍了半截,上半身掉落沙地,口中猶在嘶喊。
兩個呼吸間砍死三十多人,近百名西蒙士兵受了重傷,人仰馬翻,迎擊的西蒙大軍被此一阻,被撕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後方的軍隊堵到一塊兒,速度慢了下來。
周傳雄緊跟康不爲,銀槍飛舞,槍尖所指,必有敵方士兵倒地,餘衆死守在旁側斷後,奮力廝殺。
周傳雄所帥餘部親隨本就悍不畏死,加之頗具武功,不知在戰場上經歷了多少次生死,對付西鴻國一般士兵,直如切瓜剁肉。數十人廝殺前進了百多米,西蒙士兵死傷三四百人,而周傳雄親隨部衆,僅是沒了戰馬的五人丟了性命。
康不爲殺敵不惜氣力,每一板斧全力掄出,都會爆出氣刃,敵方士兵連同戰馬,非死必傷,西蒙軍看的膽怯,圍攻之勢漸鬆。周傳雄呼喊一聲,“康大哥保留氣力,敵軍鬆散,衝出重圍要緊!”
康不爲應了一聲,一雙板斧掄的渾圓,沒了氣刃,卻將周身三米見方護了個嚴嚴實實。但凡敵軍靠近,即被板斧絞成肉泥,迎來的兵器冷箭碰到便折,捱到就斷。
周傳雄手持丈八銀槍,專門找敵方軍官下手,長槍射出如利劍般的氣刃,七八米遠的敵人也是一槍斃命,槍槍刺進咽喉,無一拖沓。
圍攻士兵勢弱,畏畏縮縮的往後擠靠,敵軍後方一時有些混亂,二三十名親隨殺氣暴漲,只找膽小躲避的下手,一時間殺的西鴻兵丁不敢靠前。一茶盅功夫,周傳雄一衆衝過西鴻大軍大半。
後方,大週三百‘射生營’御林軍終於趕來了。
總統領閆西山看了陣勢,揚聲大笑,“哈哈哈……”笑聲穿過五千西蒙士兵,送入每一名兵丁的耳膜。“西鴻國察哈爾部五千大軍,卻也攔不住殘敗的區區幾十人,我‘射生營’閆西山倒是領教了!啊哈哈哈……”
康不爲一驚,回聲道:“皇爺,‘射生營’大把頭閆老三也來了!”周傳雄挺槍刺飛一名軍官,沉聲道:“該來的總會來的,不要管他,衝出去就是!”
西蒙國大軍後方傳出叫嚷聲,“閆老三給老子送信,老子感激不盡,不過,你老小子莫急,老子這是在磨練老子的士兵,周老三要是能從老子這裡逃出去,老子摳出眼睛給你當球踩!”聲音雖然響亮,卻刺耳之極,如破銅爛鐵交相撞擊。
“哈哈哈……”閆西山大笑,“原來真是白虎將軍,好,你白虎將軍要是能夠獲勝,我閆西山從此以後,見面給你行禮作揖,叫你白大爺!”
西鴻國的察哈爾部巴爾思,用國與國通用的文字官話叫做‘白虎’。
兩人言罷,西鴻大軍後方傳出一聲粗壯的號角聲,大軍右側竄出一彪白衣大漢,西鴻國士兵讓到兩旁,留出一道路來。
周傳雄看的清楚,“康大哥,巴爾思派出了白虎軍團,咱們往左側衝!”康不爲也不應聲,掄斧朝着左方急衝。
康不爲兇猛,周傳雄狠辣,一干親隨不要命的砍殺,衝的越發快了。
西鴻大軍後方再次傳出粗壯的號角聲,此次是連續三次短促的催戰聲。
圍攻的士兵得了號令,這是死命令,後撤者死,不顧性命的狂撲亂打。康不爲氣力雖大,但一對碩大的板斧掄的時間長了,也感疲乏。敵軍攻勢忽緊,突圍之勢緩了下來。周傳雄所屬親隨氣力不濟,戰馬支撐不住,紛紛倒地,不時被敵軍剁倒,砍成爛泥。
閆西山端坐馬上看得清楚,嘿嘿一笑,“二位大統領,三皇子要往左側衝了,咱們繞過去,離得近了,好看看巴爾思白虎軍團的能力!”調轉馬頭,自西鴻大軍左側迂迴繞行。
康不爲一路砍殺,周傳雄一旁護應,急衝了半茶盅功夫,敵軍死傷二百餘衆,餘部親隨已然死去過半,衝出百十多米,前方圍堵的士兵不多了,再往前衝三十多米,就可以衝出重圍。
而此時,巴爾思的白虎軍團橫着截擊而來。
白虎軍團統一的虎頭雙面大刀,刀把半米,刀長一米五,兩米長的大刀掄起來,雄壯的大青馬也會被斬爲兩截。
白虎軍團呼壓壓來了上百名,康不爲雙眼爆出血絲,催動滾滾內力,大喝一聲,對着迎來的三名白虎軍橫着掄出一斧,氣刃旋即擊出。那三名白虎軍同時舉刀揮出,射出三道氣刃,“吱…嗵。”三道氣刃被擊成碎渣。
板斧氣刃受到阻抗,力道大減,三名白虎軍再次揮動大刀,身體跟着往後急撤,堪堪抵消來襲,最中一名白虎軍受力較多,面頰割出一道口子。
三名白虎軍稍停,後面白虎軍緊跟而上。
白虎軍團勇猛,天下皆知,康不爲氣力損耗過大,一招之下竟然未能奏效。周傳雄喝了一聲,“不要戀戰,往左側衝!”讓過康不爲,槍身急轉,槍尖騰地攪出一個槍花,槍花爆出氣刃,“呼”地擰成一杆急速旋轉的短槍,電光石火般着射向白虎軍。
說時遲那時快,短槍狀的氣刃迅捷猛異常,幾名白虎軍慌忙發出刀氣抵抗,便被迎頭撞上。短槍狀氣刃急速旋轉,將迎來的幾股刀氣攪爲亂刃,被連帶着一同進了短槍氣刃的漩渦之中。
幾名白虎軍眼看不妙,還要發招,爲時已晚,短槍氣刃貫入頭前一名白虎軍胸口,瞬時破了一個大洞。短槍氣刃貫出,隨即貫入第二名白虎軍胸口,旋即貫穿,激射到第三名白虎軍身上,撕開一個血洞,身軀飛出數米,一口濃血噴出,眼看是不能動彈了。
一招遞出,連殺三員,驚的白虎軍一陣騷動,攻勢略停,周傳雄大聲道:“兄弟們跟我走!”迴轉馬頭緊跟康不爲,不與白虎軍團纏鬥。
康不爲知道白虎軍團兇猛,情勢危急,眼前不過數百兵丁,逃出重圍就是勝利。“噢……啊!”一聲爆喝,嚇得迎擊士兵一陣呆滯,雙手板斧上下左右來回交叉數下,突地暴漲出半米氣刃。
雙臂來回擺動,氣刃並不離開板斧利刃,跟着斧刃飛轉,“殺!”康不爲用盡所有的氣力,掄起兩把生出半米氣刃的板斧,奮力砍殺。西鴻士兵圍的緊了,躲無可躲,抵擋的刀槍連着身軀被利刃斷爲數截。圍攻的士兵一時間支離破碎,血肉橫飛。
周傳雄心中一暗,一股涼氣衝入腦核,康大哥爲使出絕招拼命,這是要誓死護我和雲英出去了。
“殺!”周傳雄急點槍尖,圍繞在康不爲周圍的兵丁不斷倒地,鮮血激射。兩人一前一後,一頓廝殺,西蒙兵丁無從招架,只能硬抗着送死。
堪堪突破一面,康不爲氣力幾乎用盡,板斧氣刃消失,前方數十兵丁嚇破了膽,卻也阻擋不住了。周傳雄心中微喜,長槍一擺,掃出一面氣刃,就要衝出包圍,身後傳來親隨的疾呼:“皇爺小……”周傳雄一驚,只感到後心猛的傳來一股厲風,猛的側身低頭,一股冰涼刺入左肩,隨即刺穿胸衣,露出半截槍頭。
身前躬身扶着馬鬃的金雲英心有感應,回頭看時,丈夫的左肩胸口上穿出一截槍頭,鮮血淋漓,滴在肩頭一陣火熱。
“雄哥!”金雲英顫抖了,望向周傳雄的美目聚出一片汪洋,漫出眼眶,隨着風沙飄灑。
“雲英莫怕,我還活着!”周傳雄無暇顧及,安撫了一句,回頭急看。
隨從的親隨全都戰死了,最後一名親隨頭顱上刺出一個槍頭,鮮血裹着腦漿流了滿面。親隨張了張口,似乎要說什麼話,身體一僵,翻身滾落馬鞍。
周傳雄心中大恨,只顧往前衝了,忘記身後的一干親隨,想來是爲了奮力保護自己,怕影響自己衝殺,個個都無聲的戰死了!“啊……!”
周傳雄嘶聲裂肺一聲嚎叫,眼看無數白虎軍團,心中突想,不是白虎軍團嘛,怎麼還有短槍射來?
康不爲衝出重圍,氣力不濟,看周傳雄左胸紮了一根短槍,眼珠子都要爆了出來,往回緊趕兩步,大聲嘶吼道:“皇爺,皇爺,快走!快走啊!”
周傳雄咬緊鋼牙,右手拔出短槍,一股濃血激射而出,短槍隨手擲出,最前一名白虎軍冷不防,迅疾刺入下腹。
周傳雄深吸一口涼氣,一口硬氣憋在下腹丹田,自懷中掏出一把白藥,掌心一吐,將白藥逼入傷口。一衆敵軍圍了上來,隨即抖動長槍,挑翻數名兵丁,聽到康不爲嘶聲吼叫,“皇爺,金姑娘,走啊!”不由得想到身前的愛人,狠力飛槍刺飛一名白虎軍,調轉馬頭急突重圍。
“雲英,我沒事,咱們走!”看着親愛的妻子,周傳雄心中泛出陣陣暖意。
康不爲護到周傳雄身側,砍翻兩名士兵,“皇爺,你先走,我來斷後!”“不,康大哥,我不能再失去你,一起走!”周傳雄槍把一轉,一槍刺出,將一名白虎軍刺的倒飛而去,順勢在康不爲馬臀上敲了一下。“走!”
稍有空隙,二人突破包圍,拍馬急趕。
遠處傳來五聲急切短促的號角聲,西鴻國大軍右側閃出十六匹全身烏黑,四蹄雪白的駿馬,奔跑速度快的異乎尋常,馬背上穩穩站立着十六名白衣大漢,朝着這邊飛速襲來。
周、康二人跑出二十多米,白虎軍團內跑出一匹渾身雪白的高頭大馬,此馬比白虎軍一般白馬高了一個馬頭,長長的馬鬃隨着風沙飄動,顯得尤爲雄壯。馬背上坐着一名身穿白色錦衣的大漢,大漢身背數根短槍,腰上懸着一把長劍,手持的虎頭大刀橫放在馬鞍上,回手抽出兩根短槍,雙臂各拿一根,掄了一個圓,同時投了去。
短槍隱約帶着厲哨聲,風馳電掣般割破飛沙,射向周、康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