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裡寫到,這是新民的真愛誓言,空口無憑,滴血爲誓。自己一定不會辜負鳳環,一定會用最真誠的信心等待她!梅梅爲新民文采與信心傾倒的同時不由也從心底浮起一絲憂慮,他是真心的嗎?這麼遠的網戀用這麼華麗的語言粉飾它現實嗎?
可鳳環卻不這麼認爲,初戀女孩情竇初開,在她心裡,自己選擇的男人沒有錯,愛情是完美的,搶回了信件。放進了包裡,在她心裡,早暗暗下定決心,將來有一天,只要這個男人肯要自己,自己一定要去找他,嫁給他,爲自己最美麗的初戀畫上句號。如果不是陰差陽錯,這對網絡愛人也許會最終走到一起,但時空交錯,最後竟發生了許多事改變了兩個人,所謂世事難測,正是如此。
卻說鳳環帶着新民的愛情每天努力讀書,成績逐漸提高,早戀不但沒有使她成績下將,反而使她成績不斷上升,每天放學後,收到男友充滿溫馨問候的短信,每次她的心裡都是暖洋洋的,轉眼放寒假了,鳳環接到男友電話,電話裡保軍說他就在師範學校門口等她,驚聞男友竟不遠千里來白城找自己,鳳環不由心裡暗暗吃驚,兩個人曾約定,爲了不影響她學習,他們要等到她畢業後才見面的,想不到他這麼快便來找自己。
同時心裡又有一些衝動,她在夢裡都想見見這個走進自己夢鄉的男人,三步並做兩步走下樓來,只見門口站着一個手捧鮮花,一襲白衫的大男孩,雖然不怎麼帥氣,甚至臉色有點歲月的蒼桑,但身上散發着男子漢的成熟穩重,彬彬有禮,鳳環對他還是比較滿意的,看他似乎不怎麼優秀,但自己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知識將人品早已潛移默化,自己只在乎的是他是否在乎自己,並不在乎他是個怎樣的人。新民也沒有想到,眼前的女孩比視頻裡面見到的完全不同,她根本不像大人,只像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看她抿起嘴角一笑,嘴邊的小絨毛微微聳現。
牽着她的手,新民有點汗顏,自己已經二十八了,快三十了,本以爲她也二十一歲了,兩個人也就相差六七歲,沒有想到兩個人一旦牽手走在大街上,竟然有了父女的感覺,想到這裡,新民暗暗搖頭,打工族久經滄桑,歲月的風霜無情的摧殘着自己的容貌身體,人常說打工族人青春易老夢易碎,真的是一點沒有錯,但是摸着女友的青春小手,真的要放手而去,他也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也許是人的本性貪婪,男人對女人的需要也是如此,總是以得到對方的身體爲最終目的,而風環沒有想那麼多,看到男友熱情的請自己吃飯,爲自己買衣服,買零食,買了很多好東西她心裡感動極了,以至於後來兩個人在街上遛噠到夜幕來臨,他邀請她去他的住處,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沒有拒絕。
兩個人渡過了一個纏綿的夜晚,鳳環突然若有所悟,自己似乎並不是十分了解男友,連他家住哪裡,什麼工作,人緣如何似乎一無所知
。但是想到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除了一路走下去外也別無選擇。同居了半月後,鳳環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得知母親病重,她忙急匆匆趕回家裡,到了家裡卻看到父母正並肩坐在一起,愁眉不展。
看到母親並沒有生病,鳳環吃驚極了,剛剛要問父親,啪的一聲,父親將一封信摔在她眼前,罵道:“你這個不懂事的孩子,這你怎麼解釋?”鳳環一看,腦袋都大了,這可是新民那時寫給自己的情書,自己一直珍藏在書房的抽屜裡,怎麼今天會出現在爸爸的手中,爸爸瞪了她一眼道:“爸媽只有你一個女兒,爸媽老了,盼望你能好好學習,畢業後找份好工作,找個好人家嫁了。爸媽也就放心了,可你?可你自己看看你揹着爸媽都做了些什麼?”
說着揮手狠狠的打了鳳環一巴掌,鳳環捂着嘴巴傷心的哭了起來,母親忙上前拽住父親勸道:“有話好好說,幹嘛打孩子?要打就連我一起打吧。”看着老伴攔在女兒面前,父親緩緩放下巴掌,嘆道:“你一直是乖乖女,半個月不回家,打電話也是別人接,那是從沒有過的事,如今你不回家這麼久,我和你媽差點急死,本來你媽想報警找你,但是我制止了她,終於在你房子裡找到了你不回家的理由,原來你已經早戀有男人了不需要爸媽了,好啊,好的很。女兒長大了,有翅膀了便要飛。今天你告訴爸媽?你是要我們還是要你的那個男人?如你要我們便與他斷絕關係,從此好好讀書。如果不要我們,那麼你自由了,這個家你也不用回了,我們再次相見時也只是路人。”
聽到對自己愛如掌上明珠的父親竟然說出這麼絕決的話,鳳環震驚了,眼淚嘩嘩的流着,她不想去擦淚,也不敢求父親原諒,正在這時,鳳環的電話響起鈴聲,隨後又響了起來,原來有人打了過來,看女兒呆呆的站着,父親一把搶過電話,沒等他說話,電話裡響起一個急促的聲音:“親愛的,你現在哪裡?”父親冷冷的道:“兄弟,我更想你,我的家就住在白城市山泉路五號,歡迎你來做客,你是以朋友的身份來還是以我女婿的身份來呢?”聽鳳環父親說完,對方慌忙放下電話,鳳環父親再打過去,提示對方已經關機。翻開女兒的信息,只見上面寫道:“親愛的我好想你!喜歡擁抱着吻你的感覺,可是你爲何不辭而別?難道不要我了嗎?告訴你我會愛你一輩子的,不許你離開我去投入別的男人懷抱。見到信息速歸。”
看完信息,鳳環父親恨的將手機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拉過女兒道:“過去的事爸可以不追究了,如果你還是我的女兒,就帶我去找他。否則你我再無父女之情。”鳳環哭着說:“爸爸我帶你去找他,不過你要答應我不可以傷害他,他是真心喜歡我的啊。”父親點頭道:“爸爸也只要找到他,把話說清楚,他是我的女婿也要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眼前,否則他沒有資格糾纏我的女兒。”
鳳環點頭帶着父親來到與男人住的出租屋,卻發現屋裡已經人去屋空,看到新民平時的生活用品也都帶走了,鳳環心裡明白,他是真的走了,帶走了自己的初戀,帶走了自己的心,只留下了欺騙。望着捶胸頓足怒吼的老父親,鳳環嘴裡唸叨着:“騙子,無恥的騙子!”她等待的父親的巴掌再次光臨自己的臉上,而
父親已無心打她了,掏出電話便要報警,母親緊緊抱着他的腰,流淚道:“女兒馬上要畢業了,一旦讓所有人都知道這種醜事,你讓她以後怎麼活?更何況我們說有人詐騙,女兒與對方同居那麼久,連他的住址,身份都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他?”
父親聽了,恨恨的放下手機,只覺得也是無奈,爲了女兒的名譽只得嚥下了這口氣。鳳環聽父母這麼安排,心裡方鬆了一口氣,雖然她心裡憎恨新民欺騙了自己,但想起他的溫柔,兩個人的纏綿,只覺得無限留戀,在心裡隱隱期盼他能給自己打來電話,然而她錯了,她這種期盼一直沒有實現,直到她畢業,工作,結婚後從此再也沒有過初戀男友的消息。
原來新民那時聽說女友父親要來找自己,早已如驚弓之鳥,自逃出出租屋後忙乘車趕回家,將手機卡丟棄,再也不敢與女友聯繫,但每當想起女友的柔情萬種,在他心裡失落的同時也不禁暗暗得意,畢竟曾經擁有過對方,自己也就滿足了,自己也知道配不上對方,那裡還敢期待婚姻,除了傷害對方別無選擇。
只有在夜深人靜之時,新民摸摸自己的胸口,隱隱有些疼痛,他知道那是良心發現,自己對不起女孩,傷害了她的純潔心靈,傷害了她的身體,終自己一生,在心裡欠她的內疚是償還不清的。每次惡夢醒來,他都渾身是汗,在夢裡,鳳環披頭散髮,渾身血跡斑斑,追着新民,嘴裡喊着:“騙子,騙子。”新民驚恐的奔跑,後面卻是萬丈深淵,一不留神,失足墜了下去。醒來的新民用手揪着自己的頭髮,拼命扇自己耳光,嘴裡道:“鳳環,我對不起你,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娶你爲妻。”
承受着良心的煎熬,新民發誓,一輩子絕不娶老婆,以紀念與鳳環的愛情,一年後新民突然意識到,該給大哥去掃墓了,自己沉浸在愛恨糾纏中,把兄弟之情置之腦後了,帶上買來的冥幣,還有一些香菸與大哥宋兵生前喜歡的好酒黃金酒,新民來到了四保山大哥的墓前,遠遠望去,墓碑已近在咫尺,看到墓地長滿荒草,新民心裡隱隱做痛,看來很久以來一直沒有人來給大哥掃墓過,想當年,弟兄五人並肩打架,同生共死,一起吃喝玩樂,那時的感情真的勝過親兄弟,想不到轉眼之間,物是人非,兄弟反目,大哥慘死,弟兄幾個感情破裂。
想起古時結拜弟兄尚且不能團聚一生,宋江等人何等英雄,兄弟等也不得善終,也許自己兄弟結拜事屬逆天而行,故遭覆滅。想起大哥宋兵生前聰明睿智,才華不在宋江之下,卻因兄弟們的糊塗將他害死。雖然他是張朋所殺,但想到自己也是兇手之一。想到內疚處真恨不得一頭撞在墓碑上自盡隨大哥而去。點上香菸,倒滿酒,正在磕頭,突然聽到遠處傳來隱約腳步聲,新民忙藏在墓碑後。
只聽一個女孩的聲音道:“媽媽,可算到了,我好想念爸爸,這麼久了你纔想起給他掃墓。”一箇中年婦女嘆道:“媽媽一直想找出當年傷害你爸爸的兇手,所以一直沒有顧及掃墓,你記住,你爸爸是被他的一幫結義兄弟害死得,真兇張朋已經伏法,但幫兇王新民,李野,李德仍逍遙法外,如果媽媽不能找到他們,你長大後一定要找到他們,爲你爸爸報仇雪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