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聽聞北燕王武植即將大婚，兒臣自願前往一探燕雲虛實，爲父皇排憂解難！”
此言一出，滿場皆靜。
宋徽宗兩眼微眯，沉默不語。
說實話，宋徽宗如今很是忌憚燕雲，尤其忌憚北燕王武植，但話雖如此，宋徽宗同樣忌憚大宋的大臣與燕雲有過密的往來，何況趙楷還是皇子？
趙楷一旦獲得了燕雲的支持，毫不客氣的說，他就會立刻搖身一變，成爲衆多皇子當中勢力最強的一人。
畢竟，燕雲能夠調動的資源實在太多了，即使武大身在燕雲，他依舊可以極爲隱晦的影響到大宋境內的一些勢力。
何況，武大手握大軍，一旦在宋徽宗百年之後，太子登基，萬一趙楷起了異心，聯合燕雲奪位，恐怕會讓大宋的下一任接班人無比頭疼。
這些，都是宋徽宗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趙楷，自然也知曉其中的厲害關係。
然而此時，趙楷就這般坦坦蕩蕩的說出來了，何況宋徽宗的確極爲喜歡這個兒子，這便讓宋徽宗很是猶豫了。
沉默了許久之後，宋徽宗突然擡眼掃了趙楷一眼，不鹹不淡，更不帶一絲感情，緩緩問道：
“朕記得，當初武植尚在汴京之時，你便曾經派人送給他一幅畫，對吧？”
趙楷灑然一笑，點頭稱是，迴應道：“當日父皇您封武植爲陳留縣子之時，當日兒臣的確是送給他一幅畫。”
話有留白，不多不少，沒有強行掩飾什麼，也沒有過多解釋什麼。
但，宋徽宗卻懂了。
當初武大被封爲陳留縣子，進獻南瓜，並獻上馬蹄鐵之策，解決大宋馬匹損失問題，隆寵甚重，所有的皇子未免惹來不必要的非議，都不敢輕易去招攬武大，只有趙楷，堂而皇之的送給了武大一幅畫。
雖然當初趙楷是派護衛去送的，但這件事不可能瞞過有心人的調查，所以他也無需藏着掖着。
如此簡單直白的做派，的確甚合宋徽宗心意。
而趙楷則繼續說道：“如今武植已經成爲北燕王，兒臣自請出使燕雲，爲父皇排憂解難。”
宋徽宗沉吟了片刻，淡淡說道：“你可知，如今朝廷上下沒有任何人願意出使燕雲？”
這話是句大實話，誰都知道宋徽宗如今十分忌憚武大，沒有哪個大臣願意冒着開罪宋徽宗的風險，貿然出使燕雲。
但，趙楷卻一副不可置否的樣子，直言道：“正是因爲如此，兒臣纔要自請出使燕雲。抵達燕雲後，爲北燕王道賀乃其一，其二，兒臣還想要爲父皇探尋一下，燕雲水師是如何組建的。想必，當日兒臣送過他武植一幅畫，如今武植也不好意思拒絕兒臣。”
這句話就是純扯淡了，一幅畫算個屁？很明顯，趙楷是在瞎扯，但他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他要尋找燕雲水師強勢崛起的機密所在。
這，也是恰是大宋如今所需要的。
大宋在陸地上，有百萬雄師，暫且不論戰鬥力如何，最起碼有這個人數在，宋徽宗便有足夠的底氣，但水師方面，大宋已經遠遠落後燕雲，尤其是此次燕雲水師逆流北上，奇襲金國，天下皆驚，如果說宋徽宗不心動，那絕對是假話。
宋徽宗急促問道：“可有把我？”
趙楷迅速回道：“有。”
“何解？”
“兒臣雖不喜參與朝廷政務，但閒暇之時，卻仔細琢磨過武植這個人。自武植突然崛起，到他在燕雲稱王，武植所有的舉措，都從來沒有針對過我們大宋，確切的說，是從來沒有針對過漢人子民。古語有云，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既然武植不忍看到大宋子民流離失所，那麼如今我大宋是漢人的天下，他憑什麼不把水師機密共享給我大宋？”
宋徽宗恍然，極爲滿意的笑了。
雖然趙楷的這個說法很不要臉，簡直到了無恥的地方，這是在利用武大不願與漢人開戰的心思，但的確符合宋徽宗的利益。
宋徽宗不是傻子，聯想到最近武大突然將各大作坊的一部分機密共享給大宋，這樣推算起來，武大似乎的確對漢人百姓一直照拂有加。
只是，無論是宋徽宗還是趙楷，他們都不會感謝武大，他們只是想要去利用武大，鞏固自己的江山。
最瞭解我們的，或許永遠都是我們的敵人。
武大的確說過，他不怕大宋強大，因爲大宋強大就意味着漢人江山強大，武大身爲漢人，自然喜聞樂見。
然而很遺憾，在宋徽宗父子眼中，武大的這種行爲極爲白癡。
但即使如此，武大也不會後悔，因爲他的漢人，同爲華夏子民，義不容辭。
唯有所持，方有所成，華夏崛起，此心用不悔改。
當然，武大也不會白癡到被宋徽宗吞併，孰高孰低，就看誰的手段更加高明瞭。
宋徽宗父子說不定會偷雞不成蝕把米，也未嘗不可能。
宋徽宗很快命人擬旨，命三皇子趙楷出使燕雲。
與此同時，在聞悉北燕王即將大婚之後，天下各國君王，都已經開始緊鑼密鼓的籌辦使團，趕往燕雲。
而此時的燕雲燕京，作爲武大的大本營，也已經開始佈置大婚事宜。
武大身爲北燕王，自然不需要親自動手，只需要動動嘴，自然就有大批的人去操辦。
事實上，武大甚至都沒有在燕京城，他命西門慶與張平坐鎮北燕王府，自己帶領張良、吳剛等一大批心腹家將，已經秘密潛入燕京境內一座深山老林。
登頂之後，山風呼嘯，一覽衆山小，讓人有一種忍不住縱情高歌的慾望。
然而武大並沒有縱情高歌，而是一邊解褲子，一邊滿臉猥瑣的對身旁的張良笑道：
“張良，還有吳剛，若論武功，我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是現在你們敢不敢跟我比一比，看看誰尿的更遠？告訴你們，哥當年可是曾經頂風尿三丈鳥王！”
附近尚未走遠的家將，老臉一抽，裝作沒聽到這句話，趕緊跑遠打獵去了。
而張良咧嘴狂笑道：“老大，今兒咱就看看，誰纔是真正的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