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匆匆的給段采薇行了禮,小跑着出了門,追了上去。
可是她還是敏銳的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目光,焦灼在她的身上,讓她如同寒芒在背,雞皮疙瘩冒出來了,頭皮也一陣陣的發麻。
那種感覺太過驚悚,她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想要逃離開那道驚悚的視線。
一直到出了傅雨鳶的院門,那道目光再也落不到她的身上,她才如蒙大赦般的鬆了一口氣,不由自主的舉起手扇了扇。
直覺裡,段采薇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光,絕對是不懷好意。
傅流煙忽然轉過頭來,對着雲若笑了,明亮的笑容好像春日的陽光,“你解氣了嗎?”
雲若一愣,怔怔的看着面前清潤的笑顏,後知後覺的問道:“什麼?”
“燕兒。”傅流煙轉過身去,吐出兩個字。
“很解氣,謝謝大少爺。”雲若的眉眼彎彎的,露出了可愛的笑容。
傅流煙看着前方,喃喃的說道:“我早就說過,誰欺負你,我會讓她付出代價!”雨鳶是,燕兒也是。
他的聲音很低,低得幾乎聽不見,雲若不由得再問了一遍。
“沒什麼,走吧。”傅流煙的臉上的笑容斂住,淡淡的說道。
“哦。”雲若跟在傅流煙的身後,好奇的盯着他修長偉岸的背影,不由得嘖嘖讚歎。
走了好一會兒,雲若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傅流煙走的,竟然是去傅玉霜院落的小路,“少爺!”
雲若的心裡涌起了不安,停住了腳步,小小聲的喚道。
傅流煙的臉上依舊掛着溫暖的笑容,寵溺的看着她,“怎麼了?”
雲若惴惴不安的指着腳下的路,小聲的提醒道:“你是不是走錯路了?這條路是到三小姐院子的路。”
傅流煙淡定的點點頭,“我知道。”
雲若直接想翻白眼了,你知道還往這裡走。
傅流煙好像知道了她的想法,微笑着補充了一句,“我就是要去玉霜那裡,有問題嗎?”
雲若像是被踩到了痛處一樣,訕訕的搖了搖頭,“沒有。”
傅流煙似乎很欣賞雲若的表情,微微笑着說道:“那走吧。”
“哦。”雲若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頹廢的跟在傅流煙的身後,回到了院子裡。
“你下去吧。”傅流煙走到院子裡,衝雲若揮一揮手,自己走進了傅玉霜的房間裡面。
雲若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心情大好的把玩着身邊的狗尾巴草,嘿嘿的笑了起來。
真是爽啊,親眼看到了傅雨鳶氣急敗壞的樣子,她的心裡說不出的暢快淋漓。
她一面笑着,一面扯了更多的狗尾巴草,編成了一個環,再採了幾朵野花,別在上面,做成了一個別致的花環,戴在頭上,躲在陰涼的樹蔭下睡着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她悠悠的站了起來,嘴裡哼着輕快的歌走了回去。
推開自己的簡陋的小屋的時候,竟然看見傅玉霜坐在破敗的椅子上等着她,眼角似乎還有淚光浮動。
她臉上的笑容僵住,諾諾的說道:“三小姐!你怎麼了?”
傅玉霜抹去臉上的淚痕,笑了笑,“沒事。對了,你去哪裡了。”
她不想說的是,剛纔大哥剛從她這裡走,二孃就過來了,說了一堆難聽的話,讓她受委屈了。
“奴婢在院子裡曬太陽呢,不小心睡着了。”雲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着說道。
“雲若,明天陪我出府去吧。”傅玉霜斂去眼底的陰霾,臉上故作堅強的揚起了一絲笑容。
雲若輕輕的點了點頭,“好。”
傅玉霜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悵然的說道:“雲若,你說人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煩惱呢?”
爹爹和孃親形同陌路,二孃三娘之間的明爭暗鬥,孃親心如死灰的吃齋唸佛,似乎將軍府裡面,沒有一個人是快樂的。
雲若站在傅玉霜的身後,透過窗子看着湛藍如洗的天空,輕輕的說道:“也許,每個人都身不由己吧。”
傅玉霜沉默了,她纖細白皙的手握着粗糙的茶杯,低低的說道:“也許吧。”
所以,大姐纔會不顧她的死活想要她代嫁,二孃纔會冷嘲熱諷的說她忘恩負義,爹爹纔會不喜歡她。傅雨鳶的院落裡,段采薇和傅雨鳶坐在高座上,冷眼看着下面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燕兒,面色不變的喝着茶水,好像欣賞着戲臺上的戲一樣。
燕兒已經被打得暈過去了,像死豬一樣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傅雨鳶看着她的樣子,從鼻孔裡面發出哼的一聲,冷喝道:“停!”
段采薇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慈愛的看了雨鳶一眼,“怎麼了?你不是說找到毀了你的臉的兇手,一定讓她生不如死嗎?”
傅雨鳶冷哼了一聲,對着後面的丫鬟說道:“把辣椒水提上來!潑!”
段采薇笑了笑,寵溺的將雨鳶摟在懷裡,“你呀,怎麼這麼任性!等會你爹知道了,又要責備你了。”
傅雨鳶的無辜的看着段采薇,笑着說道:“二孃,你會幫我說好話的是嗎?”
“死丫頭!”段采薇笑着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輕的笑了,眼睛裡面卻閃過不屑的光芒。
下面的丫頭不敢不聽,一桶滾燙的辣椒水毫不客氣的潑在了燕兒的身上,燕兒因爲火辣的疼痛醒了過來,“我······不敢了,大小······姐,饒了我吧。”
傅雨鳶哼了一聲,冷笑道:“你想要我毀容的時候怎麼不說,饒了你,做夢!把她拖下去,不許請大夫醫治,滾!”
她說着,嫌惡的看了燕兒一眼,厭惡的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好看的眉毛糾結在一起。
她實在是沒想到,害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貼身大丫鬟!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段采薇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慈愛的看着雨鳶一眼,從袖子裡掏出了一瓶膏藥,放在桌子上,“雨鳶,這是雨露生肌膏,你每天塗在臉上三遍,過兩天就好了。”
傅雨鳶的眼神有了一絲暖意,靠在段采薇的懷裡,“二孃!只有你對我最好。”
段采薇輕柔的拍着她的背,靠在她的耳朵旁小聲的說道:“孩子,二孃想到可以讓你不用進宮當皇后的辦法了。”
傅雨鳶激動得差點停住了呼吸,身子渾身僵硬,不可置信的問道:“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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