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韓峰還準備跟着一起去見識一下考卡爾口中所謂“全歐洲射擊愛好者的聖盃”，但是帕斯卡爾那邊突然有了進展。
布魯塞爾議會已經通過了對內閣防務委員會的授權。
聽到這個消息的萊米當即準備放棄參賽，最後還是被韓峰勸住了。
他身邊不差萊米一個隨從，眼下和CZ那邊搭上線也很重要，否則空有授權根本無處施展。
創辦公司的行政效率問題哪怕是爵士本人也無能爲力，但是高盧國目前已經開始在外交層面對CAF進行施壓，他們控制的塞勒卡聯盟恐怕很快就會有軍事方面的動作，無論韓峰還是帕斯卡爾都等不了三個月時間了。
最後是德容少校獻祭了自己家族一處不掙錢的產業，讓BI集團用1歐元的價格全資收購併且改名了事。
爲了表示對重新啓動國防建設的重視，內閣防務委員會很快通過了一份特別許可名單，上面的所有公司都將獲得國防領域的經營許可，而BI集團的分公司恰好出現在名單中毫不起眼的位置上。
作爲回報，韓峰僱傭了德容的親弟弟，一個剛上大學的18歲小夥作爲公司的“高級戰略顧問”。
韓峰深知吃獨食的人永遠吃不長久，尤其他還處在剛起步的階段，把越多的人拉上同一條船越好。
當然，獲得許可是一回事，能跟比利時政府做生意是另一回事。
帕斯卡爾的別墅莊園內。
“我們比利時是民主國家，所有的東西都必須是公開的，所以我沒辦法直接指定你的公司參與。必須得有一次公開的投標，名義是爲CAF特遣隊提供後勤服務。”
德里沃爵士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繼續對韓峰說道：“但是我們會把投標窗口設置的很短，而且要求中有一條，公司必須在CAF設有辦事處，我查了一下，除了你的公司以外沒有滿足要求的。”
其實就是蘿蔔招標。
一句話說完，一老一小兩個人同時露出了大家都懂的微笑。
投標的文書工作自然不需要韓峰來完成，這對於他來說也根本不重要，因爲只要他手裡有了軍事裝備的經營許可，生意就已經可以做起來了。
第二天，考卡爾找上了韓峰，因爲萊米簽過合同的三場比賽已經打完了。
她每一場都是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第一，要知道實用射擊比賽是不按照性別分組的，因此很少有女性能獲得如此耀眼的成績。
更何況萊米的其它條件同樣接近完美，加上造型師的努力，讓她很快在歐洲的實用射擊領域裡出了名，還獲得了一個“黑豹”的名號，連帶着比賽時所用的武器也聲名鵲起。
在過去倒也不是沒有過女性活躍在這個比賽裡的，比如全部由瑞典金髮大波妹組成的的Swedish Bikini Team，但是即便只聽名字也知道她們的風格並不是靠成績出名，萊米則完全填補了這方面的空白。
因此甚至有圈外的媒體，尤其是女權主義媒體開始注意到她。
粉絲效應這東西，在這種比較封閉的圈子裡效應極其明顯，特別是參加比賽的女性射手更是彷彿找到了榜樣，萊米參加的第三場比賽裡，就已經有三四個選手買到了CZ公司的同款裝備。
要知道萊米還沒有真正參加洲際賽和世界賽就已經有了如此影響力，考卡爾可不能放走這顆救命稻草。
韓峰的條件也很簡單，他直接亮明瞭自己的身份是比利時官方授權的防務公司，既然你想和我的員工長期合作，那麼我們不如更進一步。
聽到這個要求的考卡爾一開始也沒當回事，覺得找他們CZ公司無非就是買槍，當即表示可以做主給韓峰開成本價。
CZ公司目前走量的裝備主要只有一款“蠍”EVO3衝鋒槍和CZ75手槍，二者都性能不俗，在警用裝備領域被友商摁着打很大程度上是宣傳不夠，因此考卡爾可以接受按照成本價走量銷售。
韓峰擺擺手，直接把考卡爾拉到旁邊小聲問道：“我需要一些不是很容易追查來源的舊槍，貴國軍隊在上個世紀裝備過不少VZ58突擊步槍，我想應該還有積壓在倉庫裡面的吧？”
考卡爾聽過之後逐漸睜大了眼睛。
VZ58是一種長得很像AK，但其實和AK毫無關係的武器，除了子彈一樣之外，連彈匣都互不通用，也正是因此，雖然購買過VZ58的國家有近百個，但是除了捷克和斯洛伐克之外，裝備量都不大，一個批次的武器經常被出售到好幾個國家。
到了如今的21世紀，稍微有點夢想的國家都不可能再去買這種東西，而那些邊緣國家則幾乎想不到去找捷克買裝備。
於是捷克陸軍曾經爲了世界大戰而準備的幾十萬支步槍就成了壓手貨，這個數字擱在大國感覺不多，但是以如今捷克陸軍不到3萬人的規模，恐怕還得用上半個世紀。
這甚至影響了捷克軍隊更換新槍的步伐，議會方面對於CZ805突擊步槍的興趣寥寥，並不願意專門撥款去改進這款並不完美的武器，直到今年纔不情不願地批准購買了2500支試用。
至於銷燬？
銷燬武器是要花錢的，而且那可是從沒被用過的武器，是重要的國家資產，有些事不上稱沒四兩重，上稱了一千斤也打不住，誰敢簽字承擔這個政治風險？
所以捷克軍隊和CZ公司都對那些嶄新的舊槍深惡痛絕又無可奈何。
如果考卡爾能幫捷克陸軍把這個大麻煩處理掉，哪怕只是處理掉一部分，他不說飛黃騰達吧，至少可以在公司裡完全站穩腳跟。
“您想要買那些VZ58？”考卡爾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而且我對於貴軍的一些其它舊式裝備也很感興趣。”韓峰拍了拍考卡爾的肩膀：“當然，具體還是要取決於伱們給出的價格是否有誠意。”
考卡爾知道，對於捷克軍方來說價格不是問題，只要別太離譜就行，關鍵是得找到一個合理合法的接盤俠，如果面前這個亞洲面相的男人真有比利時方面的授權，那簡直再好不過。
“我這就聯繫上面，我想軍方的人會對此很感興趣的。”考卡爾當即掏出手機，隨即又猶豫了一下：“不過韓先生，我有個請求。”
韓峰示意他繼續說。
“您在跟軍方代表談判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一起？”考卡爾有些謹慎地問道。
顯然，只是公司中層的考卡爾恐怕沒辦法直接聯繫捷克軍方，必須通過更高級別的人，但他又擔心上級會吞掉自己的功勞。
“這沒問題，考卡爾先生，我會和軍方代表講明白，是你向我推銷了這些裝備。”
韓峰一句話戳中了考卡爾的要害，後者當即開始撥打電話，用捷克語跟對面溝通起來。
捷克和比利時中間隔着一個德國，開車的話往返幾乎要一整天時間，因此確認了韓峰身份的捷克方面直接派了一架龐巴迪公務機，把韓峰一行人接到了首都布拉格。
飛機上除了捷克軍方的人之外果然還有一個CZ公司的高管，大概是想要接手和BI集團方面的對接，但是韓峰故意擺出一副和考卡爾關係很好的樣子，最終讓對方打消了這個念頭。
只要生意談成，他作爲考卡爾的領導肯定能沾光，而如果因爲一時貪念把事情攪黃，恐怕誰都落不着好。
負責接待韓峰他們的是一個有些禿頂的少將，叫紐曼諾夫，他直接把幾人帶到了布拉格郊外的一處裝備儲存基地中。
跟蘇聯和東德相比，捷克斯洛伐克的體量毫無疑問是不夠看的，更何況後來又分了家，但是對於BI集團這種初創公司來說，這個基地的規模已經非常驚人了。
“你們自己看吧，這些倉庫裡面都是。”紐曼諾夫把毛子摘下來拿在手中，示意跟在身後的士兵打開一座倉庫的大門。
半地下倉庫陰冷的環境讓穿着單衣的韓峰打了個哆嗦。
又是兩名士兵上前把一個木箱從貨架上擡了下來放在韓峰面前，打開蓋子之後，裡面交錯擺着10支VZ58突擊步槍。
一股濃濃的槍油味瞬間充斥了韓峰的鼻腔。
“讓我們開誠佈公一些。”紐曼諾夫彎腰從木箱裡取出一支槍，擺在桌上熟練地分解成了零件：“這些槍已經很老了，性能麼，和AKM勉強互有優劣，精度更好，但是不太容易維護。”
紐曼諾夫顯然避重就輕，VZ58的卡鐵擺動式閉鎖原理存在設計缺陷，可靠性比較差，PLA上個世紀曾經進行過測試，很容易出現復進不到位的故障，需要經常維護。
更要命的是，同樣由於設計缺陷，這支槍在維護保養時即便缺少閉鎖卡鐵也能正常完成組裝甚至擊發，但會發生嚴重的炸殼事故。
這兩個問題單拎出來都還好說，但是結合在一起就是很煩人的事情。
“少將先生，我確實希望開誠佈公一些，如果這些槍真的能和AKM五五開，恐怕輪不到我來撿漏，您說呢。”韓峰站在少將旁邊的位置，慢條斯理地把被少將拆開的步槍重新組裝起來，但把閉鎖卡鐵留在了外面。
意思很明顯，大家都是懂行的，就別來這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