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該死的血鴉……”李明翰低聲罵着這個星系唯一有星際突擊能力和獨立戰區作戰權的勢力。

是的,就是一個恐怖的勢力。

無論是帝國防衛軍還是審判庭,對星際戰士的行動都只有部分的請求權而沒有絕對的決策權,也就是說你可以求他們來幹什麼,至於幹不幹則看人家的心情!

血鴉戰團可以獨立於整個政府之外進行任何行動,甚至於異端審判庭的關係也沒那麼好————兩方互相看着都不順眼。

並且這兩方還會沒事給對方找點麻煩,歷史上有莫名其妙失蹤在星際戰士星艦上的審判官,也有以各種罪名被淨化的星際戰士。

多娜聽到了李明翰的罵聲,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是出現了幻聽,畢竟李明翰在罵的是一個現在頂着友軍帽子的戰團,不過她並沒有去主動詢問,因爲她相信李明翰如果想告訴她原因的話那就一定會告訴她。

剛剛逃出生天的欣喜就此消失不見,如同夏日的微風一般珍貴卻又不可挽回。

盲目的詢問反而不好,並且比李明翰更加熟知這些陰謀的多娜也早已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關竅,而且她更加知道沉默的傾聽者纔是最好的傾聽者。

她明白如果空間站剛纔徹底被摧毀了,那就說明這是一次正常的進攻活動,兩人死了也就是白死,最多成爲審判庭和戰鬥修女團對星際戰士開炮的一個理由之一罷了,畢竟普通的戰鬥修女和初階審判官雖然沒有到遍地都有的地步,一抓一大把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恰恰的是這個空間站沒有被摧毀!

那……

其中就有許多值得深思的地方了。

於是在仔細思考之後,多娜對李明翰說出了她的判斷。

“你說得對。”無論是李明翰的眼睛還是他的聲音裡都充滿了驚訝,他沒想到多娜竟然會與他想到一起去,或者說是用最快速的時間理清了這糾纏在一起的一團亂麻。

感受到了李明翰的驚訝,多娜滿意的暗自點了點頭,作爲最先對李明翰宣誓效忠,並且已經準備全身心的投入到他身邊的多娜來說,獲得李明翰的認可比什麼都重要,尤其是她不想當一個純粹的花瓶的時候。

海倫,這個女人的突兀出現讓多娜感覺到了威脅,不過她卻明白這個女人既然出現了,那就不會隨隨便便的再次消失,所以她纔會在這時讓李明翰知道她的腦袋裡並不都是狂熱的信仰。

而且現在又是兩人獨處的時間,多娜有信心自己能靠着有着幾代陰謀傳承的大腦而不是身體來博得這個最好的機會!

想到這裡,多娜甚至有些感謝那些害的她家破人亡,一直被她憎恨和詛咒的混蛋們。

“好了,他們都離開了。”

這時李明翰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語把暗自有些開心的多娜拉回到了現實世界中,她一時間沒有意識到李明翰在說什麼,茫然地擡頭左右看了看,隨即發現了身處的這條通道與之前的一些不同。

“那些霧?”她試探着問道,她和李明翰此時所處的就是剛纔她們第一次遭遇黑霧的通道。此時這條通道根本不是剛來時候看到的樣子,因爲空間站恢復了供能,整條通道在白熾燈的照耀下給人一種行走在醫院走廊的感覺,是那麼的乾淨和清爽,剛纔的黑霧則連個影子都沒了!

要不是地上還殘留着那些黃橙橙的子彈殼,她甚至懷疑兩人是不是走錯了路。

“是的。”李明翰咳嗽了一聲,努力壓下心頭的奇怪感覺,這些霧的離去讓他所處的環境裡的靈能亂流又淡了許多,可是當一直處在被壓制狀態下的他的本身靈能被釋放出來之後,他卻感覺有了一種暴虐的情緒存在其中。

“這裡就像是他們的家。”李明翰的敘述像是在說一幫護短又顧家的鄰居,而不是剛剛還想把他同化的怪物,“如果有人蠻橫地把你家拆了一半,然後衝進去不但要搶你的東西還要把另一半再拆了…..”

他做出一個斬首的動作來說明了一切,伴隨着手掌狠狠切下,一股說不出來的暴虐情緒伴隨着混亂的靈能波動瞬間充斥四周。

“那幫混蛋現在一定不好過!”

…….

空間站,血鴉戰團突入小隊

血鴉們現在確實不好過,應該說他們一進到空間站裡就不好過!空間站瀰漫的靈能亂流和神出鬼沒的黑霧讓他們吃了不小的虧————所有徘徊在空間站通道里的黑霧就像是發現目標的白細胞一樣聚了過來,想要幹掉這些暴烈的入侵者。

血鴉們的反應當然是高喊着‘智慧就是力量’,端起手中的武器想要把這些聚攏過來的奇特敵人撕爛。

當一開始發現爆彈槍並不能有效的對那些黑霧造成傷害後,負責帶領猛禽小隊的士官長帶着他的小隊衝了上去,他們堅信沒有什麼是不能被鏈鋸劍撕裂的。

不過他們很顯然失敗了,外面的兄弟只看到他們的猛禽衝了進去,卻沒有看到那黑霧被撕裂,也沒有看到那些猛禽如以往一般帶着滿身的敵人鮮血和硝煙味道走出來。

並且由於血鴉的一些特殊體質的原因,比起戰鬥修女來他們受到了空間站靈能亂流的更多影響,要不是他們的智庫趕了過來,很可能剩下的戰士也會因爲發瘋而摧毀掉所有身邊的同伴。

智庫們來得很及時,他們用大量的靈能閃電驅逐和打散了大部分擋在面前的黑霧,而且他們的靈能裝備————嵌入頭骨的靈能頭箍阻擋了亂流對於心智的影響,讓他們不用體驗李明翰所受到的壓制。

於是兩支突擊小隊在一份古老的地圖的指引下,一路撲向空間站的控制樞紐,另一路則尋找那部隱藏在某堵牆後面的秘密電梯。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這次行動的目的,或者說只有血鴉幾個有限的高層知道智庫們所作出的行動計劃到底是基於什麼樣的原因————有些已經沉眠在黑暗中的東西必須永遠的沉眠下去,或者……

乾脆被摧毀!

但是這次行動卻再次產生了一點小小的變數,突入空間站的智庫們接收到了一股不同於以往的靈能衝擊,他們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後發現這個靈能波動與某些隱藏在異空間中的惡魔有許多相像之處。

在經過緊急磋商和請示上層後,智庫們認爲這股靈能波動屬於一個剛剛來到現實世界的惡魔,基於這種惡魔成長後所造成的恐怖影響和會給這次行動帶來一個合理的解釋,又一隊血鴉的戰士來到了空間站裡,他們護衛着如臨大敵的智庫向產生靈能波動的方向行去…….

…….

“該死!”

李明翰剛剛揮下手臂便發現自己不由自主的放出了一股無法掩蓋的靈能波動,他知道這個空間站的普通鋼板根本無法阻隔靈能的傳遞,而那些血鴉們也一定知道了他具體的位置。

“怎麼了?”多娜看到李明翰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湊上來低聲問道。

“沒什麼!”李明翰回了多娜一句,他覺得是藏在自己身體裡的那個惡魔又出了問題,因爲這種暴烈的情緒他只有在被那惡魔影響發狂的時候纔會有,所以不由得在心裡對那個惡魔問道。

“媽的!是不是你!”還不等人家回答便自顧自的抱怨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麼!!你這個……”被囚禁在牢籠裡的惡魔比他反應更大,一連串不知道來自哪個種族的語言被從那豔麗的小嘴裡用最嫵媚的聲音卻又最憤怒的語氣吼了出來,一瞬間李明翰便至少分辨出了七八種不同的語言種類。

還好那惡魔也知道現在不是讓她表現自己語言天賦的時候,在略微發泄了一下心中的煩悶後她做出一個深呼吸的動作後,對李明翰說道,“我告訴過你了!我告訴過你了!你這個混蛋就是不聽,還回來怪我!你這個混蛋!我告訴過你了!!”

“你告訴我過什麼啊!”李明翰被她這一副怨婦的表情罵的是滿頭霧水。

“我告訴過你,你會死在這裡!混蛋!”說道這裡惡魔氣的擡腳想要踹那牢籠一腳,不過她很快意識到那牢籠並不是可以用身體直接接觸的,很乾脆得把腳收回來一鞭子抽在了牢籠邊上,讓上面的藍白色光芒一陣閃爍,這下力量之大甚至讓懸停的靈能種子旋轉的速度加快了幾分好補充牢籠的消耗。

李明翰倒是對這個消息沒什麼反應,他只是平平無奇的哦了一聲後接着問道,“沒別的了?”

“沒了!這個還不夠?你這個混蛋!混蛋!”那惡魔看到李明翰這副樣子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一副真的被人始亂終棄後又找到責任人的樣子,張牙舞爪地恨不得衝上來咬上李明翰一口才解恨。

李明翰沒說話,直接斷掉了鏈接從精神世界裡退了出來,他知道再這麼糾纏下去,那就什麼都不用幹了,等着血鴉打上門來滅口就是。

“啊!”他一恢復對外界的感覺第一時間便看到眼前放大到極限的一副金屬頭盔,上面的電子眼幾乎要貼到他的面罩上,正閃爍着不明意義的光芒死死看着他。

他嚇得渾身一顫,正要後退一步抽刀砍過去,手都搭到刀柄上了纔想起來這裡除了他和多娜就沒別人了,於是喘了幾口氣壓下了心中的緊張後對多娜問道,“多娜姐!你在幹什麼?”

正趁着李明翰發呆想要看看那副頭盔後面到底是什麼表情的多娜被李明翰這突如其來的反應搞得有些不太舒服,她主動退了一步後訕訕地說道,“沒什麼,你在幹什麼?我怎麼叫你都沒有反應,所以纔想看一看……”她還想說‘你差一點就把刀抽出來了’,可是想了想後還是把這話吞了回去,不過心中卻如同梗了一根刺一樣難受的很。

“哦,我……”李明翰正想編個謊話隨便糊弄過去,可是一陣劇烈的頭疼卻讓他渾身一顫,好好的謊話變成了實話,“好頭暈……”

“頭暈?”多娜被他這句話嚇了一跳,她還以爲李明翰那漏洞百出的脆弱身體又出了什麼問題,“怎麼樣?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下?”她關切地問道,伸手想要扶住李明翰,卻突然想起對方剛剛做出的敵意舉動,那隻手掌就此停滯在了空中。

他擺了擺手示意沒關係,心裡哪好意思告訴多娜,自己這一頭暈是因爲那個被他晾在一邊的惡魔氣不過不知道在怎麼虐待那可憐的籠子,牢籠加大了他的精神力汲取才讓他那一瞬間因爲不適應纔有些不太舒服?

就是明天他真的告訴了多娜,那緊接着的就是一連串的事情需要解釋,什麼這個惡魔哪來的啊?那個牢籠是什麼啊?就像是拔起種在地裡的蘿蔔不但帶出個蘿蔔來還有一大串泥一樣的問題讓他想想都覺得腦袋疼,而且更別說身爲戰鬥修女的多娜知道了他腦袋裡呆着什麼東西,會不會回頭就報告克里斯丁幾個姑娘合力把他的腦袋剁了消滅異端了。

眼看着不好解釋,而又不知道那些接收到了他靈能波動的血鴉們會不會來滅口,想着走爲上計的他一把拉住了多娜伸過來的手絲毫沒有注意到到對方內心的掙扎反饋到肢體上便是下意識想要把手抽回來,就這麼死死攥着人家的手,左右看了看拽着她快速走到了一扇門邊,擡手在旁邊的操作板上輸入一串數字,不等那扇金屬門完全開啓便拉着多娜閃了進去。

他一走進去便急急放開了多娜的手,好像剛纔抓着那隻手的不是他一般,自顧自的走到牆角來回敲了敲後拆下一塊金屬板,從裡面拉出一根電纜來隨手切斷,接着伸手理了理那一叢亂糟糟的線路,然後又伸手進去掏了掏,等手收回來之後多娜看到他手上竟然多了一個數據插頭。

或許是感受到了多娜好奇的視線又或者是因爲緊張纔不由得讓話變得有些多,李明翰邊給插頭接線邊對多娜解釋道,“這是空間站的維修規範,當某處的線纜斷裂後只能確定是哪一段卻沒辦法確定具體是哪,所以需要從檢查窗接口來確認具體的損壞範圍。”他又揚了揚手裡的插頭,“這玩意很沉又到處都是,所以一般檢查口裡都會放着一些。”

他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卻讓多娜心裡的問號多了幾十倍,光是爲什麼他能知道這些就能讓多娜想出無數種可能來,甚至她還聯繫到了與這個空間站的亡者交流這種在她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可能來。

這是爲什麼?

因爲李明翰總是能給身邊的人無數的驚喜,而這些驚喜後面又是無數的疑問和無數讓人心驚肉跳的可能!

他怎麼知道這個空間站的設置的?要知道李明翰來到這個空間站時還像她們一樣只有那一份只有寥寥幾條路線的可憐路線圖,可是現在他卻如同在這個空間站生活了幾十年一樣連數據插頭放在哪都知道?

而且,他是怎麼知道開門密碼的?

多娜細細算了一下,李明翰雖然在輸入密碼的時候五個指頭都在動,但是她還能數清楚李明翰輸入的是三十二位的高段密碼。

這麼高組合位的密碼,可不是胡亂蒙就能蒙對的,其中的亂數組合總數縱然多娜無法說清楚,卻也知道那比天上的星星數目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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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停,底下也有東西.....慢一點....

對不起.....

鑑於底下已經捱過一刀了......

其他不用我說啥了吧.....

明天去奔喪,順利的話回來2章,不順利的話保證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