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營的食堂條件很簡陋。
吃的也很一般。
這些平時嬌身慣養剛跑了五公里拉練的小姐少爺們吃不慣,所以都沒怎麼吃。
於是半夜的時候,一個個餓得直接就睡不着了。
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宿舍裡,寧小姒摸索着爬到年幼牀邊哀求她,“年幼同學,我們出去找點吃的吧,我真的太餓了。”
早知道下午就多吃一點了。
她現在餓得頭昏眼花,就算是白米飯擺在她面前,她估計都能吃下三大碗。
年幼睡着了。
又在做着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她束着長髮,一身戰甲,騎着高頭大馬馳騁在草原上,手裡拿着長槍,聲嘶力竭的在喊着一個人。
一個叫燕北的人。
夢境忽而又被切換到另外一個場景。
但還是那個叫燕北的人。
他渾身是血,躺在她懷裡奄奄一息。
他好像快死了。
年幼感覺自己的心臟好痛,好痛。
耳邊,卻依稀間又傳來別人的喊聲,“年幼,年幼你醒醒,年幼……”
年幼想睜開眼睛,卻怎麼都睜不開。
被她抱在懷裡的人在跟她說話,但是他說了什麼她聽不見。
她也看不清楚他的臉,卻只看大他渾身都是血,血肉模糊的手還撫在了她的臉頰上。
“年幼,年幼……”
有個人還在叫她。
年幼拼命的讓自己清醒。
也就在清醒的那一瞬間,她忽而驚坐起身來,嘴裡呢喃的喊了一聲,“不要……”
因爲年幼的驚醒,嚇了寧小姒一跳。
她忙藉着窗外的月光,上前扶着年幼問,“年幼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年幼,“……”
擡手抹了一把額頭,全是汗。
心臟還隱隱有些發痛。
所以她又做夢了?
那個總在困擾着她,讓她只要一入睡就很難讓自己清醒的夢。
她閉着眼睛,努力的回想着夢裡的場景,卻又怎麼都想不起自己夢到了什麼。
“年幼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喊教官過來?”寧小姒見年幼半天不回話,心裡很擔心她。
年幼呼出一口氣,這纔回道:“我沒事兒。”
“真沒事嗎?剛纔我怎麼叫你你都不醒,是不是做噩夢了?”在宿舍她也叫過她幾次,每次都是叫半天才叫醒的。
這個年幼的瞌睡真大。
年幼看向牀邊的寧小姒,宿舍裡沒開燈,黑乎乎的看得還不是很清楚。
她無力的問,“大半夜的你喊我做什麼?”
“我餓嘛,好餓的,我一個人不敢出去找東西吃,你陪我去好不好?”
寧小姒抱着年幼手臂撒嬌。
年幼忽然也感覺有點餓,乾脆掀開被子下牀,“走吧,帶你去偷點東西吃。”
“嘿嘿,年幼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因爲害怕,寧小姒趕緊抱着年幼的手臂,摸索着跟她一起出宿舍。
宿舍外一片寧靜,蟲鳴聲如同在有序的歌唱,微風吹過訓練場旁邊的大樹,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掠過。
寧小姒害怕得瑟瑟發抖,貓着身子緊緊地抱着年幼的手臂。
年幼跟沒事兒一樣,帶着寧小姒徑直往食堂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