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輕笑起來,眼眶裡含着傷繼續道:
“因爲關係忽然就變了,他怕你接受不了那麼複雜又奇怪的關係,所以就一直隱藏着對你的感情,他以爲只要每天跟你在一起,能看到你心裡就知足了,但其實不是這樣的。”
“他想要的是一直有你陪着,一起工作,一起休息,一起做飯,一起出門,一起做他們覺得很浪漫的事,一起享受他們用這麼多努力換來的美好。”
“還要一起……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直到白頭。”
一口氣,顧淮把心裡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他知道可能有些不妥。
但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如果他再不行動,真如年幼那小丫頭說的,她被別人搶走了怎麼辦。
爲了自己心裡那點自私的想法,他豁出去了。
眼巴巴的看着年傾傾的背影,他緊張的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她知道他在說什麼的。
不管她給的結果會是什麼,他都會欣然接受。
年傾傾早已不再看着顧淮。
她背對着顧淮,聽他說出來的那些話,她內心深處其實早已波濤洶涌,眼含淚光,心如刀刺。
她是個女人。
這麼多年來,她除了埋頭工作以外,其實很多時候她也想有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有個可以在她枕邊說話的人。
顧淮。
那個她從來都覺得乾淨,尊貴,彷彿帝王家出生一般高高在上的男人。
即便現在的自己,也是有能力站在他旁邊,跟他平起平坐的。
但骨子裡總有一點小小的自卑感。
她覺得自己配不上這麼好的男人。
她被別人糟蹋過,她不是個乾淨的女人。
這樣的她,怎麼有資格惦記一個優秀得完全無可挑剔的男人呢。
但年傾傾是真沒想到,顧淮愛戀了自己這麼多年。
原來他心裡一直都愛着她。
她以爲他這麼多年來不找女朋友,純屬是不婚主義者呢。
上次妹妹跟她說,顧淮喜歡她,她心裡雖然竊喜,但想想又怎麼可能呢。
他們倆在一起工作這麼多年,顧淮要是喜歡她,肯定早就跟她表白了,那爲什麼一直不說。
一直不說,那肯定對她就不是那種意思。
現在終於聽到他親口說出來了,年傾傾覺得自己心裡又驚喜又感動。
她哭了。
但是沒哭出聲來,只控制不住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可能是情緒控制了她的心緒,一時間也就沒顧得上顧淮還在等她的回答。
半天不見年傾傾轉身面對他,跟他說一句,顧淮就以爲,她可能對他不是那種想法吧。
他忽然淒涼一笑,難受的按了按胸口,聲音低啞道:“傾傾,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不願意回答,我想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沒關係的我懂。”
心裡忽然好失落。
好難過。
他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想裝作沒事兒一樣,語氣隨和的說:“那你早些休息,我就先走了。”
他轉過身,邁出步伐往門口走。
年傾傾忽然轉過身來,見顧淮要走。
她頭腦一熱,什麼也顧不得了,衝上前直接從身後一把將顧淮抱住。
顧淮一震,背脊忽然挺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