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大笑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不過不是屈尊你當我的保鏢,而是想讓你幫我留意城裡的動向,一旦有那種超級高手在城裡出現,馬上告訴我。”
“你還是怕那些人從海外回來?”小君試探道。
“當然,那些人是什麼人啊,我估計就是在大海里翻船,他們都能從海底走到陸地上來。他們可不是那麼容易死的。”況且說道。又想,這些人就是現世的所謂蛙人吧。
“這倒是,一般人在海里無法長時間存活,卻難不住那些人。”小君點頭道。
“如果城裡來了那些人,你能馬上察覺出來嗎?”況且問話的核心就在這裡。
這事本來是周鼎成負責的,可是況且忽然想到了小君。他也不知道小君的道行有多高,可是他隱隱覺得小君的那些玄妙手段一定比周鼎成的正宗武當功夫管用,所以就來找他幫忙了。
鹽幫那裡他根本沒去,也沒興趣瞭解他們究竟想傳給他什麼信息。即便他需要幫手,也不會去找鹽幫,他對鹽梟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能,只要在城牆裡的,我就能察覺出來。”小君語氣肯定地說道。
“是用神識覆蓋?”況且忽然想到玄幻小說裡描述的情景。
他其實也有些超常的感覺,就是聽力,家裡無論多小的動靜他都能聽到,但玄幻小說裡的神識是怎麼回事,他一時也弄不清楚。
“你還真敢想,哪裡有神識這種東西,我只是能感覺到,如果我用心去感覺,那些高手的氣息就沒法瞞過我。”小君說道。
他當時藏在況且家裡,也正是被人用這種感覺發現了,他只好馬上逃之夭夭,隨後就是萬里大逃亡。
“這種感覺怎麼修煉出來的?”況且很感興趣。
“跟你說也沒用,你修煉不來,就像你想把醫道全都教給我,我也學不會一樣,有些事靠的是天賦,與生俱來的一種本事,修煉只是用特殊的方法增強這種天賦。如果沒有這種天賦,怎麼修煉也沒用。我可不是吝嗇,不想教給你。”小君解釋道。
況且點頭稱是。上次他想跟周鼎成學武當功法,結果發現爲時已晚,他也就絕了修煉武功的念頭,小君這些空空道門的道行估計更難學,也可能真的必須具有某種特殊的天賦。
“等我結婚那天,你一定要到場,幫我監視周圍的動靜。”況且要求道。
“嗯,你放心,我也就是送個空人情,其實用不着我,只要那些暗中保護你的人在場,沒人能傷得了你。”小君對況且“身後的人”欽佩不已。
況且苦笑,他可是遭受幾次劫難了,還敢相信那些人保障自己的安全?他甚至不相信身邊周圍有什麼人在暗中保護自己,除了周鼎成。
兩人坐了一會,就出去在花園裡閒逛。
這裡是國公府的內宅,本來不該有成年男人出入,可是小君還是領着況且大模大樣地四處觀賞,還一邊給他介紹着,儼然一副主人翁的派頭。
況且笑道:“小君兄,你在國公府裡究竟是什麼身份啊?”
他看小君並沒有穿一般小廝的衣服,而是打扮得像一個貴公子,手中還很賤地搖着一把摺扇。
“還能什麼身份,就是那種身份唄。”小君打着哈哈。
“夫人的面首?”況且忍住笑小聲道。
“你說對了,名目上難聽些,實際上也是這麼回事,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彼此的深情吧。”小君昂着頭,彷彿一個情聖臨世。
“就不怕別人議論?”況且還是感覺難以接受。
“議論倒是有的,也就是三天兩天的事,過後就沒人議論了。再者說了,哪家沒有點骯髒事,都要抖摟出來,天底下沒幹淨的人了。我們這可是純潔的愛情。”
況且強忍着肚子裡氣流的絞痛,這裡是國公府內宅,實在不適宜酣暢大笑。
來往的丫環們看到兩個公子哥出現在這裡,也都是稀奇,小君她們司空見慣了,不想又見到一個。
看向況且的目光中大都是鄙夷不屑,以爲他也是夫人新招攬的面首。
“這是誰啊,長得倒是挺俊的,新來的吧。”
“夫人也是,年紀也不小了,一個男人還不足啊,又弄進一個來。”
“這有什麼,我聽說啊,女人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夫人可正是欲求最旺盛的時候啊。”
“這倒是,每天聽着夫人房裡的動靜,我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不知道那是怎麼發出來的聲音。”
“小妮子思春了,等哪天你有了男人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也會發出那聲音的。”一個丫環裝作很權威的樣子說道。
“你怎麼知道,你找過野男人了?”
“胡說,我這是聽家裡那些大姨大嬸說的。”
況且耳朵尖,雖然隔着一段距離,這些話兒都清晰傳到耳朵裡。他暗暗大罵:被這混蛋坑了,人家都當我是夫人新找的面首了。
他剛想轉身走出去,卻聽到不遠處一個聲音笑道:“況且,你這小子還算有良心,知道來看我了。”
況且擡頭一看,竟是國公夫人回來了,身邊一羣丫環簇擁着。
他急忙上前去拜見:“給夫人請安。”
“好了,你小子甭跟我來這套,我跟你嫂子可是閨蜜,最要好的。你也算是我的小叔子了。”
況且苦笑,閨蜜之間連小叔子都能共享嗎?
“來,進來吧,我們好好說會話,可是有些日子沒見了。”
況且只好跟着國公夫人進入正殿,這裡他倒是來過幾次,接待他的都是夫人身邊的丫環,花園裡的那些普通丫環沒人認得他,所以才鬧了個大烏龍。
英國公夫人先進內室更衣淨面,還要化化妝什麼的,況且只好坐在大殿的一張楠木椅子上等候。
身邊幾個靚麗的丫環陪着他,一會上前給他斟茶,一會給他剝個荔枝,用纖纖玉指送到他嘴邊喂他吃。
況且也不客氣,恨不得把那隻青蔥般的玉指都吃進去。
“況公子,您跟他們說的可不一樣。”那個丫環癡癡笑道。
“怎麼不一樣?”
“外面人都說你不喜歡我們女人,不過我看您可是有些不老實。”丫環調笑道。
“我這不是老老實實吃東西嗎,哪裡不老實了。”況且裝糊塗。
“您的眼神就不老實。”
幾個丫環都笑了,不過看得出來她們非但不反感況且“不老實”的眼神,還儘量把嬌軀佔據況且眼界的最大部分,希望他那種“不老實”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
“你這個小混蛋,自己家裡丫環成羣,聽說你正眼都不瞧。在家裡裝正經,跑我這兒來調戲丫頭來了。”英國公夫人神采奕奕地走出來。
況且此時纔看清,國公夫人比上次見到簡直天差地別。
上次因爲小君失蹤,國公夫人不但愁容滿面,而且衰老許多,這次見到一下子年輕了十歲不止,臉上更是富有光澤。看來小君沒少滋潤這位女主人。
“怎麼樣,我調教出來的丫頭不比你們侯爵府的差吧,喜歡哪個一會帶回去。”國公夫人指着大殿上幾個丫環說道。
幾個丫環都羞澀地低頭,卻用眼角餘光瞥着況且,期待着他,希望他表態。
況且笑道:“不敢,幾位姐姐都是仙子一般,落到我手裡可是糟蹋了。我可不做這種焚琴煮鶴、大煞風景的事。”
聽了他的話,幾個丫環都是暗暗咬牙,恨不得咬他幾口才解氣:你沒這心思,招惹人家做什麼,弄得人家有意思了,你卻說起大話來了。
英國公夫人知道他是閒極無聊,另外也說明他在這裡沒有壓力,可以隨着性子來,想到這裡,倒是滿心歡喜。
她揮揮手,讓丫環們都出去,然後才笑道:“我還沒找到機會好好謝謝你呢,多虧你救回小君,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這份情我以後一定報答你。”
“夫人言重,我跟小君也是兄弟嘛,應該幫的。”況且急忙答道。
話說出口,他又覺得不對勁,補充一句:“不過不是那種兄弟啊。”他忽然想到了花園裡那些丫環誤以爲他是夫人新收的面首的那些議論。
“小混蛋,你不說會死啊。你就是想跟他做那種兄弟我也不會答應,你也就看着臉蛋好,可沒有小君的功夫好。”英國公夫人雖然性子潑辣,卻也帶幾分羞澀。
況且苦笑,不敢接話,只是在心裡暗罵國公夫人爲老不尊,這等話兒也能對一個晚輩說。他可以跟那些未經人事的清秀丫環們調笑無忌,若是跟久經滄海的國公夫人調笑,就是自虐了。
小君卻站在國公夫人身邊,很是得意地看着他。
“我還有事問你,怎麼聽說你跟鄭家鬧彆扭了,還弄得鄭家歇斯底里的,究竟怎麼回事?”英國公夫人面容一肅。
“沒什麼事,這事應該跟我沒什麼關係。”
況且就把那天跟鄭伯庸的衝突說了一遍。
“哦,若只是這樣,那就沒問題。不過小君說外面要找你的人可不少,而且都很厲害,要是你沒地方藏身,就到我這裡來。”
“對,來跟我做兄弟。”小君很無恥地笑道。
況且差點噴血,一不留神還讓小君給調戲了。
“可以啊,雖說可能不太中用,我不是很挑剔的,再者說我們也是有交情的啦,要求可以稍微降低以些。”英國公夫人眯着一雙鳳眼笑道。
“得,您二位饒了我吧,別拿我開涮了。”
況且苦苦求饒,心裡卻還是感覺很溫暖,至少英國公夫人也是真心爲他着想,明知道對手有多強大,還肯收留他藏在府裡。
他當然用不上,真要是到了不得不藏到國公府的時候,他肯定緊急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