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五年計劃！
選取精銳，再立它營！
這是最爲便捷之法！
當年土木之變後，于謙等人就是這麼做的。
從三大營中選取精銳，重新組建十團營，從而確保京軍的戰力。
同樣的道理，現在朱厚照即位後，面對此時十二團營積弊積弱，己與舊時三大營沒什麼差別的情況，“十二營銳卒僅六萬五百餘人，稍弱者二萬五千而己”，那不得不另思它法以圖恢復京營戰鬥力。
而最爲便捷之法，便是效仿當年三大營選鋒形成團營，從已積弊積弱的十二團營之中，選取精銳再立它營。
這也是張懋此行的目的。
京營也好團營也罷，現如今京軍最後的戰力，就在這六萬五百餘人。
湯昊卻是搶先一步開了口，笑道:“不要說些空口白話，拿出點實際東西來！”
眼下這個糜爛的京營，其實就是大明軍隊的真實寫照。
要不是因爲窮，先前他也不會允許劉瑾那些狗東西去廣置皇莊斂財受賄了！
太祖朱元璋爲了加強手中的權力，不甘心自己的權力被分割，尤其是中書省和大都督府，遂廢中書丞相制度，並且將大都督府一分爲五，成了五軍都督府。
必須要讓湯昊執掌這支新軍！
比如在嘉靖、隆慶、萬曆時期，大明朝各地的總督、巡撫們，以掛職兵部尚書或者兵部侍郎的身份，節制各地的將領們，地方武將的升遷任免，全是這些督撫老爺們一句話的事情。
湯昊此子看似行事張狂魯莽，實則粗中有細，還生了一張尖牙利嘴！
他要是成了執掌這六萬新軍的統帥，下一步勳貴武臣只怕就會製造機會，讓這湯昊率領新軍出去獵取軍功了！
到時候，這朝堂上面，恐怕又會出現一個保國公朱永！
“你說的可是真話？”
小皇帝雖然很是不爽，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種憋屈日子，小皇帝早就過夠了！
要是能夠一次性肅清漠北，要是能夠像太宗文皇帝那樣打得北虜抱頭鼠竄，他朱厚照做什麼都願意！
反正，雙方皆大歡喜，愁的人可能只有大明王朝的歷代皇帝！
是以，在這個正德王朝，正在文臣縉紳開始發力，將兵權牢牢掌控在手裡面的時候。
監槍太監！
“比如這六萬五百餘人，他們的兵器鎧甲，他們的吃穿用度，這些最基本的錢糧輜重，你這個小皇帝能夠保證嗎？”
勳貴武臣！
算計來算計去，張懋這個老東西，分明就是在給中山侯湯昊鋪路！
爲此不惜自爆告密，想要以此逼迫他劉大夏低頭俯首！
“小皇上確實不一樣了嘛，這自從學會動腦子後，比之先前英明多了！”
“給我五年時間，打造出一支五萬人的鐵軍，我就可以平定北虜！”
他就算有心整飭京營，提升京軍戰力，那也是無人可用，無可奈何！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小皇帝有了野人湯昊，還是個勇猛可搏殺猛虎的天生將種，放着不用豈不是可惜？
“野湯昊你放心，這回朕一定給你拿下這個職位！”
難不成他這個大明皇帝還能把這滿朝文武都給殺光咯？
“這一次，倒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不要忘了，這湯昊現在可是世侯，起點比之朱永當年高出了十倍不止！
要是任由這湯昊繼續成長下去，要不了多久，文臣縉紳只怕就難以壓制住勳貴武臣，從而喪失朝堂話語權了！
基於這些考量，張懋和劉大夏展開了激烈交鋒，一個咬死了要定湯昊，一個堅決不肯。
皇帝是不能犯錯的嘛，不然會影響他的帝王威望。
哪個沒有從這京營裡面分一杯羹？
聽到湯昊這話，朱厚照驚得豁然起身，激動得面紅耳赤！
呵呵！
“京營糜爛，朕其實早就知道了，只是方纔裝裝樣子罷了。”
五年時間，看似很長，但小皇帝現在可才只有十五歲，他完全等得起，也完全熬得住啊！
此刻小皇帝正和湯昊來了偏殿，聽見旁邊的動靜，都是有些哭笑不得。
兩個六七十歲的老傢伙，爲此直接都罵起來了。
從表面來看，這是兩個機構的權力鬥爭，但是實際上，這就是是武將勳貴集團與文官縉紳集團的博弈，爲了爭奪朝堂話語權而展開的紛爭。
多少支持？
因爲各地衛所軍戶的管理、各行省駐軍的訓練和管理、各地將領的升遷，這些都在於五軍都督府執掌之下。 洪武年間，六部之一的兵部，僅僅只是擁有各地駐軍的調動權。
湯昊甚至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武將勳貴與文臣縉紳達成的協議。
“野湯昊，這是你的主意？”
所以，小皇帝滿臉羞愧地低下了頭。
爲什麼要這樣做？
因爲這裡面隱藏着大量的利益輸送。
朱厚照沒有辦法，只有聽從朝臣的建議，安排人手掛印出徵，又得損耗一大筆錢糧。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語，現在大明王朝的兵權，大部分是掌握在文臣縉紳手中的。
朱厚照聞言一愣，原本興奮的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
更何況，僅僅只是五年時間！
關鍵問題在於，北虜已經成了大明王朝的心腹大患，尤其是當年那場土木堡之變後。
“小皇上，咱們互相透個底！”
選取精銳，再立它營，確實沒有任何問題！
因此五軍都督府與兵部之間的關係並不和睦，一直在明爭暗鬥。
湯昊想要組建新軍，想要打造出一支可以隨他征戰沙場的鐵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文臣縉紳就是其中最大的阻礙。
肯定是全力支持啊！
五軍都督府喪失了大都督府擁有的議政權，開始不得不聽命於皇帝。
直到土木堡之變，景泰皇帝上位，以于謙等人爲首的文臣縉紳，趁着武將勳貴集團勢力大損，趁着五軍都督府遭受重創，毫不客氣地攫取五軍都督府的一應權力，全部收攏於兵部，歸於兵部尚書于謙手中。
他就是個一窮二白的小皇帝，能夠保證個屁！
大明再也無力主動出塞肅清漠北，只能龜縮在九邊長城軍鎮裡面被動挨打！
到了大明朝統治的末期，基本上出現了文官凌駕於武將頭上的模式，例如朝廷的督師、各地的總督、巡撫均爲文官，武將哪怕立下了軍功想要獲得升遷，也不得不去給這些督撫老爺們當狗，奉承巴結討好賄賂！
對誰動手？
文臣縉紳，只怕不會容忍，湯昊獨領一軍，打破眼下這個大好局面，帶着武將勳貴重新崛起！
張懋故意將京營糜爛一事泄露給小皇帝，自然是爲了激起小皇帝的憤怒，從而完成對京營的再一次選鋒！
湯昊見狀卻是笑了。
反正犯了錯，肯定會有背鍋俠，劉瑾就是朱厚照最好的背鍋俠！
“你自己錯沒錯，自己心裡面有數！”
“朕早就有心整飭營務了，卻礙於京營裡面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不好直接下手！”
不過此時，五軍都督府的地位仍高於兵部。
但是問題在於，這個新軍主帥，絕不能是湯昊！
自此以後，五軍都督府徹底成爲了一個虛職的軍事機構，主要是爲那些武將勳貴集團的子弟們，安插一個冒領俸祿吃空餉的機會，從此徹底遠離了權力核心圈。
發展到大明中後期，兵部已經全面架空了五軍都督府，文官縉紳集團徹底架空了武將勳貴集團。
湯昊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五年時間，五萬鐵軍，平定北虜？”
湯昊聞言笑着點了點頭，不過卻不見絲毫高興。
朱厚照說了句心裡話，他先前確實不好動手。
除了劉瑾、張永和谷大用這些死太監外，連一個像樣的心腹都沒有。
朱厚照急匆匆地正準備開口，拍着胸脯做出保證。
“朕幾時昏庸過？那都是被劉瑾這雜碎哄騙的，跟朕沒有關係嗷！”
同樣的道理，劉大夏又何嘗看不明白。
文臣縉紳索要五軍都督府的統兵權，而勳貴武臣則是不得不交出權力，允許自家子侄進入五軍都督府這“冥府”冒領俸祿吃空餉！
因爲他清楚，這件事情，沒有這麼容易的。
就拿眼下的京營來說，武將勳貴、文臣縉紳和宦官閹人都從裡面分一杯羹，都能夠吃得盆滿鉢滿。
湯昊點了點頭。
洪武初年，有一個大都督府，總管天下戎政，同時擁有調兵權和各地駐軍管理權。
“但前提是，你這個小皇帝，能給我多少支持！”
“懶得跟伱廢話這些，只是希望你以後多動動腦子！”
就比如他朱厚照剛剛即位稱帝，那蒙古小王子一聽到大明換了個小皇帝，立刻就興兵犯境，在長城沿線一帶燒殺劫掠無惡不作。
在成化帝朱見深在位時期，軍戶和屯田管理權也開始被劃歸兵部。
而這最後的六萬五千餘人，就是張懋的真正目標！
“什麼話？”朱厚照怒了，“你這是什麼話？”
而且先前的小皇帝，身邊根本就沒有可用之人。
文臣縉紳！
“這是最理想的計劃！”
“野湯昊！”
兵部藉助這場土木之禍，開始逐步插手武將的任免、各地駐軍的訓練和管理工作，並且把這些權力牢牢控制在兵部的手裡，一片片割掉了五軍都督府所有的肉。
五軍都督府擁有統兵權，兵部則擁有調兵權，這般設計自然也是爲了互相制衡。
湯昊聞言一愣，隨即笑着開了口。
怎麼動手？
“所以，咱們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就是想方設法地訓練出一支鐵軍，足以讓你這個小皇帝奪回權柄的鐵軍，足以令滿朝文武心驚膽寒的鐵軍！”
“這計劃裡面，最關鍵的一環，就是打造鐵軍的資源問題，錢糧輜重缺一不可，就算是砸鍋賣鐵，也必須要砸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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