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朕要讓漠北人,對景泰帝的恐懼深入

孫太后盯着茶盞愣了很久。

後宮兩位妃嬪,都懷有身孕。

被人戳脊梁骨當絕戶的皇帝,竟然有兒子了!

就算這次沒生兒子。

但兩個妃嬪受孕,說明皇帝身體沒有問題,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妃嬪受孕的!

有兒子是早晚的事。

聽說皇帝昨晚臨幸了胡貴菊。

今天宮中伺候的宮女兒們,個個躍躍欲試,想要攀龍附鳳。

她徹夜未眠。

枯坐一夜。

心中那殘存的一絲希望,也在破滅中。

今早的東宮,也是雞飛狗跳。

朱見深穿着太子冕服,跪在幹清宮門外,請求皇帝廢除太子,改立東宮。

聲音很大,連軍機處的官員都側目觀看。

但皇帝此刻卻在鹹安宮。

“皇兒,這是真的嗎?”吳太后淚流不止。

她是個沒腦子的女人。

以前沒孫子時,她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經歷了苦難曲折,才知道幸福生活的難能可貴。

“貴妃和淑妃皆懷有身孕。”

朱祁鈺沒細說,因爲吳太后不懂政治風波的殘酷。

“母親,朕希望您能出面,主持後宮,護佑妃嬪。”

吳太后就等這一天呢。

孫太后主持後宮,她早就想和她比一比了。

但皇帝和她關係冷淡,又認爲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也不敢跟皇帝提出來,只能這般忍着。

這次機會來了!

看着吳太后忘乎所以的樣子,朱祁鈺皺眉:“母親,您做東宮太后,她做西宮太后,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朕請你出山,是護佑懷孕的妃嬪。”

“明白嗎?”

吳太后臉上的笑容僵硬:“皇兒,那老妖婆對你甚是不恭敬,又可能傷害皇孫,何不借機……”

她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朱祁鈺眯着眼:“母親,您能整飭後宮嗎?”

吳太后剛要說能。

但仔細想想,後宮裡貴女扎堆,各懷心思,極難管束,連唐貴妃的話都不聽。

可把孫太后請出山後,宮中的妖風邪氣都被壓制下去,這些宮娥聽話順從,恭謹無比。

這就是能力。

“皇兒,母后雖在深宮,卻也知道于謙打了大勝仗,漠北再無強敵,咱大明已然進入盛世。”

“你又何必還要苦着自己呢?”

“這後宮裡,論尊貴,誰尊貴得過哀家與伱?”

吳太后冷冷道:“只要你肯放權給哀家,不聽話的就打殺了,哀家看看誰敢反!”

這就是吳太后的弱點。

誰哄她開心,誰就是好人。

忠言逆耳,有時候說壞話的反而是好人。

分不清好賴,做事喊打喊殺,如何管束得了後宮?那些女人,能殺?敢殺?

人家是不敢反,但可以換皇帝!

也可以讓皇帝暴斃!

反觀孫太后,就會用人。

針對每個人的性格特點,去用他們,該用用、該打打,立下規矩,不殺人,卻懂調教,才使後宮平靜如水。

“母親,打打殺殺並不適合這後宮。”

朱祁鈺認真道:“您想想,後宮美人千千萬,朕爲何非要第一個寵幸胡氏呢?”

“甚至因此,老太傅在朝堂上和朕頂牛,朕樂呵呵賠罪,知道爲什麼嗎?”

吳太后天真地看着兒子:“她漂亮?”

無語!

朱祁鈺無奈笑了起來:“母親,所以你只做好東宮太后便好,關注着兒媳肚子裡的孩兒便好。”

吳太后聽出來了,兒子嫌棄她政治水平低下。

她本來就沒學過嘛。

做妾的,自然是以瑟娛人。

她自幼便被人這般訓練,她只懂得哄男人開心,不懂什麼政治,也不許她懂。

“那……”吳太后心有不甘。

“母親只要時時看着兒媳便好。”

“朕前朝還有事,就不陪母親了。”

朱祁鈺站起來:“傳旨,令吳岸回京。”

吳太后眼睛一亮,剛要說話,卻碰上朱祁鈺冷漠的眸子。

“朕給吳岸最後一次機會,他做不好事,就去閻王爺那報道吧。”

朱祁鈺森然道:“母親,你要告訴吳岸,別打着朕的旗號,在外面行事,記住了,他只是個白丁!”

吳太后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皇帝在敲打她!

告訴她,這宮中,最重要的是兩個妃嬪。

你千萬別仗着是皇帝親母,便讓兩個懷有身孕的妃嬪來鹹安宮站規矩。

朕讓你照看妃嬪,不是讓妃嬪站規矩的!

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朕就翻臉不認人!

噗通!

吳太后定定坐在軟塌上,驚魂甫定。

“太后娘娘……”連仲趕緊過來,扶住她。

“皇兒的眼神,怎麼那般嚇人,他、他和以前太不一樣了……”吳太后哆哆嗦嗦地說,肝膽俱顫。

“皇爺是敬着您的。”

連仲可不敢說挑唆的話,若被皇帝知道,他就會被沉入水裡。

出了鹹安宮。

朱祁鈺目光陰沉:“馮孝,在回京路上,敲打敲打吳岸,讓他拎得清自己,別以朕的舅舅自居,什麼舅舅,哼,他的富貴,都是朕賜的!”

“奴婢遵旨!”

馮孝知道,皇爺最討厭,把自己當成皇爺長輩的親屬。

他沒乘坐御輦,步行進入仁壽宮。

仁壽宮宮人跪迎。

多少宮娥向皇帝獻媚,朱祁鈺視而不見。

走進大殿,躬身行禮:“請問皇太后聖躬安!”

“哀家安,起來吧。”孫太后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朱祁鈺坐在牀桌右側,和孫太后共用一塌。

“朕來,是向皇太后賀喜的,後宮妃嬪終於有了動靜,等孩兒誕生,朕要開太廟,告慰祖先!”

孫太后笑容僵硬。

開太廟,僅僅是告慰祖先嗎?

也可殺宗室吧!

“皇帝后繼有人,哀家心裡也是高興的。”孫太后強顏歡笑。

“朕知道皇太后的心。”

朱祁鈺手指在膝蓋上敲:“本來朕也挺開心的,想着獨樂不如衆樂。”

“但宗室裡的將軍們,實在不堪重用。”

“他們答的試卷,朕讓人送過來,皇太后也開開眼。”

“都是咱們朱家人,您看看也無妨。”

“那是真的,個個不中用啊。”

孫太后咀嚼,皇帝是什麼意思?

“朕氣到發昏。”

“真的。”

“殺了幾個!”

“就降格宗室將軍,所有人降一級爵位!”

“沒有爵位的,統統打發去漢州都司種地去了!”

“有爵位的,朕讓他們去京畿種地,磨礪一番,看看能不能磨礪出幾個人纔出來。”

朱祁鈺彷彿在話家常。

但聽在孫太后耳朵裡,卻是皇帝在敲打宗室,告訴宗室,千萬不要有不該有的念頭。

否則,統統去種地吧!

這宗室裡,也包含漠北王吧。

那麼皇帝把這番話說給她聽,是……

孫太后看向皇帝。

“朕和皇太后說這些,是想讓皇太后唱個紅臉。”

“畢竟都是一家人,做絕了不好。”

“朕天天被那些文人戳脊梁骨,罵朕刻薄寡恩。”

“但朕確實不是刻薄寡恩之君啊。”

朱祁鈺笑道:“朕貶斥了宗室一頓,就由您出面,褒獎宗室一番便是,一來一回,皇家也就有臉了。”

孫太后呼吸一窒。

我這是唱紅臉嗎?

不是!

這是告訴宗室,她聖母皇太后和皇帝是佔一頭的。

誰也不許有不該有的心思。

包括漠北王!

“陛下說的對,哀家這就下懿旨。”孫太后知道反抗不了,乾脆笑臉相迎。

朱祁鈺也笑了,就喜歡你識相的樣子。

“宗室總要管的嘛。”

“漠北王一個人管束不利,就讓會昌侯幫襯幫襯吧。”

朱祁鈺一拍腦袋:“朕就讓人解了會昌侯府的封條,讓他們恢復自由。”

這是在和孫太后修復關係。

殺了孫家老三,封了會昌侯府,敲打夠了。

如今解封,再給孫繼宗安排點事做,此事就此揭過。

人死的死,流放得流放,揭得過去嗎?

反正皇帝這塊,暫時揭過去了。

“婦寺不得干政。”

“哀家可不敢管前朝的事。”

“陛下定吧,哀家沒有意見。”

孫太后笑裡藏刀,更多的是悲傷,那畢竟是她的親哥哥啊:

“孫家雖是哀家的孃家。”

“但哀家的根兒卻在皇宮內,是陛下你呀。”

“你是哀家的皇兒,哀家的未來是要指望着你的。”

孫太后語氣悲愴。

怎麼感覺你個老妖婆佔朕便宜呢!

“朕自會孝順嫡母。”

朱祁鈺躬身行禮:“皇太后,朕正在給常德物色夫婿,但今年參加會試的舉子,都沒什麼才華。”

孫太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還有一個大弱點,是女兒常德啊!

“常德的婚事,自然由陛下來做主。”孫太后退讓了。

“您畢竟是常德的母親,又是母儀天下的太后,參謀參謀自是無礙的。”

朱祁鈺笑道:“朕這個姐姐啊,頑皮可愛,朕想給她物色個出色的駙馬,未來也能爲大明出力,她這個公主也安穩。”

“皇太后是看重文臣,還是勳臣呢?”

孫太后抿着嘴角,這是個坑。

怎麼選都是錯的。

“只要能對咱家常德好便是,哪怕是個農夫,有您這個親弟弟在,還能缺了富貴嗎?”

孫太后巧妙避開了坑。

“皇太后說得對呀,朕再物色物色吧,再聽聽常德的意見。”

朱祁鈺苦笑:“如今後宮人數漸豐,她乃皇家公主,是朕的親姐姐,常年住在宮中,好說不好聽啊。”

孫太后樂了。

你要有兒子了,擔心我家常德戕害皇妃,就想把常德踢出去?

做美夢呢!

你不是用常德要挾哀家嗎?

繼續呀。

“常德說公主府如魍魎鬼蜮,不想住公主府呀。”

孫太后苦笑:“若還有公主健在,倒可以住在一起,搭個伴兒。”

“問題是天下間只有兩個公主,都在宮中住着呢。”

“也不能讓常德去駙馬府住吧,傳出去的閒話更加難聽。”

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當初用常德威脅孫太后和朱祁鎮,現在想把常德踢出宮去,人家孫太后不同意呀。

“只是宗室名聲不好,那幾個黷壞人倫的,唉……”

“朕都不想提。”

“罷了,暫時就在宮裡住着吧。”

朱祁鈺苦笑:“西宮沒有妃嬪,她就住在西宮,別往東宮跑,萬一撞到什麼,惹了閒話,朕也說不清。”

孫太后忍俊不禁。

皇帝也有吃癟的時候呀。

現在怕和成年公主居住一起,傳出閒話嘍?反正我家常德不怕,壞也壞你個狗皇帝的名聲!

等等!

皇帝不是怕閒話,而是擔心常德戕害皇妃!

好你個朱祁鈺呀,滿肚子壞水!

我家常德就不搬出去,就住在宮中嚇唬你!

“哀家會交代常德的,不會影響你小日子的!”孫太后冷冷道。

朱祁鈺笑了笑,又扯了幾句閒話,便離開仁壽宮。

回到幹清宮,就看見朱見深跪在門口。

淚水漣漣,很會博取同情。

“求陛下改立東宮!”朱見深高聲道。

朱祁鈺陰沉地看了他一眼,你真不想當這個太子,會這麼大聲的喊嗎?

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起來,進殿說。”

幹清宮已經準備好了膳食,朱祁鈺坐下:“一起吃。”

朱見深戰戰兢兢坐下,縮着腦袋,低着頭,不停抽鼻涕,像個受氣包。

“又誰欺負你了?”朱祁鈺看着他。

“求陛下開恩,讓兒臣做個普通人吧,不要讓兒臣做太子了,求求您了陛下!”

朱見深撲倒在地上,哭嚎個不停。

“爲什麼?誰跟你說了不該說的話了嗎?”朱祁鈺語氣凌厲。

“回陛下,沒有,兒臣只是、只是……”朱見深不敢說。

“只是什麼?”

“只是聽說朕的後宮有了身孕。”

“你便不敢做這個太子了,是不是?”

朱祁鈺擺擺手,讓他起來:“坐下。”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朕的親侄兒。”

“血脈親情,是割捨不掉的。”

“不要想那麼多,你就是太子,朕沒有換太子的心思,安安穩穩的,吃飯。”

這話也就糊弄傻子吧!

昨天西華門前,那都是皇家直系親屬,結果都被您趕去漢州都司種地去了!

您有半分親情嗎?

您就想做永樂大帝那樣的景泰大帝而已!

朱見深不敢說什麼,戰戰兢兢吃飯。

但終究是目的達到了,太子之位沒丟。

誰能抵擋得住那個位子的誘惑呢!

打發走朱見深,朱祁鈺開始批閱奏章:“對了,毛勝的身體怎麼樣了?”

“回皇爺,南寧侯身體好七八成了,但太醫說不能過於勞累。”馮孝回稟。

“去把李瑾和毛勝宣來。”朱祁鈺道。

看了會奏章。

廣西沒有奏章傳來。

反倒是遼寧傳來了奏章,說女真部居然趁亂來撫順打秋風。

結果被于謙手下的鄭古塔打回去了。

據說損失慘重。

“女真,女真!”

朱祁鈺從奏章裡面找:“于謙的奏章,放在哪?”

馮孝從歸檔裡找出來,呈給皇帝。

于謙戰略安排,把吉林都司空出來,讓兀良哈和女真部狗咬狗。

“給於謙寫信,告訴他,宮中妃嬪懷孕,令其速歸!”朱祁鈺沒直接下旨。

遼東也需要于謙。

需要于謙安置好遼東,再帶兵快些回京。

“令於康、胡豅、顧榮、牛珍留鎮遼寧,調曹義回京。”

馮孝趕緊抄寫聖旨。

當務之急,不是邊疆,而是京中。

京中需要大將鎮守,于謙是最好的人選。

把曹義調出遼寧,是給於康等人發展空間。

而且,朱祁鈺打算把李瑾派出京,就需要一員老將,擔任九門提督府都督,曹義是最好的人選。

這時,李瑾和毛勝進殿。

叩拜行禮後。

“坐。”

朱祁鈺放下奏章,站起來:“朕宣你們來,是有仗交給你們打。”

“毛勝!”

“當初朕就承諾過你。”

“讓你衣錦還鄉!”

“今天,機會終於來了。”

毛勝趕緊跪下磕頭,皇帝承諾他,回鄉的仗交給他打,讓他憑戰功晉爵位。

“但朕想知道,你身體如何?能不能回家!”朱祁鈺關心地看着他。

毛勝磕了個頭,哽咽道:“陛下如此垂愛老臣,老臣豈能辜負陛下厚愛?”

“老臣身體尚可!”

“若能衣錦還鄉,哪怕是死,老臣也願意死在漠北!”

毛勝擲地有聲。

“好!”

朱祁鈺讚歎道:

“朕打算讓李瑾配合王恕、豐慶,鎮守漢州都司。”

“毛勝,你配合李秉,鎮守捕魚兒海都司。”

“朕已經令天下衛所,抽調兵丁入京。”

“朕給你二人共五萬大軍,號爲漢州軍。”

“未來鎮守漢州都司,拆分出多少個衛所,李瑾,你到了地方報與朕即可。”

“雖說捕魚兒海都司已經成立了。”

“但飯要一口一口吃,清理了漢州都司,就一路往北,一直到見不到人的地方,全是捕魚兒海都司。”

李瑾卻想說,京中空虛,不能再調兵出京了。

“無妨。”

“朕給你們二十天特訓時間,錘鍊兵卒。”

“也要給生產火器的時間。”

“朕給你們配與最好的火器,順道押解所有罪犯,進入漢州都司。”

“先修建城池,再建馳道,都是平原,路比較好修。”

“都司軍民,俱爲軍戶,也實行軍管,軍政操於都指揮使一人之手!”

“你們不必驅趕牧民,要接納他們、懷柔他們、漢化他們。”

“去的都是光棍,你們要給他們娶老婆,就從那些牧民家裡面挑,在新都司裡成家立業。”

“有了家業,也就有家了。”

“心也留在北面吧。”

朱祁鈺招招手,馮孝遞上來一張圖紙。

“這叫棱堡,是朕讓人從浩瀚書海中找出來的。”

“當年南宋,就在襄陽城修建連片的棱堡,才抵擋住蒙古人的鐵騎!”

“但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打仗的方式也在改變,朕就讓蒯祥等工匠重新改造了一番。”

“如今已經成型,朕派講武堂反覆推演過了,這種棱堡易守難攻,只要建成,幾百人就能守住幾千人攻打。”

“等你們出京時,朕會給你們配足了工匠。”

“在草原上,要多多修建棱堡。”

“就憑那些拿着彎刀的牧民,一輩子也別想打進棱堡裡。”

朱祁鈺自信笑道。

“陛下,咱們不修長城了?”李瑾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但是,長城卻深入人心,防禦的心態紮根在人心裡面。

彷彿只要佔一地,就要把長城修到這裡,才能安定人心。

洪武、永樂朝,會修繕長城嗎?

根本不需要。

但洪熙、宣德、正統、景泰四朝,都在拼命似的修繕長城,阻止漠北諸族翻越長城。

歸根結底是國富兵弱,打不了仗。

人心如此。

“不修了!”

“景泰朝,再也不修長城了!”

朱祁鈺笑道:“李瑾,你是有帥才的,該知道修繕一段長城,要花費多少錢,要死多少人啊!”

“與其修繕長城,不如痛痛快快打一仗!”

“朕估計啊,漠北諸族絕對不敢再和咱們面對面打仗了。”

“只會不斷劫掠,讓咱們應接不暇。”

“所以,朕就修這棱堡。”

“修滿整個草原!”

“讓漠北諸族的兵,一咬就崩了牙齒!”

朱祁鈺樂了起來:“糧食也不必擔心,朕會想辦法勾連水系,走漕運運糧。”

“等過幾年,你們在漠北也能種植糧食了!”

“到了那時候,咱們在構想如何防禦。”

“現在,就是建成、建棱堡,漢化漠北人!”

李瑾和毛勝不明所以。

反正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畢竟大明曾經往北打了很遠很遠,也設了都司,修建了道路,最後人亡政息,統統放棄了。

景泰朝,還能堅持多久呢?

“你們在漠北,應該沒什麼大仗能打。”

“有你們,有李秉、王恕,沒人能打過你們。”

“朕相信你們。”

“但修建城池是需要時間的。”

“所以,到了漠北,不要貪多,一點一點修,一點一點建,錢糧方面無須擔心,朕會供足了你們!”

“前幾年比較難熬,但戰功也多,朕會記在心裡,也會大肆封賞的!”

“等新糧食普及了,你們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朱祁鈺話鋒一轉:“不過!”

“到了漠北,要先打幾仗,打出我大明的威風來!”

“先派騎兵,把漠北兩個都司清洗一遍,該殺的殺,該招降的招降,讓那些部族感到恐懼!”

“在漠北都司,朕允許屠城,也允許亂殺!”

“不問緣由,不問有罪無罪,想殺便殺,殺完了就築成京觀!震懾漠北人!”

“朕要讓漠北人害怕!”

“他們是禽獸,咱們就要殺禽獸的人!”

“讓他們害怕!讓他們恐懼!”

“讓那些漠北人,聽見明人的名字,就瑟瑟發抖!”

“讓他們不敢閉上眼睛,讓他們的小兒聽到明人兩個字,便大哭不止!”

“李瑾、毛勝!”

“朕不能親自帶兵去漠北,但朕給你們最大的權力,什麼都可以做!”

“朝中無人敢彈劾你們!”

“朕要讓,漠北上的蚊子,都知道中原皇帝的厲害!”

“朕要讓漠北人,把對景泰帝的恐懼,印進血液裡!”

“朕要讓漠北人,聞聽明人,就恐懼得發抖!”

“給朕殺!”

“殺光也毫不可惜!”

“殺!”

朱祁鈺嘶吼。

整個人狀若瘋狂,眸光兇厲無比。

李瑾和毛勝跪在地上:“臣必不負陛下厚望!”

讓殺人,那就好辦了。

韃靼精兵被打崩了,那些部族估計剩不下多少兵了。

他們能感受到皇帝的憤怒。

憤怒於大明的軟弱,憤怒於漠北諸族對大明的蹂躪。

終於攻守轉勢,大明轉守爲攻,就要把整個漠北殺怕了!

“所以朕給你們二十天特訓時間。”

“讓你們熟悉火器。”

“到了漠北,好好給朕揚名!”

“朕景泰帝,就是暴君!”

“給朕殺!”

“殺到他們亡國滅種!”

朱祁鈺厲喝,伸手,馮孝將天子劍放在他的手中。

“李瑾,接劍!”

“朕賜你天子劍,任何人都可殺!”

“若有酸儒,指手畫腳,直接殺了!”

“完成朕的心願,你就有大功於社稷!朕讓你做漠北的白起!”

朱祁鈺又取來一把劍,交給毛勝:“毛勝,打漂亮一仗,朕就賜下侯爵世券!”

“等你把捕魚兒海都司建起來,朕就封你國公。”

“你要是立下大功,王爵,朕都可封得!”

“毛勝!”

“給朕殺,你不是蒙人,而是明人!”

“朕與你,與有榮焉!”

毛勝感激涕零,不停磕頭。

誰不想衣錦還鄉!

他毛勝,祖上輝煌,曾祖父是大元冀寧王,祖父別卜花是元文宗時的右丞相,身世顯貴。

“賜世券時,朕不封你南寧侯了。”

“朕封你做冀寧侯。”

“如何?”

朱祁鈺盯着毛勝。

毛勝哽咽:“老臣必爲陛下效死!”

他曾祖父曾是大元的冀寧王,皇帝把這個封爵給他,足見其恩重。

打發走他們二人。

朱祁鈺的心緒久久不能平息。

他太想去漠北了。

太想親手去築京觀了,太想把漠北諸族踩在腳下了!

太想了,太想了。

奈何啊,后妃剛剛有孕,局勢未定,他必須坐鎮朝中,穩定朝局。

太可惜了。

所以,他把自己的意念,灌輸給李瑾、毛勝。

讓他媽代替自己,去漠北盡情殺戮吧!

他特意選擇二十天,是因爲從各鎮抽調兵丁,如三關、宣鎮、大同,二十天基本上就能到。

等於說,京營走了五萬新兵蛋子。

進來的可都是精銳啊。

“皇爺,那毛勝在邊關時候可不老實啊。”馮孝小聲道。

朱祁鈺沉吟:“的確,牟俸檢舉過他,說他狡猾難制,又多次交通外夷,恐會貽患邊疆。”

“所以朕把李瑾派去,看着他。”

毛勝是新投降過來的,並不可靠。

“皇爺,那去捕魚兒海都司,終究是他一個人去的。”馮孝還是覺得不可靠。

“哼,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

朱祁鈺輕笑。

先把漢州都司建起來吧,榨乾毛勝的價值即可。

馮孝這才瞭然。

“李瑾走了,朕本想調郭登回京。”

朱祁鈺道:“索性,把曹義調回京,讓曹義給朕掌着九門提督府。”

“有于謙鎮守京師。”

“朕才能睡得安穩。”

馮孝小聲道:“皇爺,您用毛勝,不如調牟俸回京,讓牟俸盯着毛勝。”

“你呀,小心思太多。”

朱祁鈺笑道:“就讓內閣調任吧。”

馮孝還是不相信歸化將領,但他忽略了于謙的可怕戰功。

于謙雖然沒有封狼居胥,但他殺的韃靼兵不比封狼居胥的少,戰功一點都不比封狼居胥低。

有他坐鎮京師,毛勝能翻起什麼風浪?

“曹義回京,就調施聚和焦禮出京吧,去掌玄甲軍。”

朱祁鈺做好了安排。

秦成卻進來:“皇爺,王大人求見!”

“哪個王大人?”朱祁鈺訝然。

“王越!”

“宣進來!”

就在朱祁鈺會見王越的時候。

廣西。

方瑛、朱儀、朱永和張順(脫脫孛羅)陳旺、翁信等人正在軍議。

“這鬼天氣,是真熱啊!”張順來廣西幾個月了,還受不了這邊的熱。

方瑛神態輕鬆:“侯大狗已經被逼入大藤峽了,他們攻佔的城池,也被咱們陸續打下來。”

“雖然損失慘重吧,起碼這個侯大狗的生存空間被不斷擠壓。”

“只要拿下大藤峽,這一戰也就打贏了。”

朱永卻面容緊繃:“總兵,卑職以爲侯大狗並不難破,難破的是響應的瑤民、侗民等土人。”

“咱們一日無法大治兩廣,徹底漢化土人,此亂便一日無法平息。”

方瑛看向朱永。

難怪明知道朱永是漠北王的人,皇帝還把他派到廣西來,做這個副總兵。

完全因爲才能。

朱永看事情看得很透徹。

但是,他還有侷限性。

真正讓土人造反的,是朝堂的苛政嗎?

不,是士紳!

近來,廣西士紳暴死的有六家了!

自然是因爲皇帝震怒。

新建的造船廠被燒了兩座,皇帝憤怒之下,廣西士紳就倒黴了。

所以,想平定土人,就得先搞定士紳。

皇帝給他的密旨,卻讓他趁機平定土司,推倒所有土司,快速漢化土人。

根本就沒提士紳。

就是不允許和士紳合作,士紳敢擋路,就殺掉士紳。

皇帝要一個乾乾淨淨的廣西,而不是一個士紳當道的廣西。

“歐信,你怎麼看?”方瑛看向一個年輕人。

歐信本是大寧指揮使,後被調入雷州、廉州二府做守備,是皇帝派來守着船廠的。

“啓稟總兵!”

歐信器宇軒昂,他出身金吾右衛,乃皇帝禁衛出身。

景泰七年被調任過來。

“標下認爲副總兵所言甚是。”

歐信話鋒一轉:“標下在廣東一年多,對土人還算了解。”

“標下一直沒想明白,僅憑侯大狗鼓動,怎麼能讓土人都動亂起來了呢?”

“所以,標下以爲動亂的根源,不在土人。”

他沒敢直說是士紳鼓動。

畢竟他只是個小小的守備,不敢牽扯太多朝政。

但他點到爲止,不少人點頭。

陳旺冷笑:“你是說,那些自殺的士紳,和侯大狗叛亂有關?把話說明白,本官自然會稟明聖上!”

他可不怕什麼士紳。

他的背後是于謙。

歐信趕緊跪下,低着頭不敢說話。

“別逼他了,是非曲直等抓到了侯大狗,便真相大白。”翁信幫他說句話。

“怕什麼!這兩廣是大明的兩廣,不是某些人的兩廣!”陳旺膽子大。

此人沒什麼才能,唯獨膽子大嘴巴大。

早晚沒有好下場。

“陛下將新火銃送過來,本總兵已經派人試銃了,都是上好的極佳火銃。”

方瑛阻止他們爭端:“這一仗,必須打得漂亮,給陛下一個滿意的交代!”

“遵令!”諸人行禮。

其實,平定侯大狗一點都不難。

只要把大藤峽守住了,就能把侯大狗憋死在裡面。

“本總兵共派出十路。”

“歐信、孫琪、高端、白全、楊嶼、張剛、王屺、孫震、陳文章、陶成。”

“你們十人,各領一千人。”

“形成一個包圍網,把侯大狗就壓縮在大藤峽裡。”

“切斷一切聯繫。”

“圍點打援!”

“記住,不許侯大狗突圍,當把土人擊敗後,也不許追擊,絕不能爲了戰果而放開一個縫隙。”

“就圍着打、耗,咱們也耗死侯大狗!”

方瑛不熟悉廣西地形,他帶來的兵,也不熟悉本地地形。

所以他用最蠢的辦法打。

就圍點打援。

你們不來救援侯大狗,那就圍着。

這支鎮國軍的戰場在南方,需要熟悉南方的氣候、地理環境、生活習性等等。

方瑛打仗,不像曹義那樣不在乎兵丁損失。

反正朝堂不催,他也不急。

看侯大狗能耗過誰。

比拼國力,大明誰也不怕。

“總兵!”

朱儀有不同意見:“侯大狗已經是冢中枯骨,不如直接大軍壓境,一口氣打死便是,早日向朝堂報功!”

張順也跟着點頭。

何必這麼費勁呢?

“是啊總兵,區區侯大狗,這麼費勁幹嘛!”陳旺道。

“哼。”

方瑛冷笑:“咱們有多少兵?鎮國軍只有兩萬人,廣西軍有多少人?衛所還未清理乾淨呢,戰鬥力能形成嗎?”

“鎮國軍也都疏於戰陣,咱們拿什麼跟人家血拼?”

“記住了,咱們不止要想着打仗,還要想着如何治理!”

“他們是賊,打完了就能跑。”

“咱們不行,廣西是大明的領土,他們打完了,咱們還要建設!”

方瑛冷聲道:“本總兵手下的每一個兵,都是人命!本總兵不許他們被平白消耗掉!”

“標下等遵令!”諸將心裡卻不以爲然。

打仗嘛,兵卒就是消耗品,是他們封爵的墊腳石。

反正人有多是,死光了再徵便是。

方瑛卻看得很遠。

皇帝一定會收復交趾的,收復交趾的主力,就是鎮國軍、廣西軍和廣東軍。

所以,他要把手中的兵丁磨礪成強軍。

而不是成爲消耗品。

那樣永遠練不出強軍來。

皇帝派他方瑛來,是練強軍的。

否則,過幾年,皇帝會換個人掛帥南征。

方瑛不許別人摘桃子。

“歐信,按照本總兵的交代,圍點打援,一定記牢了!”

火銃兵不派出去。

作爲中軍,投放到戰場上,要一錘定音。

“這一戰打漂亮了,本總兵爲爾等請功!”

方瑛結束軍議。

歐信卻看得深遠,方瑛代表着皇權,他來廣西,肯定不是爲了平定侯大狗的。

他讀了邸報,于謙打崩了韃靼十四萬精兵,四十年來,打得最大的一場勝仗。

邸報上大吹特吹,各大報紙把于謙捧上了天。

可是,中樞卻沒有好大喜功,發佈什麼特殊命令,而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歐信就知道,皇帝的心,遠遠不是一場大勝仗就能滿足的。

方瑛珍惜兵力。

應該是想收復交趾。

十個將領,只帶着一千人,卻把大藤峽圍得水泄不通。

圍點打援。

侯大狗麾下兵卒突圍,就被佔據地理優勢的明軍狠狠打回去,有土人呼應,過來就捱打。

土人最厲害的就是毒箭。

而明軍的弓弩射程是毒箭的幾倍,只要土人攻來,便弓箭招呼。

等土人退走,明軍也不追。

反正就是守着。

土人都懵了,你們不來追,我們的毒箭也沒用啊!我們設下的陷阱,只有自己踩啊!

一連七天。

明軍打了一場最寬裕的仗,箭矢不斷被運送過來,他們只負責射箭即可。

七天,愣是損失三個人。

這三個倒黴蛋,一個踩到了土人陷阱,被毒死了;一個撒尿的時候掉進山崖了;只有一個是中箭了,破傷風死了。

但大藤峽裡面不好受啊。

之所以叫大藤峽,是裡面全是大藤,叛軍抓着大藤從峭壁上攀爬,能上能下。

所以方瑛下令,把大藤全部斬斷。

就把侯大狗幾萬人堵死在大藤峽內。

幾萬人吃喝拉撒聚在一起,很快就吃的不夠了,也變得臭氣熏天,只能喝水度日。

又過了七天。

明軍就在山坡上躺着,有時候操練一番。

結果連土人都不來救了。

侯大狗這些人,變成了棄子。

日子更加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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