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大明版年會,猜謎夜宴!

“皇爺,擅長雕塑者,不計其數,精通者如陳祥、陳偉,俱是其中老手。”

陳祥,在工部。

“陳偉是誰?”朱祁鈺還真第一次聽說。

“皇爺,德化御窯裡的老師傅,宮中供奉的佛像珍品,俱出自陳偉之手。”

陳偉,是何派藝術創造者。

他的手藝活,鬼斧神工。

“諸卿,在京師立一尊朕的雕像,爾等意下如何?”

朱祁鈺讓人把那雕塑收了。

漢人思想內斂,看不得這等傷風敗俗的東西。

就算看,也是偷偷看。

“陛下萬萬不可呀!”

倪謙跪在地上:“陛下天顏,豈能讓萬民恭視?”

“朕就站在京師門口,難道不好嗎?”

當您是石獅子呢?

“皇爺,就怕無知百姓對您大不敬呀。”馮孝這話說到朱祁鈺心坎兒了。

萬一有變態,對着朱祁鈺雕像那啥,豈不噁心?

以後,就建一功臣閣,爲立下大功的臣子立下雕像,至於會不會被那個啥,就不關皇帝的事了。

朱祁鈺繼續看好玩意。

“陛下,請您過目。”軍機處行走高明呈上來一幅畫。

是副油畫,畫得是株植物,肯定不是向日葵。

高明是景泰二年進士,其人平疏直言,爲人耿直,很對朱祁鈺的胃口。

就留在軍機處行走,偶爾還會詔入養心殿問事。

“色彩過於豔麗,畫風粗獷,過於寫實,乃是下品。”倪謙覺得一般。

“陛下,倪大人所言甚是。”對書畫頗有研究的楊守陳讚許道。

林鶚也過來品鑑一番:“此畫不過蒙童水平,微臣十歲時,便不會畫此畫了,倒是……”

“倒是什麼?”朱祁鈺看向他。

“倒是和陛下發明的簡筆畫,有異曲同工之妙。”林鶚忍俊不禁。

怎麼聽着像罵朕呢?

朕的水平不如蒙童?

關鍵衆臣都笑了。

把像去了吧,就是。

“就沒半點可取之處?”朱祁鈺訝然。

在當代概念繪畫中,油畫的地位是極高的,而國畫的地位,可謂是遠遠不如。

是因爲媚從強盜邏輯呢?

還是審美差別呢?

“啓稟陛下,確實有可取之處。”

“若將這顏色填充進入簡筆畫中,倒是可爲孩子做開蒙畫本用。”

“也是有用的。”

林鶚撫須而笑,多少帶着瞧不起。

他本人書畫雙絕,但他卻認爲,當代比他厲害的丹青畫手,比比皆是。

“林先生大才,您照着這畫,畫一遍,朕看看差別。”朱祁鈺的審美還停留在油畫高於國畫的水平上。

林鶚小心看了一眼,皇帝臉上帶着笑,心中大定。

難得見皇帝如此雅興,馮孝匆匆入殿去取筆墨,搬了張桌子過來。

林鶚隨手而畫。

一樣的植物,但在林鶚手中,卻層次分明,能解讀出很多層深意。

國畫注重深意,往往能通過一幅畫,領悟出不同的道理,品鑑出不同的滋味,這纔是上乘之作。

很快,作罷。

倪謙和楊守陳品鑑道:“林兄高才,但這幅畫過於敷衍。”

“哈哈哈,就憑此畫,足矣!”

林鶚住筆,躬身道:“陛下,此畫注重色彩和寫實,毫無深意,所以微臣覺此物毫無意境,是以說是差品。”

朱祁鈺再看林鶚的畫。

很簡單。

一樣的植物,油畫用色彩濃重潑墨,林鶚用簡單的毛筆勾勒,但前者給人浮誇之感,後者卻多了幾分韻味。

高下立判。

“畫得好!”

朱祁鈺笑道:“林先生隨手潑墨,便是如此大作,甚好,甚好。”

“陛下,在丹青聖手眼中,微臣不過是米粒之珠罷了。”

林鶚還真不是謙虛。

大明丹青畫手,多如牛毛,高屋建瓴者,也多之又多。

“那你說說,宮中畫師誰的畫能入你的眼啊?”朱祁鈺興趣盎然。

“回陛下,這宮中丹青第一,自然是邊景昭邊先生。”林鶚回稟道。

“沒錯,邊先生之畫,堪稱當世第一。”

邊景昭,時常陪宣宗皇帝作畫,精畫禽鳥、花果,花有姿態,鳥有神采,他被稱爲禁中三絕。

另外兩絕,其一是蔣子成的人物,和趙廉的虎。

蔣子成是永樂朝的人物,已經作古了。

趙廉還未出世呢。

“第二是誰呢?”朱祁鈺興致很高。

“回陛下,宮廷之中,除了邊老先生外,無人可排名,其他人不過一時之雄,絕非流芳千古之人。”

林鶚的品鑑能力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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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畫家,確實十分凋零,高手有,但卻難以流芳百世。

本來還是有很多高手的,如戴進、謝庭循等人,都因罪被貶謫了。

明朝繪畫的巨大發展,是宣宗皇帝帶來的。

在弘治年間進入巔峰。

“林鶚,那你說,若將此畫和伱的畫,給一凡夫俗子看,會認爲哪一副更貴更好呢?”朱祁鈺忽然問。

林鶚差點想說,畫作豈能用錢財論短長?那是髒了名畫呀。

“回陛下,微臣以爲西夷畫勝之。”

因爲色彩鮮豔。

老百姓沒有那麼高的文學修養,也看不懂意境,色彩是最抓人眼球的東西,一眼望去就以色彩論。

所以人會越來越沒有文化。

“既如此,此畫就有學習之處呀。”

朱祁鈺遞給馮孝:“收起來,讓畫師學一學,兼容幷蓄,以後給孩子做的啓蒙圖書,可按照此畫路子來。”

“尤其是這畫的顏料,想辦法破解出來,朕有大用。”

馮孝欲言又止,成本有點高了皇爺。

朱祁鈺則繼續看寶貝。

這些西洋貨裡有這麼多寶貝,應該是商人拿出來販賣的,所以什麼東西都有,但都是劣質貨。

除了大明,還有貿易對象?

是暹羅?

逯杲呈上來的奏章說過了,大明的貨物,多是運送到暹羅,所以在廣州大食、波斯商人很少。

但在廣州停靠的船支,應該已經過了暹羅了呀,這些貨物應該不是在大明出手的。

卻要經過大明。

難道是賣給倭國的?

不應該啊,倭國處於內戰,根本不可能買這些生活用品……

等等!

這些船是去美洲換銀子的!

用些生活用品換土著手裡大量的銀子。

說不定就這一面玻璃鏡子,能換一百座金礦山呢!

那麼,那些西夷人是知道去美洲路線的!

“去給劉震海傳旨,所有被扣押的人統統關押,運送入京師,不許離開大明!”

也許,從他們的嘴裡,就能找到去美洲的地圖。

“奴婢遵旨!”馮孝不明所以。

朱祁鈺繼續淘寶。

“咦?皇爺,這好像是個燭臺!”馮孝呈上來。

是銅燭臺,上面有獸紋雕刻,像個叉子一樣,有三根棍,上面用來插蠟燭。

奇怪呀,怎麼沒有叉子呢?

歐洲人吃飯是用叉子的呀!

朱祁鈺找了一圈,沒有叉子。

“楊守陳,色目人如何吃飯?”朱祁鈺忽然問。

大元朝的色目人,多是中亞人。

楊守陳認真思索一下:“古書上記載是用兩齒叉用餐,但據太祖實錄記載,他們是用手抓的。”

“啊?”

朱祁鈺吃了一驚:“用手抓着吃?那不是野人嗎?”

不對呀,歐洲人怎麼可能野人呢?

人家不是文明的化身嗎?叉子不是祖先賜予的神之產物嗎?怎麼這個時代還不用呢?

叉子是十六世紀才傳入歐洲的,從意大利開始用的,而且還是兩齒叉,風靡歐洲晚着呢。

現在都是用手抓。

“那兩齒叉,你見過嗎?”朱祁鈺問。

楊守陳苦笑:“陛下,微臣去哪見呀,只是大元古籍中的記載。”

“那忽必烈處處學大食人,不也是用手吃飯嗎?”

朱祁鈺忍俊不禁:“想想大元皇帝忽必烈,天天用抓着吃飯,真滑稽呀。”

其實忽必烈是會用筷子的,蒙哥估計不會,成吉思汗應該也不會。

“陛下所言甚是,西夷尚未開化,豈能會用筷子?”楊守陳滿臉鄙夷。

林鶚卻發現寶貝了,小跑着過來:“陛下您看,這是景德鎮的瓷器呀!”

是一隻很破的碗,有壞口。

朱祁鈺嫌髒:“怎麼了?”

“陛下,您看看這碗邊,已經壞了,但還在使用,其人又不會用筷子,豈不只能用手抓着吃飯嘍?”林鶚壞笑。

朱祁鈺大笑。

淘了半天,基本沒什麼特殊的了。

偏殿裡都是怕凍的,有些是植物。

朱祁鈺進殿,朝臣擁簇着進去,很多植物,大家都沒見過。

有些花卉在廣州還是開放的,送到京師,因爲氣溫寒冷,就都落了,有一部分已經枯死了,十分可惜。

朱祁鈺暗呼惋惜,就應該在廣州培植。

“陛下,此花微臣認得。”

楊守陳笑道:“應該是菊花,但和我朝品種不一樣,不知明年能否盛開。”

看來有的船長是愛花之人,萬里行船,卻還帶着花卉觀賞。

能播種的作物可是一株都沒有。

全是花卉。

“京師氣溫寒冷,送去南直隸,由南直隸栽種、培育。”朱祁鈺對花卉不感興趣。

“陛下,您來看此物!”林鶚沒有進殿,還在箱子裡面尋寶。

在一個衣物箱裡,發現了一把樂器。

形狀非常詭異,像個棒槌一樣,卻有按鍵,按着不響,還有一個拉提琴似的弓,弓很短。

“陛下,這好像是二胡!”

林鶚豎着拿起來,用弓拉動琴絃,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十分難聽。

然後林鶚按動按鍵,聲音變得悠揚起來。

“果然是把二胡!”林鶚玩明白了,按鍵是調整音律的。

果然音樂沒有國界。

“什麼二胡,這明明是按胡。”楊守陳見獵心喜,也想拿過來演示玩玩。

林鶚不給他用。

這東西操作十分複雜,一般人還真不會用。

“按胡多難聽呀,叫豎琴吧。”朱祁鈺也不認識這玩意,反正音樂沒國界,都能玩。

“豎琴的名字好。”

林鶚還是給了楊守陳,納悶道:“只是那麼多的按鍵,實在浪費,乾脆學二胡,用手指按動琴絃,就能改變音色了。”

那不成小提琴了嘛!

“給朕看看。”朱祁鈺發現林鶚和楊守陳都拿錯了。

這東西是不是挎着用的?

琴上確實有根繩,朱祁鈺挎在肩上,用弓拉動琴絃。

“陛下用的對,這東西是挎着用的!”

“手弓向下,上下拉動,右手要按住按鍵調整音色,這樣是對的。”

林鶚驚呼:“那叫豎琴就不對了,它明明也是橫着用的……”

這玩意叫尼古赫巴琴。

“叫什麼都成,你倆別玩壞了,送去鐘鼓司,仿造幾把出來,一人送你們一把,回去慢慢玩。”

朱祁鈺要回養心殿。

沒什麼稀罕玩意兒。

“陛下,還有好東西沒看完呢!”林鶚又從一個箱子裡,拿出一把琴。

朱祁鈺轉身回來,拿在手裡,皺眉問:“該怎麼用?”

琴呈橢圓形,裡面有一排按鍵,在琴尾還有一個木柄把手似的東西,能擰動的。

“陛下,微臣也不知,但應該也是按動的。”

林鶚試着演示。

幾次都不成,楊守陳接過來,一邊按鍵,一邊搖動木柄,頓時傳出琴音。

“陛下,出聲了。”

楊守陳繼續摸索,弄幾次,就彈奏出來音符。

這是手上的鋼琴呀!

那轉動的木柄,不就是踩着的調音器嘛!

朱祁鈺笑道:“國朝還沒有這種樂器,你們搞明白後,讓鐘鼓司仿製出來,都拿着玩玩。”

這東西叫絞絃琴,是要飯的用的樂器。

“朕看你們兩個極有音韻天賦,根據這種琴,創造出適合大明的琴來。”

不如組個樂隊,開演唱會吧。

“臣等遵命!”

音律是君子六藝之一,是非常重要的。

誰說古代不重視音樂?

進了大殿。

朱祁鈺繼續處置政務,增強大明實力的東西不多,他就索然無味。

年關將近。

各部極爲繁忙,要處理完年底的事物後,就要放年假了。

沒錯,大明官員從年三十到正月初六,是春節假期。

元宵假期是十天(宣德朝)。

整個正月,普天同慶,基本上都在放假。

留下人輪流值班,處置政務。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九,景泰八年最後一次在早朝上議事。

“諸卿,一年都辛苦了。”

“明日下午,宮中設宴,大宴羣臣。”

往年不大宴羣臣,都是賜下禮錢的。

今年朱祁鈺想熱鬧熱鬧。

“晚間閣部重臣也不必準備飯菜了,朕還會賜宴。”

朱祁鈺臉上帶着笑容:“拿出來!”

太監捧出一個托盤來,上面罩着塊紅布。

朱祁鈺走下丹陛,揭開紅布,上面是三把獸紋銅鏡,扣着的。

拿起一面銅鏡。

照在於謙的臉上,于謙嚇了一跳,他的面容清晰出現在銅鏡之上,這可不是原來的銅鏡,而是琉璃鏡啊!

鏡面不大,也就巴掌大小,呈橢圓形。

都知道皇帝得了幾面琉璃鏡,以爲皇帝會當成至寶,留在宮中呢。

“這三面銅鏡,是從西夷手裡繳獲來的。”

“朕稍加改觀,便如獲新生,亮度比之前提了幾倍。”

“製成這獸紋葡萄銅鏡。”

“便要賜給今年,最勞苦功高的三位重臣!”

朱祁鈺將銅鏡放於雙手之上,以示鄭重:“這第一面,自然要賜給功勞最大的邢國公!”

于謙趕緊跪下謝恩,雙手捧於頭上。

朱祁鈺將銅鏡放在他的手上,緩緩道:“邢國公有大功於社稷,有大功於大明。”

“希望邢國公戒驕戒躁,明年再爲大明立下戰功。”

“朕希望你能得第一個異姓親王的爵位!”

親王連宗室都不輕易封。

不就是提高親王的地位嗎,不然于謙可就封無可封了。

“微臣謝陛下期許!”于謙磕頭謝恩。

“這第二面,就賜給今年最操勞的老太傅!”

胡濙跪在地上,雙手高捧,淚眼婆娑:“老臣爲國朝效命,理所當然。”

“好一句理所當然!”

“老太傅如此奔波,卻不爲功名。”

“乃當世聖人也!”

朱祁鈺將銅鏡鄭重放在他的手中:“景泰八年即將過去了,希望老太傅明年健健康康,繼續扶着朕繼續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真希望你,一直陪着朕走下去!”

健健康康!

皇帝對他的期許,如此之低,卻又如此打動心房。

“老臣謝陛下恩許!”胡濙叩拜,眼淚止不住地流。

兩面銅鏡,肯定是要賜給於謙和胡濙的。

唯一有懸念的是,第三面。

朝中有很多人有資格受這第三面銅鏡,如範廣、耿九疇、白圭、孫原貞、方瑛。

除了他們之外,也有人能爭一爭的,如於康、歐信、曹義、陳友、任禮、陳豫、毛勝、朱英、寇深、年富、韓雍、林聰、李賢、商輅、原傑等等人,都是有希望爭一爭這第三面銅鏡的。

還有皇帝的心腹,如宋傑、宋偉、李瑾、楊信、王越等人,都可以仰仗着皇帝的恩寵,能得到這一面銅鏡的。

“這第三面銅鏡!”

“朕要賜給在邊境立下大功的,範廣!”

朝臣頓時面露失望之色。

範廣確實夠格。

但今年大放異彩的朝臣實在太多了,太多人有資格被賜下一面銅鏡了。

“諸卿莫急。”

“朕已經令皇家商行仿製了。”

“元宵節時,朕會挨家賜下一面,以示恩寵。”

朱祁鈺笑道:“諸卿都是朕的肱股之臣,都是大明良佐,爾等的名字,註定要流芳千古!”

“臣等謝陛下隆恩!”

很明顯,這三面銅鏡,才意味着榮耀。

等仿製品賜下來時,肯定不是獸紋葡萄銅鏡了。

再說了,被皇帝親手賜下,和批量賜下的,那能是一樣的嗎。

朱祁鈺拍拍手掌。

朝臣愣神,還有重頭戲?

一個太監端着個托盤進來,朱祁鈺親手揭開紅布,露出三隻玉雕,雕工美輪美奐。

“此乃陳祥親手雕刻,上面刻有他的印章。”

“還加蓋了朕的寶璽!”

不是玉璽,而是皇帝行寶,是專門賞賜給大臣用的。

“此三尊玉雕,賜給今年對大明貢獻最大的文臣!”朱祁鈺高高舉起一尊,讓人都看見。朝臣兩眼放光,耿九疇和白圭同時燃起希望。

文臣當中,有資格被賜下的也很多,如李賢、林聰、王文、寇深、朱英、張鳳、孫原貞、韓雍、年富等等。

“第一尊,賜給第一個,願意去督撫地方的朱英!”朱祁鈺擲地有聲。

王越眼中流露出萬分失望。

本來應該是他的,但因爲腿殘了,導致他在京師養病,這才便宜了朱英。

朱英這一尊,確實是佔了便宜的。

也可說明,皇帝偏愛他,明年山東怕是要大用了。

“這第二尊,要賜給在中樞忙碌,爲朝政分憂的耿九疇!”

朱祁鈺親手將玉雕放在他的手裡:“耿九疇,你能力卓越。”

“執掌戶部,有條不紊。”

“明年戶部會更忙碌,你肩膀上的擔子更重了。”

“你要再接再勵。”

耿九疇捧在手心裡。

玉雕的背面,寫着:景泰八年,賜文官卓越者,耿九疇。

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磕頭道:“微臣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白圭的臉色卻刷白一片。

他和耿九疇之爭,皇帝是知道的,耿九疇得到了,他肯定沒有了,因爲只有三尊。

他歪頭看了眼耿九疇,眸中恨意盎然。

“這第三尊,要賜給在京中兢兢業業,在地方勤勤懇懇的,張鳳!”

不賜給李賢。

因爲李賢在遼東之戰,打得太拉胯了。

不配被賜。

三尊玉雕被賜下,朝臣卻眼巴巴地看着皇帝,可還有其他獎項?

果然,又有一個太監呈上來一個托盤。

“文官賜了玉雕,武將自然也要賜下。”

打開紅布,是三支鑲金火銃,把手用的是檀木,美輪美奐。

重點是後面的文字:景泰八年,賜給本年度戰功卓越者,XX。

站在殿上的勳貴,則心頭火熱,多希望自己能得一支呀。

“這第一支金火銃,要賜給在兩廣之戰中,戰功卓越者,方瑛!”

這是預料之中的。

方瑛被貶謫出中樞,如今又立下戰功,皇帝一定是要賞賜的。

“這第二支金火銃,要賜給在韃靼之戰中,戰功卓著的於康!”

也不超乎預料。

只是這第三支火銃的歸屬,可就不知道是誰了。

若按照往年的標準,其實連陶魯都夠資格賜下一支金火銃的,奈何今年三大仗,打得震古爍今,誕生那麼多名將。

如於康、顧榮、牛珍、神英、房能、陶瑾、楊信、李瑾、歐信、陶成、張善等等,實在多如牛毛。

大明現在就不缺名將。

戰功卓越者,不勝枚舉。

“這第三支金火銃,要賜給在兩廣之戰中,戰功最大的歐信!”

朱祁鈺是偏愛歐信的。

和打瓦剌、韃靼比起來,夷平廣西土人簡直不值一提。

偏偏還是賜下了,說明皇帝更重視南方,明年鎮守南方的諸將可要奮勇向前了。

方瑛和歐信都不在京中。

於康也沒有上朝。

很快就賞賜完畢,朱祁鈺又道:“文臣武將都賞了,太監也要賞!”

又有太監捧出一個托盤。

朝臣面露詫異之色,連馮孝都呆住了,這一趴不是他安排的呀。

“諸卿肯定要問了。”

“太監乃禍國亂政者,如何能大賞?”

朱祁鈺走上丹陛,高聲喝道:“太監如何不是大丈夫?”

“太監犯錯,不在於太監,而在於皇帝!”

“朕做不好,下面的太監纔會禍國殃民!”

“這個鍋,朕來背!”

“在景泰朝,朕不許太監禍國殃民,更不許吃拿卡要。”

“太監能打仗,能治理地方,能在宮中輔佐朕,自然是有功勞的!”

“有功就要賞,太監也要賞!”

端着托盤的小太監眼角流淚,手指顫抖。

這份賞賜,就是對太監們最好的恩賜。

朱祁鈺掀開紅布,是三塊用金子打造的玉佩,是可以掛在腰帶上的。

“這金牌玉佩,上面寫着:景泰八年,爲大明立下大功勞之太監,欽賞!”

朱祁鈺拿起最左面的第一塊:“這第一塊賞賜,要賞給在奪門之夜中,爲朕擋箭而死的王勤!”

“王勤雖死,但他爲朕擋箭之事,卻會彪炳史書!”

“朕不會忘記他,青史也不會忘記他!”

“他日若建功臣閣,王勤必入此閣!”

朱祁鈺把金牌玉佩放在托盤裡,拿起第二塊:“這第二塊,要賜給執掌東廠,爲朕分憂解難的舒良!”

“這第三塊嘛,則要賜給在江西,爲朝堂清理江西的金忠!”

朝臣對皇帝賜太監金牌玉佩之事,心裡有話想說,甚至,拿着賞賜的文臣武將,瞬間覺得不香了。

竟和太監相提並論,乃天大恥辱。

但在殿裡伺候的太監們,卻暗暗擦淚,他們做的這麼多,皇爺是看在眼裡的。

文臣武將都賞了,太監一定要賞。

皇帝的命,可在太監手裡呢。

“諸卿,得到賞賜的,戒驕戒躁。”

“沒得到的也無須擔憂,明年你們好好效力,朕還會賜下賞賜!”

朱祁鈺走上丹陛,坐在龍椅上:“各地都獻上來些寶貝。”

“西北進獻些棗子,雲南進獻些茶葉,遼寧進獻些人蔘和山貨,南直隸進獻些珍珠、精鹽,兩廣進獻些糕點和臘肉……不勝枚舉啊。”

“最重要的是鞭炮,家家都有。”

“朕都派人分好了。”

“待爾等出宮時,派車來取。”

真沒想到,皇帝這麼大方。

今年的年貨,都是宮中採辦的,安排得十分妥當,衣食住行,全都安排了。

還提前發放了俸祿。

怎麼還送東西呀?

一向摳門的皇帝,怎麼突然這麼大方了?

“臣等謝主隆恩!”朝臣叩拜。

“明日大朝會之後,下午朕會派車去接,諸卿準備好即可。”

朝議到此結束。

下朝的時候,朱祁鈺看了眼馮孝:“金牌玉佩沒賜給你,可有怨懟呀?”

馮孝趕緊跪在地上:“奴婢不敢有這等大逆不道的念頭!”

“起來!”

朱祁鈺笑道:“你的心意朕是知道的,不過跟你開個玩笑。”

“王勤不必說了,爲朕而死,不賞他,朕心裡過意不去。”

“舒良和金忠,是最得力的,總要賞的。”

“王誠、張永和你,都是朕最信任的人。”

“明年,一定有你們的。”

朱祁鈺拍拍他的肩膀。

馮孝眼角含淚。

進了養心殿,朱祁鈺問:“後宮的賞賜可都發下去了?”

“回皇爺,都辦妥了。”

馮孝小聲問:“明日年夜飯,可否要接倭郡王入宮?”

朱祁鈺皺眉,以前是沒接過的。

但今年發生了很多事,不能循規蹈矩。

“明日再定吧。”

朱祁鈺也舉棋不定:“常德那份呢?”

“常德公主的,自然是最早送到了的。”

朱祁鈺頷首:“再多給常德備一份。”

“奴婢遵旨!”

常德呀常德,就看你明天晚上的表演了。

“皇爺,這次恩賞,花出去12萬兩銀子呀。”馮孝心疼,皇帝今天隨便一賞,就這麼多。

除了朝臣外,各家爵府,宗室,都是要賞的。

還有那些致仕的老臣,以及對宮中有貢獻的太監、宮女、命婦,都是要得一份額外賞賜的。

明日過年,宮中所有人都要再賞。

過這個年,宮中預估要預支120萬兩銀子,真的是花錢如流水。

和往年比起來,已經十分節省了。

“該花的錢得花,不能寒了人心。”

這錢是不能省的。

說白了,就是走人情。

“明日宮宴可準備好了?”

“皇爺,都準備好了,按照最高規制供的飯菜,不會出錯的。”

馮孝回稟:“您的心思,百官一定能看到的。”

朱祁鈺頷首:“把給尚食局的賞錢準備好了。”

“年夜飯的賜菜,任何人不許動,丟了、不夠用了。”

“大過年的見血可就不吉利了。”

除了下午一頓賜宴外,年夜飯他還準備了特殊賜宴。

“奴婢知道那東西重要,絕不敢讓人伸手!”馮孝跪在地上。

這纔打發走馮孝走。

朱祁鈺還在處置政務。

按理說,皇帝該休息了,但朱祁鈺發現自己是個工作狂,不處理政務,他不知道該做什麼。

反正朝臣輪流值班,他也就不休息了。

“晚飯後,朕要挨宮走一遍。”朱祁鈺忽然擡頭說。

“奴婢遵旨!”

晚間,早早用了晚膳。

然後他從承幹宮開始,各宮走着看一看,安慰一遍。

再回養心殿睡覺,大年三十他纔是最忙的人。

三十清早,各宮貼起了對聯。

貼對聯的時間,是欽天監算過的日子,一般二十八、二十九都可能貼對聯。

朱祁鈺可無暇睡早覺。

過年對皇帝來說,完全是找罪受。

他大清早起來,比平時還要早些,身着冕服,隨朝臣一起,開祖廟,拜祭歷代先皇。

然後要入仁壽宮跪拜皇太后,再入鹹安宮跪拜吳太后。

纔是象徵性的大朝會,接受百官叩拜。

而朝中的命婦,也要入宮向皇太后朝拜。

宮中沒有皇后,皇貴妃代皇后,但因爲有了身孕,不便見客,便免了此禮。

可以說,朝野上下,都被折騰夠嗆。

忙到了中午。

終於徹底忙完,朱祁鈺才吃上一口熱乎飯。

朝臣散去後,也才歇歇腳。

下午未時剛過,宮中派出車架,去接重臣入宮。

基本上站在奉天殿內的朝臣,都是要接入宮的,站在殿外的,則看是否身處要職,是否是皇帝的寵臣等等因素。

都是預定好的,一共108個大臣。

朝臣也都穿着朝服,聚集在午門外,聽着鐘聲入宮。

皇帝賜宴,可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入宮後,又是繁重的禮節。

朱祁鈺冕服仍未脫掉,饒是他身體很好,也累得肩膀劇痛,渾身不舒坦。

朝臣也不舒服呀,朝服都是特賜的蟒服,也都是極重的。

都穿了幾個時辰了。

胡濙都快累死了。

終於禮節結束,皇帝帶頭換了常服,朝臣去偏殿也換上常服。

這是朱祁鈺的恩賜。

換做以前,皇帝不賜他們更衣,他們是不能換衣服的。

在宮中吃個飯,比上刑場還遭罪。

好在,換上常服,也都舒坦了。

鼓樂起。

各式菜餚魚貫般端進來。

擺在各自的桌案上。

今天在幹清宮伺候的宮女,都是在座重臣家的女兒。

也是皇帝的恩賜,宮女不能出宮,更不能在家中和父母見面。

乾脆就在今日的白天伺候她們母親入後宮朝拜,下午則伺候她們的父親用膳。

以解相思之苦。

都是皇帝特意安排的,可見用心良苦。

這頓飯尚食局準備了十幾天,最是豐盛,色香味俱全,都拿出了真功夫。

“諸卿,且慢動筷子。”

朱祁鈺笑道:“今日是除夕,朕這賜宴,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吃到的。”

胡濙剛要跪下回話。

“坐下,今天是除夕。”

“跪拜一上午了,都累得慌。”

“這頓飯就都不跪拜了,免了禮了。”朱祁鈺心情極好。

“臣等謝陛下天恩!”

朝臣還想跪下謝恩,都習慣了。

朱祁鈺擺擺手,讓他們安坐,坐着行禮反而不習慣。

“陛下這菜餚中,可有什麼玄機呀?”胡濙笑着接茬。

“諸卿都是博學多才之人,年三十的宴會行酒令可就沒意趣了。”

“但沒點新鮮的,諸卿肯定吃的不香呀。”

“所以,朕這桌菜呀,叫猜謎夜宴。”

“每道菜,都有一個謎面,藏着一個謎底。”

“謎底呢,都是一句成語。”

朱祁鈺笑着說:“諸卿誰猜中了一個謎底,朕就賞誰好東西!”

桌案上有108道菜。

就是108個謎面和謎底,這回皇帝可是出了血了。

朝臣也願意湊這個熱鬧,這是雅事,也圖個新鮮,看着菜餚議論紛紛。

“諸卿,可不能告訴你們的同僚呀。”

“哈哈哈!”朝臣跟着笑道,整個幹清宮又安靜下來,彼此防備,心裡琢磨着哪道菜的謎底。

其實用不着,每個官員面前的菜餚都是不一樣的。

每道菜餚的謎面、謎底,都是爲他們精心設計的。

朱祁鈺不過開個玩笑。

“老臣看出來了!”

胡濙願意湊這個熱鬧,他身份高歲數大,便拔得頭籌:“陛下,這道白鱔燴乳鴿,乃是騰蛟起鳳。”

有的朝臣臉色恍然,都覺得這道菜設計得巧妙。

其實,今日被詔入宮中賜宴的朝臣,一共就108個人,每人一道菜,都能猜出一個謎底。

誰也不搶誰的。

這是皇帝給的特殊恩賜。

“哈哈,老太傅博學多才,正是騰蛟起鳳。”

朱祁鈺看着在殿中伺候的懷恩:“懷恩,你的心思,可被老太傅戳破了。”

胡濙看向懷恩:“這道菜是你想的謎面和謎底?”

“不瞞老太傅,正是奴婢!”懷恩是博學的。

“了不得了不得。”

胡濙是老奸巨猾,皇帝故意點名懷恩,這是給懷恩揚名呢,他自然要幫着吹捧一番。

“既然老太傅拋磚引玉,微臣那就猜猜這道吧。”

于謙也願意湊這個熱鬧,因爲這件事很雅緻,又很新鮮,指着一條魚說:“這是條魚,點綴的是栗子和蘭草。”

朝臣順着于謙的話,看向自己案上這道菜。

有些人撓頭,有些人面露恍色。

“這蘭草,是草中君子,如空谷幽蘭。”

“蘭花呢,是花中逸品,放在菜裡又是補品。”

難住于謙的,卻是這條魚。

這是條什麼魚呢,煮熟了,看不出來了。

“像是鯇魚?”

于謙恍然:“微臣猜到了!這道菜是力挽狂瀾!”

這道菜,就是給於謙特意準備的。

於康問道:“父親,既然是鯇魚,爲什麼叫力挽狂瀾呢?”

“鯇魚,又叫皖魚。”

于謙恭拜道:“陛下良苦用心,于謙銘記在心。”

“邢國公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正應了這道菜。”

朱祁鈺臉上掛笑:“都嚐嚐這道力挽狂瀾,看看宮中的御廚,做得味道如何?”

朝臣哪有心思吃呀。

這猜謎遊戲好玩呀。

耿九疇發現,每張桌前,擺在面前的菜都不一樣,說明這道菜是單獨給坐在這張桌上的人預備的。

就是說,你只能猜眼前這道菜,別猜別人的。

“陛下,微臣也猜到了一道。”

耿九疇指着自己的菜,高聲說:“這道菜是蒸開了花的河蚌,珍珠擺在盤裡,這叫合浦還珠!”

朝臣順着看過去,還真是合浦還珠。

白圭看到自己眼前這盤,倏地冷笑起來:“微臣這道叫衆望所歸!”

他眼前的菜,是用桂圓將一隻烏龜盤在中間,就是衆望所歸。

總覺得這是嘲諷他。

這頓飯頓時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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