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龍擡頭運動會,真假銀案!

“謝陛下垂恩!”

周玉語氣哽咽,感激涕零。

因爲這事,他爹周賢至今都不跟他說一句話。

雖然周賢求爺爺告奶奶地給兒子調動,卻一直不理他,連打都懶得打他。

大明以仁孝治天下。

倘若周玉揹負不孝的惡名,他這輩子就毀了。

但他爹是個倔脾氣,認準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任由他如何哀求,他爹就是不理他。

幸好,皇帝幫他說話,挽救了他崩壞的口碑。

“男兒流血不流淚,哭什麼?”

朱祁鈺厲喝:“周賢、周玉神射,讓朕大開眼界,各賞五十兩銀子!勝者賜羽衣一件!賜運動會三甲獎牌各一塊!”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朕不賜爾等官爵,但給爾等機會,讓你們用實力,彰顯自己,究竟有沒有名將之資!”

羽衣就是羽絨服,周玉被賜一件。

周賢和周玉磕頭謝恩。

于謙微微頷首,皇帝恩賞有度,沒有頭腦一熱,就賜給周賢、周玉官爵,那樣對在外征戰的將領不公平。

只要皇帝做到公允,天下名將就會如雨後春筍般誕生,自古民間遍地人才,奈何中樞不用啊。

接下來是火銃對決。

文射,射靶子,無甚意趣。

之前射箭都那麼精彩,火銃武射更值得人期待的。

目標是兔子,把兔子從籠子裡撒出來,十米之外激射。

一共分爲三輪,第一輪是步射、第二輪是騎射、決勝局是在遮擋物障礙下射擊。

永樂朝用銃需要三個人合作。

景泰朝革新後,在銃上增加了木柄。

步戰一個人勉強能用,架好之後,類似火箭筒。

騎射的話需要兩個人搭配使用,需要兩個騎射精湛的人,前後搭配,常年演練,配合默契。

兔子撒出去,約莫十米時,裁判抖動鞭子,發出鞭響。

嘭!

火銃手開銃。

兩隻兔子,被鉛子打穿。

裁判揮動紅旗。

如果揮動白旗,就說明沒打中。

裁判由太監擔任,以示公允。

再放兔子,再打。

第一輪要決出勝負,必須產生勝負,才能進行第二輪。

場中傳來陣陣喝彩聲。

朱祁鈺站起來看。

“陛下,九門提督府的那個厲害。”于謙笑着說。

“朕看侍衛軍的蔣琰厲害。”

侍衛軍的出戰選手是蔣琰,蔣琬的弟弟。

蔣琰的親妹妹,嫁給了楊能,楊能被皇帝賜死,但考慮到定西侯門楣,就恩准了她活着,還許其再嫁。

因爲這層關係,朱祁鈺對蔣琰是壓着的,甚至對蔣琬也沒有特別信重。

“陛下,侍衛軍要敗了。”于謙笑道。

果然。

一銃發出去後,打了個空。

而九門提督府的那個小將,拔得頭籌。

朱祁鈺側臉看向於康:“朕怎麼看他有點熟悉呢?”

“陛下,那是任弘呀。”

任弘是任禮的孫子。

“原來是任禮的孫子呀,他不是在講武堂嗎?何時跑去九門提督府了?”朱祁鈺皺眉。

於康乾笑:“陛下,借調。”

侍衛軍副總兵毛榮不幹了:“懷安侯,你這是耍賴呀!照你這麼玩,我也能找外援啊!”

在皇帝面前,於康不敢造次,只是乾笑。

“陛下,違規,這場應該算我們侍衛軍贏了!”

毛榮這位新上任的副總兵,正愁沒有施恩的機會呢。

於康也不幹了:“什麼叫外援?說得這麼難聽?”

“講武堂的任弘,本就在九門提督府裡任職,是陛下欽點的。”

“只不過暫時在講武堂裡學習罷了,說來說去,都算我們提督府的人。”

統領兵卒,想讓兵卒歸心,就得護犢子。

伱毛榮新上來想施恩,我於康也想施恩啊。

“蔣琰本就是我們侍衛軍的人,在侍衛軍裡任職六個月了,你們的任弘任職多久?”

毛榮抓住不放,和於康吵了起來。

朱祁鈺擺擺手:“這次算他於康鑽個空子,下一屆規則完善,不許了便是。”

毛榮憤憤不平。

騎射時,蔣琰和任弘又平分秋色。

朱祁鈺抿嘴而笑,他可很清楚,蔣琰和任弘都是草包,別看這兩個人射銃是高手,長得也是一表人才,但真上戰場,啥也不是。

去年夏天,在宮中演武,這兩個人被李瑾殺得潰不成軍,次次敗,沒贏過一次。

場中陣陣喝彩。

朱祁鈺看得熱鬧,忽然回身:“王越,朕聽說你也在家練習騎射,上場上展示展示如何?”

王越瘸着腿跪在地上:“不敢在陛下面前丟人現眼,距離這麼遠,微臣連兔子的影兒都抓不到。”

他瘸了之後,心情果毅的他,開始練那條廢腿,希望能和正常人一樣行走坐立,甚至能上戰場騎射。

“哈哈哈!”

朱祁鈺大笑:“對了,你兒子王春還沒定親呢吧?”

“回陛下,尚未。”

“今年多大了?”朱祁鈺問。

“回陛下,年方十二。”

朱祁鈺回身問馮孝:“蔣琬的長女今年多大?”

“回皇爺,今年六歲了。”

馮孝什麼都知道,因爲他身邊跟着一羣太監伺候,各司其職,記什麼的都有。

他只是個傳話筒。

“都六歲了?朕記得剛吃完滿月酒不遠啊。”朱祁鈺皺眉。

“皇爺,您吃的是定西侯長子蔣驥的滿月酒,是景泰六年的事。”馮孝提醒。

生女孩不辦滿月酒。

朱祁鈺恍然:“定西侯的嫡長女,配你兒子,綽綽有餘。”

王越沒想到,皇帝忽然賜婚。

轉瞬就明白了,皇帝要重用蔣琬了。

因爲楊能的事,蔣琬也被牽連,皇帝擔心蔣琬不忠心,所以把王越的女兒和他聯姻,皇帝纔敢用。

“定西侯家風廉正,教導出來的女兒必然是極優的,微臣謝陛下賜婚。”王越跪下謝恩。

朱祁鈺露出笑容:“把蔣琰宣來,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王越,你才華橫溢,怎麼給兒子起個如此平平無奇的名字?”

“王春在你教導下,未來也是不差的,流芳千古的人,怎麼着也得有霸氣的名字?”

“起個好聽的名字啊。”

朱祁鈺想直接賜名,王子龍,王雲長。

想想還是算了。

“請陛下賜名!”王越跪在地上。

“春風一夜吹鄉夢,又逐春風到洛城。”

朱祁鈺忽然想到了這句詩:“叫王家洛如何?”

還不如不求您賜了,這什麼破名啊。

王越想哭。

看見王越一副吃屎的表情,于謙笑道:“這是唐代武元衡的詩,上半句是:楊柳陰陰細雨晴,殘花落盡見流鶯。”

“雖然唯美,卻充滿哀愁,不如就叫王洛如何?”

于謙幫皇帝遮醜。

您起名水平,高絕到人家都不想叫,想撞牆自殺。

“就王洛吧。”朱祁鈺定下來。

王洛,比王春強在哪呢?

還不如別折騰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名字叫什麼無所謂,做出功業來,自然會有人給解釋的。

嶽正撫摸鬍鬚,其實在偷笑。

他兒子可不讓皇帝隨便改名,這名字改的不如不改。

朝臣忍俊不禁。

皇帝起名水平,堪稱一絕。

“諸卿,武人冬季搞運動會。”

“等秋收時,文官也搞一場文會,寫詩寫詞對對子,品鑑歌賦小說,就叫重陽文會。”

“如何?”

文官對這種跑呀跳呀的運動,不感興趣。

一聽說皇帝要搞文會。

頓時來了精神,各抒己見。

“那就辦兩場,一場詩會,一場文會,如何?”

朱祁鈺笑道:“定在上巳節,三月初三,辦上巳詩會;重陽節,九月初九,辦重陽文會。”

“陛下,合辦有趣,天下文人齊聚京師,爭奇鬥豔,才甚是有趣。”于謙笑道。

今天胡濙生病了,沒來參加。

可惜了,不然他肯定有很多好意見。

“名字不變,就叫上巳詩會,重陽文會。”

“不能來京師的,也准許地方籌辦,不限制規模、場次、參加人員,有才者俱可參加。”

WWW⊙ t tkan⊙ CΟ

“文學兩會也是這樣,不限制參加人員,民間踊躍報名即可,既然是詩會、文會,當然是爭奇鬥豔纔有趣。”

“將詩會、文會上的詩詞歌賦謄抄下來,刊印成冊,售賣天下。”

“再讓宮中畫師,將詩會、文會全景,用寫實的方法畫出來,也刊印成冊,售賣天下,讓天下人看一看文人風采。”

“這樣一來,籌辦詩會、文會的錢,也賺回來了。”

朱祁鈺覺得自己就是個大聰明,好玩又賺錢。

這可是大盛事啊。

而且,華夏的節日,基本都是一月一,二月二,三月三,七月七,九月九,每個月的重數,都過節。

“陛下,那文會辦兩次,運動會是不是也辦兩次啊?”範廣覺得這運動會甚是有趣。

誰都願意熱鬧。

武將也不例外。

朱祁鈺笑道:“辦,也辦兩次!”

“龍擡頭運動會,爲冬季運動會;定在六月初六,曬黴節,叫曬黴運動會,爲夏季運動會。”

“項目也分冬夏,民間玩的,陸陸續續加進去,有趣好玩就行。”

“民間也允許個人籌辦運動會,等以後有條件了,各省都辦,讓百姓都參與進來。”

“既然有文會,有運動會,得設一個部門管理。”

“叫文體局,放在禮部。”

一聽又要增加部門,白圭臉都綠了:“陛下呀,這文體局需要幾個人呀?又是一筆開支呀,不如就別設了。”

“不設文體局,誰來管理呀?”

“這是盛事,一來能增加民間娛樂活動;二來能練兵、能恢復漢風之盛,乃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還能賺錢,多好的事呀。”

“你不要,就放去戶部了。”

一聽能賺錢,白圭勉爲其難道:“那就放在禮部吧。”

“以後運動會,列出名次來,前三甲發獎牌、發賞賜,按照給周玉的賞賜即可……”

“那這賞賜誰出呀?”白圭也摳門了。

“當然是文體局出嘍。”

“裁判也得文體局僱,不能總用宮裡的太監吧,你樂意人家太監還不樂意呢。”

“然後請詩人賦詩,畫師畫下來,刊刻後就能販賣了。”

“再說了,這多麼人看,天下那麼多商賈,還會缺廣告?”

朱祁鈺發現白圭是真笨:“只要你動動腦子,遍地都是黃金,關鍵不肯動呀,朕有啥辦法!”

這話引得朝臣鬨笑。

聖賢書也不許經商啊,我哪裡知道怎麼賺錢?

朱祁鈺大笑:“文會也是同理,多多拉廣告,然後把畫冊刊印出來後,價格高開低走,慢慢降價。”

“陛下,何爲廣告?”王竑問。

“向商賈籌錢,然後把他們的商品廣而告之。”朱祁鈺解釋道。

“師望在肆,鼓刀揚聲。”王竑恍然。

這句話出自楚辭,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姜子牙在大街上,敲着到發出聲音在售肉類。

廣告從先秦就有了,經過上千年的發展。

到唐朝時就發展得十分完善了,大明還吃唐朝那一套。

其實,現在也是吃唐朝那一套,毫無新意。

“反正文體局肯定是賺錢的。”

朱祁鈺笑道:“過幾年,各省都辦,銀子嘩啦啦地往禮部流,你白圭賺大發了。”

這話又引起鬨笑。

“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朱祁鈺繼續說:“詩會、文會都辦了。”

“自然要頒發獎項,從民間挑選大儒、大詩人、理學宗師等德高望重之輩,擔任評委,評選出前三甲,都要做賞賜的。”

“以後獎項越設越多,上巳詩會、重陽文會,就叫上巳詩文獎、重陽文學獎,以後酌情多設,獎項要多,吸引天下人來評選。”

“怎麼樣?”

陛下,您還是別起名了。

您還罵古人起名爛,您起名也沒好到哪裡去。

不行就別勉強了,求求了。

“臣等遵旨!”

獎項之事,有點像是許劭的月旦評,其實先秦就有。

只是不叫獎項,就跟廣告一樣,都是舶來詞。

所以皇帝一說,朝臣就明白了。

江南文宗,爲何能成爲天下文宗魁首,就是因爲他能點評天下人的詩詞文章,靠的是地位、資歷、名聲。

當評委也是同理。

朱祁鈺興致盎然:“馬球賽頗有意思,以後多多籌辦。”

賽場上,已經開始馬球賽了。

“陛下,馬球涉嫌賭博,怕是和朝政不符。”王復認爲不妥。

“無妨。”

朱祁鈺笑道:“賭博是人之天性,聖人尚且教導不了,朕有何辦法?”

“不如出一張馬球彩票,玩法朝堂定,多多出一些玩法,價格定得低一些,讓貧民百姓都能玩得起,又不至於傷筋動骨。”

“不許民間私設博採,民間玩彩人,售買同罪,輕則流放戍邊,重則斬首示衆。”

可這話卻引起朝臣的反對,尤其是王竑:“陛下,此等行徑,不是放任賭博?從民間斂財嘛?”

都是讀聖賢書的士大夫,認爲這樣做是不對的。

朱祁鈺笑道:“那就在彩票上寫着:賭博有害健康,請遠離賭博。”

朕告訴你們別玩,但你們非要玩,別怪朕了。

“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嗎?”

王竑都傻了,朝堂要是出這等政令,豈不壞到了骨子裡?

這是坑害自己的國民啊!

從古至今有這樣的朝廷嗎?

“哈哈哈,話糙理不糙。”

朱祁鈺大笑:“與其放任民間賭博,不如將賭博收歸中樞,起碼朝廷還能控制如何賭博。”

“最重要的是,就說大明,一年賭博多少錢?”

“都被那些賭檔賺去了,不如拿給中樞,朕用來開疆拓土。”

您就是想賺錢!

說得冠冕堂皇的,其實就是想賺錢!

您忘記了家國大義,若全民博採,以後誰還會爲國爲民做事?

若天下人充滿銅臭味,朝堂還有必要存在嗎?

估計沒等外敵打進來,自己就先投降了,甚至那些商賈爲了賺錢,會把外敵主動往本國引,爲了利益,什麼都可以出賣的。

您實在是捨本逐末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能無節制的愛財。

“陛下,因錢財而忘大義,絕非明君所爲!”王竑認真道。

“在彩票上,已經警告百姓了,遠離賭博。”

“他們不聽能怪誰去?”

朱祁鈺完全在耍無賴:“就設一個博戲局,放在刑部。”

王竑還要勸。

王復卻拽了拽他,今天是運動會,別掃了皇帝的興。

回去寫封奏疏,明日朝會上勸諫皇帝便是。

皇帝是會聽勸的。

“朕知道你們想勸朕,朕也知博採不是什麼好事,就試行三年,若不行,三年後裁撤了便是。”

朱祁鈺主動退讓。

因爲博採實在太賺錢了,等三年之後,朝臣肯定不想裁撤了。

馬球賽落入尾聲,場邊喝彩聲極大。

然後是長跑,摔跤。

場面甚是熱鬧。

朱祁鈺看得津津有味:“馬球賽、摔跤要多辦,明年把檯球、足球都納入比賽項目裡。”

“這運動會甚是有趣。”

“告訴畫師,畫好了後,回去上色,製作好了,給朕送來,朕要看看。”

“然後送去國子監,讓教授們賦詩一首。”

“再找幾個寫小說的,寫幾篇小說。”

就差一臺錄像機啊。

卻在這時,留守宮中的太監符淵,急匆匆趕來。

登上高臺,跪在地上:“皇爺,河南督撫上密奏說,江西運到河南的銀子,都是假銀子!”

“什麼?”

這話頓時引起全場譁然。

朝臣一個個都站起來,這些銀子關乎着根治黃河呀。

“密奏呢?”朱祁鈺繃起臉,伸出手來。

符淵從懷裡拿出來,膝行過去,呈上來。

朱祁鈺展開看完,遞給於謙。

羣臣傳閱後,頓時驚愕道:“陛下,這銀子事關黃河,馬虎不得呀。”

朱祁鈺頷首,回想看過的奏章,緩緩道:

“447艘運輸船運輸的官銀,全都是假的。”

“要麼是整支船隊被調包了,要麼問題出在江西。”

“這批銀子是張善押運的,張善還活着,說明船隊沒被調包,只能說明問題出在江西。”

朱祁鈺分析:“周瑄呢?”

“陛下,大理寺忙不過來,周瑄告假沒來參加。”

“令周瑄去查。”

朱祁鈺擺擺手:“諸卿莫憂,幾百萬兩銀子罷了,丟了便丟了。”

嘶!

看看皇帝的口氣,幾百萬兩銀子,都不放在眼裡。

可是,朱祁鈺是真的不生氣嗎?

這是大明第一屆運動會,他朱祁鈺若這個當口大發雷霆,以後還辦不辦了?

若是臨時啓程回京,下一屆怎麼辦?

爲了大局着想,朱祁鈺只能忍着。

而在江西。

金忠卻熱鍋上的螞蟻。

整個倉庫都查驗了,銀子都是真的。

張善也說了,路上除了停泊靠岸時候,全程航行,沒有停止過的,即便靠岸時,也有兵卒巡邏,銀子怎麼會被調包呢?

關鍵運送銀子的都是廣西狼兵,這些人漢話都不會說,根本不可能和匪類勾結。

馬瑾派人來送信,說他已經聯繫年富。

年富會在湖北搜尋銀子線索。

幾百艘銀船啊,就算是被調包出來了,根本無從遁形,一定能找到線索的。

一連過了七八天,仍無頭緒。

朱儀率領船隊回程。

張善親自迎接,直接就問:“成國公,您押解的官銀,是真是假?”

“真的呀,河南已經查驗過了的,出了何事?”朱儀還不知道。

發生真假銀案的時候,朱儀已經回程,一些人安置在河南,更多人安置在湖北。

入鄱陽的路上,張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朱儀大驚:“銀子不是假的呀!”

“是呀,從江西運走的銀子都是真的,路上什麼事都沒發生,可到了河南,銀子就變成假的了。”

張善也鬱悶。那麼多銀子,裝的都是大箱子,需要四個人合擡,就算是搬運,那也得留下痕跡啊。

他也不是聾子瞎子,調換銀子的時候,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除非,銀子從裝船就是假的。

問題是裝船時候,他也經過覈驗了的。

查了倉儲的銀子,都是真的。

偏偏到了河南,銀子成假的了。

進了公衙。

金忠愁眉苦臉的,中樞尚無批覆,但皇爺震怒是一定的了。

最憋屈的是,怎麼丟的都不知道,他都不敢繼續運了。

朱儀卻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有些事咱們官面上解決不了,可以讓江湖綠林幫着解決。”

“何意?”金忠沒明白。

“提督,咱們抓了南方大半綠林好漢,以前這些人沒用,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朱儀撫須笑道:“咱們查不到的東西,他們八成能找到,這就是下官說的鼠有鼠道。”

“試試吧。”

死馬當活馬醫吧。

幸好,這批人是要陸陸續續移民徙邊的。

而北方寒冷,尚且在新蔡大牢裡關着呢。

鬧事的刺頭兒都被打死了。

剩下的都是乖順的。

“成國公,事不宜遲,那些綠林人士是你抓的,你去新蔡,將人帶回鄱陽,看看他們有什麼辦法。”

朱儀馬不停蹄,休整一日後,馬不停蹄去接人。

船上裝着大量狼兵,路上不斷把人放下船,移民至當地,充入各衛所,組建湖北軍。

朱儀接了綠林好漢,返回鄱陽城。

一來一回,就是半個月。

宮中。

朱祁鈺已經收到金忠的奏報,陳舞陽從南直隸傳來的密奏。

“好個尹家啊!”

“吃着朕的,用着朕的,卻耍朕?”

朱祁鈺面露兇光:“傳旨,褫奪含山公主封號……”

“皇爺不可!”

馮孝跪在地上:“含山公主年事已高,即便犯錯,也該以長者待之,否則傳揚出去,您名聲更差。”

名聲,名聲!

朕就是顧念狗屁名聲,才處處受制!

朱祁鈺目光陰冷:“也是,她還能活幾年?”

“去,把尹家人抓起來,支脈原地處死,尹勳、尹玉兩脈,抓捕回京,凌遲!”

“當年尹清就幫建庶人,而欺辱太宗一脈,乾脆,收回尹清一切賞賜,夷平墓碑,不許祭祀!”

“含山公主年齡大了,就請去南京鐘山孝陵,侍奉太祖皇帝去吧。”

“和尹家有姻親的,一概處置!”

“收回魏國公爵位!”

朱祁鈺以爲徐承宗是個老實人呢。

誰知道,這傢伙也是個鬼!

“皇爺,魏國公不能動呀!”

馮孝跪在地上:“除非皇爺能巡幸南直隸,否則動了魏國公,就動了南直隸的根子。”

朱祁鈺皺眉。

當初太宗皇帝把魏國公一脈留在南京。

就是用魏國公一脈,鎮守江南。

可屠龍者終成惡龍。

魏國公已經和江南士紳同流合污了,成爲當地最大的犯罪頭目,估計南直隸的班子,也都被腐蝕了。

這樣的班子,留之何用啊?

朱祁鈺且息雷霆之怒:“照這麼說,尹家也不能處置嘍?”

“皇爺,只追究個人可以,株連其家,奴婢擔心江南造反!”馮孝擔憂。

如今才二月中旬。

萬一江南造反,京中糧食不濟,怕是難以支撐到秋收。

以北方之精兵平定南方不難。

但霍亂後的江南,還能殘存幾分生機?

大明會原地退後十年。

“他孃的!”

“朕這個皇帝咋這麼窩囊呢!”

朱祁鈺叱罵,站起來反覆走:“去把老太傅、邢國公、王竑請來,其他人不必請了。”

胡濙等人在內閣當值。

快速而來。

“陛下,可是出了什麼急事?”胡濙帶着一股涼風進來。

這段時間他病重,沒有來上朝,好在皇帝派了兩個太醫,又允許他敞開了用太醫院的藥材,這才恢復及時。

馮孝將密奏交給胡濙。

胡濙看後,臉色一緊,這都知監是真能捅婁子,把徐家、尹家全都牽連進來了。

而今年剛剛開年,糧食都得靠南直隸供應。

一旦南直隸斷了糧食,京師立刻內亂。

關鍵怕的不是內亂,而是人心的心亂。

漕運斷了,漕運兩岸指着漕運吃飯的人,可就容易造反作亂了,屆時烽煙遍地,國將不國。

“陛下,老臣以爲此事必須壓下來。”胡濙認真道。

“這口氣朕忍不了。”

朱祁鈺生氣:“這是尹玉的口供,他收攏先帝的探子幹什麼?”

“他要富貴,朕給了,他家財萬貫,朕認了。”

“可他收攏探子幹什麼?是不是要造反!”

胡濙嘆了口氣:“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尹家確實太富貴了。

富貴到忘記了富貴是誰賜的。

他就算是探子,也不能收容其他探子啊!

既然已經暴露了,尹家該立刻上書請罪便是,以含山公主的地位,一定能護住尹家的,最多損失些銀子罷了。

可尹家爲什麼要收容罪犯呢?

奇怪。

“陛下,總要看一看含山公主的面子呀。”王竑苦笑道。

“區區老嫗,如此高齡已經是天賜了,還想要什麼?”

“潑天的富貴,她受得起嗎?”

“就不怕斷子絕孫嗎?”

朱祁鈺厲喝:“尹清之事,如前車之鑑,他家尚不知收斂。”

“朕看她家的富貴已經到頭了!”

“命也到頭了!”

于謙三人跪在地上。

任誰都能感受到皇帝的雷霆之怒。

皇帝最擔心的,是屁股底下那張椅子,而先帝留下的探子,已經威脅到那張椅子了。

所以皇帝做出什麼都不奇怪。

“尹家必須要除,不容商量!”

王竑卻道:“陛下,這尹玉的供述,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呀,應該派人先清查,然後再說。”

“查是要查的,南直隸距離京師這麼遠,時間不能浪費在路上。”

朱祁鈺皺眉:“從尹家,就看出來了,南浙已經尾大不掉了,它到底是大明的,還是江南人的,朕不知道!”

這話就嚴重了。

“朕本打算今年巡幸南京,坐鎮南直隸。”

“倒要看看,哪個魑魅魍魎敢跳出來!”

朱祁鈺話沒說完。

胡濙就跪在地上:“陛下萬萬不可,皇嗣尚未出生,如何能親臨險境?”

去了南直隸,皇帝的危險係數大大增加。

因爲皇帝要人家的命。

人家自然得要皇帝的命了。

在南浙,是人家的主場,皇帝現在江山還沒坐穩,必須要忍,等廣西兵移過去,再等宋偉、李震手中的兵卒強大時。

最重要的是,皇嗣必須大一些,能監國才行。

“那你說怎麼辦?”

朱祁鈺十分生氣。

于謙跪在地上:“微臣願去南直隸,鎮撫南直隸!”

那是絕對不行的!

一旦鎮撫,就得將南浙全部兵權、財權、行政權給他。

天下錢糧出江南。

萬一于謙豎起反旗,造反了呢?

憑藉北方,怎麼打南直隸?有糧食吃嗎?

精兵再厲害,餓肚子也沒人給賣命的。

而且,于謙的名樹的影,他一旦豎起反旗,大明頃刻間傾覆,絕對不行。

“朕一刻都離不開邢國公啊。”朱祁鈺絕對不能答應。

胡濙也鬆了口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于謙走的時候沒想着造反,萬一被人黃袍加身了呢?

南直隸的兵權,必須要分散。

就像守備是宋偉,副守備是李震,可徵兵擴軍,但財權、行政權卻在張鳳手上。

財權和行政權又被打散了。

南京還有一套班底呢,這些人不會讓張鳳大權獨攬的。

權力分散,南直隸纔是朱祁鈺的南直隸。

“宣徐承宗入京!”

“朕親自抽他!”

“再令徐家所有人,強遷入京!”

“沒有特例!”

“含山公主,也要入京!”

朱祁鈺知道,天高皇帝遠,他拿徐家、尹家沒辦法。

但到了京師。

他想殺誰就殺誰。

“陛下,含山公主年近八旬了,如何輕動?”

胡濙苦笑:“萬一在路上不幸崩逝,您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

“毀了就毀了!”

“之前朕就對宗室有所鬆懈。”

“結果鬧出尹家這一出來。”

“這天下,還有多少別有用心之徒呢?”

“朕若不把他們全都清掃出來,如何睡得安穩?”

朱祁鈺語氣一緩:“諸卿,朕不怕你們笑話,爲了這張椅子,朕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們還不知道您?

您嘴上說不要,但比誰都霸權。

于謙三人叩首:“臣等必忠勤於王事。”

“都說說,該如何處置?”

胡濙拋磚引玉:“五法司新立,不讓五法司點燃第一把火。”

“太麻煩了,朕要快刀斬亂麻。”

那您就讓都知監直接辦得了。

明白了,您是擔心都知監在本地沒有人脈,尹家被抄家滅族,也只是表面上的。

偷龍轉鳳,尹家人一個不死,尹家的財貨一分不損失,損失的都是無辜百姓的錢。

再被層層貪腐,到了中樞就剩下仨瓜倆棗的,還引來百姓滔天怨恨。

丟了南直隸的人心,肥了南直隸士紳。

太得不償失了。

王竑的想法,卻和胡濙、于謙不一樣。

皇帝八成是想大肆製造案件。

用尹家,將南直隸很多人一網打盡,爭取抄出更多的銀子出來。

而且。

這等大事商議,皇帝向來只是宣詔胡濙和于謙,不會宣詔他的。

可這次偏偏叫了他。

豈不說明,想用他嗎?

眼前這是一部登上天堂的天梯,卻要徹底割裂文官羣體,這是一個兩難選擇。

養心殿裡,一時無聲。

胡濙和于謙何其精明,轉瞬明白皇帝的深意。

“老臣願爲陛下驅策!”

王竑做出了選擇。

只要皇帝不厭棄他,他就會扶搖直上,未來坐上首輔的位子。

朱祁鈺笑了,還是王竑上道。

“朕欲命你爲皇命欽差!”

“爲朕巡案南直隸。”

“首辦尹家窩藏要犯案,重辦、大辦,牽連者,都不放過!”

“朕會令東廠、都知監協辦。”

“再從刑部、大理寺各帶一人,爲副使。”

“派東廠指揮使範青爲副使,都知監副指揮使陳舞陽爲副使。”

“朕會給你一道聖旨,特殊情況,可調南直隸守備府聽命!”

朱祁鈺給了適當兵權。

王竑明白了,皇帝這是要以尹家爲圓心,在南直隸炮製大案。

他王竑這一去,一輩子清名肯定沒了,打死馬順給他帶來的金鐘罩也破了。

他會淪爲和張湯、來俊臣一樣的酷吏。

王竑淚灑養心殿。

“王澻太老實了,他撐不起王家門楣。”

“你辦好此事,朕會護佑他一生。”

“你王家世代有享受不完的富貴。”

朱祁鈺給他吃一顆定心丸。

您說話能算話嗎?

王竑已經沒了選擇。

皇帝選的就是他,本想當賈詡似的毒士,隱藏起來,結果皇帝硬把他推到檯面上,讓他做郅都、張湯似的酷吏。

估計也是他善出毒計,被皇帝惦記上了,才把他往酷吏方向引。

“微臣謝陛下垂恩!”王竑哭泣。

胡濙看在眼裡,竟有幾分心寒。

皇帝算透了人心。

王竑倘若不答應,他的富貴最多一代。

王澻不頂用的,幾個兒子都沒出息。

想讓後人繼續富貴,就得乖乖聽命。

而在南直隸。

陳舞陽已經被關了三十四天了。

他弄死了十二個人。

人已經奄奄一息了,尹家勢大,折磨他還不跟玩一樣。

尹輝養好了,穿着一身錦袍,站在監牢外,隔着柵欄看着陳舞陽,眼中露出解氣的模樣。

“你爹好了嗎?”陳舞陽是真能戳人心窩子。

他爹尹勳,人徹底傻了,吃飯都流口水,看着誰都滿臉驚恐,告訴人家別打了……

尹勳都五十多歲了,智商跟三歲孩子似的,屎尿不禁,現在連他親孃都嫌棄他。

“你二叔好嗎?”陳舞陽在笑。

尹玉到現在掛着屎袋子。

夾不住,憋不住。

也怪尹玉歲數太大了,被折騰得太狠了,徹底給搞完了。

兩個兒子出事,含山公主受到很大的打擊,臥牀不起。

尹輝勝在年輕,養了十幾天,都養好了。

“大侄子,你現在怎麼樣啊?”陳舞陽忍不住想笑。

尹輝想到那十幾天臥牀的日子。

他也夾不住,也憋不住。

連伺候的丫鬟,都被他處死四個了,那些賤貨都嫌棄他!

甚至,生氣的時候,就會出來……

尤其被陳舞陽那麼一按,按在椅子上,直接爆缸了。

都是拜眼前這個王八蛋所賜!

“陳舞陽!”

尹輝死死咬着牙:“老子受的苦,你都得受一遍!不,十遍!一百遍!”

“哈哈哈哈!”

陳舞陽大笑:“你讓人報仇有什麼意思啊?”

“你親自來報仇多好啊。”

“老子就在這裡,你直接過來彈,隨便彈!”

“你想玩老子,老子隨便你玩!”

“你看老子都這樣了,還怎麼反抗你啊?”

聽到“彈”這個字,尹輝就渾身哆嗦。

最讓尹輝驚恐的是。

被彈的恐懼!

做噩夢裡,都是被彈。

他天天都因爲噩夢彈醒的,醒來後都覺得夢裡非常真實,因爲他下面失禁了。

三十歲了,卻還尿牀!

陳舞陽不死,他的噩夢就不停!

“打開門!”尹輝厲吼。

“公子,他太危險了,安排進去42個人,被他弄死了12個,殘了17個,這個人太危險了。”

尹輝一聽這個數字,就覺得驚恐:“老子就這裡看着!”

“那你可看不到嘍!”

陳舞陽冷笑:“看看誰敢彈老子?”

“把他的胳膊剁下去,再彈!”尹輝就一定要彈他,不報復回來,就寢食難安。

“公子,他畢竟是都知監副指揮使……”

啪!

尹輝掄他一個耳光:“你是公子,還是我是公子?”

長隨跪在地上,不停請罪。

“去砍!”

可差役卻攔着長隨,連連告罪。

抓捕陳舞陽,是懷疑,只是暫時收押而已。

在監牢裡的問題,都是尹家搞出來的。

應天知府假裝完全不知道。

可以收拾陳舞陽,卻不能剁了他胳膊,更不能要他性命啊。

不然怎麼向中樞交代?

陳舞陽在裡面笑了,繼續刺激他:“大侄子,看看。”

“應天府府尹,也得照顧老子。”

“老子的舅舅是都知監提督太監許感。”

“老子缺胳膊短腿兒了,看看應天府府尹怎麼跟我舅舅交代!”

這話把尹輝氣壞了。

你不過是太監的外甥,我卻是公主的親孫子,是太祖皇帝的親重外孫!

比地位,誰比本公子高?

“你們都是尹家養的狗!”

尹輝暴跳如雷:“本公子養着你們,慣着你們,現在有用了,你們卻向着外人?”

“你!進去,把他胳膊砍下來!”

尹輝指着一個差役。

差役像看煞筆似的看着他。

你養的是知府大老爺,跟我們有個屁關係啊?

啪!

尹輝衝過去就是一個耳光,又使勁踹了幾腳,那差役可不敢回手毆打尹輝。

“大侄子,你也就欺負欺負皁吏!”

陳舞陽打了個哈欠:“既然不敢,就別在這裡犬吠了。”

“耽擱你叔叔睡覺。”

“你叔叔在夢裡,正在和你母親共度春宵呢!”

又侮辱母親,尹輝暴跳如雷:“老子要殺了你!”

尹輝讓人開門。

本來差役也不敢讓尹輝出事。

但尹輝抽了人家一嘴巴,那個差役想報復他,就把牢門給打開了。

尹輝進去就後悔了。

差役卻把牢門給關上了……

第339章 地獄之門和天堂之路第417章 景貴文案,觸目驚心,整肅朝堂遇阻第284章 中樞震怒,朕要把南直隸上下全部殺第287章 朝鮮版奪門之變,獻朝鮮于陛下!第119章 支棱起來,勵志做竇憲的于謙!先殺第392章 魏國篇,用水挾制諸侯國的霸主國第436章 縱向對比千古帝君,朕還是第一!第330章 瘋狗式打法,平播之戰,把各宣慰司第355章 太子,你娘和楊氏同時掉進水裡,你第136章 你什麼都不能做,趁早回家種田,別第287章 朝鮮版奪門之變,獻朝鮮于陛下!第204章 主打的就是一個人情世故!看我陶魯第385章 打造大明花瓣式產業結構,地區間平第232章 敲打理學宗師,發揚理學!創造聖人第242章 朱大陰陽師祁鈺:朕噴死你們這幫廢第437章 在別人眼裡,朕只能保五爭三,當不第38章 撩開紗巾讓朕瞧瞧(三千字求收藏!)第333章 狡詐兇殘,纔是明軍的底色第220章 用毛衣控制漠北還不夠,胡濙要用李第294章 絕密,平黔之策!煤油燈,大明燧人第47章 朕要重建緹騎第249章 屎溺裡的糞球戰爭,封禪崑崙!(吃第383章 漫畫熱,偵探熱,童話熱,第二次明第311章 陳友死,陳友案終結,緊箍咒再生效第278章 王竑第二劍,劍斬士紳!(135萬大章第54章 上架感言!第42章 陛下乃純孝之君(求收藏!)第119章 支棱起來,勵志做竇憲的于謙!先殺第431章 以萬物爲芻狗,權鬥不看蒼生第415章 魚和熊掌想兼得的老皇帝第243章 含刀審訊,看我的彈指神通!(月票第237章 人不能對好,狗不能餵飽!喋血除夕第124章 她比我奶奶就小六歲!你們端起飯碗第63章 搞錢!徵收保護賦!願有來生,還做你第168章 飢腸轆轆的韃靼兵,去大寧城吃飯!第194章 鞭死荊州王,把寧王凍成冰雕,碎碎第114章 朕不怕功高蓋主!就怕你們沒本事!第315章 首輔之爭,案中案,桂怡離奇死因第325章 明中六大奇案,紅丸案第338章 兩年,東南聯軍覆滅,平暹之戰第169章 十四萬精兵,毀於一旦第252章 朝鮮大亂,出兵吞其民,放其地,當第425章 湄公省林邑省交趾省孟加拉省篇:旅第133章 朕賞你的,你得接着,朕不給你,你第238章 景泰九年第一場朝會,佈局東南諸國第129章 太上皇降格漠北王,南宮的眼淚!第232章 敲打理學宗師,發揚理學!創造聖人第357章 皇帝教子,招攬天下精英入大明可不第217章 出手就千萬兩銀子,這纔是藏富於民第303章 鯨吞安南之戰第264章 安南版奪門之變,登基第一劍,血洗第402章 南美篇:老天爺追着往嘴裡旋飯,逼第154章 驛遞系統暴雷,朕直接抽死你,實在第252章 朝鮮大亂,出兵吞其民,放其地,當第111章 請北孔移居捕魚兒海!請南孔移居撒第433章 景泰六十八年,禪讓,歷史造假第178章 接受投誠,俘虜全部斬首,築成京觀第315章 首輔之爭,案中案,桂怡離奇死因第231章 你個皇帝的心思壞得很,一句話都不第62章 陳循站在第三層上!該死的商賈,敢欺第280章 詭異的倭寇犯邊!外族死多少,朕不第88章 流民如虎,僧道是馬蜂窩,惡人還需惡第362章 不利於團結的話不要說第130章 興河西文脈,拆分孔氏!兩軍並出,第340章 三年之功,改立太子,攻打東察合臺新書《大明泰昌:朕就是千古聖君》求支持第25章 來人,把這個亂臣賊子剮了!(求收藏第24章 把高谷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第431章 以萬物爲芻狗,權鬥不看蒼生第121章 請衍聖公移居四平之城!請耿寺卿喝第205章 不遵聖旨的後果,就是殺無赦!築京第61章 戲水!陛下,你的手……朕最後一枚銅第268章 景泰九年的大明,把安南王變成傻子第329章新書《大明泰昌:朕就是千古聖君》求支持第7章 掰開他的狗嘴,灌進去!第342章 大明最嚴女子保護法,爲大明女權保第136章 你什麼都不能做,趁早回家種田,別第405章 太子欺朕年老無力?請陛下改立太子第98章 京中百官,家中有女者,皆入宮伺候!第161章 動動你們的豬腦子吧,再不動就壞死第348章 大明有變廢爲寶 點石成金的能力,爲第32章 于謙,該不該殺?(求收藏!求追讀!第222章 刑不上大夫,哪來的狗屁規定!第74章 汪汪汪!把陳循推入屎坑!和胡濙做政第421章 治貪 肅清和改革,續命盛世三十年第178章 接受投誠,俘虜全部斬首,築成京觀第260章 用佛道儒解釋四龍臨朝,欲收回解釋第403章 唐國金國篇:大融合和議會第282章 槽你孃的,你們兩個是徐達的串種吧第396章 改革本質,大明能統治世界的真實原第451章 時光不可逆:朕和朕的后妃們(四)第120章 把京營踢出京城!胡漢之分,打劫西第159章 誰能使大明變強,爲朕所用,朕就允第378章 明風不倒,明祚不滅,祭祀 節日 傳第259章 胡濙妙計,四龍降世,死結變同喜!第141章 啪!廢物!你朱祁鎮就是個廢物!第406章 以死明志,若由太子登基,大明必亡第397章 建立紫光閣,宋國篇:島嶼上的平頭第372章 朕是老了,不是提不動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