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汪汪汪!把陳循推入屎坑!和胡濙做政

第74章 汪汪汪!把陳循推入屎坑!和胡濙做政治交易!

“夫人啊,你就別叨叨了,本官這腦袋都被你吵炸了!”

林聰十分煩躁,他遞交辭呈後未經批准便私自離京,是重罪,但他並非返鄉,而是去城外的莊子住幾天,鑽律法空子。

“老爺,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入閣了,說放棄就放棄了?您的前程不要了,大兒子的前程也不要了?您究竟怕什麼?要不我豁出這張老臉去,去求求孃家大哥,幫你說和說和?”

“伱個女人懂什麼?別叨叨了!”

“本官堂堂宰輔都解決不了的事,你大哥一個芝麻官兒,能解決什麼問題?岳丈遺留下的薄面,用了這麼多年,還有誰買賬?”

“好了好了,本官要是再厚着臉皮賴在內閣裡,丟的就不是父子前程了,而是你我九族的腦袋!”

林聰推開車廂門,催促車伕,快點趕車。

他帶着家人和錢財快速出城。

林夫人面露驚恐,泫然欲泣:“都說了不讓你和陳循打對臺戲,你非不聽,這回惹事了吧!”

“夠了!禍從口出!你想害死咱們一家是不是啊?快點閉嘴吧!”林聰心累。

卻在這時,車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傳聖上口諭!”馬上的騎士疾呼。

林聰身體一軟,栽倒到夫人的懷裡,如喪考妣:“完了,完了!”

等林聰被帶到勤政殿,看到殿門時,雙膝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終究還是逃不過啊!

這勤政殿有毒啊。

“林閣老來了?”朱祁鈺的聲音響起。

“陛下!”

林聰哭嚎着爬過來,嘭嘭嘭磕頭:“求陛下開恩啊!”

“閣老說笑了,該是朕求閣老開恩纔對啊!”朱祁鈺陰陽怪氣道。

一聽這口氣,林聰就知道完了,這條老命肯定交代這了。

“閣老好手段啊,逼着朕殺監生,自絕於天下!”

天子劍出鞘,朱祁鈺擦拭寶劍,冷幽幽道:“朕和你比,實在太嫩了,被閣老玩弄於股掌之中啊,朕技不如人,自愧不如,服氣了。”

“知道朕在想什麼嗎?”

“朕覺得這把劍太鋒利了,這一劍下去,太痛快了,還是鈍刀子好啊。”朱祁鈺目光幽幽。

林聰身體癱軟,淚如雨下:“陛下啊,這不是老臣本意,老臣也被算計了!都是陳循,害的老臣,害的陛下!”

劍在頸上,他選擇活下去。

朱祁鈺眼睛一亮,林聰這是要給他當狗的節奏。

“林閣老,知道攀咬首輔,是什麼罪嗎?”

“你未經許可,私自離京,又是什麼罪呢?”

“你輕飄飄一句,就讓朕免了你的死罪嗎?”

“林閣老!”

朱祁鈺在給他機會,生和死,選擇吧。

“老臣不是離京,而是身體不舒服,去城外莊子住幾天,絕非擅自離京!更非攀咬首輔,說的都是實話、真話,老臣所作所爲,都是陳循在幕後主使!”

林聰說完這些,見皇帝不爲所動,他就明白了,皇帝要什麼。

他不敢再廢話了,羅通怎麼死的,他歷歷在目,只能已頭點地:“老臣願意爲陛下賣命,求陛下接納!”

“嗯?”

林聰咬緊了牙齒:“老臣願意當陛下的狗!”

“哈?林閣老在開什麼玩笑?你夠資格當朕的狗嗎?”朱祁鈺冷笑。

林聰直接就哭了,徹底放棄讀書人的尊嚴:“老臣一心一意、孜孜不倦,就想努力成爲陛下的狗!”

“想當朕的狗的人,如過江之鯽,林閣老是不是高估自己了?”朱祁鈺偏偏不接納。

朕的人設崩塌,是你一句當狗,就能挽回的嗎?

“老臣有用,老臣可以幫陛下去咬陳循,老臣知道陳循的底細,能陛下的忙啊……”

林聰說了一大堆,朱祁鈺不爲所動。

“汪汪汪!”林聰居然學上了狗叫。

朱祁鈺眼皮子一擡,原來林閣老也是很會跪舔的嘛!

也對,宣宗皇帝在位時,你可沒這麼高貴,整個文官集團都沒這麼高貴,不過慣壞了而已。

“汪汪汪汪……”

林聰趴在地上,拼命學狗叫。

爲了老命,他徹底放棄了文臣的尊嚴,徹底放棄了他所擁有的的一切,正如他所說,他正孜孜不倦夢想成爲皇帝的狗!

一邊叫,還一邊搖皮股!

畫面不堪入目。

鏘!

寶劍歸鞘,朱祁鈺長嘆口氣:“閣老何苦如此啊?”

還不原諒我嗎?

林聰一邊叫,一邊爬,學狗一樣爬。

“哈哈哈,閣老何故如此?”

朱祁鈺陡然大笑:“學狗叫,學狗爬,是不是還要學狗,腆朕的鞋啊?”

林聰渾身一顫,眼淚嗆了出來。

卻慢慢爬過來,伸出舌頭去腆皇帝的鞋!

“朕只是開個玩笑,閣老切勿當真。”

朱祁鈺嫌棄的挪開鞋子:“起來吧閣老,朕與你是君臣,而非主僕,想做朕的狗,還有一段路要走!你年紀這麼大了,跑不快了,慢慢來吧。”

“是是是,臣謝陛下隆恩!臣一定努力,努力成爲陛下的狗!”林聰淚流滿面。

半輩子的功名化作塵與土,現在只能抱住皇帝的大腿,淪爲皇帝走狗,成爲少年時最恨的那一撥人,屠龍者成爲惡龍的走狗。

“把你的致仕疏拿回去吧,朕不允你致仕。”

皇帝這句話,林聰終於鬆了口氣,活下來了!

他活下來了,官位也保住了,九族也保住了!

卻只想哭,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心裡也別覺得委屈,朕是天下共主,你們都是朕的奴婢!”

“宣宗皇帝在時,你們是怎麼伺候的,便那般伺候朕即可。”

“今日的事,不會傳到朝堂上的,閣老安心。”

“給朕當狗,是一件無比榮耀的事情,以後你便知道了,今日這個決定,該多麼明智!”

朱祁鈺淡淡道:“讓你小兒子入宮伴駕吧,朕爲你調教一番。”

“臣遵旨!”

見林聰乖乖的,朱祁鈺十分滿意:“說說吧,陳循要怎麼對付朕啊?”

“老臣不敢說。”林聰又跪在地上。

“朕赦你無罪,起來,賜座。”

林聰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戰戰兢兢坐下,看皇帝時,他終於意識到,皇帝撕開的那一角,任由陳循如何糊,也糊不上了。

“老臣多的不知道,但知道陳循和太子有聯繫!”林聰說出這句話,就意味着徹底投靠皇帝了。

果然!

“有何計劃?”朱祁鈺真的想不通,陳循扶持太子,憑什麼登基呢?

“老臣真不知道,陳循和老臣的關係並不好……”

林聰見皇帝眸光凌厲,立刻道:“老臣能幫陛下破監生的局,使監生爲陛下所用!”

“說來聽聽。”朱祁鈺來了興趣。

“陛下,監生哭諫,無非邀名而已,並非和陛下作對,只是想被陛下記住,得陛下誇讚,正如李東陽一樣。”林聰一語中的。

奈何朱祁鈺殺人了啊。

“陛下,監生能在西華門哭諫,也能在府門口罵人!”

林聰壞笑道:“只要陛下因勢利導,監生自然爲陛下所用。”

意思是說,讓宋瑛帶着監生去陳循家門口罵人,把陳循也拖入屎坑,要臭就一起臭。

對付文官,還得靠文官。

朱祁鈺滿意頷首:“以後說話,別繞彎子,朕不喜歡猜來猜去的。”

噗通!

林聰跪在地上請罪:“老臣知錯,請陛下恕罪。”

“記得便好,起來吧。”朱祁鈺表情淡淡。

可這辦法,還是沒辦法爲皇帝洗清暴君罵名啊。

“陛下,自古先有佞臣後有昏君,陛下御極八年,兢兢業業,從無錯處,乃賢君在世,如今怒而殺人,想來是朝中佞臣當道,才教壞了陛下!”林聰道。

對啊!

沒有秦檜,宋高宗怎麼會那般壞?

把陳循變成秦檜不就萬事大吉了?

“林聰,朕看你有首輔之才。”朱祁鈺很滿意。

林聰趴在地上:“老臣無論處於何等官職,都是陛下忠心耿耿的狗!”

瞧瞧,多會說話!

“你大兒子林恆是六科給事中?調去通政司吧,待立了功,朕在提拔他。”

林聰眼睛亮起,這就是投靠皇帝的好處,官職來的容易。

“朕還有一策,尚需林閣老爲朕參謀參謀。”朱祁鈺便將讓文武百官之子入國子監的想法說了。

“廕監?”林聰沒太明白。

“是強制入監,可爲舉監,也可爲貢監,沒有限制。”

國子監監生來源有六種:舉監、貢監、廕監、例監、夷監和俊秀生。

林聰反覆咀嚼,斟酌着說:“陛下,此計恐怕需要大量錢財。”

“國子監只有南北兩監,北監雖然在正統九年重建,卻容納不了太多監生。”

“陛下此想,恐怕需要在各省建造監舍,再聘請名師,敕命祭酒等官職,僅僅行政成本便是極高的。”

“而且,我朝監生是賜廩食和衣服的,雖說景泰元年實行了捐資入監,可一旦實行陛下此策,便要廢除捐資入監之制。”

若在各省設立國子監,就等於建立省大學,未嘗不可。

“你估算需要多少錢?”

見皇帝鐵了心要辦,林聰苦笑道:“初建需要五百萬兩銀子以上,往後每年恐怕要投入二百萬兩銀子。”

朱祁鈺倒吸一口冷氣。

戶部肯定沒錢,內帑也沒錢啊。

不過,倒是可以在寶鈔上動動文章,印唄。

“陛下,如今寶鈔氾濫,老臣說一句大不敬的話,除了官方在用外,民間已將寶鈔視爲廢紙。”

林聰趴伏在地上:“老臣以爲,寶鈔繼續濫發,非但不能解決國子監的問題,還會加重民間負擔,老臣請陛下另想他法。”

朱祁鈺老臉一紅,來錢的門路他確實沒有啊。

“起來,朕與你君臣暢所欲言,無需顧忌。”朱祁鈺在想怎麼弄錢。

“陛下想以國子監,控制朝臣之心,老臣明白。”

林聰斟酌道:“老臣以爲,陛下可循序漸進,待戶部寬裕些,便建造建設,再慢慢招聘教習,用二十年之功,於全國各省建好監舍,招學子入監。”

等二十年,黃瓜菜都涼了。

“五百萬兩就能辦好此事?”朱祁鈺疑問地看着他。

“老臣以爲可以,在各省設立國子監,即可合併府學,教習所缺不多,倒可以從翰林中提拔一批補充進去,雖缺名師,卻也勉強足夠教學。”

“建造監舍等交給工部,有錢便沒有問題,而聖上的聖旨,又可招攬諸生入監,自然是沒問題的。”

林聰認真思索道:“陛下,若有錢,可在一年內,便讓百官之子,進入國子監學習!”

“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來做!”

朱祁鈺興奮道:“錢的事,朕來想辦法,阻力也不必你擔心,朕替你攔着,只要你能把此事辦成,朕就讓你做首輔!”

“臣謝陛下隆恩!”

“南北兩京爲國子監,各省設立的便叫太學,如浙江太學,以此命名!”

朱祁鈺目光深邃道:“不止讓全國文武百官的適齡兒子入學,朕還想讓天下舉人入學,以後再讓百姓家的子女全都入學。”

“不止要辦太學,還要辦小學、中學,都要辦!”

“林聰,你把這件事辦好,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千古大計,百年之後,可能後人不記得朕,卻一定記得你林聰!”

“臣不敢居功!”

林聰納悶,皇帝去哪弄這麼多銀子去呀?

別忘了,皇帝現在還爲錢撓禿了頭了呢,哪有閒錢搞什麼省太學。

而且,皇帝想攥住朝中文武百官子女的前程,遇見的阻力絕不是一般的大,就算有錢,恐怕也難以推行。

不過他可不敢說不吉利的話,腦袋重要啊。

……

宋瑛帶着監生,浩浩蕩蕩出現在陳循家門口。

“天誅佞臣!”

“請陛下誅殺陳循,還天下一個公道!”

“陳循之罪,罄竹難書!”

坐在家中奮筆疾書的陳循,聞聽消息整個人都懵了。

他剛寫好勸諫皇帝的奏章,希望皇帝聽監生之諫言,裁撤廠衛,以正視聽。

結果他家門口,就被監生圍住了,罵他是奸佞!

“本首輔做了什麼就成奸佞?”

陳循氣得治咳嗽,口水噴在工工整整的奏章上,氣得他把奏章給撕了。

若按照他寫的,勸陛下聽監生的諫言,豈不坐實了自己奸佞身份?

“這個林聰是怎麼辦事的?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去查,他們不在西華門跪着,跑本首輔的府上做什麼?”陳循氣壞了。

很快,管家氣喘吁吁跑回來:“老爺,有監生說陛下逼着他們殺了陳秉中、羅崇嶽和馬升,又逼着他們來府上叫罵……”

陳循張了張嘴,愣住了,過了好白天才回過味兒來:“奪筍啊!”

“老奴去林閣老府上問問?”管家沒明白其中深意。

“問個屁啊,這就是林聰出的毒計!”

陳循暴跳如雷:“他肯定投靠皇帝了,才皇帝出這麼個損招!”

“皇帝就範殺人了,卻逼着本首輔也跟着跳進屎坑裡。”

“先有奸佞後有昏君,皇帝是讓本首輔當奸佞啊!”

“本首輔想洗清自己,就得洗清皇帝!”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該死的林聰,他豈敢背叛本首輔?”

陳循後悔了。

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在勤政殿,皇帝讓他幫忙按着太監,他來殺……那一幕,多少次出現在他夢裡,可皇帝要殺的人,卻不是太監,而是他!

“老爺,那能怎麼辦?”老管家是他的書童,對他忠心耿耿。

“國子監監生又不止這些,再鼓動人去爲陳秉中鳴冤。”陳循咬牙。

“老爺,那監生說陳秉中好像還沒死呢。”

噗通!

陳循一屁股跌倒在椅子上面:“皇帝好毒的心啊!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必死,卻還活着……皇帝是用陳秉中殺雞儆猴,告訴國子監的監生們,不許再鬧!”

“老奴去試試?”

“試個屁啊,誰還敢去哭諫了?恐怕皇帝還會有手段,國子監這招棋是不能再用了。”陳循苦笑。

“馬升是您的門生,若白白死了,恐怕您的根基會繼續動搖的!”老管家很是擔憂。

“動搖也沒辦法了!”

陳循目光閃爍:“日子定下來了,後日京營出發,我們的時機就來了,成不成,就看這一次了!”

“那外面……”

“不管了,讓他們鬧去吧,奸佞的帽子反正也摘不下去了。”陳循破罐子破摔了。

……

打發走林聰,朱祁鈺心裡很不踏實。

“陳循充耳不聞?”朱祁鈺不信,文官最重要的就是名聲,陳循連名聲都豁出去了,他究竟要幹什麼?

“回皇爺,陳首輔府中沒有任何動靜。”馮孝回答。

“詭異,太詭異了。”

朱祁鈺來回踱步,剛好起來的心情,又低落下來。

“東宮有什麼特殊的嗎?”朱祁鈺又問。

“毫無異動。”

“帶刀侍衛有人靠近東宮嗎?”

馮孝搖搖頭:“據奴婢所知,應該沒有,皇爺,帶刀侍衛還有奸細?”

“只是懷疑罷了。”朱祁鈺總不能告訴他,劉紀、趙勝等人有問題吧,他是怎麼知道的?解釋不清的。

“擺駕鹹安宮,朕去見見太后。”朱祁鈺嘆了口氣。

鹹安宮內。

秦尚服消失的消息,吳太后已經知道了。

這兩日她茶飯不思,擔心皇帝急怒之下,會送她上路,以此徹底埋沒此消息,更擔心皇帝會笑話她苟活於世。

聞聽皇帝駕到的消息,她身體一顫,喃喃道:“他來送哀家上路來了……”

她還不想死啊!

“朕給太后請安!”朱祁鈺行禮,沒有之前那般親暱。

因爲清.宮之事,也因爲秦尚服說出來的秘密。

“哀家安,皇帝起身吧。”

母子之間,終究還是生疏了。

“所有人都出去,退出鹹安宮!”朱祁鈺沉聲道。

吳太后看了他一眼,身體在抖,皇帝是要親自動手嗎?就這般恨她?

待宮人盡數退去,朱祁鈺才緩緩道:“是真的嗎?”

吳太后眼淚流出:“哀家說不是,你信嗎?”

“朕信,但天下人不信!”

朱祁鈺看着吳太后,舔了舔嘴脣,聲音沙啞問:“太后能告訴朕,朕究竟是不是先帝親子?”

對他來說,這是最重要的!

正統性,無可指摘的正統性,纔是天下穩定的根本。

“是!”

吳太后淚流滿面,情緒再也繃不住了,急促道:“是!皇兒,相信母親,你就是先帝的親生兒子!”

“你和先帝長得那般像,怎麼能不是呢?”

“你去問胡濙,他是看着先帝長大的,你去問問他,你和先帝是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還記得嗎,你小的時候,先帝多麼喜歡你啊,你要是不是,他會那般愛你嗎?病重時,他心心念唸的是你啊,他派人把咱們娘倆接進宮裡來,讓太皇太后認下我們母子!”

“你想想,你若不是,太皇太后會那般寵愛你嗎?”

“你是啊,你就是先帝的親生兒子啊!”

吳太后淚崩了,想去摸一摸兒子的臉,但朱祁鈺卻退後一步。

“那這消息是哪傳出來的?你爲何對孫太后伏小做低?爲何那般懼怕她?這個消息,又有多少人知道?”朱祁鈺質問。

“哀家也不知道啊,先帝駕崩不久,這個消息就傳出來了!”

“皇兒啊,你一直以爲母親傻,其實不是啊,母親一直都清楚,若不在孫氏面前伏小做低,我們娘倆怎麼活下來啊?”

“你是男人,不管這後宮的,這後宮裡說了算的還是那個女人!母親不服氣啊!所以處處和她分個高下,其實是想當這後宮的主人啊!但母親傻,處處被她壓制,一輩子也擡不起頭來!”

“母親也不怕你笑話,母親確實是漢王的妾室,在逍遙城裡被先帝看上,命好纔有了你。”

“母親出身不好,所以處處被壓制,母親不怨,這是命。但她兒子是皇帝,我兒子也是皇帝,憑什麼我比她矮一頭?”

“每次母親抓住她把柄的時候,她就用這個流言威脅母親,母親不怕自己被天下人嘲笑,但怕影響到你啊!皇兒!”

吳太后滿臉都是淚,抽泣道:“皇兒,你不必擔心,當年這條流言在宮內傳出的時候,太皇太后盛怒,清理了宮中。這麼多年過去了,宮中老人所剩無幾,知道這流言的,更是少之又少。”

“都有誰?”朱祁鈺追問。

“這鹹安宮中,只有我和秦氏,秦氏已死,就剩下母親一個人了。”

吳太后擦乾了眼淚:“永壽宮中,也只有那個賤人,徐賓和聶氏知道,徐賓和聶氏已經死了。如今永壽宮中,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朱祁鈺目光閃爍,永壽宮被放出去的宮人,也都被殺死了。

“真就沒別人了?”

“應該沒有了。”吳太后漫不經心道。

“應該?”朱祁鈺皺眉:“太后,什麼叫應該啊?”

“流言傳出來時,太皇太后雖然處理了,但難保宮中老人不會知道,所以,所以……”吳太后不敢說下去了。

朱祁鈺的眼神要殺人:“宮中老人?還有誰活着?派人出宮,盡數賜死!”

“啊?”吳太后驚呼一聲:“不可,不可啊!皇兒,你若大開殺戒,豈不證明心中有鬼?”

“也是,賜死一個,不能保守秘密,誅族吧!”朱祁鈺魔障了。

吳太后急了,站起來抓住朱祁鈺的胳膊:“皇兒,聽母親的話,母親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朱祁鈺輕視,你若有了萬全之策,還能坐以待斃?

“母親手裡有張太皇太后的懿旨!”

“當年母親入宮,太皇太后爲了遮醜,便給母親僞造了身份。”

“有婚書爲證!”

“母親是宣德八年入宮的!足以證明一切!”吳太后十分自信。

“婚書在哪?”朱祁鈺眼睛一亮。

吳太后支支吾吾道:“畢竟是假的,不可示人。”

“假的?可有太皇太后寶璽?”朱祁鈺問。

見吳太后不肯說明,朱祁鈺急聲道:“快說呀!”

“寶璽是僞造的!”

“什麼?”

朱祁鈺驚呼,有點聽懵了:“剛纔不是說您手裡有太皇太后懿旨嗎?怎麼又是假的了?”

“當時流言紛紛,陳符給母親支招,讓母親去求太皇太后,補齊婚書,但那個賤人使壞,太皇太后只降下一道懿旨。”

“當時母親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登基稱帝。”

“所以,爲了免去後顧之憂,陳符就僞造了婚書……母親是宣德八年入宮的,婚書可爲證據,想必能堵住悠悠之口。”

吳太后忐忑地看着朱祁鈺。

“呵!”

朱祁鈺哂笑:“太后之心,朕知之。”

若當年張太皇太后一錘定音,真給僞造了身份,說不定真能糊弄過去。

可假的真不了,從宣德朝活到今天的老臣有多少?沒死的宮人又有多少?

您漢王侍妾的身份,肯定有很多人能證明的!

最讓他無語的是,之前還言之鑿鑿,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爲此朱祁鈺還徹底銷燬了證據。

結果尷尬了,都鬧得滿城風雨了,還怎麼殺人滅口?

等等!這則流言,很有可能是陳循的殺手鐗。

倘若把太子捧到奉天殿龍椅上,這則流言,就足以給朱祁鈺蓋棺論定,永世不得翻身。

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死了,太上皇親兒子朱見深不就就成爲順位繼承人,光明正大登基,天下人拍手叫好!

至於太上皇,就繼續當太上皇吧!

可陳循會怎麼殺死他呢?

朱祁鈺百思不得其解。

“皇兒,你莫惱,母親還有一條後路的!”

吳太后不想看見兒子失望的表情,抓着他的手說:“母親還留了一手。”

“當年先帝指派給母親的一共兩個宮女,一個是秦氏,另一個是項氏。”

“項氏是宣德八年入宮的,僞造的婚書裡,她是母親的陪嫁,和母親一起進宮的,時間也對得上……”

見皇帝面色不愉,她趕緊說回正題:“項氏入宮時年紀小,母親頗爲愛護她,她心存感激。”

“後來孫氏那賤人拉攏她,她稟告給母親,母親就順水推舟,讓項氏接觸她。”

“直到現在,孫氏都以爲項氏是她的人,是她安插在鹹安宮中的臥底,其實她對母親忠心耿耿!”

“你派她去太子身邊,給太子下毒,然後再去毒殺孫氏……”

朱祁鈺揮手打斷了吳太后的話,翻了個白眼:“這個主意準是您想出來的,對吧?”

吳太后尷尬地點點頭。

陳符死了十幾年了,連仲只懂水利,不懂權謀,根本沒人爲她出謀劃策。

所以纔想出這麼個蠢辦法。

那項氏,是尚服局中的司寶女官。

沒人想死的,恐怕這項氏知道了吳太后要派她去死,極有可能會暗中投靠孫太后,能做死間的鳳毛麟角,這纔是人心。

再說了,這個辦法不是在穩定皇位,而是逼着于謙動手廢立。

于謙已經警告過他了,胡濙也對他大開殺戒很不滿意。

沒看他今天連殺個監生,都猶豫再三嗎?

倘若今晚太子和皇太后死了,明天早晨坐在奉天殿上的準是太上皇!

“算了,朕自己想辦法吧。”

朱祁鈺目光一閃:“對了,項司寶真對您矢忠不二?”

“自然!”

“那你派她去死的那番話,有沒有對她說過?或者對其他人透露過?”朱祁鈺又問。

吳太后搖頭:“絕對沒有,此事一直都是我的心病,哪裡敢對人說呀!皇兒,你想讓她做什麼?”

“派她去太子宮中,負責給朕傳遞消息,告訴她,生命無虞,做好了朕還重重賞她。”

朱祁鈺又問一遍:“太后,她真可以相信?”

“你叫我母親,我就告訴你。”吳太后可憐巴巴地看着朱祁鈺。

朱祁鈺無語,只能喚了一聲。

“哎!”

吳太后破涕爲笑:“絕對可用,她絕不會背叛哀家的!更不會背叛你的!她孃家有個哥哥,把兒子過繼到她的名下,那孩子攥在哀家的手裡,她不敢背叛的。”

朱祁鈺這才點頭,有時候不能完全相信一個人的忠心,人心是會變的。

“就派她去吧,做完此事,朕賞她做尚儀!”

朱祁鈺又安撫吳太后:“太后,哦,母親,如今尚服局空懸,就讓周氏去做尚服局女官之首吧。”

周氏是吳太后最忠心的女官,也是最得信重的人。

朱祁鈺是用周氏來安撫吳太后。

“好好,只是可惜了秦氏,皇兒厚賞她家人便好,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又聊了幾句家常,才返回勤政殿。

批閱了一會奏章,他對董賜很滿意。

董賜簡明扼要提煉出重點,夾在奏章內。

朱祁鈺隨便抽出幾本檢查,基本上符合奏章內容,頓時滿意道:“做的不錯,再接再厲。”

“以後軍機處成立,就以你做的爲典範,所有人照學。”

“謝皇爺認可!”董賜認真磕頭,眼眸充滿喜色。

“以後用黃紙寫,就叫貼黃,以後形成慣例。”朱祁鈺淡淡道。(崇禎朝纔有的貼黃制度)

本來長篇累牘的奏章,朱祁鈺只用一個時辰就處理完畢了。

“去問內閣,還有沒有奏章,都呈上來。”

朱祁鈺心情不錯,問:“保定侯可有奏章遞上來?”

“回皇爺,奴婢沒見到,想來是沒有的,保定侯必定披荊斬棘,旗開得勝,已經掌握了軍心。”覃昌賣了個乖,他嫉妒董賜能做貼黃的差事,所以想辦法逗皇帝開心,也想參與其中。

“哈哈,馬屁朕愛聽。”

朱祁鈺瞟了眼覃昌:“你也想入軍機處?”

噗通一聲,覃昌軟軟跪在地上:“奴婢不敢癡心妄想。”

“有想法是好事,只是讓誰入,是朕的恩典。”朱祁鈺敲打他。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覃昌渾身都在顫抖,最近過得太順了,有些得意忘形了。

“起來,在御前伺候,自然高人一等,但也須戒驕戒躁。”

朱祁鈺環視所有伺候的太監:“只要你們用心伺候,忠誠於朕,你們想要的,朕都能賜給你們!”

“覃昌,你也入軍機處吧。”

“啊?”

覃昌始料未及,激動得連連磕頭:“謝皇爺恩典!”

“以後勤勉辦事即可。”

朱祁鈺又看了眼方興、趙順等人:“不識字也沒關係,差事多的是,只要你們忠誠於朕,權力總會有的!”

“奴婢們必忠於皇事,效忠皇爺!”太監們跪下高呼。

朱祁鈺滿意點頭:“趙順,你親自去請胡太師,便說朕有事與他商談!請他入宮來!言辭客氣一些,務必請他入宮來!”

思來想去,朱祁鈺決定和胡濙攤牌。

這個秘密,光憑殺人肯定瞞不住了,其實吳太后手裡的假婚書,未必不能變成真的,只要一個人肯站出來作證,假的就是真的!

就是胡濙!

興安臨死前,朱祁鈺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

就是如何拿捏胡濙?

興安給出的答案,是兒子!

胡濙有兩個兒子,長子胡長寧,二子胡豅。(墓誌銘中找到的胡豅名字)

……

“陛下爲何派項姑姑來東宮伺候?”朱見深看見項司寶,小臉垮了下來,只能繼續磕巴、流鼻涕。

因爲流不出鼻涕來,太監張敏狠狠扇了他兩個耳光,鼻子打青了,才流出了鼻涕。

“奴婢怎敢揣測天心?”

項司寶神情冰冷:“太子爺莫瞧着奴婢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朱見深抽了下鼻涕,應了一聲。

“太子爺!”

項司寶忽然叫住了他:“萬氏在您身邊伺候不方便,便跟着奴婢吧,奴婢好好調教一番,再讓她回去伺候太子爺。”

“哦。”朱見深不敢不應。

因爲項司寶是吳太后宮中的人,吳太后是皇帝親生母親,她自然就是皇帝的人,他哪裡敢不應啊。

結果晚上,萬氏居然傳來消息,說項司寶是皇太后的人。

“怎麼可能?”

朱見深大驚失色,搖着腦袋:“絕對不可能,皇祖母的人,怎麼會在鹹安宮中呢?牛大伴,你怎麼看?”

牛玉沉吟道:“倒是有可能,這後宮裡,有多少人是皇太后的,誰也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瞎猜也沒用,不如找個由頭,去永壽宮一問便知。”

“可如何去問啊?”

牛玉看向了張敏,張敏咬咬牙道:“奴婢去想辦法,一定爲太子搞清楚。”

“苦了你了張伴伴。”朱見深慘兮兮地看着他。

張敏跪在地上:“奴婢不苦,爲了太子賣命,是奴婢的榮幸!請太子安心,奴婢這就去打探。”

……

“參見陛下!”入了大殿,胡濙行禮。

“快給老太師看座。”

胡濙瞧了眼勤政殿,把暖閣叫成大殿,並不恰當,而且更改殿名、格局,都需要欽天監勘察,再由禮部走流程,過程極爲繁瑣。

他是這裡面的行家,雖然皇帝處處不守禮,他卻沒那麼討厭皇帝。

他經歷的太多了,年輕時高中,春風得意時,被太宗皇帝派出去走遍大江南北,看慣了民間疾苦後,回到朝中感受到的卻是冰冷與恐懼,永樂朝末期,恐怖氛圍絕非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又經歷了洪熙朝、宣德朝、正統朝,土木堡之後的景泰朝,每個皇帝都不一樣,他侍奉了五位君主,經歷的太多了,看的太多了,什麼都看淡了。

當朝中把勤政殿形容爲魔鬼殿時,他也能聞到一絲絲血腥味,卻並不覺得恐怖。

他們哪裡經歷過永樂朝啊,若換了永樂大帝,殺幾個官員都是小問題,沒賜他們瓜蔓抄,都是皇帝仁慈了。

“陛下,這個時辰詔老臣來此,所爲何事啊?”胡濙坐下來,坦然地看着皇帝。

“老太師,朕本不想勞動你,但朕實在沒人可以訴說了!”

朱祁鈺擡起頭,目光陰冷:“所有人退出勤政殿十杖,無朕命令,任何人不許靠近!不許偷聽!違令者誅族!”

“奴婢等遵旨!”

太監們全部退出。

胡濙微微蹙眉,隱隱猜到了什麼。

“老太師,宮中傳出流言,說朕不是宣宗皇帝親子……”朱祁鈺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胡濙表情淡淡,彷彿早有預料一般。

“老太師,朕有不祥的預感,京營出征在即,陳循咄咄逼朕,朕懷疑他有謀逆之心!”

“本來朕穩如泰山,並不擔心他有什麼陰謀招數!”

“但這則流言傳出後,朕慌了。”

“朕去問了太后,太后也承認了!”

“雖說她萬分確定,朕就是先帝親子,甚至還有張太皇太后的懿旨可以佐證。”

“但是,衆口鑠金,滿城風雨啊!”

“老太師,您是朝中的擎天白玉柱,您的一生都獻給了大明,您一定不想看到大明再陷水火之中吧?”

朱祁鈺從軟塌上走下來,蹲在胡濙身邊,胡濙起身要跪下,卻朱祁鈺按住。

他動情道:“老太師,您是看着先帝長大的,也是看着朕長大的,朕是不是先帝親子,您想必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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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和先帝長得多像,您一定是知道的,對吧?”

“但人心難料啊,陳循亡朕之心不死!”

“正如您在朝堂上勸朕所說的那樣,大明不能再亂了,朝堂不能再動盪了!”

“朕知道,朕想拿回皇權,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他們都不希望朕拿回皇權。”

“老太師,朕可以不要皇權了,真的,只求老太師保朕一家平安,朕願意退位讓賢,讓太上皇登基,讓太子登基,朕怕了!真的怕了!”

說着說着,淚流滿面。

胡濙卻一言不發,咀嚼着皇帝這番話。

至於眼淚,只不過皇帝作秀而已,他根本不在乎。

朱祁鈺哭的更兇了:“那些人爲何非要置朕於死地?朕什麼都不要了,也不行嗎?朕願意做劉禪,願意做司馬德宗,還不行嗎?”

“老太師,這天下間能救朕的,只有你了!”

“您不看我,也看看太宗、仁宗皇帝的知遇之恩,看看先帝的託孤重任啊!”

“朕是先帝的親兒子,無可指摘,您必定知道,否則這八年來,您爲何勤勤懇懇地輔佐於朕?”

“就因爲朕是宣宗皇帝的親兒子!真的不能再真了!”

“老太師,救救朕吧,這則流言傳出去,大明風雨飄搖啊,您就算不在乎朕,也想想邊關百姓啊,如今瓦剌叩邊,宣鎮告急,倘若朝堂上發生火併,朕龍馭賓天,便宜的就是瓦剌人啊!”

朱祁鈺嗓子都快哭啞了,這老貨卻一言不發,真是個老滑頭,不拿出點實際便宜出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開口的!老滑頭!老倌兒!浪費朕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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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3章 於少傅,天下可無朕,不可無君!(求第68章 朕讓你的九族,日日夜夜和狗爲伴!涕第201章 漠北王額頭上寫着傻叉兩個字!第132章 你們不要聖人的臉,朕還要呢!賜爵第124章 她比我奶奶就小六歲!你們端起飯碗第104章 掀起你的蓋頭來!紡織 刊刻皆可設廠第308章 飛踏加砸頭,漢宗案牽扯出來的黨爭第74章 汪汪汪!把陳循推入屎坑!和胡濙做政第70章 收走永壽宮炊具,給皇太后加點肉!驚第111章 請北孔移居捕魚兒海!請南孔移居撒第198章 西廠出更,寸草不生!造訪張家,把第146章 小產真相,錢王妃發瘋,卻把最溫柔第53章 請聖母用包子!第459章 大戰起,用戰爭解決政治難題(一)第104章 掀起你的蓋頭來!紡織 刊刻皆可設廠第191章 袞袞諸公,一幫蠢物!魑魅魍魎,全第26章 襄王!閉嘴!你連朱高煦都不如!(三第150章 朕想聽到,湖廣熟天下足!第180章 先誅孔,再殺文人,定乾坤!第350章 皇帝和太子,天然矛盾體第34章 朕賜你天子劍,可敢殺他?(三千字求第320章 必須將漢化推行下去,瘦馬案餘波第268章 景泰九年的大明,把安南王變成傻子第194章 鞭死荊州王,把寧王凍成冰雕,碎碎第73章 愛妃,請正經點!把腦袋捧起來,輪流第359章 白話運動,新大陸和奧運會第179章 談氏懷孕!朕要開創景泰盛世!第200章 覆盤土木堡,這叫打仗?乾脆抹脖子第236章 年夜飯殺器,麻辣火鍋!第242章 朱大陰陽師祁鈺:朕噴死你們這幫廢第282章 槽你孃的,你們兩個是徐達的串種吧第330章 瘋狗式打法,平播之戰,把各宣慰司第68章 朕讓你的九族,日日夜夜和狗爲伴!涕第218章 秋天的第一件毛衣,金忠遭難!第158章 天降騎兵,畏威而不懷德!紅薯 土豆第72章 跪下,做朕的狗!嘎哈通,你配做朕的第104章 掀起你的蓋頭來!紡織 刊刻皆可設廠第88章 流民如虎,僧道是馬蜂窩,惡人還需惡第253章 含山公主:太祖皇帝會不會掀開棺材第426章 鳳麟省滄海省聚窟省呂宋省篇:人口第141章 啪!廢物!你朱祁鎮就是個廢物!第343章 大明速度,收回巴爾喀什湖第361章 大明疆域止步於此,打不了一場國戰第197章 該如何向主子效忠,學學你家養的那第341章 建文疑雲,胡濙病故,地中海縱火犯第239章 元宵節,殺人夜(中秋快樂!)第4章 朕這個皇帝當得憋屈!第60章 修撰奸臣錄不如修撰昏君錄!敬妃娘娘第69章 送太妃去伺候先帝!太后,你聽沒聽到第375章 第一次波蘭戰爭,第一次奧斯曼戰爭第410章 崇國淮國代國隨國鄂國篇:非洲風雲第263章 合縱連橫,出使安南!第444章 命運啊,朕想給世界上上強度第242章 朱大陰陽師祁鈺:朕噴死你們這幫廢第188章 大明變冷,疆域南推!朕被缺糧搞怕第443章 給王守仁上上強度,新時代朱祁鈺 朱第427章 人造塔里木湖,大明第一富,浙江第394章 許國寧國篇:基建狂魔和造娃狂魔第390章 大明版最強大腦(元宵快樂)第49章 給皇太后送去!第202章 收回世券,罵死成國太夫人!(七夕第267章 安南政變,二次奪門:別,別殺朕,第462章 大戰起:鬨堂大笑和大將軍正德(四第219章 賊老天,若讓我金忠活着,必踏平江第219章 賊老天,若讓我金忠活着,必踏平江第4章 朕這個皇帝當得憋屈!第99章第70章 收走永壽宮炊具,給皇太后加點肉!驚第193章 爹,求求您,愛女兒一次!第446章 大明黃昏將至:于謙的遺言(二)第346章 陳嘉猷回國,燈塔廣州,女子當家第335章 迴鑾,日新月異的大明!中學爲本,第181章 你們這羣宗室渣滓,統統革除玉碟,第74章 汪汪汪!把陳循推入屎坑!和胡濙做政第351章 畫王八和外交論,武力征服到外交斡第75章 京營出征,朝堂爭鋒!朕此生,定要橫第360章 文化根源大挪移,世界的都是大明的第336章 大明帝國,前行道路上的指路明燈第342章 大明最嚴女子保護法,爲大明女權保第254章 金忠出匣,分大族,析其產,逼繳認第276章 文武廟 聖廟 帝王廟(可跳訂,是名第373章 故宮博物館,收集別人的文物,讓別第409章 易太子深思:皇位下,全是風刀雪劍第296章 把人掛在炮彈上,轟出去!第443章 給王守仁上上強度,新時代朱祁鈺 朱第466章 大戰再起:張居正發出時代的吶喊(第91章 先拿隆福寺開刀,管你和尚 道士,殺第437章 在別人眼裡,朕只能保五爭三,當不第3章 暴殺門達第349章 帝制和資本,矛盾體和歡喜冤家第251章 腿絆兒加砍刀腳,撂倒應天府尹!第365章 馬翁和談,感動大明傑出人物,過度第12章 把高閣老舉高點,讓叛軍看到第11章 奪門開始,朕與皇太后半步不退第19章 皇爺,奴婢不能伺候你了第385章 打造大明花瓣式產業結構,地區間平第392章 魏國篇,用水挾制諸侯國的霸主國第321章 招降倭寇,攻打柬埔寨第450章 黃昏之前:孫太后紅匣子的秘密(三第128章 先別說話,剖了你的心尚且不死,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