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坐在亭子中,望着天空上的星星,一眼望去,數也數不到盡頭,星辰大海尚且沒有被工業污染給遮蔽,大氣異常乾淨。
盛夏的傍晚,微風拂過,沁人心扉,只是吹着微風,看着星空,便有一種濃厚的幸福滿足感。
在這金陵城,他終於暫時做到了衣食無憂,寄人籬下,擺脫了那些權貴的皇親王爺的追逐。
人世間,缺的便是這份淨土,世外桃源般的極致享受。
“東西都收拾好了?”
看着王誼和林妙楠從竈房中走出來,林妙楠則是直接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頭也不回,似乎心情極其不佳。
微微點頭,王誼走到亭子便落坐,雙手撐着下巴,望向天空道:“你說,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是不是親人在天上注視着我們?”
“嗯,肯定是了,他們在天上會保佑我們,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這也是所有人的期望,不是嘛?”
雖然知道這些星星都代表着什麼,甚至趙晨前世有時間的時候,也是極其喜歡看天體運轉,天文望眼鏡也是必備的物品。
星星散發的光芒,距離地球很遠很遠,今天地球看見的星辰,短則三年五載,長則三五百年,甚至數千年都有可能。
在那一瞬間,爆炸產生的光芒,從遙遠的其他星系,光芒傳到地球。
遠的不說,便是身邊的太陽,今天看見的太陽光芒,也是數日前太陽耀斑發射出來的,而不是實時的。
“想家了?”
趙晨伸手摸了摸王誼的長髮,從石凳上轉移陣地坐到石階上,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指着天上的星星道:“等哪天,那邊的星星非常亮的時候,我們就回西安。”
“那是什麼星星?要多久,她纔會非常非常亮?”
眨巴着大眼睛,王誼根本看不清楚趙晨指着的是那顆星,畢竟,每一顆星星的周圍,都有十數顆閃閃發光的星星在。
目光挑了挑,嘴角微微上揚,趙晨道;“一年之內,我們一定會回到西安的,把屬於你的一切,都拿回來。”
話音未落,王誼漫不經心的問道:“那你今天怎麼把衣服打溼了?徐四公子他們爲什麼又說你欺負徐家沒人?”
“今天發生了什麼?”
一臉懷疑的表情,王誼似乎很想知道,究竟都發生了什麼,畢竟徐增壽和徐贗緒不會毫無徵兆的來這裡不是。
還是帶着家丁護衛,揚言要殺人的那種。
如果不是那個討飯的老伯突然變成了皇帝,王誼甚至都想不到應該要怎麼樣收場。
說到這裡,趙晨目光一凝,連連搖頭道:“就是一些誤會,明天我去國公府跟他們說清楚也就好了,放心吧,不會有事情的。快回去睡吧!”
... ...
翌日清晨。
日上三竿,太陽光透過窗紙照射進入屋內,躺在牀上正做着美夢的趙晨,忽然間聽到外邊傳來一陣吵嚷聲。
住在側房的趙晨,睡眼朦朧的擡起頭,撐着身子坐了起來,他只感覺自己的屋子是有人進來了。
可當他遮擋在眼前的模糊朦朧退散時,赫然間,趙晨坐在牀邊猛地跳了起來,一個高蹦到了木牀裡邊的角落處。
“誰讓你進來的?進來都不知道先叫人的嗎?宋濂就教出來您這樣的,不記禮數的弟子?”
趙晨沒想到這一清早的,自己還沒起來呢,就看見朱標坐在自己家中,老神在在的看着自己。
面對趙晨的責備,朱標不怒反笑,面龐掛着微笑道:“頭一次聽說,這天底下還有要本宮通報先傳的地方。”
“皇宮大內,前後宮殿,處處去得,都不需要通報,反而進你這個奴籍的家裡,還要通報了?可是你這外邊也沒有人能傳話啊。”
朱標眉頭動了動,耐人尋味的目光看着趙晨。
“一丘之貉,一丘之貉,說吧,這大清早的,你要做什麼,不會又來說什麼市場效應吧,拜託,我真的不知道更多了。”
趙晨連連擺手,市場效應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他這樣的商業巨頭主要研究方向,他只要緊盯時政就可以。
而市場怎麼轉動,那都是政治的問題,經濟怎麼轉換,也都是政治問題。
“不,原本我來找你,只有一件事情,但是在路上又聽說了一件奇聞,這個東西,私造槍支火藥。”
“你這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朱標手中拿着趙晨送給徐增壽的手槍,好傢伙,這還沒兩天功夫,東西就易主到了朱標手中。
摸了摸枕頭,猛地抽出一把和朱標放在桌子上一模一樣的手槍,趙晨道:“這個東西,殿下喜歡,拿去就是了。”
隨手一甩,手槍扔到了朱標手裡,這玩意他既然做了一個,自然就能做出來第二個來。
更何況,本身這手槍和後世的手槍就有着巨大的差別,小巧,槍管細,除了扳機處有那麼點學問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打磨,簡單的很。
真正難的,並不是製造這種手槍,而是火藥棉!
“殿下還有什麼事情?一口氣說了,我好起來送殿下回宮。”趙晨一邊穿上衣物,邊動作邊說。
眉頭下沉,朱標看了眼門外道;“都去院門外候着,沒有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小院。”
“喏。”
院子中,傳來一陣應諾聲,聲音嘹亮,粗略判斷,這一次跟着朱標來的,至少有八十人以上。
淅淅瀝瀝的鐵甲碰撞聲,鱗片和甲冑撞擊,被趕出去的不單單是這些將士,便是王誼和林妙楠,也一併被推了出去。
當真是貫徹執行領導的命令。
趙晨目光錯愕,朱標這次來帶的不是錦衣衛,而是皇宮大內的三軍將士……
這氣氛,瞬間變得不同尋常。
“聽說你會診病?”
朱標見外邊在沒有聲音,看了眼穿戴整齊的趙晨,出聲詢問道。
霎時間,趙晨目光呆滯,肢體僵硬,神情木訥的扭頭看着朱標,又望了望門外,似乎明白了朱標爲什麼這般小心謹慎。
作爲國之儲君,他的身體狀況,確實可以左右一場政治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