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主動去向朱步說申請,給自己調換了位置,他實在不想再跟何穎瑤同桌,甚至在路上見到都感覺尷尬無比,連招呼都打不出來。
朱步說很好說話,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難爲張恆,而是當時就給張恆的班主任打電話,要求張恆的班級內部進行大調位,末了他拍拍張恆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老哥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什麼人該喜歡,什麼人不該喜歡,我希望你能明白。”
張恆似乎又回覆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笑着說道:“放心,朱老哥,我又不真傻,世上‘女’孩千千萬,咱長得又不醜,也沒有啥討人厭的癖好,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對不對?”
“你知道就好。”朱步說說道。
至少張恆看上去還是很灑脫的,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真的放下,畢竟他不是真正的‘花’‘花’公子,這傢伙表面上是個徹頭徹尾的‘花’心大蘿蔔,其實經歷的感情十分匱乏,情商並不是多麼高,天知道他有沒有真的放下,天知道他能不能真的放下。
謝清走在路上,揹着書包,正要回家。這兩天他老實本分了很多,規規矩矩地上課,也不怎麼勾搭妹子,更有趣的是上課竟然也會記筆記,完全就是換了一個人。
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天回到家之後,他的父母一言不發,一直這樣一晚上。他還想跑出去通宵上網,卻被家裡的保姆攔住,然後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早晨他的父親很早就走進了他的房間之中,他驚訝地發現父親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很多,再仔細回憶,好像很久都沒有這麼近距離觀察過父親了。
父親似乎昨天還是面容英俊,標準的一個美男子,今天臉上卻就爬上了皺紋,被歲月染上風霜,原本硬朗‘挺’直的身板竟然也有些佝僂。謝清看了一會兒,當時眼淚就掉下來了:“爸,我錯了,我錯了……”
父親‘摸’着他的頭,嘆了口氣,說道:“謝清啊,咱們家是很有錢,錢多到就算你一事無成,也足夠無憂無慮地過上好幾輩子……”
“但是有錢,卻不一定是貴族,有錢的還有暴發戶。你說,你現在的行爲,跟大街上的暴發戶有什麼區別?飛揚跋扈,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動不動就拳腳相加……唉。”
“爸爸希望你成爲一個貴族,而不是那些個土包子。謝清啊,你明白了嗎?”父親說道。
謝清只覺得悲不自勝,淚水一滴一滴地掉下來:“爸,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第二天,他第一次自己走進文具店,買了書包筆袋各種文具,開始認認真真地上課,之前的那些兄弟,也慢慢不怎麼來往了。
現在剛剛放學,他揹着書包,向校‘門’口走去。霍爾姆茲學院很大,他所在的教學樓距離‘門’口有一段距離,中間還有一條小路。
霍爾姆茲學院的晚自習是自願的,謝清這幾天也一直都在上晚自習,但是今天他有一些別的事情,要先回家一趟。
今天他認認真真地值了一次日,走得稍微晚了一些,路上學生寥寥,天‘色’也慢慢變得昏暗。
“謝老大,你這是要回家嗎?”他聽到有人叫他,回頭一看,原來是趙信。
“對啊,要回家一趟。”謝清說道。
“謝老大,我來送送你,送送你。”趙信諂媚道。
謝清推辭不掉,只好讓趙信在身後跟着。這些以前的兄弟總是覺得他不可能一直老實本分下去,所以一有機會就朝自己身上貼,這讓他非常反感。
謝清走的是一條捷徑,穿過校園中間的‘花’園,可以直接到達大‘門’口,能夠省下不少腳力。他這麼走着,兩邊的樹木越來越密,陽光也越來越少。
過了一個拐角,他突然看到一個‘女’生倒在地上,正在按‘揉’自己的腳。‘女’生穿着校服,皮膚非常白,甚至有些病態的美,她面容姣好,即使是倒在地上也能看出來身材高挑。
“帥哥,我的腳扭傷了,你能幫我一下嗎?”那‘女’生楚楚可憐,請求道。
如果是換作以前的謝清,絕對二話不說就會走上去,一定不會放過如此好的一親芳澤的機會。即使是現在的他,內心也難免糾結,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轉變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同學,你怎麼了?”謝清走上前去,攙扶‘女’生,他觸碰到‘女’生的手,覺得冰涼得嚇人。
“剛纔一不小心,把腳扭傷了,疼得厲害,走不了路,謝謝你啊……”‘女’生在他的攙扶下站起來,道謝道。
“你能自己走嗎?”謝清問道。
‘女’生試探着放開謝清的手,剛向前走出一步,一下子軟倒,謝清忙扶住她:“你沒事。”
謝清皺皺眉頭,‘女’生的手實在冰涼得嚇人,現在還是夏天,即時天生體寒,也沒道理會這麼涼。
趙信早就看直了眼,但是有謝清在這,他也不敢‘亂’來,說道:“老大,要不讓她先去你家裡睡一晚?”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個人都心知肚明,或許以前的謝清還會考慮一下,但是現在的謝清卻斷然不會那麼做:“我們還是把她送到醫務室。”
‘女’生當即啼哭起來:“不行,我對診所醫院過敏,每一次去都會……不,不要送我去醫務室。”
謝清聽說過‘花’粉過敏青黴素過敏,這對醫院過敏的倒還是頭一遭。他也沒了主意,說道:“那……怎麼辦?”
這個時候,太陽剛好落到一個合適的角度,有一束陽光在‘女’生的背上晃了一下。‘女’生立刻往樹的‘陰’影裡縮了一下,但是謝清眼尖,沒有放過這一個細節,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
“這樣,我們先去醫務室,讓護士過來。”謝清拉着趙信,不由分說就往外走。
“哎,不要走啊,這裡……”‘女’生試圖挽留,但是謝清兩人很快就離去,消失不見。
趙信疑‘惑’,他雖然智商不高,也能看出來謝清的驚慌:“謝老大,怎麼了?”
謝清頭都不回,抓着趙信就跑:“你……你剛纔沒看到嗎?”
趙信一頭霧水:“看到什麼?”
“那個‘女’生的背上,都是血啊!”
霍爾姆茲學院的校服都是深‘色’格子的,當時由於光線不好,謝清沒有能夠發現這一點。而之後,陽光剛好鋪到‘女’生的背上,眼尖的謝清立刻就發現了這一點!
趙信半信半疑:“謝老大,你是不是看錯了?”
“絕對不可能……”謝清將自己的左手伸出來,給趙信看,“你說是不是真的?”
他的手上,竟然全都是鮮血!
“鬧……鬧鬼了?”趙信嚇得不輕,徹底相信了謝清。
“這我怎麼知道?”謝清也着實被嚇到了,“你還想回去看看?”
他一直扯着趙信的手在向校‘門’口跑去,頭都不敢回,生怕路邊又出現一個‘女’生。
這太詭異了,謝清今天剛背誦了辯證唯物論,就出現這檔子事情,這簡直讓他崩潰。
“等一等。”趙信突然說道,“說不定不是咱們想的那樣,是不是那個‘女’生旁邊有一個歹徒,她不敢直接向我們求救,才用那種方式……如果是這樣,我們豈不是害了她?”
“有歹徒你能搞定嗎?”謝清罵道,“到了學校‘門’口,咱們跟大媽說一聲,或者直接報警,不都比自己去看要安全許多?”
趙信恍然大悟,阿諛奉承道:“謝老大果然明智。”
謝清急急忙忙地拉着趙信跑到‘門’衛處,敲敲玻璃,對着老大媽說道:“大媽,出事了,在……”
老大媽慢慢擡起頭,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只是看着他,也不說話。
謝清脊背一寒,聲音發顫:“大媽,怎麼了?”
等一等……爲什麼……
趙信的手會這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