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當朝景國公!

陸景語出驚人,他身在羣臣前聲如驚雷,目光看似平靜,可那深邃的眼眸中卻如有劍光醞釀,在這兩位威勢不凡的龍王面前,也不落絲毫下風。

這一刻,陸景便如同一位衝動而又身具氣骨的少年,道破其中蘊藏的隱晦。

盛如舟低着頭,嘴角露出些笑容來。

許多朝臣默然無語。

兩位龍王神色也已不如之前那般沉穩,就連之前那目光溫和的南海龍王風住壑,神色也變得僵硬起來。

便如陸景所言……所有人都能看出兩位龍王親自前來太玄京,所爲的,不過是面見聖君,治陸景罪責。

而這兩位龍王又何來的依仗?

太玄京中局勢錯綜複雜,羣臣中與龍屬沆瀣、有利益來往者數量不在少數。

再加上這些年來北秦帶給大伏的壓力越來越大,五方海龍屬力量不可小覷,前有那一位大伏龍屬中堪稱最強的太沖龍君,後來又有一條燭龍落凡。

朝中勳貴深覺龍屬之強,心中所思慮的大約也是即便龍屬不爲大伏拋頭顱灑熱血,卻也希望太沖海太沖龍君,以及落龍島上的那條老燭龍莫要在這般關頭橫生事端。

陸景未曾離開太玄京的時候,在書樓中勤勤懇懇教書大約一年光陰,再加上陸景書畫雙絕的名頭,朝中的大臣們有些與陸景有所來往,有些則從他人口中聽過陸景的性格。

之前陸景不知原因,今日見陳家家主卻忽然悟出原由。”

“讀書人讀萬千典籍,若只想治國平天下,只想爭名奪利,只想圓自家理念,卻不先修身……難免會變得無恥。”

風住壑明瞭過來,足足幾息時間後,她這才輕聲開口道:“陸景,我知你立下大功,又有執律權柄,可此地乃是朝會之地,乃是聖君治天下之所,你不該倚功便自傲,更不該給我天下龍屬扣上一頂欲加的高帽。”

可如今,他們卻死在你那斬龍臺下,死在伱那扶光劍氣下成了無用的屍體。

風住壑語氣如鋒,三言兩語就妄圖將來掀開來的遮羞布重新蓋上,甚至還想給陸景潑一盆髒水。

陸景突然摸了摸腰間的喚雨劍:“聖君賜我執律權柄,允許我配刀劍入宮。

這等龍屬被我斬了,絕無無辜二字,若讓他們繼續爲禍人間,且不等北秦戰車叩開關門,凡間又有多少生靈要在他們腹中化爲白骨?”

只有那些言官在勸陸景少說幾句,以免使聖君震怒。

他年輕俊美的面容與這番話似乎並不匹配,令在場的大臣們有些恍若夢中。

可我卻覺得若持了道理二字,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五方海終爲一脈,我與東海龍王入京是想要面見聖君,讓聖君持一個公道。

我也不提公道、大義,只問兩位龍王一句……

陸景臉上那抹笑容越發燦爛起來,他露齒一笑,對敖寒關道:“龍王不妨一試。”

原本目露殺機的敖寒關,都不由收殮了眼中的兇戮。

哪怕是與陸景多有嫌隙的七皇子一脈,此時都不敢多說一句,眼觀鼻、鼻觀心,靜立在原處。

他瞥了一眼一旁的姜白石,卻見姜白石並不理會此時仍然配着刀劍的陸景,又見羣臣俱都不言不語。

“也曾呼風喚雨,解去河中道之災厄,令千萬亡者不至於成爲孤魂野鬼,重返天地自然……

他朝前一步向着太先殿方向行禮,又探出雙手。

敖寒關正要說話,不遠處的陳家家主陳探聖卻嘆息了一聲。

盛如舟臉上牽扯出一抹笑容,這位不曾修行,卻從太玄京南城逼仄小巷中一路平步青雲,直入太樞閣的權臣也彷彿頗爲認同陸景的話。

陸景按劍而立,眼神灼灼:

“至於那西雲龍宮,兩位龍王既然是爲尋求公道而來,那我便要提一提公道二字……”陸景道:“西雲海諸多龍屬罪責深重,這些自詡高高在上的真龍只覺他們可以對其餘大伏生靈予取予奪,西雲海下不知埋着多少枯骨。

也正是在此時,原本就等在殿前的赤衣貂寺,似乎忽然間聽到了什麼。

不遠處在羣臣中的大儒季淵之喃喃自語:“莫要以陸景年歲損陸景功績!

仔細想來,陸景呼風喚雨,又刻下萬民碑文,可令河中道重歸富饒,養活天下億萬萬生民!

這般功績……其實不知該如何衡量!”

他元神上的劍魄輕鳴,兩位龍王身上卻如同有刺骨的寒風颳過。

陸景,你居心叵測,又想要做些什麼?”

這讓敖寒關與風住壑,俱都感知到一抹涼意……

陸景道破兩位龍王前來太玄京的緣由。

陸景說到這裡,微微眯了眯眼睛,他要見喚雨劍上忽然有一道劍光縈繞,那劍光如同日光一般燦爛而又熾熱,似乎要照破人間晦暗。

正因如此,我家先生曾教我讀書行天下,手中持典,腰間配刀劍,時時亮刀劍鋒芒,纔可令鬼神辟易,宵小退避。

身在太玄京時頗有薄名,入了河中道也曾滅去惡孽龍宮血祭之所,曾撫慰河中白骨。

“父受辱……”向來氣性古樸厚重的陳元都此時卻已氣的身軀發抖。

一旁的風住壑神情淡漠,可心中卻嘆了一口氣……

敖寒關沉默良久,終於冷哼了一聲。

季淵之這番話一出,殿宇中落針可聞。

二位龍王可覺得方纔陸景之語,是否是狂妄?”

敖寒關打破了殿中的寂靜,他也仔細看了陸景一眼:“莫要忘了,你殺害西雲龍王時,靠的是鹿潭那神秘的偉力。

殿宇之外的陳元都面色通紅,他自然也聽到陸景對於陳探聖的評價……

偏偏此時的陸景微微一笑,側頭道:“聖人有言,有德者行天下,天下羣賢禮敬之。”

一時之間,陳探聖咬着牙,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天下人皆知陸景其人待人溫厚,平日裡拔劍也都是不得不拔劍。

我身上一無罪責,二非大伏罪民。

這也許是朝中衆臣民之龍屬跋扈,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此乃人間,我陸景既然來了人間一遭,恰好悟得人間劍氣,恰好身上有執律權柄,眼裡……就容不得沙子!”

按照大伏律法,路遇強人預要行兇,周遭並無縣府衙門,我拔劍殺了那強人,又能如何?”

天地君親師,此乃五常,你既是大伏之民,又是書樓先生,當知君綱二字。

也曾入鹿潭引白鹿來迎,奪得鹿潭珍寶!”

即便執律法權柄,也無權殺盡一座龍宮,更無權殺一位貴如國公的龍王。”

陸景目光凜然,直視兩位龍王:“且不提我這白衣執律權柄如何,究竟能否殺一位龍王。

姜白石似乎全然不曾聽到陸景的話,只顧閉目養神。

可偏偏今日,陸景昂首闊步入殿中,字字句句毫無禮儀可言,甚至在這殿中都狂言要摘下兩位龍王的頭顱。

陸景娓娓道來,深邃眼神中並無一絲狂妄。

身在殿宇中的陸景一反常態,他緊緊握着喚雨劍,頭顱微微擡起,語氣僵硬而又充滿殺機,令在場羣臣俱都驚訝。

“大伏律典?”褚國公忽然想起那一日陸景殺欲要搶奪鹿潭機緣的衆天驕時的景象。

可偏偏陸景所言句都屬實……知行合一的少年人就站在這羣貴人面前,身軀挺直道出狂言……

“與我龍屬有往來者,尚且不敢多說……這般看來,太玄京羣臣也對我龍屬多有不滿。”

就站在陸景不遠處的風住壑、敖寒關兩位龍王,清楚地感覺到陸景喚雨劍上的劍芒中,夾雜着驚人的斬龍臺之力。

現在你出了鹿潭,卻不知這鹿潭偉力是否隨你而來?”

偏偏這聽似狂妄的話卻句句屬實,令陳家家主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迴應。

……不對,於這天下而言,有時候道理二字其實行不通。

須知這些龍屬若是活着,往後極有可能成爲攔住北秦戰車的高牆,甚至下一次靈潮時,能爲人間而戰。

“既是大伏之民,以大伏律典行事,便是貴如諸國公,也挑不來陸景的錯。”

只是那一抹笑容轉瞬即逝,繼而又歸於平和。

其中又有一道金色雷霆在不斷穿梭,看似尊貴而又神聖。

聖人亦有言,德長,尊也,可稱先生!

陳家家主熟讀聖人典籍,爲河東世家之首,兩位龍王端坐龍宮寶座,麾下不知有多少龍屬盤踞。

隨着陸景說話,朝中衆臣的目光依然俱都落在陸景身上。

南海龍王風住壑沉默。

而那鯤鵬元星上,又散發出一陣陣兇戮氣息。

殿宇中衆臣沉默,陳探聖是天下有名的大儒,又是河東八大世家之首的陳家家主,何曾受過小輩這般辱沒……

陸景目光凜然,緊緊凝視着兩位龍王。

九先生作爲書樓長輩護持陸景,你們卻說九先生壞了規矩。

陸景身上並無官身,但我這腰真的呼風刀、喚雨劍卻可明證我陸景那是大伏之民……”

今日陳家家主論及地位尊卑與否,我倒是想問一問兩位龍王,問一問陳家家主。

風住壑氣息一滯,剛要說話。

陸景嘆了一口氣,身上劍光越發熾盛,那天上的雲霧中,忽然有斬龍臺顯現而來,又有一顆鯤鵬元星熠熠生輝。

“既有人王陳霸先的斬龍臺,又有天生是龍屬天敵的鯤鵬元星……嗯……還有纏繞的劍柄上的那一根銀絲,這陸景對天下龍屬而言,便是一位天生的斬龍者。”

“反倒是你……陸景,你剛纔妄加揣測,想要讓我天下龍屬背上悖逆罪名,天下紛亂,所幸聖君治下,大伏仍然是一塊鐵板……

以陸景之功績,三位可否能以龍王之身、年長大儒之德行壓我?”

陸景忽然笑了。

“有德者,尊也……可爲先生也!”

聖君賜兩位龍王尊貴位格,即便陸景先生有不世之功,也應當對兩位龍王有所敬意……”

陸景說一句實話,你們又覺得是我在狂妄……”

“世人皆說陳探聖乃是因緣際會下,成爲陳家家主,陳家若無亞聖,也許早已敗落在現任家主手中。

“陸景奪了鹿潭機緣,河中杜家杜衡作爲儒門前輩、大伏世家之主,卻想着以大欺小,奪我寶物,在你們眼中這算不得什麼。

對於兩位龍王而言,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充斥殺機。

可哪怕是這些言官,卻並無多少苛責陸景的意思……

陸景受聖君之命,與天下少年天驕一同入河中道,尋鹿潭機緣。

“摘下我的頭顱?”

可唯獨眼前這位少年卻似乎恃才傲物,三言兩語便將籠罩在這些隱晦局勢上的遮羞布揭開,令太乾宮中的羣臣俱都不知說什麼是好。

你並無官身,兩位龍王乃是聖君冊封,地位尊貴。

陸景執律而行,兩位龍王與陳家家主要與我談及地位尊卑。

“家主,陸景雖然年少,卻是大伏執律、書樓先生,又是皇子少師。

“兩位龍王往後不妨一試尋一處荒蕪之地前來殺我,看看我陸景敢不敢斬下你們的龍首。”

“陸景先生成就斐然,可即爲少年,當知曉何爲謙恭有禮四字。

“五方海……死了一尊聖君親封的龍王,毀去了一座龍宮,甚至千餘龍屬死於非命。

“而那崩塌的西雲海龍宮,那被陸景斬滅的上千龍屬,便只當是陸景殺雞敬猴的手段!

而那西雲龍王元神前來,妄圖殺我。

殿宇虛空中,有一道元氣於虛空中飄飛而來,落入赤衣貂寺手中。

可偏偏陸景不吃這一套,他朝前一步,仔細看了風住壑一眼,搖頭道:“黑與白,有時候便是千言萬語都說不清楚,可有時候卻也不需說清楚,只需聖君、滿朝羣臣心中有數便可。”

此時陸景,直直注視着兩位龍王:“二位龍王,陳家家主覺得我太過疏狂。

便如同褚國公所想。

赤衣貂寺恭恭敬敬摘下聖旨,踏入太乾宮中。

“聖君詔!”

“陸景功出河中,勝過大伏四甲子之少年!”

“昭德行,昭功績,故賜封陸景爲當朝景國公,賜國公朝服,上殿參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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