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我的心口猛的一下被刺痛,只能看着他忘了轉移視線。
他伸手,一隻大掌剛好蓋過了我的臉,彆扭的將我的臉擰到了一側:“別這樣看我。”
我以爲他是有點兒難爲情,卻又聽他湊近我耳畔低啞着嗓音說:“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拉下他蓋住我臉的手,早該有覺悟,這丫污得早就沒下限了。
他跟孩子們在一起特能鬧騰,那模樣跟平常很不一樣。他笑起來似乎有一種魔力,能感染所有人。
舒清遠與姜天毅只能站在一旁搖頭失笑。
我們在幸福之家用了晚飯再回去的,和孩子們玩耍時,封紹欽沾了一身的泥土與灰塵,回去後如這些日子般,給他放水洗澡。
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他光着膀子,微駝着背坐在沙發上拿着電腦正在快速的弄着什麼東西。
我心口一緊,若無其事的走上前提醒他:“封少,水放好了。”
他也沒看我,全神貫注的盯着電腦輕應了聲,大概過了十分鐘。我合上散文集提醒了句:“水要涼了。”
終於,他伸了伸懶腰,將電腦合上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几上,拿了浴袍去洗澡了。
我放下書,從陽臺的藤椅上起身,若無其事的走進了浴室,看到他正舒適的躺在浴缸裡,這才放下了心。
看我進來,他微眯着眸子,慵懶的說了句:“我不介意洗鴛鴦浴。”
我淡着臉,從玻璃櫥櫃上拿了瓶精油往浴缸裡滴了幾滴,說:“這精油能舒緩疲勞,我突然想起的。”
話音剛落,他長臂往我脖子上一勾,我整個人失衡的跌進浴缸,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脣已欺上。
“別!別這樣!封……唔……”
他扣過我的下頜,霸道的侵佔掠奪,不留一絲餘地。我盤起的頭髮,不知何時被他弄散,迎上他一臉壞笑。
修長的指尖用力碾壓過我微腫的脣,低啞着嗓音邪性的說:“你這模樣,真好看。”
衣服全溼了,黏在身上有點難受,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此時的模樣有多狼狽!所以他的誇讚,讓我聽起來更像無聊的戲覷。
“封紹欽,你玩夠了沒有?!”我狠捶了他的胸口一下,掙扎着從浴缸裡站起身來。
“對你怎麼可能會玩夠?”他流氓的對我彈了下舌,我憤憤的轉身離開,甩上了浴室的門。
趁現在,我顧不得換下溼衣服,打開了他的電腦,進入界面需要密碼。
我把他的生日號碼,生份證號碼一一試了,沒能打開。這個是bios界面,密碼輸入三次錯誤,會直接關機重啓。
躊躇了一會兒,我輸入他的姓名全拼加生日號碼,系統直接關機。
完蛋了!
“你在做什麼?”突然,那道磁性帶着戲覷笑意的聲音,輕飄飄的在我耳畔響起。
我嚇得臉色煞白,猛然回頭,只見他饒有興趣的彎着身子,穿着浴袍,上半身趴在沙發背上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他究竟站在我身後多久了?我的警覺性比一般人要強,但封紹欽來到我身後完全沒有一絲查察。
我即窘迫又害怕,但此時絕不能慌。
若無其事的衝他笑了笑:“想上網買點東西,本想用你的電腦,可是沒想到設了密碼。難道封少還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
他反倒問我:“你想看嗎?”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你這破電腦還給你。”
纔剛起身,他猛然一把將我拉了回去,繞過了沙發,將我擠開。此時電腦已重新開機,他十指快速在鍵盤上敲動,輸入了一串拼音與數字,將電腦打開了。
“買吧。”
我並不是真的要買東西,而且早前的銀行帳戶早就沒錢了,還買個屁!
“女人買東西,你坐在一旁看什麼?”
他將那雙大長腿往茶几上一擱,說:“好奇。”
我故意挑了幾件女性專用的東西,想激他走。沒想到……
“這個大姨媽巾很難用的,買這個。”他一本正經的點了點一旁的。
“封少,你也用姨媽巾?”
“啊?”他轉頭一臉懵逼的盯着我,半晌:“女人一紮堆不就聊這些?”
也是,他紅粉知己這麼多,知道什麼牌子的大姨媽巾好用一點兒也不稀奇。
我又隨手點了件內衣,心中百般煎熬,這丫的還要在一旁看多久?快滾!快滾啊!!
他拉住了我,雙手在胸前比了比,說:“你發育得不錯,穿這麼小的內衣,不會勒太緊了?第四個尺寸我覺得就剛好。”
我轉頭無語的盯了他半晌,他擡了擡下巴示意我繼續。
我暗自抽了口氣,分分鐘如同在火上煎熬,我突然笑問:“我買好了,封少你呢?”
他認真的想了想,說:“我自己倒沒什麼想要買的,不過我想買東西送給你。”
聽罷,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內疚,從初遇到現在,封紹欽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不,應該說他對我其實還不錯。
而我卻爲了追求自己的愛情,要恩將仇報。爲了這段本該早已死去的愛情,真的……值得嗎?
突然封紹欽推了推我,說:“即然是想送給你的,那你來選吧。喜歡哪個口味的tt?”
頓時感性的情緒被打擊的得支離破碎,我黑着臉說:“哪個都不喜歡!”
“嗯……選擇性困難症,我明白。那每種口味都買一個吧!”
媽蛋,完全跟選擇性困難症沒半毛錢關係。
我扶額,感覺有些頭疼,突然,他又推了推我:“你喜歡哪一套?兔女郎、女護士、水手服……還是選擇性困難症?好吧,都買了。”
“封少,我……”累了!
“聖愛媳婦兒,我很喜歡這個椅子!你看按一下開關,還能自動搖的,我都迫不及待的想看你躺上去,買了!幫你清空購物車,愛我嗎?”
“呵呵……”
他睡下之後,電腦就擱在桌上,我睡在沙發上,觸手可及。可是我覺得他大概起了疑心,他是天生的演員,難以猜透他內心最真實的情緒。
我最終沒有再碰電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大牀上,那人正悠閒的撐着腦側面帶微笑神清氣爽的看着我。
我受驚的往旁一躲:“你,你幹嘛?”
他明亮如星辰的雙眸帶着笑意,說:“聖愛,我們去看電影吧。”
我一口便拒絕了他:“我不喜歡看電影。”
他想了想,又問:“歌劇?”
我說:“我看不懂歌劇。”
他蹙起好看的眉,煩惱了一陣,彈了下舌:“去逛街?”
我說:“太懶,不想動。”
他說:“我揹你逛,還能騎高高。”
我甩了他一記白眼,翻了個身背對着他:“我想睡覺。”
誰知,他一下興奮了,抱着我在身後拱了拱身子:“你睡覺,我睡你。比看電影看歌劇逛街更有趣。”
我一張老臉有些發燙,他抱得太緊,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無奈,被迫做出選擇:“那,看電影吧。”
他非得讓我穿印着維尼小熊的揹帶褲,粉紅色的毛線衣,還‘好心’的給我編了條魚骨辮。每每走過玻璃櫥窗前,我總有種老黃瓜刷綠漆,裝嫩的嫌疑。
他今天和以往豪門貴少的派頭完全不同,穿着一件白色的v領羊毛杉,水洗牛仔褲。左腕換了條黑色皮質赫柏林表,平常三七分的頭髮洗去了髮膠,柔軟蓬鬆的凌亂着。
他看上去,可真年輕。再加上一米九的身高,完美得無懈可擊的臉蛋兒,讓過往的男男女女無不回頭張望。
我完全不懂他,是不是真的太閒了,他的這種惡趣味還要持續多久?
在進電影院前,他也不知怎麼回事,瞄到了路邊一個賣情侶小飾品的攤位。
他歡歡喜喜的把我拉過去,拿了一個戒指,親手套在了我的無名指上。而旁邊還站着對高中生小情侶,頓時我的老臉又開始發燙起來。
那個戒指五塊錢,他沒零的,我給的。心裡琢磨着,等他把這事兒忘了,就把戒指丟掉。
我已經不記得上次看電影是什麼時候,是一個人還是跟安瑞東一起?
封紹欽買了兩桶爆米花和一包紙巾,進場的時候叮囑了我一句:“聽說這個電影特別感人,等下你要是看哭了,我給你遞紙巾。”
我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不痛不癢的應了聲:“哦。”
電影是講二戰時期,女人因戰亂與丈夫和孩子走散,在逃亡的路上流浪到一個封閉的部落,爲了能夠回家,女人用自己的智慧與勇氣逃離了部落。
她堅信,只要沿着那條河岸一直往前走,就能與親愛的家人團聚……
身邊傳來的抽氣聲,讓我不由自主的瞥了封紹欽幾眼,他已默默的抽掉了那包紙巾,轉頭對我說:“媳婦兒,太感人了。沒紙巾了……”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從口袋裡摸了包紙巾遞給了他。
這個人,真是難以琢磨。你以爲他是冷酷時,其實他就是個逗逼。你以爲他很邪魅不羈時,其實他就是個人來瘋。你以爲他來自於深淵的惡魔,他下一刻秒變純情小天使。
後來,我漸漸明白,他喜歡一個人時,會單純得像個孩子,如同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