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光線一瞬間涌入眼裡,喉嚨是一片燒灼般的難受,啞然發不出任何聲音。
“大人、”“大人你醒了、”嚴福、宇擎兩人立馬圍上牀沿,謝天謝地、總算沒出什麼大事。一個太醫走過來“先喝口水,讓大人緩一緩。”
何若暄有些乏力的支起身子,就着溫熱的茶水狠狠喝了兩口,一股溫暖瞬間擠進胸腔、喉間潤滑的說不出的愜意。呼了口氣、宇擎替他墊起枕頭。
“下官告辭。”太醫驅散了這裡的所有人,只留下幾個服侍的人在屋裡,對管家道“都隨我來,吩咐一些日後妥善照顧的事宜。”
“唉、是,是。你們快都隨我出去。”
管家不敢駁論,這位太醫可是九王爺從宮裡帶來的,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也得罪不起啊。立馬帶着多餘的丫鬟撤出了主臥。
“怎麼會有太醫在這兒?”何若暄虛弱的坐好身子,把兩隻手臂拿出來,放到身上蓋着的被子上。半闔着眸子。容顏是難得的清瘦、眉間隱隱有着黛色。
宇擎仍是自責不已,耷拉着腦袋“是九王爺從宮裡帶出來的,九王爺昨天來過。”
何若暄不自覺摸了摸額頭,已沒了什麼感覺、不禁問道“我睡了多少天了?”居然傷都好了一些,他不會睡了個十天半個月吧?
“大人昏迷了整整六天,今天是第七天。都是屬下不好,那晚大人和屬下酗酒才使大人高燒不退。請大人責罰。”說着宇擎竟跪了下來,手捧仗棍顯然是準備好了的。何若暄忍俊不禁,笑着拿過仗棍,仍見跪着低頭之人不閃不躲。一副罪有應得、甘願受罰的摸樣。何若暄輕輕舉起、敲在那少年的肩上,“可好?本官罰完了。”
宇擎飛快的擡起頭,眼裡竟是委屈居多,在牀前重重磕下一頭“大人是宇擎見過最好的人,不賣弄權勢、待人和善。”
“不打你便是好人,打了你豈不是壞人了,那幸好本官沒打下去啊,留了個這麼好的聲。”何若暄仰起頭悠悠道。
“屬下、屬下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是”宇擎一聽、這還了得,慌忙辯解。
“好了,沒事。說着玩的,你下去吧。我再躺一會兒。”何若暄揉揉大陽穴,等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後才睜眸放下手。
眼睛怔怔的望着前方,窗外朝陽的光輝輕輕揚揚灑落下來,如細柔的輕紗般觸撫何若暄的手。細細的光線肉眼可見般照射在牀上,寧靜、安詳,流轉着溫暖、明亮的氣息。男子坐在牀上、青絲散落,如美好畫卷般定格。
侯間如吞了鉛塊似得堵在哪裡,雖過了這麼多天、可夢醒一場,卻恍惚昨日。放棄了所有夢想與自由卻還是得不到他爹的理解,就一定認爲他在結黨營私。以前鳳傾歌和家裡有了矛盾總是上他家一住就是幾個月,自己還去開導他要站在父母的一邊。可自己和家裡鬧翻了,才知道妥協是多麼的不容易。
是夜,京城一片繁鬧。更不用說是京城最負盛名的採芙街,採芙、採芙,一聽便知道是採花之地、花柳之巷。
“大人、這樣不好吧、、、這樣,別人會認出大人的。”宇擎跟在後面一路東張西望,彷彿生怕遇到了什麼熟人。都怪這些個青樓沒臉沒皮的老鴇,竟把注意打到了他家大人身上。他家大人才十九好不好、還這麼、、、、小,額、的確不怎麼小了。那些請帖飛似得竟全飛到了尚書府,什麼第一花魁、第一姑娘、云云云云,請何若暄出席。
“你說世上兩個男人間真的會有真愛嗎?”何若暄忽然停住腳步轉過頭,嚇得宇擎措手不及立馬剎住步伐。可口中卻貌不猶豫的篤定道“有。”話一出,連他自己都愣住了。有嗎?爲什麼他直覺就是認爲有。
何若暄斂眸“還記得以前說起‘男院’時,最轟動京城的就是那醉西樓。說那兒的男子各個花容月貌。”而最受追捧的便是那有千金難得一見的花舞容。腦海裡忽然竄出個想法,他有慕雲姬漂亮?不知道慕雲姬知道他這時候想的會不會掐死他,他覺得會。
“啊?大人你在騙我吧?”去青樓就夠傷風敗俗的了,這下好、他家大人直接越過女人找男人去了、、那醉西樓就是他在宮裡時,都常聽那些出過宮的侍衛提起,那能是什麼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