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姜雲對於這綵衣老者的實力判斷還不是十分確定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再無絲毫懷疑了。
自己佈置的陣法，足以抵擋得住緣法境強者的一擊，但是這所謂的緣法境，也僅僅指的是剛剛邁入緣法境的修士。
可是這老者的一隻靈傀，就能讓陣法變得支離破碎，說明那蜈蚣都有些接近緣法境的恐怖實力。
而他本人的一聲冷哼，就讓陣法徹底崩潰，足以證明對方的真正實力，的確是達到了緣法境的巔峰！
自然，這也讓姜雲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苦澀之感。
今天，自己要想保住命，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動用鎮古槍了。
或許，鎮古槍的使用，有可能並不會引起諸天集域那些強者的注意，但姜雲心中卻不會存這種僥倖的心理。
他必須要最好最壞的打算。
也就是說，今天只要自己活了下去，那麼從此之後，自己就將時時刻刻生活在提心吊膽之中，生活在諸天集域無數強者的追殺之下。
雖然這個結果讓姜雲的心中有些沉重，但他性格本就果斷，不到最後關頭也絕不輕言放棄，所以很快就將這些想法暫時拋開。
與其去想以後的事情，倒不如先考慮好自己如何能夠在對方的手中保住命！
如果今天就死的話，那再多的以後，和自己也沒有了任何的關聯。
瞬間就已經恢復了鎮定的姜雲，同樣在注視着那綵衣老者。
雖然不讓自己去想，但他還忍不住去想，爲什麼這位老者能夠在靈古域內擁有緣法境巔峰的實力！
如果說是故意隱藏，躲過了諸天集域那些強者的耳目的話，姜雲根本就不可能相信。
巡天使者，九大天尊，三大家族，連偌大的靈古域都能征服，又豈能被區區一個靈族給矇蔽了雙眼。
更何況，這五靈族，顯然也不是什麼小族，在靈古域內不敢說是赫赫有名，但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
想到九大天尊和巡天使者，姜雲的心中突然一動，眼中更是閃過了一道光芒，腦中的困惑頓時豁然開朗。
“此人能夠恢恢復緣法境的實力，應該是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他們五靈族，根本就是和諸天集域狼狽爲奸，沆瀣一氣的！”
“故而，諸天集域對五靈族網開一面，並沒有封印他們之中緣法境強者的實力。”
這並不是姜雲的胡亂猜測，而是因爲姜雲由諸天集域那十三大勢力，想到了無量界外屹立的那六面壁障。
六面壁障，是十三大勢力聯手佈置。
甚至原本不在其中的雲氏和紀氏，後來還特意允許他們補上了符文。
而六面壁障的作用，無非就是爲了徹底囚禁住鏡靈族。
可是五靈族，作爲靈族，他們的任務卻是在看管鏡靈族。
試想想，鏡靈族作爲靈族某位強者大能的後人，而那位大能更是反抗諸天集域的先驅者或者是領袖。
這樣的人，對於靈族來說，那就如同是英雄一般，要受到他們的敬仰。
那麼英雄的後人，不管是哪個靈族肯定都不願意看到他們落難，但凡是有可能，應該都要幫助一把。
如果換成姜雲的話，姜雲根本都不會讓任何靈族來看管鏡靈族，肯定要選擇諸天集域的修士來看管。
然而諸天集域，卻偏偏派來了五靈族來看管。
而且，通過姜雲從姜明遠他們口中的瞭解，以及自己親自和五靈族人的接觸，也清楚五靈族對於鏡靈族的態度，真的的盡心盡力，甚至是極盡侮辱。
這哪裡像是對待英雄後人的態度！
這就不難說明，五靈族和鏡靈族的那位強者是敵對的關係，那麼反過來，他們和諸天集域，自然就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
換句話說，五靈族，是整個靈族的叛徒，是諸天集域的走狗。
甚至於，姜雲都想到了，靈族之中，這樣的叛徒恐怕都不止一個。
而靈族的最終落敗，恐怕也和這些叛徒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也正因爲如此，諸天集域纔會放心讓五靈族來看管鏡靈族，並且允許五靈族內出現緣法境的強者！
想到這些，姜雲的心中也是暗暗震驚。
因爲如果自己的猜測屬實的話，那這牽扯到的事情可就大了。
“除此之外，就是另一個可能，靈古域內，在這六年的時間，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從而導致有了緣法境強者的出現。”
兩個可能，姜雲也無法確定到底哪個是真的。
而就在這時，那綵衣老者突然一步邁出，直接站在了那條巨大的蜈蚣身上，而那蜈蚣也是驀然低下了頭來。
這隻蜈蚣先前站立的位置就在陣法光罩之處，如今又低下頭來，那巨大的腦袋，幾乎都已經快要碰觸到姜雲的頭髮，和姜雲不過只有尺許的距離。
那老者則是站在蜈蚣的背上，居高臨下的注視着姜雲。
這也讓姜雲再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了緣法境巔峰強者實力的恐怖。
老者站在那裡，根本都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是姜雲的身體卻已經是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尤其是雙腿，更是幾乎都快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
老者的身後，那近百名五靈族人也是緊隨着到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注視着姜雲。
其中，又以那大漢看向姜雲的目光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怨恨之色。
他帶領的千名族人，原本是爲了查明鏡靈族之事而來，可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幾乎就是全軍覆沒。
如果不是他父親的及時趕到，恐怕連他都已經死了，這讓他對於姜雲，真的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將姜雲碎屍萬段。
殊不知，此刻姜雲也同樣想要殺了他。
倒不是姜雲和他有什麼仇，而是因爲對方親眼目睹了那九件域器！
既然姜雲已經確定，綵衣老者並非是諸天集域之人，那麼自然想要保住自己身上擁有那麼多域器的秘密。
如果對方將此事泄露出來，又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
在對着姜雲看了片刻之後，那綵衣老者終於淡淡的開口道：“你是受何人指使！”
就憑對方問出的這句話，將讓姜雲意識到對方在五靈族的身份絕對極高，一見自己竟然就察覺出了自己幫助鏡靈族之事，並非是自己的意願。
姜雲一邊咬緊牙關抗衡着對方釋放出來的威壓，一邊面無表情的道：“這個問題，想必你已經用答案了，何必還要來問我？”
姜雲的話音剛落，那隻蜈蚣突然擡起一隻腳來，朝着姜雲狠狠的按了下去。
“砰”的一聲，姜雲儘管有心想躲，但是身體卻根本不聽使喚，就這樣直接被打的撲倒在地。
當姜雲咬着牙關再次從地上站起來之後，綵衣老者面無表情的道：“我問，你答！再有廢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在老者說話的同時，那蜈蚣也是又伸出了幾隻長足，輪番的在姜雲的眼前掠過。
它的那雙複眼之中，更是閃過了形如人性的譏諷和挑釁之色。
顯然，這是老者給與姜雲的警告！
而姜雲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一隻蜈蚣給譏諷。
雖然這是一種莫大的侮辱，但是姜雲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一樣，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綵衣老者，忽然微微一笑道：“你以爲，你已經吃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