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因果老人已經接着道：“當然，他們進入聖物的也並非是本尊，有的是一道神識，有的是一絲魂魄。”
“畢竟，貿然進入其他人的地盤，尤其還是一位大能的地盤，哪怕是四境藏內的人，多少還是有可能會遇到些危險的。”
“大能的地盤？”
聽到這裡，姜雲不由得插嘴問道：“這大能，指的應該就是魘獸吧？”
因果老人點點頭道：“可以這麼理解！”
姜雲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次問道：“那也就是說，這諸天集域，包括所有的下域，其實，真的只是魘獸的一個夢？”
“而我們，也就只是魘獸夢中創造出來的一個個虛幻的生命？”
因果老人的回答，讓姜雲終於意識到關於這片天地是個夢境的傳說，原來不是傳說，而是事實！即便自己其實早就想到了，但此刻從因果老人的口中得到了證實，卻還是讓姜雲有點接受不了。
“啪！”
然而，就在姜雲話音落下的同時，因果老人突然擡起手來，朝着姜雲的腦袋拍了一掌。
這一掌實在太過突兀，毫無防備之下，姜雲被打的愣在了那裡，瞪眼看着因果老人，不明白對方爲什麼好好的要打自己。
因果老人也同樣看着姜雲道：“疼嗎？”
姜雲微微一愣，摸了摸腦袋，點了點頭道：“疼！”
因果老人笑眯眯的道：“既然知道疼，那自然就不是在做夢了！”
姜雲頓時是啼笑皆非的道：“前輩，誰說能感覺到疼，就不是夢了？”
因果老人繼續笑着道：“你看問題的時候，太過侷限，所以對很多事情，理解的也是太過片面。”
“在你想來，夢境和現實，那就是截然不同，是有着嚴格的界限，甚至是互相對立的。”
“但實際上，夢境爲什麼不能是現實？
現實又爲什麼不能是夢境？
爲什麼兩者之間，就必須界限分明？”
“你爲那小女娃編織出的六十年的夢境，你知道那是夢，也認爲那就是夢，但是對於那小女娃來說，那就是六十年的現實生活！”
這番話，讓姜雲再次愣住。
他並不奇怪因果老人怎麼會知道自己爲鐵如男編織了夢境的事，而是老人的這番話，其實自己當初也有想過。
甚至於，自己有段時間都寧願相信，那不是夢，而是自己的另一段人生！因果老人繼續道：“很多事情，並不是非黑即白，非真即假的！”
“假作真時真亦假，這話不是沒道理的。”
“不過，這也不能怪你，你的修爲太低，眼界和想法就受到了限制。”
“別說是你了，這片天地內的所有生靈，真正能夠明白這一點的，也沒有幾個！”
“甚至，還有人其實已經明白，但卻還要故意裝作不明白。”
“衆人皆醉，不願獨醒！”
因果老人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臉上卻是慢慢浮現出了一絲感慨之色。
姜雲沒有再去追問，而是默默的將老人的這番話，仔細的記了下來。
等到有一天，自己實力足夠強大的時候，或許就會明白忘老今日之話的意思了。
不過，有一點姜雲已經可以確定，不管這片天地是不是夢境，不管自己是不是虛幻，但這片天地，的確有着一個至高無上的存在——魘獸！而四境藏，則是這片天地之外的另一片天地。
在沉默了良久之後，因果老人重新睜開了眼睛，看着姜雲道：“這些事情，我只能點到即止，現在繼續我們剛纔的話題吧！”
“四境藏中的那些生靈，他們進入這片天地，因爲不是本尊，實力就都受到了限制。”
“再加上，每片天地都有其獨特的法則。”
“簡單點說吧，那些人在四境藏內住慣了，突然進入到了諸天集域，多少會有點水土不服，也就導致他們的狀態都不是很好。”
“有人昏睡，有人失憶，有人甚至乾脆直接死亡，從而在這片天地之中，重新開始了新的輪迴，新的生命。”
“你爺爺的情況就是後者。”
“我想，你還記得你爺爺他們所擁有的特殊的能力吧？”
姜雲點頭道：“自然記得，夢境之力。”
“不不不！”
因果老人卻搖頭道：“他的另一個能力。”
姜雲一愣後道：“轉世之力？”
寂滅九族，每一族都有其特殊的能力。
姜族除了夢境之力外，還具備轉世之力。
但這種力量，整個姜族之中只能有一人擁有。
這個人，被稱爲姜族的靈公，通過轉世之力，他可以讓自己每一世的記憶和修爲，全都形成轉世封印，凝聚在下一世的身上。
只要解開封印，就能獲得其內蘊含的修爲和記憶。
此刻，聽到因果老人提起了爺爺轉世之力，姜雲隱約明白了什麼。
“爺爺因爲擁有轉世之力，所以實際上並沒有死亡？”
“只是，爺爺將他的轉世之力都給我了啊！”
因果老人白了姜雲一眼道：“都說了，你爺爺是四境藏過來的！”
“他給你的，僅僅是在這片天地中的轉世之力。”
“更何況，這座蜃樓，可是真的，是蜃族的聖物，他們所謂的死亡，其實就是迴歸蜃樓，暫時進入休眠的狀態而已。”
“只要擁有足夠的夢境之力的補充，他們就能重新甦醒過來。”
“說起來，還是你那六十年的夢境，讓你爺爺有了甦醒的徵兆。”
“再加上那夢淵之中，魘獸的入夢，陰差陽錯之下，讓你爺爺完全甦醒了！”
姜雲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也終於弄明白了爺爺出現的原因和過程！自己爲鐵如男編織的六十年夢境，無形之中給了爺爺幫助。
進入夢淵，魘獸的出現，的確是讓自己入了夢，可卻也徹底喚醒了爺爺。
因此，爺爺讓自己做了個清明夢，甚至臨離開之前，還將魘獸吞噬掉了，讓自己同樣從夢中醒來。
只是那樣一來，爺爺要麼是耗盡了力量，要麼是記起了他的真正身份，要麼是被魘獸發現了他的身份，所以不得不離開這裡，回去四境藏。
姜雲也是更傾向於最後一種可能，應該是爺爺爲了保護自己，吞噬魘獸之下，被魘獸察覺了。
畢竟這片天地是魘獸的地盤，爺爺也不是他的對手！想明白了這些，姜雲的心中是豁然開朗。
爺爺還活着，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只是，姜雲還有幾個問題想不通。
他看向了因果老人道：“那爺爺怎麼會找到你？
你和爺爺是舊識？”
因果老人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道：“我雖然知道蜃族，也聽說過你爺爺，但和你爺爺，並不相識！”
“剛纔我告訴你的那些，有部分是你爺爺讓我轉告你的！”
姜雲的眼睛頓時微微眯了起來，盯着因果老人道：“那你爲什麼肯來這裡救我？”
“哈哈！”
因果老人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道：“這個，自然是你爺爺給了我足夠的好處！”
“好了，雖然我的確是救了你，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聲，我剛剛對巡天他們，還有所有人說我罩着你，其實就是空口白話。”
“或許他們是不敢再動你，但是如果他們真動了你，我也沒辦法再幫你了。”
“因爲，我也要離開這片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