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黑色的符文，就如同有着生命一般，又像是一條條黑色的小蛇，在古不老的身體之上不斷地迅速遊走着。
而它們每遊走一次，古不老的身體都會顫抖一次。
頃刻之間，他的臉上就已經佈滿了汗水，並且順着臉頰不斷地滾落到地上。
不難看出，這些黑色符文的遊走，對於古不老來說，就是一種極爲殘酷的酷刑。
可即便如此，古不老從始至終，卻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呼！”
直至片刻之後，當古不老身體上的那些黑色符文不再出現的時候，古不老的口中，這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那張已經變得無比蒼白的稚嫩小臉上，竟然還露出了笑容，轉頭看向了百里光暗，語帶讚賞的道：“你的這手段，倒是頗爲高明！”
百里光暗點點頭道：“能夠得到你古不老的誇獎，實屬不易，也讓我受寵若驚。”
古不老擺擺手道：“我說的都是實話，被人抓住，雖然丟臉，但我也經歷過幾次。”
“其中也不乏大帝，但真正能讓我誇上一句的，你還是唯一一個。”
古不老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接着道：“其實，我也很想告訴你幻真之眼內的情形，讓自己少受點罪。”
“但只可惜，我是真的沒去過幻真之眼，所以根本不知道啊！”
“你總不能讓我胡編亂造些裡面的情形來騙你吧！”
百里光暗臉上的笑容不變道：“可以！”
“從你古不老口中說出來的話，哪怕是胡編亂造的，我也願意聽，只要你能編的出來！”
古不老卻是咧嘴一笑，聳了聳肩膀道：“我這個人啊，優點不多，但也有那麼幾個。”
“我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來不說謊！”
“你讓我編，我也編不出來！”
百里光暗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不再理睬古不老。
古不老卻依然不肯罷休，沉默了片刻之後，接着又開口道：“爲什麼當初我們在苦域的時候，從未聽說過你的名字？”
“你爲什麼沒有加入那所謂的覆古陣營之中？”
“那幾個人，他們的實力，在當時，反正是沒有現在的你強，如果那時你就已經成帝，他們沒道理不讓你加入啊！”
“還是說，你是在我們離開了苦域之後才崛起成爲的大帝？”
百里光暗沉默不語，就像是沒有聽見古不老的話一樣。
而古不老也不生氣，繼續笑眯眯的道：“小子，這幾十年下來，我們相處的也還算融洽。”
“後面，我們還要在一起再待個幾百年。”
“時光漫漫，咱倆彼此都多點了解，沒準咱們能夠化干戈爲玉帛，成爲好友呢！”
“到時候，哪怕你放了我，說不定我也不會走了，和你一起去闖那幻真之眼！”
百里光暗雖然依舊閉着眼睛，但終於開口道：“覆古和你們古之間的恩怨糾葛，我完全沒有興趣，自然也不會加入了。”
“所以，你可以放心，只要你乖乖的聽我的話，等我進入幻真之眼後，自然就會還你自由。”
“你想去找覆古報仇也好，想要回歸諸天集域也罷，沒有人會攔着你了！”
古不老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道：“覆古，早就沒有了。”
“現在，只有個見不得人的藏老會！”
百里光暗再次搖了搖頭道：“不用跟我說這些，我說了，我對這些沒有興趣！”
“我的目的，和覆古的那幫人也不同。”
古不老收斂了眼中的寒光道：“你不就是爲了進幻真之眼嗎！”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幻真之眼，又是什麼時候從苦域離開的？”
百里光暗依然閉着眼睛道：“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幻真之眼的存在。”
“至於離開苦域，我也忘了是什麼時候了，但肯定比你進入諸天集域的時間，要晚上不少。”
“哦？”古不老頓時瞪大了眼睛道：“那你是如何進入的諸天集域，就算我沒有發現，那隻魘獸也應該發現了啊！”
“我藏身的地方……”話說一半，百里光暗突然打住，並且再次睜開了眼睛，擡起頭來，看向了天空道：“有人來了，兩個人！”
古不老的眉毛微微一挑，同樣擡頭道：“來的是誰？找我的嗎？”
“來的……”
百里光暗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道：“來的，應該是你最不想見到的人！”
——
玄無界內，除了百里光暗和古不老之外，兩年之前，那位出現在山巔之上的年輕女子，此刻也是再度現身而出，依然站在了那座山巔之上。
只不過，這次她並非是一個人。
在她的身旁，還多出了一位和她的相貌有着幾分相似的中年大漢。
大漢身材魁梧，相貌粗獷，眉心之中有着一道如同眼睛一般的印記。
不仔細看，還會以爲大漢長了三隻眼睛。
大漢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雙目緊閉，一言不發。
而那女子則是先擡頭看了看天空，接着又看了看古不老和百里光暗所在的地方後道：“父親，他們兩個人，來這玄無界九年之久，就始終坐在這裡，難道就是爲了等這即將到達的兩人嗎？”
大漢閉着眼睛，淡淡的道：“不管他們要做什麼，我們看着就好。”
“哪怕他們將這玄無界毀掉，大不了我們再換個世界就是。”
女子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轉頭看向了大漢道：“父親，我聽說，您和古不老好像有點交情。”
“如今，他明顯是陷入危險之中，您怎麼不出手相助呢？”
大漢微微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道縫隙，看向了古不老，但臉上依舊沒有表情的道：“我和他的交情，只是私交。”
“他們二人明顯是爲幻真之眼而來，就算有私交，我也不能出手。”
女子點點頭，又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空道：“那個人族呢？”
“我聽妹妹說，這個人族的來歷可不簡單哦！”
大漢微微一笑道：“有什麼不簡單的，不過就是姜氏的後人而已。”
“姜氏，名頭再大，也只是在苦域，還大不到這幻真域！”
女子笑嘻嘻的道：“父親，我說的來歷不簡單，可不僅僅指他是姜氏後人。”
“我說的不簡單，是指他的實力。”
“他可是越禁之修哦！”
大漢笑着搖了搖頭道：“越禁之修又如何！”
“他的師父，還有那抓住古不老之人，都是越禁之修！”
“越禁之修，僅僅只能說明他的資質不錯，不能代表什麼。”
說到這裡，大漢忽然笑容一斂，看着女子道：“還好意思在這說別人，你爲什麼不加把勁，同樣突破九禁，成爲越禁之修呢！”
“此子今日如果不死，有朝一日，或許會成爲你的對手。”
“到時候，你如果不能越禁，未必打得過他！”
女子吐了吐舌頭，臉上卻是露出了輕蔑之色道：“我纔不怕他呢！”
“再說，姜氏那邊，據說姜秋陽的兒子姜天佑已經認祖歸宗，而且資質實力也是極強。”
“再加上姜氏幾位老輩，覺得有些愧對他，所以沒少在他身上花功夫，如今他儼然已經是姜氏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了。”
“我就算要擔心，也應該擔心那個姜天佑，而不是這個古不老的弟子！”
“古不老自身難保不說，他的弟子這次來，不管是不是真想救他的師父，都是必死無疑。”
大漢沒有再說話，只是擡起頭來，看向了已經踏入了玄無界天空的姜雲和苦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