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路還很長,不得不走

我聽到這裡幾乎吐血,因爲我覺得爺爺怎麼對喇嘛就這麼直白,對我就那麼摳門兒呢?

爺爺說,自己有一種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忘記之前所有的事情,除了一些童年的往事之外,他的腦子存不住新發生的記憶。

他確實是從雪山中出來的,並且從雪山之中帶出了一個秘密,但他不久之後必然會將這個秘密忘記。

很久之前,他在進入雪山前,和最後這一任德仁喇嘛有很特殊的關係,他們做了這個約定,十年後,他會從雪山中,帶着一個巨大的秘密出來,但他出來的時候,必然已經完全忘記了約定,所以德仁喇嘛會在這個寺廟裡等待他,而他會把在雪山中發生的一切,在忘記之前全部說出來,由德仁記錄下來。

老喇嘛想着他說的話,冷汗都下來了。

那是不是說明,這個十年並不是偶然的,所有的德仁,都是爲了記錄雪山來客的記憶呢?當初在這裡修建這個寺廟是不是因爲,有人知道每隔十年就有一個身懷秘密的人從雪山中出來,把秘密帶給一個叫做德仁的喇嘛呢?

可惜,這一代德仁沒有等到爺爺從雪山中出來就去世了,他甚至沒有爲自己找一個繼承者,我最多算他的子孫,絕對算不上繼承者。

也許是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忘記了,爺爺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老喇嘛,他告訴老喇嘛自己來到雪域高原的原因是什麼。

他是來找一個人。

在二十世紀初期,美國經歷了”一戰”之後的高速發展時期,世界各地都能見到美國探險家和考察隊的身影,東南亞的尼泊爾和不丹這幾個喜馬拉雅山下的小國,作爲連接印度和中國的緩衝地帶,有着大量充滿各種氣味的貿易活動,其中美國人佔了很大一部分。

有一支由印度人、不丹人、中國人組成的混合馬隊正在一個驛站裡休息,驛站裡各種各樣的人混雜,還有從北非過來的法國商人,傳遞着一些附近邊境戰事中無法辨認真假的信息。

在馬隊中,有四個人似乎是核心人員,能從這四個人的身份中看出馬隊的組成成分。印度人的隊伍中有兩個頭頭,兩個人是兩兄弟;不丹人的頭目是一個禿頭;而中國人只有一個,他的名字叫袁偉,這是一個化名。

袁偉原名姓張,是活動在中國邊境的一個商人,是中國一個很大的家族的成員,本來他自己有一支馬隊,但從尼泊爾到中國西藏、四川的路線被各路外國勢力、地方豪強給切斷了,他現在跟着印度人、不丹人的隊伍進行一些小的邊境貿易。

袁偉的貨物很特別,這些貨物在戰爭年代其實價值不大,卻仍舊見不得光,其中很多東西運費大於其價值。袁偉這一趟,不過是在賺自己帶貨物的佣金而已。

袁偉有一張很像西藏人的臉,這爲他在當地活動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在喜馬拉雅山一帶各種力量混雜,一個單槍匹馬的行商是相當危險的。袁偉是一個相當精明的人,他在這方面做得非常好,使用藏語也經常能矇混過關。

這支馬隊在驛站裡休息了十二天才籌齊了所有必要的物資,等到難得的好天氣,他們進入了喜馬拉雅山地區,開始向中國進發。

這是他們的朋友所知道的關於他們的最後的消息。

在此之後,馬隊一行十七人,七個印度人、九個不丹人、一箇中國人,就消失在了喜馬拉雅的無人區裡。這其實是相當正常的事情,死在那片區域中的商隊,從古到今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他們卻引起了印度當局的高度緊張。

這種緊張是沒有理由的,當然,其實肯定有一個理由,但現在說爲時過早。當時印度當局給出的理由是,兩個印度人其實是印度的情報人員,他們知道一個很大的計劃,但兩個人都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袁偉一行肯定是走入了喜馬拉雅地區並且走錯了道路,他們沒有從任何出口走出,而是往山的最深處去了,似乎是死在了裡面。

然而真實的情況卻不是這樣。

十年之後,有兩個孟加拉商人,被人發現就是當年那兩個印度人,他們死於孟加拉的一場鬥毆事件,這兩個倒黴蛋在賭博的時候,被輸家用鋤頭打死了。他們當時的身份

已經不是走馬隊的窮商人,而是當地一對非常富有的富豪兄弟。就在這一年年末,又有人在錫金認出了當地一個低調的富人就是當年那個不丹人頭目,那個禿頭。

袁偉沒有出現,但是,其他三個人的出現,顯然讓當局意識到,事情並不那麼簡單。

當年的那支馬隊,似乎沒有死在喜馬拉雅山中,他們好像都活着,並且改名換姓,以另外一個身份活着。而且,他們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就是變得相當富有。

據說當時當局逮捕禿頭不丹人的時候,他們家中的財產用卡車運了十次都沒有運完。

不丹人在被審訊的時候,把在喜馬拉雅裡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當時,他們一行深入到喜馬拉雅山深處之後,在一個路口遭遇了一次特別恐怖的塌方,他們只好選擇另外的道路前進。當時山中的風雪很大,他們並沒有發覺在幾次兜轉之中,他們又回到了塌方的地方,在攀爬的時候都摔下了道路邊的懸崖。

看過有關紀錄片的人都知道,當時想要走過那段路,只能徒步,能用來馱運行李的牲口一律都用繩索連起來,而繩索的連接特別講究,打的結也很不相同。而在太滑的路段,繩子必須解開。袁偉他們對於路況的判斷是錯誤的,所以,當一個人摔入懸崖之後,所有的人全部都被繩索拉了下去。

那是一次慘烈的事故,其中發生了無數的事情,無法一一記錄下來。因爲繩索的關係,他們在懸崖上掉落的過程非常複雜,很多人是由於繩子被掛住之後,因爲慣性直接撞擊巖壁被撞死的,有些人則是被繩子直接勒死的,非常可怕。

這一次事故讓他們損失了一半的人和牲口,他們在懸崖下休整之後,發現不可能爬上去,便想找其他能回到懸崖上的路,結果,就直接走入了一個以前從沒有進入的區域,並在裡面找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那是一個山谷,奇怪的是,山谷中的積雪並不厚。在山谷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球體,有三四層樓那麼高,上半部分被雪覆蓋了,但下面還是能清晰地看出是一個黑色大金屬球。

而在這個大金屬球的邊上,在薄薄的積雪中他們又找到了無數個大概只有雞蛋大小的小金屬球,數量成千上萬。這些小球大小不一,加上積雪的掩蓋,根本無法統計數量。如果把雪全部去掉,那個不丹人估計會和現在的孩子玩淘氣堡時一樣。

他們已經記不清楚是誰先發現這些球中有一些是黃金做成的。他們拼命地收集,把所有的貨物全部換成了這些金球。

他們在撿的過程中發現,那裡的球是由許多種金屬做成的,銅的、鐵的、鉛的,似乎世界上所有的金屬這裡都有。

所有人都瘋狂了,因爲球非常多,從裡面尋找出黃金球來需要耐心。後來,便發生了搶奪的事故,有人在事故中受傷。

之後他們千辛萬苦離開了那個山谷,最後活下來的,就只有六個人,除了兩個印度人、一個不丹人之外,還有兩個夥計以及袁偉。袁偉是他們中,唯一一個什麼都沒有帶走的人。當時,他的目光都在那個大球上,似乎被勾了魂魄一樣,滿山的黃金他根本沒有興趣。

不丹人說,那個巨大的黑球,就這麼放在山谷的正中,一看就是人造的。但這個黑球放在那邊有什麼作用,又是誰放置的,他無法理解。所有的金屬球都有着相當嚴重的磨損和氧化,放在那邊起碼有幾千年了。

不丹人重獲自由之後,把這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記錄了下來。他寫了一本書,並且在書中做了很多不切實際的推斷。其中他聲稱自己的大部分財富都是自己賺回來的,那些黃金只不過是他起步的資金而已。

兩個印度人銷出去的金球,陸續在世界各地被找到,有些已經被熔成其他形狀或者金幣了,只剩下十二個,還是被發現時的樣子。當時印度政府花高價收購這些東西,這些金球變成了”比黃金還貴的黃金”。

袁偉最終沒被任何人找到,唯一的蛛絲馬跡,是他的一封信件,被交給了一個喇嘛。信裡放着一張畫,畫上是一些奇怪的圖形——那是一張星象圖。

不過這封信並沒有到達收信人手裡,信被人截獲了,而截獲

這封信的人沒能看懂信裡的畫,他們不知道,那幅畫就是指示那個山谷所在位置的地圖。

然而,沒有收到信件的人,卻不會善罷甘休。於是,一個年輕人來到了墨脫,他來自袁偉所屬的那個中國大家族。

他就是爺爺。

爺爺前來調查袁偉的去向,他在當地有一個接頭人,就是當時的德仁。

我在這裡只能推測,德仁肯定算是張家在西藏設置的一個聯絡點的負責人。他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喇嘛,他的師傅也叫德仁。他正在修煉,等待時機成熟,也收一個叫德仁的徒弟。

如果爺爺沒有出現,他要做的,只是當他的喇嘛,並且在適當的時候,爲張家物色下一個接頭人。

但是爺爺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他的一生。德仁這個名字不再是每個月固定的俸祿,他的老闆出現了,他要開始爲自己的名字所享受的俸祿工作了。

我在這裡還可以推斷,袁偉在這裡的活動,很可能也是幌子。他在這裡也許另有計劃,和雪山之中的某個秘密有關,所以,張家才需要在西藏設立德仁這樣一個世襲聯絡人。

而十年這個概念,更是讓我浮想聯翩。

風景非常優美,雪山、藍天、白雲,但我實在沒力氣去欣賞它們,走進冰湖前的一剎那,稍有的一絲感動,也被陳胖子和德國人子彈上膛的聲音給破壞了。

我們一共是四個人,陳胖子、我、胡嶽斌和一個很矮的身材像特種兵的德國人,德國人的中文非常好,他告訴我他的名字翻譯過來就是達林。至於矮是因爲陳胖子一直要求配一個矮的,說兩米多高的德國人如果跟來,受傷了他只能把他切成兩段運回來。

所以我就叫他“大林”,陳胖子叫他大傻,胡嶽斌最規矩,叫他達林。

德國人很少說話,除非必要。和一般的德國人不一樣,他十分善於變通,思維很快,但一路過來,我和陳胖子都說話很少,和他也就沒什麼交流。

沒有心情交流。路實在太難走了。

在進入冰湖之前,我們還在冰湖之外大概三公里的地方,陳胖子和他都開始擦槍,給槍的所有部件上防凍油,再用油把子彈抹均勻了,重新裝入彈夾之中。

爺爺的筆記中寫了。這片區域的雪下面有奇怪的東西,他們覺得必須小心點兒。

我們進入冰湖,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只在冰湖的邊緣看到了一頭死鹿被凍在冰裡,被吃得只剩下腦袋和骨架了。

一路過來從沒有看到這樣的情形,高原上也不應該有這種鹿。

陳胖子舉起槍,看了看白茫茫的四周,就道:“是投喂的,你看,腦袋上有子彈打開花的痕跡,有人在山下打了帶上來投喂的。”

“吃成這樣,是什麼東西?”胡嶽斌就問達林。

“不是說是狗熊嗎?”

“狗熊吃東西沒有那麼精細,吃得這麼幹淨,這東西智商很高。”達林說道,他用槍托敲了敲凍住鹿屍體的冰蓋,“看不到牙齒印,不然我會有結論。”

“這麼厲害,看看骨頭就知道是誰啃的。”陳胖子道。

“達林有動物學的學位。”胡嶽斌說道,“人家是教授。”

“我也有學位。”陳胖子就道,“你胖爺我有涌泉、足三裡等的穴位,他是教授,我也叫獸。”

“別扯淡行嗎?”胡嶽斌已經見怪不怪了,他點上煙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是一把弩箭,扯出箭筒掛在腰上。看我看着她,她就道:“老子最討厭帶響的東西,這東西安靜。”

“裝填速度是多少?”

“敵人多就靠你們,如果只有一個目標,老子還沒試過用第二支箭。”

“哎,這種大話我以爲也只有我胖爺能說說,大傻,你知道你胖爺我穿着開襠褲就開始玩槍了,你這話在我面前說也太不給我面……”

陳胖子突然閉嘴,因爲我們都看到冰湖裡,有一個黑影貼着我們腳下的冰蓋遊了過去。

這個黑影很大,動作很慢,看着更像是一條大蟲子,而不是什麼魚在我們腳下緩緩地遊了過去。陳胖子和我都看到了,達林和胡嶽斌隨後也看到,我們都站着不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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