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我們這支老弱殘兵因爲藍月的加入顯得有幾分朝氣蓬勃, 傑森他們不瞭解藍月,只當她是美女花瓶,中看不中用, 我和八戒卻把藍月當成救命稻草, 覺得有藍月在身邊, 就可以有恃無恐了。

出了墓室, 順着墓道直走, 是一片水域,面積很大,兩岸距離目測大概要有五六十米, 而且水很深,趟過去的可能幾乎很爲零。四面都是垂直水面成九十度直角的峭壁, 岩石面打磨得很光滑, 根本就沒有着力點, 就算矯捷如猿猴也很難攀爬,而且石壁非常高, 大概要有一百二十幾米的樣子。

更令人歎爲觀止的是百米的峭壁上,大大小小有着上千數百個石洞,最上面的幾層石洞,裡面放着一個個造型怪異的瓷罈子,因爲距離的關係, 看不清罈子的具體模樣。再往下的石洞應該很深, 一眼望過去就像一雙雙很眼睛似的, 深邃而不着邊際。這些石洞一定不是天然形成的, 而是人工開鑿的。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婪兆族人並不是山頂洞人,可石壁上的洞口又是來做什麼的呢?難道婪兆族人吃飽撐的閒着沒事就爬到石壁上鑿洞當作業餘消遣?

八戒算是半個文盲, 但卻是那種眼盲心不盲的人,除了金銀珠寶要不他那雙綠豆眼很難開光,不過這會兒對於峭壁上的成千上萬個洞口,他也泛起了嘀咕:“奇了個怪了,婪兆人在峭壁上開鑿這麼洞幹嘛呢?該不會他們也搞起了房地產,住在石洞裡冬暖夏涼,還節省佔地面積。哎呀!他們開鑿那麼多石洞會不會爲了藏寶貝啊,把值錢的東西都藏在這裡面了,讓我們這些愛財者看得着夠不着,乾着急,他們也怪缺德的。”

我對峭壁上的石洞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看了一眼身旁的藍月,她看得十分認真,片刻後,輕皺着眉頭,說:“這些石洞應該不是爲了藏東西,應該是避難。”

“避難?”我擡頭望着那些黑洞,心裡暗想,在幾千年前,把住所建在那麼高的峭壁上避難確實是明智之舉,可是什麼樣的災難能讓他們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來投注這麼浩大的工程上來呢。據我們現有的資料瞭解,他們在兩千多年前發生過內亂,秦始皇的狗腿子侯生也曾光顧這裡,難道他們開鑿這些石洞就是爲了躲避侯生的?圍繞這些石洞有太多的疑團,就像石洞的數量一樣數不清楚,我也懶得胡思亂想了,索性就順其自然,或許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八戒望“洞”興嘆了許久,最後還是很遺憾地放棄了上去尋寶的想法,我本想上去安慰他幾句的,但眼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雖然不比攀登峭壁,但要淌過這片水域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傑森比我們這些炎黃子孫龍的傳人對中國的古文化更加好奇關心,一個人坐在一旁正費盡心思地琢磨着那些那些上百斤的大罈子是如何把幾千年前的古人弄到那麼高的峭壁之上的,那些開鑿那些石洞又是作何用處。老外的思維雖然很開闊,但畢竟對中國的古文化了解有限,所以他想到的解釋幾乎都被我跟八戒給無情地駁回了。不過我還是挺佩服老外的執着的,已經被我們打擊的體無完膚了還在那裡硬撐着,堅持爲一些無解的問題浪費腦細胞。

八戒已經被傑森的天真徹底打敗了,索性也不勸他了,由着他去想那些沒邊沒沿兒的事。墓穴裡因爲都是發光骨頭的緣故,要正常環境溫熱,八戒的體質本身就偏胖,見着這麼大的一片水域,那個歡喜勁兒就像趟沙漠的人遇上綠洲似的,所謂久旱逢甘霖也不過如此吧。

礙於藍月,八戒沒有脫得赤條條的,還剩下一條褲衩遮羞,之後整個人“撲通”得一聲,一頭紮了進去。那一瞬間我還禁不住羨慕地地脫口而出的“爽透了吧?”,八戒沒有我預想中的得意,冷不丁地大叫了一聲,“好燙啊!”

八戒一邊喊着一邊掙扎着往岸上游,本以爲八戒是小題大做或者是故意藉此愚弄我們,所以一開始誰都沒有理會他,可隨着他的哀嚎,逐漸發現有些不對勁了,那片水域居然泛着雲霧似的熱氣,而且還隱約地能聽到水下翻滾的水泡。

馬上意識到不妙,再這樣下去,八戒很有可能要被煮熟了。我慌亂地從行李袋中掏出一捆繩子,將一頭拋向八戒。八戒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抓住繩子,我一個人拉八戒肯定有些費勁,還好傑森放棄了他對科學的執迷,過來搭了一把手。

八戒以火燒屁股的速度遊至岸邊,正在這時,水下突然一陣奇異的騷動,攪合得整個水面翻來覆去的,很不平靜。八戒連嗆了好幾口水,費了一番周折,總算爬了上來。

水下的騷動越來越激動,最後連整個地面都跟着振動,我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還以爲是地震呢,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動。

這樣劇烈的搖晃持續了大概有十幾分鍾之久,逐漸平靜之後,我們才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水面已經穩住了,我這或許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地震,畢竟這裡曾經是火山口,地殼不穩定也是很正常的事。

正在我們都暗自鬆了一口氣時,突然一個龐然大物衝出水面,速度極快,快得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噴了一身水,從裡到外溼得這個透徹,比洗熱水澡還要徹底。

待我們抹去一臉的水漬纔看清楚那個大傢伙的廬山真面目,它的整體形象跟中國古神話中的龍很相似,有犄角有鱗片,身形不是很長,但卻很大,渾身呈紅色,那種紅不是血液的暗紅,是燃燒着火焰中的那種明紅。它下蹲坐下,上半身露在水面上,探着頭好奇地打量着我們。

八戒用胳膊肘子捅了捅我,問:“小陳,這裡就你學問大,你說這是個什麼玩意啊?”

我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說:“不知道,說它是龍吧,好像有些不靠譜,可是水族裡也沒有這玩意啊。”

傑森說:“這個水怪會不會是某種恐龍啊?幾億年前恐龍突然滅絕,很可能有些個別的物種,或者因爲某種的條件而生存了下來,然後爲了適應惡劣的環境而發生變異,當然也不排斥在特殊的溫度和地理氣候下而產生了基因突變或者染色體變異之類的。”

八戒哼地一聲,冷笑着:“這老外想象力果然豐富,是不是電影看多了,見着這東西就覺得特別親切,說不定還是你偶像呢。”

常迎春的臉色很不好,從打這怪物浮出水面,臉就一直白着,一點血色也沒有,沉寂了好長時間,他終於說話了,“你們有沒有發現它很像婪兆族人身上的刺青。”

這話可以說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除了藍月我們幾乎可以說是異口同聲,“火麒麟?”

藍月顯然也因爲這個說法而稍微吃驚了一下,不過她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她的樣子似乎也默認了這種看似荒唐的說法。

在古神話中麒麟的地位雖然不若龍,但說世間上有龍或許會有人相信,畢竟有恐龍和蜥蜴這些與龍相似度很大的生物,可麒麟的存在幾乎就停留在古人高超的想象力,在所有的史料上都沒有確實的記載麒麟真實的存在過,說見過它的人更是有限。這一刻突然說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傳說中的火麒麟還真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上帝對我們確實不薄,總是把一些稀奇古怪,科學家研究一輩子卻有生之年都難見的生物放在我們面前,我們除了驚訝,感嘆萬物之神的偉大,剩下的就是等待平靜過後的暴風雨,就是沒有他想象中的欣喜若狂。

可能是受了心理暗示的作用吧,仔細端詳起來,這傢伙跟神話中的火麒麟確實有些連相,獅子雄偉的頭顱,長長的龍鬚,泛着金光的鱗片,猙獰地長開大嘴,對我們齜牙地低吼了一聲,之後便又懶洋洋地一動不動,因爲體溫的緣故,它渾身的透着火光似的透紅,水面上翻滾着一連串的氣泡,像鍋中熬着的湯藥似的沸騰着。

八戒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陳,這回咱們可發大財了,要是咱們把它遷回去,光是參觀費就夠咱們瀟灑十輩子的了。”

我極爲鄙視地瞪了八戒一眼,“你以爲是你家老牛呢,你走到哪裡牽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