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藤迦與黃金甲

13藤迦與黃金甲

13藤迦與黃金甲

其實詹姆斯一直深藏不露,到達營地之後,除了偶爾跟切尼在一起竊竊私語之外,很少跟其它人交談,包括谷野與手術刀在內。

“這麼看得起我?”我笑了,隨時注意着帳篷那邊的情況,生怕“還魂沙”對藤迦生效後,她會化爲恐怖的殭屍。

“風先生是意大利考古界的少年才俊,列夫金教授和雅詩博士都向我推薦過你。現在有機會合作,當然不能錯過咯?”他取出一盒精緻的黑色雪茄煙向我遞過來,詭秘地擠擠眼睛。

“我不吸菸。”我拒絕了他。

“這不是普通的雪茄,而是來自印度遮覽普邦的千年雪蓮菸草,據說可以加速年輕人的腦細胞分裂生長速度,提升精神的效力,是海洛因的兩倍。怎麼,這點面子都不給嗎?”

他接連提到了“列夫金教授、雅詩博士、遮覽普邦、千年雪蓮草”這四個名詞,讓我一次比一次震驚。

列夫金與雅詩都是意大利考古協會的龍頭人物,在國際上黑白兩道都享有泰山北斗一樣的盛譽。像我這樣默默無聞的小人物,能得到他們的讚譽推薦,無異於魚躍龍門、一飛沖天。至於遮覽普邦,則是印度國境最北端接近喜馬拉雅山脈的一個省,以出產高純度海洛因聞名於世,而“千年雪蓮草”不過是罌粟培養中的一個詭異的變支,其高比例的煉製純度,令全球買家都垂涎欲滴。

詹姆斯提到了以上四個名詞,至少證明他對我早有注意,並且與印度的毒梟集團過從甚密。

我從不沾毒品,對毒梟集團更是敬而遠之。

“詹姆斯博士,你知道我們中國人有句話,‘道不同不相爲謀’——咱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還是別合作的好。”我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他。

詹姆斯低聲笑起來:“年輕人,何必這麼快就拒絕我呢?印度政府一直對高科技人才求賢若渴,像你這樣的人才,如果加入印度的RN部隊,肯定前途無量。好好想想,稍晚一些再回答我好了……”

RN是印度特別反應快速部隊的簡稱,駐紮地據說是在喜馬拉雅山脈中的一座雪山腳下。這支部隊的使命,是全力處理髮生的印度境內的突發事件,約等於美軍的綠色貝雷帽部隊。

“我好好的幹嘛要加入印度人的軍隊?”

詹姆斯這個想法讓我只是覺得好笑。我是中國人,中印邊境關係這幾年剛剛好轉,我可不想背上賣國求榮的罪名。

詹姆斯笑着後退:“小兄弟,好好想想,想通了,來我的帳篷。”

他的笑容詭異無比,彷彿已經捉到了我的某些把柄,隨時都可以讓我乖乖就範一樣。

我對詹姆斯最後的話並沒在意,注意力全部在帳篷裡,見蘇倫久久沒有出來,索性大步走了過去。

帳篷的門簾被風吹得半卷,露出中間一張黑色的摺疊行軍牀。牀的四腳都帶着一寸寬的綁帶,交叉把藤迦的身體固定在牀板上。我不清楚谷野吩咐人如此緊縛藤迦的意義,或許他對某些關於金字塔的詭秘傳說比我更怕——再者,既然藤迦已經是植物人,不管怎麼捆綁放置,她都肯定沒有任何意見。

在這一點上,谷野處理問題的方式更讓人費解,他如此粗魯地對付一位“公主級”人物,就不怕日本天皇家族責難?

蘇倫凝立在行軍牀前,垂着頭,右手伸在半空中,握着的那個盛放“還魂沙”的袋子已經空了。

“蘇倫,怎麼樣?”

蘇倫迷惘地擡起頭苦笑着:“我已經把沙子撒在她身上,好像……並沒有什麼效果?”

這一點並不奇怪,龍的“還魂沙”不是醫學上的強心針,可以讓半死的人隨時都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我已經到了藤迦的牀頭,跟蘇倫隔牀相對。她的左手裡捏着那根綁着塑料袋的金色繩子,被門簾下鑽進來的風吹得飄飄蕩蕩。

沙粒是從藤迦的頭髮開始撒起的,額頭、鼻凹、喉嚨、胸前……一直到腳尖。蘇倫做得很用心,沙子撒得非常均勻,不過藤迦仍舊閉着眼昏睡着,胸口緩慢的一起一伏,睡意沉沉。

我看過醫院裡很多“植物人”的特護病房,此刻若是在這帳篷裡添加上各種管子和監測儀器的話,馬上就會變成標準的“植物人”病房。

想想初見藤迦時,她的趾高氣揚、躊躇滿志,再看看現在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突然間我覺得生命的運轉實在可笑之至——“昨天輝煌無比的,今天就可能比泥沙還低賤。明天呢?如果她一覺醒來,會不會記得曾經有人用‘還魂沙’救過自己的命?”

想着想着,我猛地“嗤”的一聲笑起來。

蘇倫擡起頭,困惑地問:“風哥哥,你笑什麼?”

我用力揮了揮手,將藤迦額頭上的沙子扇掉,免得等會兒守護她的士兵回來大驚小怪,一邊向蘇倫笑着:“蘇倫,咱們都被龍和耶蘭騙了。你想想,所謂的‘失魂、還魂’都只是三流小說家編造出來的橋段,現實生活中,哪有那麼多詭異的巧合?若是‘還魂沙’有這麼神奇的功能,一旦量產,那得救活全球多少個植物人?”

蘇倫搖搖頭:“不,我覺得龍並沒有騙人——”

一陣風捲進來,蘇倫的話帶着令人驚詫的寒意,令我後背上陣陣發冷。

特別是她說話時的眼神,幽深而沉靜,彷彿是在敘述一段千真萬確的歷史:“咱們三個在隧道盡頭時,我全身緊貼着石壁,真實地感受到他的靈魂從身體裡逃逸出來,從我旁邊,翩然進入了石壁。甚至我可以誇張地說,他是身子是側向穿進石壁的,臉對着我,並且一直都在笑着向我揮手告別……”

這段話,她從來沒告訴過我。

“真的?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她的敘述讓我一下子想起香港的靈異電影裡的畫面。

“不,那是真的。風哥哥,我總覺得,土裂汗金字塔根本就是‘活’的。它有思想、有呼吸,並且能夠以某種奇異的方式與人交流……假以時日,咱們應該能探索出這個方式……”蘇倫完全沉浸在詭異的思索中,順手把塑料袋跟那繩子放在藤迦的牀頭。

兩個平端衝鋒槍的士兵踱了進來,例行公事似的繞牀一圈,然後再踱了出去。

給他們這一打岔,蘇倫恢復了正常的表情,雙手交叉放在腦後,用力伸了伸腰,大夢初醒般地不好意思地笑着:“風哥哥,我的話有沒有嚇到你?”

說實話,對於她的描述,的確讓我有毛骨悚然之感。

我低頭凝視着藤迦的臉,自言自語地問:“她在那套經書裡到底找到了什麼?又是什麼樣的神奇力量讓她能從營地直飛入地下古井中?”

藤迦身上嚴嚴實實地蓋着一牀軍用被,從脖頸一直捂到腳底,綁帶是連被子一起緊緊捆住的。

蘇倫忽然伸手在藤迦的胸前按了一下,嘴裡詫異地“哦”了一聲。

“怎麼?”我急忙問,同時想到藤迦身上那套黃金盔甲應該能說明某些問題。

我們兩個果真是心有靈犀,因爲蘇倫接着擡頭說:“風哥哥,她身上仍舊穿着盔甲,谷野只是把金盔和金靴拿走了——”

我們交換了一個簡單的眼神,馬上明白:“怪不得要用被子捂着藤迦的身體,並且用綁帶緊緊縛住,這些古怪動作只是爲了遮蓋着她身上的金甲。”

我隨手按了按藤迦的胳膊、小腿,果然觸手之處硬梆梆的。

這種情況下,若是能夠解開綁帶,然後掀起被子,就能仔細觀察這身鎧甲,不過,那恐怕得有谷野或者是手術刀、納突拉的允許。

我皺着眉:“蘇倫,谷野爲什麼不直接取下鎧甲,替藤迦換其它衣服?難道……”

原因當然不會是因爲營地裡沒女孩子衣服,大祭司在這裡,搞什麼軍事物資都只是一句話的事。

門口傳來兩個士兵的踱步聲,他們的確是夠盡職盡責的,可能另一個原因就是防備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觸動藤迦的身體。

蘇倫長吸了一口氣:“風哥哥,我那邊有墓穴裡的錄像資料,其中包括你剛剛把藤迦救出古井時的近距離圖片,回去看一下好了——我懷疑……我懷疑……”她神情古怪地笑了笑,率先向門口走過去。

我俯下身子,近距離地盯着藤迦略顯蒼白的臉,心裡默唸:“不管你能不能醒過來,拜託給我們一點點關於土裂汗金字塔的提示好不好?”

近代醫學還沒發展到可以提取“植物人”腦組織記憶的程度,即便是腦科領域技術最尖端的德國人,也只是在“腦細胞模糊成像”方面略有突破,距離清晰讀取人體腦部思維的地步還差十萬八千里。

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快捷可行的辦法,就是薩罕長老的讀心術。藤迦離開前,如果可以跟納突拉溝通一次,放出薩罕長老,看看他有沒有辦法讀出藤迦的秘密……

回到我的帳篷,蘇倫已經將微型攝像機接駁到筆記本電腦上,自己捧着一杯咖啡呆呆地出神。

營地裡已經多了一個難以察覺的細節,幾乎在每座帳篷後面,都多了至少兩名持槍士兵。雖然沒有人多說一句話、多大聲咳嗽一下,但營地裡的氣氛除了“劍拔弩張”這四個字外,實在找不出另外的更貼切的形容詞了。

蘇倫憂心忡忡地擡頭:“風哥哥,你該察覺得出‘山雨欲來風滿樓’了吧?”

她的旅行箱裡暗藏着手槍、摺疊式衝鋒槍和至少十枚手榴彈,但這樣的常規武器在彩虹勇士們的速射機槍面前,不啻於兒童玩具。那種美國造的大口徑、低發熱量機槍,其暴風驟雨似的殺傷力,瞬間就能將一輛加強型軍用卡車打成蜂窩,何況在目前毫無掩體可供躲藏的沙漠裡。

“沒事,就算兵變在即,咱們只作壁上觀,別人愛怎麼玩怎麼玩好了——”

蘇倫打斷我:“若是鐵娜有難呢?”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讓我一時語塞。

筆記本屏幕上已經有了圖像,鏡頭緩緩地從無數墓室壁刻上掠過,並且在幾個“太陽之舟”的圖案上稍作停留。

兩分鐘後,鏡頭對準了井口,鋼索迅速絞動着,接着露出我的頭頂,然後是鐵箱、藤迦……

“嘿,想不到我那時候的臉色如此難看!”我驚歎着岔開話題。

從畫面裡可以看到,我的臉色非常蒼白,額頭、頸下到處都是亮晶晶的冷汗,除了眼睛還閃着興奮激動的光芒外,整個人看起來都彷彿大病初癒般虛弱。

下井救人的過程,敘述起來,過程非常簡單,當時太緊張,以至於根本來不及回味自己五味雜陳的心情。

“嘿嘿,這段錄像帶應該好好保留着,等將來藤迦甦醒了,做爲要她報恩的證據——”

鏡頭拉近,首先是那頂金盔。金盔的形狀像個倒扣的鉢盂,稱呼它爲“金盔”,只是因爲它被扣在藤迦的頭頂上。鉢盂全身都平滑光亮的,沒有任何地球人熟悉的雕鏤的花紋,嚴嚴實實地把藤迦的頭部連同頭髮包裹住。

鉢盂的底部,也即是金盔的頂部,是完完整整的滾圓形——蘇倫低聲問:“風哥哥,你說這東西像不像半個燈泡?”

她在延續着“發光的金錠可以稱之爲燈泡”的理論,這怪異的鉢盂從某個角度來看,的確挺像半個燈泡的。奇怪的是,要造就這麼一個形狀的黃金製品,只怕得需要非常精細的模具才能做到。

鏡頭轉移到藤迦腳上,兩隻金靴胖乎乎、圓滾滾的,鞋幫剛剛沒到她的腳踝。

蘇倫驀然長嘆:“那不是金靴,根本就是……就是……”

她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來表達,因爲世界上絕對沒有一種鞋子,是有着圓弧形的鞋底的。這樣的金靴,根本無法令人順利地直立行走。

救人之後,我或許是太緊張了,聽完鐵娜的話就離開了中央墓室,完全把藤迦交給醫護小組來照顧,根本沒注意到如此多的細節。

“風哥哥,當時你太緊張了……其實,換了營地裡其他人,或許連下井的勇氣都沒有。”

蘇倫將畫面快進了一小段,鏡頭指向藤迦的胸部和腰部,這時的畫面,讓我瞬間要啞然失笑,更要驚駭萬分,心裡像是打翻了亂七八糟的調料盒,什麼滋味都有了——“竟然……是兩塊完整的黃金套筒?”

所謂的“鎧甲”,只是兩節套筒,一段遮住藤迦的胸部,一段遮在她的腰部一直到膝蓋以上的部位。用現代服裝術語來說,上面的是“抹胸”,下面的則是標準的上班族“一步裙”。

蘇倫將畫面定格,起身去衝咖啡,留一段時間讓我從震驚中慢慢清醒過來。

這樣的鎧甲罩在身上,恐怕藤迦就算甦醒過來,也沒法行走,只能坐或者臥——“蘇倫,這……這不是鎧甲,而是……而是某種裝飾品?對不對?”

蘇倫捧着紙杯回來,把熱騰騰的咖啡遞給我,若有所思:“或許吧……或許可以說是裝飾品?爲什麼不是某種圖騰象徵?”

我接過咖啡,隨口又問:“爲什麼不早在電話裡提示我?我離開時太匆忙,根本沒有仔細觀察過藤迦身上的黃金盔甲,要是你早點跟我說清楚,或許我能從鐵娜嘴裡套些什麼資料……”

這種情形真是極端詭異,以至於讓我由於太過激動而聲音漸漸提高,無法自控。

蘇倫忽然輕輕地說了句題外話:“風哥哥,你有沒有感覺自己最近很瘦……很憔悴?”她取出口袋裡的一面小巧的圓形琺琅面鏡子,啪的彈開,伸到我面前。

我愣了愣,下意識地反問:“是嗎?”

鏡子裡映出我的臉,蒼白中透着一抹蠟黃,雙眼滿是血絲,眼眶上下全都是驚人的鐵青色。嘴脣上幹起了細小的水泡,並且臉上、脖子上全都是大漠裡特有的浮塵——“這是我嗎?”我自嘲地笑着,用力在臉上抹了一把,觸到那些水泡,猛然感到一陣鑽心的痛。

自從四位專家飛抵營地開始,我幾乎就沒踏踏實實的睡過一晚,全部心思都給土裂汗金字塔佔據着。就算在睡夢裡,所有的夢境片斷也都是洪水猛獸、古墓怪蛇之類匪夷所思的恐怖情節。

“人,不是鐵打的,要是你累病了,我在營地裡還能依靠誰?”

又是一句題外話,蘇倫的聲音變得柔柔弱弱,彷彿隨着夜的涼意漸漸合攏過來之後,她的心情也一步步消沉了。

我並非不解風情的傻瓜,只是不想早早地讓自己被情絲糾葛住。

天下那麼大,江湖那麼遼闊,自己曾仿效古人“匈奴未滅,何以家爲”的壯舉莊嚴地發過誓:“在所有理想沒完成之前,絕不考慮兒女私情!”

“我沒事的,咱們大家都會沒事的。”我嘆着氣起身,避開蘇倫的鏡子和關切。

只是一瞬間,蘇倫又恢復了冷靜,收起鏡子,切換了屏幕上的畫面,顯示出了一頁密密麻麻的文檔資料:“風哥哥,我們有理由懷疑,藤迦身上穿的,是某種古埃及儀式裡的‘聖衣’。同樣的例子,曾經出現在瑪雅文明的壁畫中——”

文檔盡頭,是一幅極爲清晰的石刻壁畫。鐵青色的石頭上,刻着一張寬大的祭臺,四周圍繞着面容莊重、衣衫襤褸的一大羣人。其中一個,手裡舉着火把,正要點燃鋪在祭臺上的一堆乾柴,而乾柴上面,平躺着一個身子極其短小的人。

“壁畫來自瑪雅人金字塔的聖殿基座上,據考古學家們推理考證,這種祭祀儀式,是在祈禱上天派遣天神,附體在祭品身上,掃除人間瘟疫。”

蘇倫敲了兩下鍵盤,將那祭臺上平躺的人放大到極限,這下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楚了,那人頭頂、身上、腳下的裝束基本跟藤迦的詭異狀態相似。

“你的意思,某些神秘的人,將藤迦擄掠進金字塔,將她當作祭祀上天的祭品,給她穿上這種奇怪的衣服……”我一邊緊張地思索,一邊審視着畫面上的那個身材極其感受的人。瑪雅人的壁畫也是毫無比例可言的,因爲那個小個子的人,樣子像個發育畸形的病態兒童,手腳細得像四段營養不良的甘蔗,再套上那奇怪的護肘、護膝,簡直兒戲一般。

“可以這麼說。”

“哈,不過,你的理論有個最大的破綻,瑪雅人的文明發祥地跟金字塔相距有多遙遠?無論是地域還是年代、無論是文化方式還是種族特徵——兩者差別,甚至可以用土星人和火星人之間的差別來比喻。所以,瑪雅人的祭祀意義,絕對不可能照搬到埃及人的祭祀活動中來引用,對不對?”

以我的地球知識,很簡單地就看到了整個問題的癥結所在。即使祭臺上的人與藤迦的裝束方面有相同之處,但如此草率地就把他們混爲一談,實在不妥。

蘇倫笑了笑,似乎早料定我有此一說:“風哥哥,我已經把我的資料和猜想送達到某個考古學研究室去了,四十八小時內肯定有迴音。我們兩個對古埃及金字塔稍微熟悉些,對瑪雅文明卻是知之甚少,所以,專家會給出合理的解釋,現在的問題是,這些黃金套筒是如何穿在藤迦身上的呢?”

她隨手切換畫面,指着套在藤迦胸部的那一截金光耀眼的筒子。

女孩子的身體往往是肩寬、腰細,到了髖部再略微突出一些,藤迦的這種“標準美人”身材特徵更是明顯。套筒緊緊地箍在她的胸部,幾乎沒有什麼縫隙露出來,這種狀態下,套筒是怎麼裝到她身上去的呢?

蘇倫很肯定地指出:“那套筒毫無接縫、暗榫,絕對是渾然一體的。”

“這就真的奇怪了,難道……難道……”某些現實中存在的事情,根本無法用理論來解釋得通。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力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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