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驚雲端起桌上的茶杯正準備往嘴裡送,就被她半空給截走了,朱銀寶將茶杯裡的水一口灌到自己肚子裡,還是覺得口渴,又倒了一杯喝下,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喝完了,茶杯給你。”
楊驚雲順手接過茶杯,一手撐着下顎細細打量了她一番,緩緩說道:“這麼久不見,惡習依舊,也不知道那個死了五個王妃的五皇子怎麼就看上這樣的你了。”
“哼……這樣的我怎麼了,姑奶奶我天生麗質、美貌如仙。”
“我說和桑離相比,差別怎就那麼大。”
一聽到桑離兩個字,朱銀寶連忙坐到他面前,神情有些激動地問道:“對了,桑離她現在在哪裡,身上的毒怎麼樣了,司空樓哪老頭有沒有拿小鞋給她穿?”
“司空樓已經不在了。”
“什麼。”她才離開多久啊,從上次離開到現在最多也就三個月,這三個月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已經離開組織好幾年,有很多事情我也無法辦給你講,就在江南那一次你所見到主上,其實已經不是他本人了,司空樓早在你離開的第二年換了主,桑落,對不起,上次我騙了你,我這些年一直爲司空樓賣命就是爲了尋找桑離的下落。”
“這麼說你上次給我信息說桑離中毒是假的,那當年我和她在逃跑的過程中走散了,司空老頭到底有沒有抓到她。”
“沒有。”
“司空老頭兒怎麼死的。”
“中毒。”
“司空樓呢?”
“無法經營。”
朱銀寶沉思了半響,緩緩說道:“沒有了也好,只是其他人呢?”
“其他人有的到了其他組織,有得回家做點小生意,有得也像我這樣在江湖上流浪,其實自新樓主上位後,很多人都不服,斷斷續續人也走的差不多,之所以他會到江南找你,也是因此原因。”
“你今後又何打算?”
“桑落,你也很清楚我的狀況,我從小就一個人,如今還是一個人,在哪裡做什麼對我來講,都一樣。”楊驚雲眸子裡露出一絲淺淺的孤獨與哀傷。
“既然司空樓已經不在了,你以後就叫我現在的名字吧,桑落……這個名字已經不屬於我的現在。”說道這裡,朱銀寶內心就泛起一絲絲苦味和憂鬱,她的自由生活不知還有多久!
“恩,對了這三個月你去了哪裡?我找了你好幾次,一點音訊也沒有,後來我看到蒼凌夜發出來的尋人榜單,我才知道你又失蹤了。”
“哎……我現在的情況你還是不知道的爲好,以後有機會再細細和你,接下來我有件事情想做,你應該知道桑離的願望,她想離開組織後在皇城能夠開一家很大藥鋪,我最近想做這件事情,在焉寧,你比我熟悉,能不能幫我找一家大一點的店鋪。”
“正好我知道有一家酒肆準備將自己的店鋪轉出去,我去問問價錢。”
“價錢不管怎麼樣,我要都買下來,最好是越大越好,我想盡快將此事辦好。”因爲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白宮漠會出現在這裡,以她對黑魔王的瞭解,估計也要不了多久。
“我去找人借一點,現在要一下拿出這麼多錢來,估計也比較難。”
“錢的事情,你不用超心,馬上我就有五百兩的黃金,這錢將藥鋪打理好綽綽有餘了。”
楊驚雲一臉疑惑地看着她,忽然想到一個事情,驚訝地說道:“你……不會揭了蒼凌夜的榜單吧。”
“我就揭了怎麼着,掉下了的銀子不要白不要。”朱銀寶爲自己的行爲感到無比自豪。
“我服了你了,這事情你還真敢做,難道你真想嫁給他。”
“拿錢是一回事,嫁人又是一回事,兩者不可等量齊觀,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好吧,反正不是嫁給我,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先去打聽店鋪的事情,有消息就馬上通知你。”
朱銀寶瞪着他以示不滿,咬着牙說道:“下次要是在我睡醒的時候再看到你在我房裡,姑奶奶直接將你丟到妓院去。”
“女人,懂不懂什麼叫矜持,什麼叫溫柔,小心以後嫁出去了都被休回來。”楊驚雲說完就輕盈地從窗戶跳了出去。
“楊驚雲,姑奶奶帶你溫柔點,你丫的就皮癢了是不是。”朱銀寶氣的拿起茶杯就往他砸去,茶杯倒沒有把他砸到,樓下的人忽然“哎呦”地慘叫一聲。
朱銀寶一臉好奇地伸出半個頭來,心想看是哪個活該的倒黴鬼被砸,這一看還了得,竟然是蒼凌夜那個公雞男,而他一雙冷冷的眸子裡潛着怒氣緊緊地盯着她,朱銀寶雙目含笑地看着他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子不知道是五皇子大駕光臨,也不知道這房間裡的茶杯什麼時候自己長了翅膀就直接飛到你那裡去了,哎……真是意外常常有,今天特別多,五皇子應該理解理解纔是,既然是意外的插曲,那小女子恕不奉陪了,再見。”
說完朱銀寶就隨手將窗戶拉來關上,接着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冰冷中兼夾着憤怒的聲音:“朱銀寶,你給本王等着。”
“切……等着,你當姑奶奶是傻瓜啊。”說完朱銀寶連忙將自己收拾乾淨,從門口竄了出去。
燕南國的焉寧皇城她還沒有好好逛過,上次來倒是去風雲閣過了把手隱,定是她上輩子燒高香燒錯了地方,老祖宗氣得連祖墳都冒了青煙,才使得她這輩子載到黑魔王手裡,想她當初在司空樓雖然要經常執行任務,但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那像現在人在江湖,還身不由己啊。
話說焉寧的青樓比起江南,又別有一番風味,如今她又回到了這裡,不去走走看看摸摸,實在是對不起自己這身風度翩翩的英姿。
朱銀寶一手搖着睡美人畫扇,一手背在身後,踏着散漫而瀟灑的步調向焉寧最大的青樓,紫雲閣走去。
朱銀寶一腳剛踏進門,一個四十多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鴇搖着妙曼的身姿、滿臉春風含笑般地向她走來,朱銀寶被這濃濃的胭脂香味薰得忍不住連連打了幾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