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阮玉龍還是當年那個跟在許寒身後的小姑娘。她雖然已經學會了厲害的道法,本身也是金丹之境。但她到底是一個一直生活在許寒羽翼下的“雛鳥”。
這番話說的許寒也是心神一蕩,確實如阮玉龍所說。他也十分嚮往那種生活。無憂無慮,天地爲家。
阮玉龍繪聲繪色的說到這裡,一臉的嚮往。她的臉上此時升起了一片無比肯定的表情,好像是任何東西都不能抹殺她的這個願望。
這種情況,自然讓許寒不禁感覺有些頭大起來。雖然他能夠體會到阮玉龍的想法,也完全明白她對自己的情思,更明白她爲何想要如此做法。可偏偏許寒卻是認爲,現在這個情況,小姑娘跟着自己遠赴他鄉,是很不實際的想法。畢竟在他看來,兩人現在一個煉氣二重一個煉氣三重,雖然能夠被人稱呼爲煉氣強者,可實際實力又多少呢?
現在自己連一個馬宇都解決不了,在那些真正的強者眼裡,自己和龍兒依舊只是兩隻螻蟻,根本無法在這個亂世,掌握自己的命運。
許寒在心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現在自己能夠拒絕這個傻丫頭的一片真情嗎?對於許寒來說,這明顯是一個很難開口的話題。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這兩個詞都可以用來概括神州大陸如今的修道界。許寒從凌雲門到威武候府、又回臨海城斬殺樑正遠,這一路走來有奇遇、有危險、有激憤,這些雜亂無序的感覺充斥在他心中,讓他感嘆不已。
這些都不是許寒所願意看到的,如果可以選擇,許寒還是願意繼續當一個採藥的小童子。亂世將來,許寒本該跟這一切沒有絲毫關係。如果不是五行修士賜予他通靈寶玉,如果許寒沒有跟柳夢琳一起劫殺那個道人或許現在的結果也會不一樣吧。
許寒知道明年將是神州大陸迎來大變革的一年,修道界是否還會保持如今的格局,這還尚是未知之數。試問許寒又如何願意將這個小丫頭帶入這個萬劫不復的泥潭呢?
許寒在剛纔龍兒說這番話時,也曾想過不拒絕,可那樣讓龍兒跟着自己一起去過那種飄忽不定的生活,許寒真的不想看到這種情況。可如果強行拒絕呢,拍拍良心說,許寒心裡也大有不捨之情。畢竟兩人這一次時隔數年才見面。
阮玉龍年紀還小,還體會不到剛纔許寒那一番話的深層含義。修道修道,世人都說神仙好,可是又有幾人看到過神仙呢?那些只不過都是虛無縹緲的傳說罷了。
時光荏苒,光陰如梭,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呢。哪怕是修行到了金丹之境,時間的流逝也是相當快的。如果要真有個數十年乃至二十年都無法見面,那兩人對對方的思念,已不知要深到什麼地步。
或者有人會說,再這一二十年內,許寒大可以再度來天音堂找阮玉龍。但是有一點需要考慮的是,兩人畢竟都是修者,且不說可能各自在突破境界的時間會各自錯開,使得數年不見一面。
如果僅僅只是許寒自己,那麼萬一遇到什麼突破需要閉關的話,那時間可就說不上有多短多長。在這種情況之下,許寒禁不住有片刻的走神。心神不定之下,也是在權衡着。靈狐還沒有找到,自己身單力薄,真的可以保護這個天之嬌女嗎?
小姑娘似乎看出了許寒心裡的矛盾,所以這一會兒她愈堅定了自己的態度。甚至見許寒沒有馬上答應,她還伸出小手握住許寒的胳膊,柔情動人的問道:“許寒哥哥,龍兒不會答應的,上一次你就把我留在了臨海城,這一次,說什麼我也要跟着你。好不好嘛,就讓龍兒跟着許寒哥哥一起浪跡天涯。”四海爲家,這真是一個浪漫萬分的理想。許寒心中感嘆,可以現在自己的能力真的可以實現嗎?
“你這丫頭啊,還真是不讓我省心。”許寒溫柔的撫了撫小姑娘散落在額前的頭髮,他心中一時還難以抉擇,只得柔聲開口解釋道:“橫豎我也要在你們天音堂還要呆到年底,這個事情以後再做商談吧。反正不管以後能不能一起去闖蕩神州大陸,至少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我可以陪着龍兒在天音堂裡住上一段時間。”武
阮玉龍雙目含羞的瞥了他一眼,隨即嬌笑可人拍起了柔嫩的小手,興奮不已說道:“原來許寒哥哥也是來觀禮的啊那真是太好了,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和許寒哥哥在一起,龍兒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了。”
“你這丫頭真是一點都沒變。”許寒又是不禁噗哧一笑,他在心裡爲這句話嘆息的同時也在想着將來如何跟這個傻丫頭解釋自己的一切。
韓龍兒還是那個美麗善良的小姑娘,時間的流逝並沒有改變什麼,如果說改變,那麼唯一的變化,就是她的身高吧。這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姑娘,不僅僅沒有怪自己當初把她丟在臨海城,也沒有被時間沖淡她對自己的思念,甚至只是得知今後幾個月能夠和自己在一起,她就能覺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如此情意,當真讓許寒有種羞愧之感。
許寒暗暗的在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提升境界,如果是自己能夠早日達到不需要看任何人臉色的地步,那就可以帶着龍兒周遊神州大陸了。許寒在心裡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許寒暫時將心頭不必要的情緒都拋了開來。
還是先把煩惱的事情放一邊吧,人生得意須盡歡,無論怎麼說,現在暫時還可以跟龍兒相處一段時間,這已經讓許寒感覺到很高興了。轉頭笑了笑,看看天色已然不早,許寒拍了拍這丫頭的頭,嘿聲道:“丫頭,還在牀上呢,趕快起來吧,再過一會恐怕就要吃晚飯了。”
龍兒經過許寒提醒,才察覺過來現在天色已晚,懊惱的拍了拍頭,然後可愛的朝許寒吐了吐舌頭,她輕輕推了推許寒,道:“真是不知不覺一個下午都快過去了啊許寒哥哥快出去幫龍兒招呼一下李婉師姐。她事情那麼多在我這裡乾等了一個下午,會怪龍兒沒禮貌的。好啦,許寒哥哥乖,趕快出去啊,我好穿衣服起牀。”
阮玉龍見許寒還有些不太高興的臉色,終是說出了讓他出去的目的。聽龍兒這麼一說,許寒也是茅塞頓開,心下澄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他跟小姑娘道了個別,然後便從小姑娘的閨房裡走了出去。
許寒心中琢磨着,現在倒是應該去感謝李婉一番,如果不是她自己可是沒這麼容易就見到龍兒這丫頭呢。只不過來到樓下的客廳,李婉已經是不知去向,待許寒問過伺候龍兒的兩個丫鬟,才得知這位大師姐因爲有客人到來,不得不趕去迎接奉陪。
許寒的這番感謝之詞,自然無法說出,不過好在自己還會在天音堂內呆上幾個月的時間,想着以後總能見面,自己再去道謝也不算遲。許寒這樣想想,便把這個念頭先放到了一邊。在樓下的客廳坐了下來,等兩個丫鬟奉上了香茗,他這纔有時間打量阮玉龍在此生活了兩年有餘時間的住處。
此時靜下來心來,觀察屋內佈置,不得不說,對於阮玉龍這樣天賦卓絕的潛力弟子,天音堂還是給予了很大的照顧。單從這客廳裡的佈置,便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許寒欣賞着小姑娘的閨房,看的很是高興。突然眼光一亮,回頭一看,只見小姑娘手牽着裙襬,在自己面前宛如翩躚的蝴蝶轉了一圈。然後眨了眨眼道:“許寒哥哥,我漂亮嗎?。”
許寒忍不住笑了笑,神色欣喜,由衷的誇獎道:“我家龍兒就是神州大陸上最美麗的美人了,任誰也沒有龍兒漂亮啊。嘿嘿,這麼一打扮,你是要讓許寒哥哥挪不開眼神,還是想讓我從此不想再走出你這裡。龍兒真是美麗啊。”
小姑娘甜甜的笑道,臉色嗔怒的說道:“又欺負人,不過呢最好讓許寒哥哥一輩子都留在龍兒身邊。”說完他趕緊移步過來挽住許寒右臂後,接着朝站立在一邊的兩個丫鬟吩咐道:“韻蓉小花,你們兩個不用跟着我,我和許寒哥哥去對面食堂吃飯啦。”末了,她纔再度朝許寒甜甜一笑,道了聲咱們走吧,便拉着許寒出了客廳。
許寒來的時候將那羣女孩嚇回了屋這林園裡面可謂是一片安靜,但是出去的時候這裡卻已恢復了平常的景象。有些人也許是要趕去吃晚飯,也有些人可能在忙什麼事,總之出了龍兒的小院兒,許寒看到的就是一片人來人往的情景,而同樣的,阮玉龍一臉溫柔的挽住許寒的場景,當然也被很多女孩兒看在眼裡。
“哎呀,龍兒師妹跟着個男人,很柔順的樣子啊。”
“嘖嘖,也不知道這小子是誰,居然能夠得到咱們天音堂當代第一天才的青睞,真是走了好運啊。”
“纔不是呢,我看那男的也挺不錯啊,龍兒師妹這是找到了好歸宿吧。”
“好了,這也不盡然吧,得看看他到時候能不能夠頂那幾個人的壓力,要是他做個沒膽鬼,那纔好笑呢。”
“噓,大家別議論了,肯定有熱鬧看,咱們一起跟着吧。”
很顯然,對於阮玉龍居然旁若無人挽着許寒手臂的事情,這些天生都愛八卦的女孩子們非常驚奇。在各自表了議論之後,那不知道是誰的提議立即得到了多數人的附和。因此當許寒兩人順利走出林園居所的時候,他們身後二十丈遠的距離,已是跟了一羣不下百數的年輕女孩兒。
“龍兒,她們跟着咱們做什麼啊?。”許寒那時候根本沒有去收集別人的議論,好不容易跟龍兒相聚之後,他可是一門心思都放在這小姑娘的身上,至於其他不相干的事情,自然就不會忽略掉了。因此不經意瞧見了這種情況,他心裡頓時忍不住感覺到詫異:就算,哥是千年來第一個進入林園的異性,你們也不用像看猩猩一樣圍觀吧。
對於許寒的這個問題,龍兒皺了皺小鼻子,迴應道:“誰知道她們幹嘛,不過這都已經酉時,可能也是同樣要去吃飯吧。”
“哦。那不管她們,咱們走吧。”許寒一向也是對很多事情比較粗心大意,因此聽到龍兒如此一說,他便笑着點了點頭,遂不在理會身後的一羣女孩兒,兩人一行很快來到了主殿前的山顛,然後通過對面的那條山路,下到了許寒早先被李婉安排住宿,也是天音堂弟子活動之用的那個食堂之中。
如果說先前許寒沒注意身後女孩兒們異狀的話,那麼當他和龍兒進入這個食堂之後,他頓時就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別的不說,單單只是每個看到自己和龍兒手臂相挽親密樣子的人,都露出了非常奇怪,而且明顯對自己上下打量,然後作搖頭狀離開像是不看好自己的樣子,許寒就能夠感覺出其中的怪異之處。
這個時候許寒自然並沒有開口向龍兒詢問,而是獨自在思考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一直跟龍兒一起來到天音堂弟子的用膳食堂,出現三名看起來有十七八歲的女弟子,怒氣衝衝一字排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並且開口說話的時候,許寒總算爲自己的這個疑惑尋找到了答案。
這些人擺明了就是來找茬的,要是按許寒以前的心思,一定是要把這些人給大卸八塊的,他這麼久沒跟阮玉龍見面,心中很是想跟小丫頭敘敘舊,說說話。不想這幾個人卻是如此不知好歹,一心要尋事挑釁。
許寒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態,本來不想跟她們這些女子一般見識,可心中又多少有一些不甘。再看到她們那猙獰的面目,心中更是有無數的火氣了。
“阮玉龍,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要以爲師父向着你,你在這宗內就能橫着走。”這幾個女弟子一個生着鴨蛋臉,一個是瓜子臉,另外一個看長的比較黑。這幾人中似乎以瓜子臉那人爲,因此攔住許寒兩人的時候,也正是由她開口說了話。當時許寒正思量着問題,因此沒來得及迴應這三個女人。倒是阮玉龍先一步皺起了眉頭,道:“李師姐,你攔住我是什麼意思?。”
她用了一句跟對方相同言語的反問,很明顯就有跟對面三個女人針鋒相對的意思。
這句話,也讓許寒從思量中清醒了過來,看着龍兒似乎很不耐煩三個女人的樣子,他同樣是皺了下眉頭,心忖龍兒應該不是這樣對人不耐煩的性子啊,難道這幾女做了什麼她特別討厭的事情嗎?如此想想,他就想要將小姑娘護在身後,有什麼問題自己來跟對方解決便是。
不料他身形還未移動,那爲的韓姓女子便直接朝他一指,對着阮玉龍喝道:“阮玉龍,你居然挽着一個男人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什麼意思啊你,難道萬大哥還不如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不成。他追求了你那麼久你連個好臉色都沒給人看過,卻跟一個屁大點的孩子如此親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話,頓時就讓許寒對着三個女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有了一個直觀的瞭解。
敢情這三個人竟是爲了一個男人在鳴不平啊,從來只聽人說狗拿耗子叫多管閒事,還真沒聽說過有什麼女人,居然爲一個男人追求另外一個女人不得而找事。要知道縱使這三個女人喜歡那什麼姓萬的傢伙,看到自己跟龍兒在一起她們應該無比開心纔是,怎麼就會讓她們生出找龍兒麻煩的心思出來了啊!頗爲怪異的瞅了那韓姓女子,許寒都有些鬧不懂,這人的腦袋究竟是什麼做的。
這時候,龍兒聽到對方如此的言語,更是感覺到頗爲不耐煩,道:“李師姐,我喜歡跟誰在一起關你什麼事,你這麼氣勢洶洶的攔住我又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你喜歡那姓萬的就要成全他的一切,甚至還要管到我的頭上來不成,前幾才我可是給過你面子,若是你再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得……。”
說到後來,阮玉龍卻是並沒有將話完全講明,但任誰也能夠聽得出來,她已經忍耐到了極限的地步。
許寒自是不願意龍兒真個在天音堂內鬧出什麼向同門出手的事情,所以聽到這裡,他便決定接過手來。往前走上幾步直接站到了龍兒的前面,他緩緩說道:“這三位天音堂弟子,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人,但是還麻煩你們讓開路,別耽誤了我倆吃飯的興致。”
許寒說話的語氣充滿着輕蔑,讓人聽起來,就像是眼前的事情,根本還沒有他和阮玉龍的吃飯重要。這番吃果果的藐視,讓在場的人一陣咋舌。衆人指指點點的議論着許寒,這人是誰啊?居然跟阮玉龍那個天才在一起,並且還很親密的樣子,難道他們是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