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遠舟輕嗯了一聲,雲淺低低地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我要的從來都不是榮華富貴,若我們兩人能相守在一起,那麼就算是窮的要飯也無所謂。”
她說的是實話,兩世爲人,她都過清貧的日子,那樣的苦她並不怕。
楚遠舟將她擁進懷裡摟得緊了些,卻說着不着調的話:“你放心好了,就算我一無所有了,也不會餓着你,我有這一身的武功,實在不濟,還可以做着打家動舍的活,包管銀子多的花不完。你要想吃肉的話,我就去山裡給你獵野味,包管鮮香味美。”
雲淺覺得原本溫暖纏綿的氣氛,被他這麼一說,便生生破壞的乾乾淨淨,她的眉毛揚了揚,擡手就在他的胸前打了一拳道:“滾一邊去。”
說完之後,自己卻先笑了,她一笑,楚遠舟也跟着笑了起來。
兩人到達蘇府的時候,已快到蘇長卿出殯的時辰,蘇長卿的棺材卻還沒有合起來。
雲淺和楚遠舟對視了一聲,兩人的眸光都深了些。
蘇府裡此時已來了不少的賓客,看起來熱鬧無比,只是此時不知道爲什麼事情在爭論不休。
雲淺和楚遠舟走到棺材前時,蘇夫人便衝上來怒罵道:“雲淺,你太沒良心了,老爺爲救你而死,你竟現在纔來!”
雲淺對於這個舅媽印象並不是太好,在她的記憶中,她這個舅媽就是悍婦的化身,對兒子女兒寵上了天,任何人惹到她,都會纏死人。以前雲淺在雲府不得寵的時候,蘇夫人沒少欺負她,什麼噁心的話都說得出口。
雲淺無比鎮定的上了香,然後再無比鎮定地扭過頭對蘇夫人道:“舅媽想來弄錯了,舅舅不是爲我而死,而是爲救路側妃而死。只是路側妃也是楚王府的人,她被父王禁了足,所以今日不能來弔祭舅舅,還請舅媽見諒。”
她的話說得客氣,眸子裡卻俱是冷意,她如今有些明白蘇如是爲何是那樣一副性子了。
蘇夫人咬牙切齒地道:“我纔不管這些,反正那一日你舅舅是爲了你救你們才遇的險,你是想三兩句話就撇清關係嗎?”
雲淺看了蘇夫人一眼道:“舅媽若要這樣說,那我也無語可說。舅舅是一國之將軍,保家衛國原是他的職責,看到我們這些弱質女子被人追殺若是不出手的話,舅媽就不怕舅舅被人笑話?日後又如何再上戰場殺敵?舅媽這是想置舅舅於不仁不義之境嗎?”
她這一番話說得淡然,蘇夫人愣了一下,一把抓着雲淺的手道:“我纔不管這些,反正今日裡你得把話清楚,你舅舅是爲了救你而死,他是我們蘇家的頂樑柱,他死了,你們楚王府就得管我們蘇府!”
蘇夫人的這句話說得不可謂不講理,不可謂不蠻橫,簡直就是賴皮到了極致。
雲淺由得蘇夫人抓着她的手,楚遠舟的眉毛已開始打結,他在旁冷冷地道:“蘇府日後是要歸於楚王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