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衆大臣一時之間都噤了聲。
這,都已經封侯了,還能給什麼獎賞?
王上既然這麼問,那定然是已經有所想法了。
誰敢貿然開這個口?
若是對王上心意那倒還罷了,倘若說錯了,那可是要招致災禍的。
誰腦子進水了纔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嬴政看向這些閉口不言的大臣。
怎麼不說了,剛剛不是一個個挺能說的嗎,如今倒是都成了鋸嘴葫蘆!
不過耳邊少了聒噪聲,倒是讓人挺愉快的!
嬴政不由斂了怒氣,饒有興味的環視一週。
大殿之中沉默了一陣子,忽而傳來另一人的聲音:
“既然忠勇侯居功甚偉,英勇非常,那不如將侯爺徵調回京,正好也可以教教京中這些子弟。”
嬴政接着道了聲:
“哦?這想法倒是挺有新意,接着說。”
那人又接着說道:
“侯爺有勇有謀,想必學識非凡,有徵戰沅陵的戰績在,定然能夠震懾這些京中的紈絝子。”
“如此一來,侯爺將來又可爲我大秦培養一批人才。”
“只是侯爺立下如此大功,若是歸京,倒是需要好好挑挑宅子。”
“爲表嘉獎,還望王上能夠予以侯爺一所好宅子!”
聽完此話,嬴政嘴角微微上翹。
其他大臣聽完此話,再看向嬴政,頓時心中瞭然。
看來這個法子不錯,王上滿意!
且侯爺也不用再待在閬中那苦寒之地,到時候進京,再有一所大宅院,那可是最美不過了。
至於京中這些個紈絝子弟,也只有陳陽這種連土匪都拿得下的人,才能震懾的了他們。
果然一舉兩得!
衆人不禁都向提議之人投去羨慕的眼神。
而跪在地上的那人,則是不着聲色的向着呂不韋的方向比了個手勢。
呂不韋卻是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不置可否。
這時聽上首再次傳來嬴政的聲音:
“沈卿此提議倒是不錯。”
“本王記得城西還有處王府,建的還可以。”
“萬卿,那就交於你,好好修整修整。”
“到時候就讓陳陽住進去吧。本王記得那處還有一汪溫泉,倒是便宜了陳陽這小子。”
負責工事修整的萬無涯立即應聲。
看來此次得大出血,將這宅子修的舒舒服服的。
先不說忠勇侯住的如何,便是那些個京中的紈絝,若是環境不好,只怕到時候自己就是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相比於萬無涯頭疼修整的問題,其他大臣卻是滿堂震驚!
城西的晟雲府,乃是開國皇帝嬴非子所闢,歷來都是皇子們的養居之所。
歷經代代修繕,其中所積累的財富絕不是可以錢財所衡量的。
因爲是以前的皇子居所,衣食住行,客臥起居,每一個細微之處,皆是經過了精細甄選。
雖說近幾年來未曾投入使用,有所荒廢,但內裡的所有配飾底蘊依舊存在。
且西府旁邊臨近城西巡防營。
這城西巡防營也是大有來頭!
城中四方巡防營之中,城西巡防營距離咸陽宮最近,且歷來城西直接爲天子所控。
城西巡防營諸事可直接向嬴政稟報,也可不經彙報直接處置手中的官員平民。
因此,衆人心中這城西巡防營乃是王權的代表。
再一層原因,以前的晟雲府乃是小皇子居處,小皇子們可是代表國家未來的存在,最首要的當然是安全問題。
城西直接爲天子所控,因而皇子們的安全也一併包含在內,由城西巡防營直接負責。
所以一旦忠勇侯入住晟雲府,到時候直接接觸城西巡防營,那可就是天子近臣了!
這可不就是一步登天!
一向爲皇室中人所獨享的王府,如今竟然要分封給一個外姓的侯爺!
只能說王上待這陳陽是真的好,過分的好!
可誰讓陳陽他真的收服了沅陵呢?
不過王上是真的夠意思,竟然如此大方。
一時間衆人皆是羨慕嫉妒,不過這話不能從自己口中說出來。
於是衆人出口便成了:
“大王英明,如此殊榮,忠勇侯定然感激不盡!”
“王上真是待忠勇侯不薄,這麼好的王府都賜給了侯爺!”
“忠勇侯可真是深得王上的心啊,可謂聖眷正濃,王上英明!”
……
呂不韋聽着這些話,嘴角閃過一絲嘲諷的笑意。
說什麼聖眷,真以爲那城西巡防營是吃乾飯的不成?
那可是天子近衛!
卻不管呂不韋如何作想,衆臣這一頓馬屁拍下來,終於將嬴政今日的怒火完全平息。
看向衆臣羨慕嫉妒,但又不得不違心祝福陳陽的話,嬴政內心一陣滿足。
今日的效果終於達成了。
陳陽畢竟收服了沅陵,如若不用十二分優厚的獎賞,如何顯出身爲大王的英明神武呢?
如此,選了城西的宅子,倒是正正好!
畢竟城西就在巡防營的眼皮子底下。
風吹草動可瞞不過自己的眼睛!
既然如今已經定下了忠勇侯的去向,倒是即刻便可宣旨。
嬴政擺擺手,趙高連忙走上前去,宣旨道:
“王上有令,着忠勇侯即日返京,賜城西晟雲府,爲衆卿子弟之師!”
話音落下,包括呂不韋在內的衆卿,皆是俯身跪拜,道:
“王上英明!”
隨後衆人耳邊再次傳來嬴政的聲音:
“子弟人選,呂相你安排吧。”
處於神遊狀態的呂不韋,連忙應聲。
這一遭算是給陳陽收服沅陵的事件定了性!
接下來衆臣又開始議論子弟人選,嬴政則是坐在王座上看衆臣的表演。
……
十五日後,江州外與五福山相對而立的另一處深山,邱邑山深處。
陳陽一臉無奈的看向半山腰上的徐福。
話說兩人如何來到了這邱邑山?
五日前陳陽收到返京的消息,於是準備動身返京。
徐福道陳陽反正要經過五福山,硬是央了陳陽,一道來五福山看望老祖。
然而剛出江州,徐福便說想起這邊山上的一種焚香草,要拿來入藥,於是兩人就到了此處。
此刻,只見徐福拿着兩支月白色簪子狀的東西,正小心翼翼的挖向一株開着乳白色小花的植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