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沒有聽錯,確實是逆天改命的那個給死人續命!
生人給死人續命,由生人的心頭血餵養母蟲,母蟲誕下華情蠱的兩隻子蟲;生人與死人分別服下子蟲,子蟲便會自行融入兩人身體,鑽入兩人的心臟。華情蠱的續命之約便籤訂了。
自此,死人迴轉,生人與死人同命相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華情蠱還有個變態的規定,那便是——日後受蠱而活過來的人一旦對那施蠱生人起了殺心,僅僅是一絲殺心而已,生人便會被蠱蟲反噬,不治而亡。
此後,續命之約解除,受蠱人便不再受約束。
長歌自接管那一隻母大蟲以來,還從未用它來簽訂過續命之約。但她聽師父老兒說過,這華情蠱是救人,可往往到頭來倒黴的卻是那救人的生人。救人之人反被所救之人殺害,縱使只起了一點殺心,那也是讓人悲哀的事。
師父便囑咐長歌,與人簽訂血契時,一定要慎之又慎,母大蟲少喝幾口心頭血頂多少生幾年蟲蟲、長歌少活幾年命罷了,若識人不清選錯了人,引得救人之人反被害,那可真是件叫人惆悵的事。
是以,師父他老人家便囑咐了長歌一點,讓救人之人不可透露了救人之事。一是以防救人之人反被害的悲劇發生;二嘛,長歌成了華情蠱的承襲人的事情泄露了出去,他擔心長歌的小身板應付不了天下間恁多虎視眈眈的人。
逆天續命,這是多叫人眼饞而瘋狂的事情!
那時,對着師父他老人家那張嘮嘮叨叨說個不停的嘴臉,長歌就問了一句:“師父您老人家既然這麼不放心我,那這隻母大蟲我還是不繼承了吧。這責任貌似好重大,我怕鬧心……”
師父他老人家立時就吹鬍子瞪眼睛,“推了責任你就不怕爲師鬧心了?你就這麼快把爲師的恩情忘了?”
長歌忙說怎麼會。
師父他老人家就滿意笑了,而後小聲嘀咕:“爲師找尋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找着個傻丫頭,眼看就能把這擔子卸了,你說爲師我會放過嗎?”
長歌耳朵尖,“師父你說什麼?”
師父立馬道:“爲師在誇你孝順來着。”
“……”
自此,長歌就這麼被華情蠱給套牢了。
華情蠱
華情蠱
別看它名字文藝,其實就是一隻母大蟲!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長歌啊,其實你是在做好事來着。”這是師父他老家人的原話。
長歌從未用這隻母大蟲來幹那給人續命的勾當,今日若不是衛姜提出來,她就要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衛姜是長歌的至親,長歌有那母大蟲的事兒,她自然也是知曉的。如今,她看着長歌,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話:“我要救他,幫我救他。我不會後悔,左右這法子也不會折了人的壽。我不會告訴他。他也不可能動殺我的心。長歌,幫我救她。只有你能幫我。”
長歌默了一默,低頭便看見了大灰。大灰伸出舌頭來,吧嗒吧嗒舔舔她的手背,一雙碩大的驢眼中滿滿都是信賴。長歌伸手去摸大灰的驢耳朵,“你要想好了,這樣的付出是沒有回報的……”
“我不悔。”這話衛姜是看着沈約的面容說出的。此刻,沈約的面容乾淨,是衛姜用自己貼身的絲帕一點一點擦去了他臉上的血污。在衛姜眼中,沈約就該是這般清澈乾淨的樣子。
長歌點頭,說行。在她看來,雖然衛姜的決定有些衝動和意外,但年輕人,哪個沒有因了那些情情愛愛一時亂了頭腦的呢?
沈約怎麼說也是國之棟樑,又是爲了護她們周全死了的,那就……救了他吧。
左右這事也危及不到衛姜的安危。這個時候,長歌是這麼以爲的。
這事兒得做得隱蔽,長歌看一眼洞口的方向,到底不能放心那個蓮兒,便踢了大灰站起來,讓大灰龐大的驢軀擋住了她同衛姜的動作。
大灰很乖,“嗯昂——嗯昂——”似在配合叫。
長歌就給了衛姜一根細細長長的銀針。
衛姜困惑地將長歌看着。
長歌難得看見家姐露出這般無助傻氣的神色,就趁機拍拍衛姜的腦袋,語重心長道:“拿這個去取心頭血呀。不然你還真以爲要把你的心剖開啊!又不是九尾狐狸。”
衛姜“嗯”了一聲。
長歌是學過一些針法指法的,衛姜又是個果敢的女人,在長歌的幫助下,衛姜的心頭血取得毫不含糊。待那溫熱的心頭之血滴上華情蠱母蟲身時,就有“嘶嘶——”的聲響發出,連帶着,那股芬芳更濃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