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酒是極品好酒,光聞碎在一地且不同品種酒混合的氣味,我心在滴血。
嗜酒跟嗜色,不同之處,在於兩字品味。
極品的好酒,與極品的美人,等同,聞聞看看就心滿意足,還真捨不得品嚐。萬年桃木棺材被酒水這麼一浸泡,似乎與先前不一樣了,略帶光亮。
整個教壇中,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這桃木棺材與存藏在裡面的酒了。
整個教壇中,唯獨教主失蹤,唯獨酒打破,唯獨值錢的東西在,不值錢的東西也在。
擅闖教壇的人,究竟爲何?
能毅然決裂美酒的人,多半是女人,女人打劫三靜教總壇,難不成爲了劫男色,我無法解釋教主數十多年不曾露面地修心,卻在一夜,準確地說半夜間無影無蹤。
這一連串的事情,完全可以組成角城之夜神秘事件了。
“小心,棺材裡有人。”我提醒大意的止風。
“哥,我看到了。”
其實我們已經站在棺材邊上,意外的,棺材裡面睡了一個人,我們都沒有覺察。
不是我實力不夠高,只是睡在裡面的人隱藏得深。
道高一尺,魔就他媽的高一丈。
我伸腿一腳,把棺材踢高了一丈。
殘陣雖殘,有我這三靜教的大師在,也能像補網一樣,把殘陣補好。
陣中閃爍白光與紅光。
白光閃耀,那是仙氣逼人;紅光輝煌,那是魔氣煞人。
她就是萬年桃木棺材的睡主,如今成了桃花仙子的寄宿體,集仙氣浩蕩與魔情萬種爲一體的仙魔大美女。
“九魂香!”
“哥,哪裡還有九魂香啊?”
將九魂香吸入體內,匿藏在血脈中,以備不時之需。
掌推,九魂香繚繞而出,加以三靜教的陣法,哈哈,至少可以試探對方的實力。
美女依然睡在棺材中,棺材直直地被陣法法氣困在一丈高,白光紅光間,實在瞧不清她蒙面的臉。
“走人。”我拽起傻傻的止風,用最飄逸的步伐逃走。
“哥,你爲什麼逃?這不是你的風格。”
我只希望九魂香的香仙劍能抵擋一陣。
對陣仙魔,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教主還在總壇,他會出手相助。如今我不指望一個臨場發傻的傻子能幫我什麼忙。
依照科學分析套路,一個美女喜歡棺材這樣晦氣的東西,心靈一定扭曲得更麻花沒區別。她那麼地不喜歡酒,推測生前一定被嗜酒如命的男人傷害過,愛之越深恨之越深。
把一個人最喜歡的東西來存放那個人最恨的東西,這會達成什麼效果呢?
先不說這些,必須來點音樂釋放。
角城妖魔鬼怪聚集的地方乃夜梧桐酒吧,我與止風去了夜梧桐。
夜梧桐的老闆名叫梧桐。
梧桐在常人眼中,是一個絕色的美女老闆,其實她一個半仙。
《詩經•大雅•卷阿》雲: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
鳳凰與梧桐乃修同宗,古說“栽桐引鳳”,梧桐仙成必然有鳳凰飛昇。
朝陽乃梧桐仙的始祖,高崗乃鳳凰仙的始祖。
高崗涅槃,火朝陽。歷來鳳凰涅槃,其同修的梧桐也會涅槃。
梧桐現在只是半仙,待到他等待的鳳凰出現,他們就會修成仙。
偶爾聽聽半仙妹子述說的心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等了千多年了,梧桐始終沒有等到她的鳳凰,她在角城開了一間夜梧桐酒吧,爲了方便從小妖小魔小鬼那裡打探更多的消息。
當然這些孽障們也受梧桐的保護。
井水不犯河水,一向是我提倡的。
再說又有免費好酒,美女陪,人生遇不開心到此處買醉,最爲愜意。
我來了,梧桐並不驚訝。
我額頭的汗水,與臉上的疲倦,讓她心神領會,端來了琥珀色的朗姆酒。
“止步,夜如其何?”
“夜未央。”她每次都這樣問,每次我都這樣回答。
自西漢,皇稱都爲未央,與始皇一個意思,萬世不衰。
央國九州,每一州都有未央宮,也有長樂宮。
地方豪紳房地產商效仿修建的長樂宮與未央宮更是不計其數。
梧桐說,她最後與鳳凰涅槃的地方在未央宮,還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很多人認爲鳳凰是一個男仙吧,我開始也這樣認爲的,我們都錯了。
世間的涅槃不只有男與女。
我來夜梧桐,並不是爲了喝酒。
拭目以待,兩個女仙內心扭曲強大的力場。
梧桐穿得總是很暴露,害得我的眼神也暴露在她暴露的地方。
我承認,我只比俗人高尚那麼一點,比仙人庸俗那麼一截。
等我喝光了一杯琥珀色的朗姆酒,等我的眼神不再那麼猥瑣後,梧桐斟滿了第二杯酒,淡淡地說:“每次,都這樣,不怕有人吃醋嗎?”
“梧桐姐,我哥喜歡涓涓。他卻老說喜歡我姐,可他每次從來不用看你的眼神看我姐。”
“止步可從來沒有流鼻血啊!”梧桐從來不給止風端酒,止風喝什麼,他自己去拿。
我也從來沒有拒絕梧桐端來的酒,哪怕是毒酒。
止風捂着鼻子,臉紅地往洗手間跑。在美女面前, 似乎要聰明伶俐些。
“你是仙,能算到,我爲什麼來。”我端起酒杯,準備喝第二杯酒。
“你每次來,我都算不到,這一次例外。說來也奇怪。”
一口沒蘸,酒杯在嘴脣邊停住了:“我是不是很壞?”
“有那麼一點讓人難以忘懷的壞。”
“這就好。”我仰頭喝下第二杯酒。
“我早讓小妖把一靜教衆生引過去了。他們來就是爲了解決此事。”
噗哧,我差點把朗姆酒噴在梧桐的臉頰上。
“怎麼了,止步?”梧桐的聲音變得很溫柔。
“對不起,緊張了一下。”我看她的眼睛,她的臉,眉毛,嘴脣,還有那幾乎暴露的胸,似乎都燃燒了“小三最佳人選”六個字。
“你是在擔心隋涓涓吧?”
“梧桐,有時候不要把男人的心裡話說出來。”
梧桐起身,靠近我耳根,悄悄地說:“止步,你想到我房間喝酒嗎?”
“你又說出我的心裡話,讓我無地自容。”
“去,還是不去?”
“去!”想想,人總要風流一回,不然枉費少年的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