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寨的寨牆上!
一名身披獸皮,頭上頂着花裡胡哨帽子的中年男子面色沉重的望着不遠處突然出現的敵人。
“該死的,丹,是你將他們引來的,一定是你得罪了神明,纔會讓我族遭受如此浩劫!”中年男子臉色陰沉道:“來人,將他祭獻給尊敬的神明,以祈求神明的原諒,替我族解除這場浩劫!”
很快,先前被王富貴他們發現的那名土著便被同伴控制了起來。
不只是他們的領袖害怕,這些人也同樣很害怕。
瞅瞅對面那幫人的裝扮吧?
身上穿着光鮮亮麗的衣服,頭上戴着頭盔,就連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而且看起來就讓人心驚膽戰。
而且佈陣方式也讓他們感到無比的震驚與恐懼,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對方發起了攻擊,他們根本守不住。
所以!
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趁着對方發起攻擊之前,將引來這場禍事的人祭獻給神明,以祈求神明的原諒,從而讓這些敵人消失。
“大人,不要啊……”丹很是恐懼的看着周圍,可是替他說話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祭獻無疑是痛苦的,活埋、投井什麼的對他們來說都是小兒科,根本不值一提。
而他們這一羣人的祭獻方法更是奇特,每當遇到浩劫的時候,就會舉行盛大的祭獻儀式。
而他們認爲肯定是因爲他們的錯誤行爲而讓神明感到了不滿,甚至是爲神明帶來了痛苦。
所以,被祭獻的人需要承受無上的痛苦才能得到神明的原諒。
而他們選擇的方式,就是架在火上燒。
一把大火上去也就算了,可這幫人認爲這樣死的太快了,承受的痛苦是有限的,並不能得到神明的原諒。
於是,他們自制了一個架子,將人死死的固定在上面,周圍佈滿了手指頭粗的棍子,棍子上纏着更細的樹枝樹葉什麼的。
然後一個個的點燃,火苗可能會燒到人,也可能燒不到人,反正要麼燒死,要麼燙死。
而因爲火勢不大,需要不停的更換棍子保證火苗,據說最久的一個愣生生在火上烤了三天才死。
而這些被祭獻的人,被他們稱之爲神童或者神女,這些人自出生以來便確定了身份,然後直到祭獻之前,他們在這裡都有着無比崇高的地位。
不需要幹任何的事情,人人見到都要施禮表示尊敬,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祭獻對於普通人來說其實還是很遙遠的,因爲身份地位的卑微,那些大人物們也看不上他們。
所以,那些神童神女往往來自於族內大人物的子女,什麼被神明接受的人云雲的,吹的神乎其神,其實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確保自己家族在部落的地位千百年不收任何影響。
一想到自己一天好日子也沒過就要被祭獻,丹的內心是絕望的。
“大人,我好像知道這些人來自於哪裡了!”突然之間,一名年邁的老者突然開口道,眼睛依舊死死的盯着寨外的唐軍。
“嗯?”
“他們應該來自於我祖地不遠的地方,根據祖上傳下來的信息,他們很強大,特別是當他們集體出現的時候,任何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而我們之所以來到這裡,就是因爲受不了被他們無盡的攻擊而逃離的。”面前的唐軍似乎喚起了老者記憶深處的封印。
原本他並不相信這個傳說是真的,因爲他們來到這裡已有上千年之久。
但是每一個家庭都流傳着這樣一個傳說,可是千年時間,卻從未有人真正的見過。
這些都是口口相傳,當然不排除有誇大的嫌疑,但是目前來看,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
“你的祖地?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畢竟已經過去了千年的時間,傳說祖上在汪洋之上漂泊了很久很久纔來到這裡的。”
中年男子皺眉思考道。
這個老者並不是他們的族人,甚至跟他們有着不同的血脈,就連容貌也完全不一樣。
他是在五年前,他們這個部落擊敗另一個部落的時候拿到的戰利品,而據老者說,那個部落是在二十年前從北部遷徙過來的,他就是在那個時候成爲的俘虜。
因爲善於躲避這裡的冬天,所以纔會被他們一直帶着。
中年男子當然也選擇了帶着他,而冬天的日子的確比以前好過了不少。
“既然來自同一個地方,那你應該能跟他們溝通吧?”打是肯定打不過的,傻子都知道,現在他只希望能跟對方說上話,看看怎麼和平的把這件危機度過去。
“不知道,我們不屬於同一個族羣,語言也不一樣。”
“那你活着還有什麼用?”
“我試試吧……”老者滿臉的糾結,寄人籬下啊,要不祈求對方把自己帶走?
……
“他說的什麼鳥語?”王富貴一臉懵逼的四下問着。
雖然聽不懂,但對方打開了寨門,而且有人走了出來,嘰哩哇啦的說了一通。
王富貴等人哪不知道這是對方派來談話的人?
況且王富貴本身也沒打算大肆殺戮,他要的是把這些人帶回去,然後瞭解這裡,甚至是讓他們能爲大唐所用,這纔是他的目的。
至於用不用,殺不殺,那是殿下的事情,他做不了這個決定。
“我怎麼覺得他跟我們長的好像有些像呢?”有人提醒道。
“一樣個屁,你看他的眼,他的鼻子,除了膚色差不多,還有什麼是一樣的?”
“將軍,我好像能聽懂一些,但是不太確定!”斥候領隊孫吉皺了皺眉頭,開口道。
“你能聽懂?”王富貴愣了下,這裡距離大唐少說也有萬里之遙了吧?孫吉竟然能聽懂對方的話?有沒有搞錯?
“能聽懂一部分,跟我知道的有不小的差別,當年滅突厥的時候我曾前往突厥腹地偵查,在那裡遇到了一個小部落,他們的語言跟他說的有些相似,而且當時我也跟着他們學了一些。”孫吉直言不諱道。
懂不懂,對上兩句聊一聊就知道了。
孫吉操着那半生不熟的語言緩慢的跟對方說了一句,對方先是一愣,旋即猛然驚喜。
雖然孫吉的話他也覺得有些陌生,但他真的聽懂了,甚至可以確定,他們兩個語言是同出一脈。
旋即,老者開始用祖語,似乎是爲了照顧孫吉語言不熟,還刻意放緩了語氣以方便孫吉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