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生怕沈風將他們帶去什麼地方偷偷殺掉,畢竟他們都是流民,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其中,有個面熟的流民站出來,鼓氣勇氣朝着沈風問道:“大人,你這是打算帶我們去哪兒?”
沈風沒有回答他們,而是用着乾澀的聲音說道:“跟我走就行了。”
事實上,這羣流民現在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沈風肯定是不能放他們回城隍廟的。
別的不說,雖然張大已經被帶走了,但是,那羣人也不一定有放過他們的打算,要是讓他們直接回去城隍廟,說不定那羣人還會想辦法將他們殺人滅口,甚至連累其他的流民。
城隍廟去不了,只能將這羣人先藏在長安。
但是,好歹也是五六個大漢,長安城中沈風唯一屬於自己的就是家裡的冰鋪,自然不可能藏下五六個人。
沈風想了一下,已經有所打算。
不過,一衆流民見他這樣,心中更是惶恐。他們根本不知道沈風打算如何處理他們,這種未知的將來纔是最讓人惶恐的。
但是,事到如今,他們也只能跟着這羣奇怪的面具人走了。
不過,剛走了兩步。
忽然,一個流民竄出隊伍,就想要逃跑。
秦懷玉連忙追了上去。
這些人本來就是流民,又被城衛軍關了大半天沒有吃東西,怎麼可能是秦懷玉的對手?
剛剛跑了沒有幾步,就被秦懷玉拎着後頸皮扯了回來。
“你爲什麼要跑?”沈風聲音冷漠地問道。
流民面紅耳赤,顯然剛剛那一段距離已經用盡了他渾身的力氣,儘管沒跑多遠就被秦懷玉抓了回來,依然劇烈喘息着說道:“我、我不想跟你走。”
這顯然是一個極端拙劣的藉口,沈風冷笑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個人肯定是知道什麼,然後,又把他們當成抓了張大的那會兒人,心知跟着他們必然會死,所以才拼命逃跑。
不過,沈風也沒有故意去揭穿。
等這小子見到他的真面目,自然會老實交代出來。
跟秦懷玉說了一句:“抓住這小子,跟我走。”
隊伍立馬打算離開這城衛軍的牢房。
可是,沒走多久。
一隊士兵再次將他們攔住。
爲首的人騎在馬上,冷冷地望着沈風三人:“你們是什麼人?裝神弄鬼的打扮成這樣作甚?”
沈風扭頭看過去,剛剛府兵的小隊長也在隊伍中。
這是立刻就去叫了幫手?
速度有點出乎沈風的意料之外。
這批人明顯來勢洶洶,蕭行雲覺得估計這次有些難應付了。
沈風同樣覺得可能有些難辦,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他走到前面,繼續使用兵部的令牌:“兵部辦事,閒雜人等退避。”
校尉接過令牌,認真看了一下。
眉頭皺了起來。
竟然真的是兵部的令牌,兵部何時多了這樣打扮奇怪的人了?
他繼續問道:“你們這是執行的什麼任務?”
沈風語氣平淡地回到:“抽調各個牢房的犯人前往兵部。”
至於原因,沈風沒有說。
因爲這些府兵根本沒有資格知道。
校尉也知道,沈風沒必要給他們解釋原因,不過,他奉了上面的命令,必然不可能放這羣流民跟沈風他們走。
他說道:“這羣人是府兵要的人,你們兵部要人,再去別的地方要吧。”
這話,其實已經是極其無禮的行爲了。
不過,由於沈風他們的身份並不是兵部的人,蕭行雲聽到校尉這麼強勢的話語,頓時有些退縮的念頭。
爲了這羣流民,跟府兵硬拼顯然不划算。
但是,沈風更是知道,這羣流民落在府兵的手裡,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自然不可能讓校尉將這羣人帶走。
他冷冷地說道:“我接到的命令是每個牢房都要抽調,你們府兵想要人,繼續去找便是。”
校尉臉色一冷。
府兵校尉畢竟手上有着人馬,而且此刻他們也是人多勢衆,不給對方面子也情有可原。
但是,對方區區三個人,竟然讓自己走?
他的面色冷漠:“你當真一點面子都不給?”
沈風笑了笑:“面子是需要自己掙的,你一個府兵校尉,我們兵部的人爲什麼要給你面子?”
校尉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狠厲起來。
整個大唐看不上他們府兵的人的確有,卻不包含眼前這三個人。
他有心讓手下的士兵直接殺過去把人搶過來,但是,想到自己到現在沒有弄清對面的身份,不過對面卻見到自己的樣子。
要是真的把事情鬧大了,到時候引起上面的注意,影響了將軍的大事,到時候一定萬死不能贖罪。
“好,很好!”校尉冷冷看着沈風,對於這個敢直接跟他硬頂的人,他已經記在了心上,“敢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沈風笑了起來:“名字對我們這種人註定沒有什麼意義,你要是想報復,記住審死官就行。”
校尉身子一震,隨即冷冷地看了一眼沈風,說道:“好,審死官,我記住你了。”
他策馬轉身離開。
身後的士兵也隨着他一起消失。
蕭行雲這才鬆了口氣:“嚇死我了。”
他剛剛真的以爲要跟那些府兵硬碰硬了。
倒不是打不過,只是他們畢竟是官軍。而他們,按照沈風的說法,那就是黑夜裡的影子,是沒有正大光明的身份的,跟官軍硬碰硬,自然是他們吃虧。
沈風似乎是看出了蕭行雲的想法,笑着說道:“總有一天,我們每個人的名號都會讓敵人聞風喪膽的。”
蕭行雲有些不信。
他承認沈風說的對他來說都挺有吸引力的,不過他也知道那是一條十分艱難的道路。
蕭行雲嘆了口氣:“先把眼前的難關過去吧。”
如今整個不良人才三個人,加上剛剛起步,若是表現不好,很自然的就會被陛下給取締掉,到時候,不管什麼雄途大略,都是夢幻泡影。
不只是蕭行雲清楚,沈風也十分清楚,他現在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亭臺樓閣。
幾個月內,纔會見到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