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等人越發莫名驚詫，心中開始漸漸覺得……
李盛這才華已經不是才華絕世，才華橫溢可以形容的了，這特麼的簡直就是深不可測，好似一汪深潭一般……
不過李盛就沒管這些有的沒的了，我行我素的就繼續說起了整件事……
頭一件事知識產權，這對李二等人來說是聞所未聞的新事物……甚至在李盛細說的時候都滿腦子的感覺，真是毫無實感……要不是李盛說這玩意重要，大夥已經快要無法聽下去了。但是……
這事對於李盛來說，就是再熟悉不過了——歸根結底就是生產變得複雜，分工變得更加精密，而無形資產也是資產並且往往還是高價值資產，而既然是高價值資產，當然也會形成市場——朝廷就去規範市場就好了，而知識產權這個東西正是用來幹這個的，僅此而已。
李盛三言兩語說了一通原理，見李二等人都是一股“誤入迷失森林”的表情，不由微微一嘆，但也只得接着說起了後面一個……話說資本生產這事，在後來當然是被批的稀爛了，不過……
這樣的“批的稀爛”，總共有兩波，一波是在現代，而現代社會……衆所周知，任何東西只要在網上著名了，就不可能不被噴……而令一波則是在“現代社會”的一百年前。在這個時期……資本就好比各路軍閥，是隨便擴張爲所欲爲而根本沒有人管的。而這樣的情況……
在李盛眼裡，資本就和真正的軍閥也沒有什麼兩樣，但是！
軍閥這東西，在後世是有罪，然而在西周，封建出來的軍閥是妥妥的國家棟梁……換言之，凡事無非還是看客觀條件。而眼下……大唐這點工業，距離“工業體系”還差了十萬八千里，正是搞資本封建制大擴張的時候……至於日後怎麼辦，那當然是日後再論。
當然，這些矛盾和分析都是李盛心中進行，並未宣諸於口，只是簡單的講述了“公司”這個東西究竟是何物而已。李盛這般說完，李二等人便紛紛雙目睜大……
這一下就是真感覺長見識了，萬萬沒想到這工廠生產比過去的工坊牛逼多了，這就夠牛了，現在居然還有這許多花活……不過既然是花活，不免就讓人感覺有些不安。
畢竟……一位哲人說的好，你問外星人一棟酷炫的大廈和金字塔哪個能屹立一千年，那外星人初來乍到多的信息不瞭解，當然還是會認爲金字塔的壽命會更長，原因無它——就如女人都是默認富二代等於事業有成，因爲上一代已經有成了……而金字塔也是同樣的道理……數據會產生直覺，尤其對於“一千年”這樣的宏觀尺度。
而反之，對於花裡胡哨的大廈……也就是李盛方纔一通暴論建立起來的理論“大廈”，李二等人就不免心中不安了，這可別不好使啊……話又說回來，這無論是“公司”和“信貸”，還是“知識產權”……這麼花裡胡哨的東西，光聽李盛這三言兩語，李二已經知道這朝廷又得增設一堆衙門了，這開銷……
治國這種事，有時候跟治業也沒啥區別，無非就是開銷問題了，增長問題了，前景問題了，風險問題了……
這麼麻煩而且明顯開銷不小，那前景如何？這個問題卻就……讓人本能的覺得，必須得弄弄明白了。不然……不然誰能放心去搞？
不過李二這麼想着，隨口問了一嘴——當然是以長安街坊議論朝廷八卦的語氣問的，而接着就見李盛微微一笑。
“這事雖然麻煩……但你們只需要知道，他李老二……不對，我大唐陛下是肯定會幹的。因爲這前景……嘿嘿。”
李盛突然邪魅一笑，“我只能告訴你們，搞成了，我大唐就是分分鐘脫胎換骨的節奏！”
……
形容一件事物發生變化，有許許多多的詞彙修辭……但要說到脫胎換骨……
不，這個詞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修辭，這是個修真術語……而意思就是，只有在一件事物發生根本性的變化，纔會用到這樣的詞……
比如飛昇之類的，像蟲子衝破繭殼一般。
當然，神州史上自古就不乏各路無良公知，清流大儒，而這幫人的特點就是素來好爲驚人之語，不管程度多厲害的詞，到了這幫人口中都敢隨便用……
但李二等人卻是清晰的知道李盛不是那一路人，並且……李盛從許久之前起，到如今，都一直給人深不可測之感，好似天下萬國爭霸的偉業都與他無關一般，哪怕他早已深度的參與其中……卻一直像是旁觀者似的。
而能從李盛口中聽到“脫胎換骨”這樣的字眼……
就太叫人印象深刻了，一直到衆人此番離開，坐上馬車回長安的路上，也不由得心事重重……
脫胎換骨……
聽李盛這意思，眼下這大唐竟還似乎有些上不得檯面的感覺，這簡直不是一般的刺激了。
不過這麼一想的話……這次專程往杭州跑一趟，還真挺有獲得感，彷彿便是話本故事裡誤入山林，結果遇到前輩高人指點，弄了一本神級功法來悄悄修煉的感覺……不過這功法卻是給大唐修煉的就是了。
而李盛將這點感慨驚愕的感覺說出來之後，一旁的魏徵一聽，撫了撫鬍鬚卻是悠然道，“陛下，這橋段……是陛下從紫珍齋裡的話本里看來的吧？……”
“這……”
李二懵逼了，這咋全大唐，但凡沾點“才華”的東西，全是自己這孩兒整出來的？這也太離譜了……
馬車裡沉默了一路，此刻李二和魏徵終於又聊了起來，氣氛一活絡，一旁的李績卻不由開口了。
話說英國公李績，這次本是跟着李孝恭湊熱鬧過來看皇子殿下的，而李孝恭則是跟李二過來湊熱鬧，當然……總之他倆本來都只是跟着來拜訪李盛而已。不過此刻……李績卻想到一件事。
“陛下，殿下所言‘棒球’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