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長安

“希白, 你說我們會不會在長安看見爹。”雪鳶和侯希白先行到達長安,沒有和寇仲他們一起去找雷九制。

“這個大概要問楊虛彥。”侯希白搖着美人扇說。

兩人才剛進城沒多久,前方有一將士率領一羣士兵來到。

將士笑了笑走來, 態度溫和的對兩人說:“請問是侯希白侯公子嗎?”

“正是。”侯希白道。

“皇上命臣尋侯公子, 沒想到竟在此遇見。”將士恭敬道。

“將軍, 不知陛下找草民何事?”侯希白不解, 難道爲寇仲?

“尋侯公子當然是作畫, 公子請跟我來。”將士做了個有請的姿勢。

雪鳶緊蹙眉頭,雖然不是爲寇仲的事,但是作畫?不會是畫美人吧!

侯希白無奈的看着雪鳶, 歉意地說:“雪鳶,你先回去, 我進宮面聖。”

雪鳶點頭, 看着侯希白他們離去的身影, 轉身往侯希白在長安的住處——徐子陵稱爲‘多情窩’。暗道應該問希白,虛彥哥哥住哪, 好知道爹的下落。想到爹,雪鳶也不經想娘會去哪,自己沿途讓雕兒找尋孃的下落,竟沒有任何消息,這讓雪鳶有些擔心。

雪鳶在書齋邊翻書邊等侯希白, 萬萬沒想到居然翻到——春宮圖。雪鳶怎麼也沒想到會看見這圖, 頓時臉紅。等臉上熱度緩解, 心中道:希白不是畫山水美人嗎?怎麼他會畫這種東西, 羞死人了。想起這被徐子陵稱爲‘多情窩’, 在配上希白的‘多情公子’的稱號,他不會在之前有過很多女子吧!想想在巴蜀時, 他一到那就定了青樓的廂房,雪鳶很生氣。

一個時辰過後,侯希白回來,便見雪鳶一臉陰沉的坐在書齋內,暗道怎麼回事?

笑着走進書齋,侯希白道:“雪鳶,怎麼了?”

雪鳶擡頭望着侯希白,將春宮圖放到他眼前,問:“這個你也畫?”

“這個!雪鳶,這是以前無意得到,希白絕對沒有畫過。”侯希白怎麼也沒想到會雪鳶會看見,但這真的不是自己畫的。

“是嗎?那你身邊的女子應該不少。”雪鳶噘嘴說道,不看侯希白。

“那些姑娘因希白作美人畫,所以認識不少女子,但希白只是作畫的原因才識得。”侯希白緊張的解釋,怕雪鳶誤會。

可是這話聽在雪鳶,怎麼都覺得有問題,淡淡道:“怎麼會,你可是多情公子,紅顏知己應該是有很多,我可記起我們一起去過散花樓,有位清秀姑娘對你可是盼得心兒都焦枯。”

“雪鳶,希白進青樓也只是作畫,絕無它意。”侯希白難得對女子沒了笑臉,很認真地說。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哪有男子進青樓只是作畫。”雪鳶低頭生氣道。

見雪鳶起身要走,侯希白拉住雪鳶,讓她看向自己,說:“侯希白髮誓絕對不曾有過其他女子,有算與姑娘接觸也只是作畫,花間心法講究的是“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可希白真沒與那些姑娘有其他牽扯,至於多情公子只是個稱呼。若說當初師妃暄也只是一時迷惑,只有雪鳶纔是心中所愛。如希白所說有假,願被石師所殺。”

“不。”雪鳶忙將手抵在侯希白的口上,阻止他再說出不好的話。雪鳶也沒想侯希白會這麼說,畢竟他是多情公子,認識的女子不少,怎麼會只喜歡自己,論容貌終有一天會老。

侯希白抱住雪鳶,將她摟進懷中,害怕她走般緊緊的不肯鬆手。“別走,雪鳶。你說過你會嫁給我的,我也說過我和陪在你身邊。”

“恩,我不會走。”雪鳶將頭靠在侯希白的肩輕說。

侯希白慢慢鬆開雪鳶,看着雪鳶微紅的臉。頭不由自主的低下,就在要吻上雪鳶的脣時,被門外的動靜所擾,雪鳶推開侯希白,輕輕喘氣。

侯希白推門,看見院子中站着一位褐衣男子——楊虛彥。

神色不快的走過去,問:“你怎麼來這?”

“我怎麼就不能來麼?侯師弟。”楊虛彥完全沒有不請自來,被主人不悅的神情嚇到的自覺。

“怎敢?你現在可是立誓與石師割斷關係,騙得李淵加封你爲隋國公。”侯希白道。

雪鳶慢慢走出,“你們說什麼!虛彥哥哥,你要和爹割斷關係。”怎麼可能的事,他不是爲爹做事,爹怎麼可能容忍被弟子背叛。

“沒辦法,石師的命令。”楊虛彥瞪了侯希白一眼,無奈說道。怎麼會要和石師割斷師徒關係,要知道若這麼做就等於自尋死路,而且就沒有任何關係再叫師母了。

“爹在長安麼?”雪鳶聽後問道。

“沒有,我也不知道石師的去向,不過我好象看見師母出現,卻沒有追到她。出什麼事?”楊虛彥有些不明白雪鳶所爲何意,但是自己不能找到師母感到失望。師母不是離開了麼,爲什麼還會出現在長安,雪鳶爲什麼要問問石師的蹤跡。

“沒什麼。”雪鳶笑了笑,看來虛彥哥哥並不知道娘和爹在鏡湖泊的事,爹讓虛彥哥哥當隋國公應該是有事,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

“那我就回府了。”楊虛彥心知他們兩人有什麼秘密不想說,不再多問。

“楊虛彥,你來這到底是做什麼?”侯希白可是爲他的出現,破壞了自己和雪鳶的事感到不高興。他到好!來這就什麼也不說就走了。

“只是來看看小師妹。”楊虛彥笑道,轉身走出‘多情窩’。

侯希白爲他的回答臉色沉了沉,雪鳶擔心的問:“希白,你沒事吧!”

“沒事。”侯希白道。

雪鳶想起侯希白被李淵請進宮,好奇的說:“希白,李淵想要你幫他作什麼畫。”

“一幅宮廷百美圖。”侯希白想了很久才慢慢說出。

“就知道是畫美人。”雪鳶雖知與畫美人有關,但爲什麼要百美圖,侯希白豈不是要和很多女子一起作畫不成。

“美人雖美,卻抵不過希白心中的雪鳶。”侯希白就知道雪鳶會不開心,立刻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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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侯希白成爲繼莫神醫後最受長安權貴歡迎的人物,因爲李淵請了侯希白爲他繪一幅宮廷百美圖,而侯希白和雪鳶會出門走走,或者作畫,按侯希白的說法是早日完成雪鳶的畫,就可娶雪鳶。雪鳶聽後潑冷水般說到還有要打贏石之軒,此話一出侯希白頓時苦笑。

這日。

雪鳶吹着蕭曲,侯希白一邊作畫,看着雪鳶突然唱道:“穆穆清風至,吹我羅衣裙;羅衣何飄飄,輕擺隨風還”。

一個聲音笑道:“誰能比侯希白更多情?”

雪鳶也停下吹蕭,也笑着對侯希白說;“原來希白是世間最多情之人。”

侯希白疾掠而出,拉着來人雙手道:“子陵莫要亂說,說錯話可不好。怎麼就你一人,少帥呢?”

徐子陵看着侯希白激動的神情,再看看屋內的雪鳶道:“是!子陵我說錯話了,應該說誰能比侯希白更癡情。哈哈!入去坐下再說吧!”

雪鳶笑着爲徐子陵倒了一杯茶水,問:“你怎麼這麼快就來長安了。”

徐子陵道:“有要事要辦。我看你們這般親密,瞧這滿屋掛的全是雪鳶畫,希白準備什麼時候把我們的美人師姐給娶了。”

雪鳶害羞道:“你怎麼學寇仲說話呀!”說完走進了房間,讓他們自己說話。

當雪鳶從後院來再進廳子時,卻只見徐子陵在椅子盤膝打坐,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天已經日落西山,廳內一片昏沉,雪鳶將燭火點燃,徐子陵睜開眼看着雪鳶坐在對面。

“希白去哪了,怎麼就你一個人。”雪鳶問。

“他爲我去辦件事。雪鳶這麼關心他去哪?他不會有事的。”徐子陵笑道。

雪鳶聽了不再說話,以免被他說笑。倏地心兆一動,看了看徐子陵,他也感覺到了有人進入,只見來者鬼魅般飄進廳子來。

雪鳶看見來人,輕輕道:“不知婠婠因何事找希白?”

婠婠甜美的聲音驚喜的道:“雪鳶別來無恙,沒想到子陵也在。”徐子陵微一錯愕,婠婠就在他旁邊椅子坐下。

徐子陵道:“恭喜你天魔功終於大成哩!”

婠婠秀眸一閃一閃興致盎然的打量着他,語調則像一向的冷漠平靜般道:“人家奉師尊之命,留在長安潛修大法,當然有些許成績。可惜師尊她老人家已經去了。”

“你有見過我娘麼?”雪鳶記得當日祝玉妍是去追娘,想來婠婠已經見到她師傅,那不知她是否見到娘。

“莫前輩,我不曾見到。爲什麼雪鳶認爲我會見到莫前輩?”婠婠疑惑地看着雪鳶。

“是麼,你師傅什麼時候死的。”雪鳶覺得娘一定來過長安。

“一個月前,師傅她臉色蒼白的來找我,讓我好好掌管陰癸派,說上幾個字就去了。”婠婠出奇地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雪鳶但可從她眼神中知道她的難過。

“你來此所爲何事?”徐子陵問道。

“子陵可肯與我合作對付石之軒?”婠婠道。

雪鳶皺眉,要知道聽着別人這麼直白的在自己面前,和別人商量對付自己的爹,顯然婠婠認爲娘恨爹,所以我也會恨爹。如此她纔敢這麼說吧!

徐子陵看了看雪鳶,畢竟雪鳶曾勸過自己不要和石之軒動手,苦笑道:“我們間還有合作的可能性嗎?不要威脅我,我隨時可離開長安。”

婠婠嬌笑道:“看來子陵是不想幫忙,也許我只好乖乖的下嫁石之軒,看他能否領導聖門在這場爭天下的鬥爭中成爲大蠃家。”

“他怎麼可能會娶你?”雪鳶怎麼也沒想到婠婠會說下嫁給爹,想也知道爹根本不會娶她,而且爹早就可以統一聖門了。

“雪鳶,你和莫前輩。對了,還有子陵那擅奏蕭的紅顏知己說不定都會成爲犧牲品,石之軒一定不會讓自己有破綻顯露與聖門各派。”婠婠接着又道。

“是嗎?”雪鳶可不信。如果沒有看見爹對孃的關心,或許自己會信,但是龍泉所發生的一切可不是假的。

婠婠離開了,但是她留下了一個消息,聖門諸派的"二十年聚會",她希望通過侯希白和徐子陵的幫助,找出不死印卷的破解之法,好一起殺了石之軒。

“雪鳶怎麼看?”徐子陵問道。

雪鳶盯着徐子陵看了很久,纔回答道:“你們就算連手也殺不了爹。再說,希白不會殺我爹的,娘也不會讓你去殺爹。”

希白如想娶雪鳶,定不會同意參與,更何況知道爹不僅僅是不死印法的厲害,當然希白也練了不死印捲上的武功,這個雪鳶自然不會說出。娘雖然和爹有賭注,但是自己明白娘只是在給自己找藉口。若真知道有人要殺爹,雪鳶纔不會信娘不出手,所以徐子陵他們就算連手也是失敗的。

突然,徐子陵和雪鳶同一時間感到有人從後院入屋。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