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日,騎兵的衝擊力是普通兵卒難以招架的,但,可惜這是下雨天,地面泥濘不堪,再加上夜間的突襲,讓騎兵的步伐緩慢了許多。
沒有了強大的衝擊了,對於八旗兵而言,其實就是山林中的獵物,只能被捕殺。
繩索,石頭,長槍,弓箭,各種各樣的武器不斷的進行投射,騎兵瞬間招架不住了,因爲準頭太大了。
泥濘的道路讓騎兵的威力大減。
塗抹着各色顏料的八旗兵,悍不畏死,分出一部分人牽扯住騎兵,然後大部分人則突襲後方的那些步兵。
下雨天,夜間,這是蠻寮們的優勢所在。
“殺——”劉光義沉着冷靜,面對蠻人的突襲,他縱馬揮刀,又組織攻勢,他馬術精湛,乃是北地貫有的水平,面對不斷襲擊而來的石頭,繩索,躲閃之餘,又因鎧甲堅硬,損不及分毫。
他的那些騎兵們卻沒有那麼多好運。
有的被套獵物一般套住了脖子,拖拽於馬下,然後被斬殺;有的被毒箭射傷,搖曳於馬上,落馬而楊;有的被長槍投射,釘死於馬;有被彈弓偷襲而下馬的,有被斧頭所傷的……
總而言之,八旗兵們奇怪的攻擊法,在這黑夜中,格外的奏效,騎兵們吃飽穿暖,夜盲倒是很少,但馬匹速度的減緩,讓這種偷襲防不勝防。
劉光義被包圍之際,其他的宋兵們則被八旗兵所襲擊,猝不及防之下,傷亡極重,哪怕想反擊,但夜盲症又阻攔着他們。
自古以來,夜襲就不是普通人能玩轉的,別的不提,起碼夜視完好的士兵得要吧。
中原兵卒,吃飽都勉強的,何來有機會吃肉了,營養不良,缺失蛋白質,維生素a,所以夜盲者極多,所以夜襲都是以少數對多數。
而這部分少數,都是精銳,因爲只有他們營養充足,不會有夜盲症。
古人不瞭解這些,但大概的吃飽喝足還是瞭解的,把這部分人當作精銳。
八旗兵爲何夜盲症少?因爲他們都是蠻寮,五穀雜糧吃的少,反而打獵捕魚爲生,動物的內臟以及魚肉吃的比較多,所以目力長遠,夜間行動如白日,山林適合他們,夜間也適合他們。
所以,自古以來,哪怕預防再多,但夜襲仍舊屢屢得手,預防的再多,也抵不住大半的兵卒是夜盲,歸根結底還是玩打一場的。
八旗兵一分爲二,將整個軍營弄的亂七八糟。
雖然沒有火,但雨水這時比火更有用,溼滑泥濘的地面,讓宋軍苦不堪言,不及一合之力。
到了半程,突然數千蜀軍,襲擊而來,與八旗兵一起,對於宋軍營地進行最後的衝擊。
本就猝不及防,在雨夜,襲擊,夜盲等弊端下,宋軍最後的反擊被瓦解,部分人選擇了逃竄。
往日的陣型,更是難見蹤影,遇到萬人的襲殺,以及敵人源源不斷的援軍,宋兵難以招架,紛紛潰逃、投降。
數萬大軍,難以組織有效的抵抗,士氣一瀉千里,踩踏而死的不計其數。
真正意義上進行反擊的,只有數千人,大部分人被崩潰地裹挾着逃竄,投降。
什麼是大勢,這就是大勢。
大部分人都投降時,你哪怕有反擊之心,也只能逃竄,投降。
往日的勇氣早就被冰涼的雨水所澆滅,只能瑟瑟發抖。
到了下半夜,天微微亮時,數萬宋軍早就沒了抵抗,大部分都投降,少部分竄逃而去(沒夜盲),劉光義光榮被俘虜。
血液與雨水浸染了整片大地,死傷數以千計,屍骸也被集中,大部分被俘的宋軍,在雨中瑟瑟發抖了一夜。
事實上,在見到敵軍營地內的點點火光時,高彥儔就帶領下近三千蜀軍,冒雨進行支援,指揮,然後與潘崇徹一起,對宋軍進行分割襲擊俘虜。
若不是潘崇徹進行指揮,這些八旗兵絕對弒殺不止,沒幾個能投降的,畢竟對於他們而言。
“結束了!”潘崇徹身披鎧甲,這一夜他並沒有親自上陣,而且遙控指揮,甚至毛髮乾燥,不沾有一滴雨水。
八旗兵們渾身溼透,血水沾染了衣物,對於潘崇徹,一個個低頭服膺,不敢直視。
那山則如同隨從一般,親近地跟從着:“將軍,咱們這一夜,已經徹底了將宋軍擊潰了,逃走的頂多幾千人,連劉光義也被俘了,對了,還有上千頭馬呢!”
“你要馬作甚?”潘崇徹笑着問道,語氣很平淡:“八旗在山地纔是無往不利,若是上馬,能打得過誰?又有多少人會騎?”
潘崇徹的目光有些刺人,那山憨笑道:“也對,咱們不會騎馬,只是昨晚見識到了騎兵的威力,心頭癢癢!”
“對付這幾百騎兵,可是折損了一千多兄弟呢!”
望着其一臉渴望的目光,潘崇徹心思翻轉,八旗兵一夜之間傻潰了宋軍,對於漢軍的畏懼減退了不少,但卻又見識了騎兵的厲害,馬匹自然不能與他們。
太阿倒持,危害不淺。
“普通的旗兵自然不許,但你可是正藍旗主,怎可一般?去,自佐領以上,每人挑選一匹當作坐騎!”
潘崇徹豪爽地一笑,拍了拍那山的肩膀,溫聲笑道:“這四旗中,就屬你正藍旗功勳最大,此戰後,我會稟明陛下,封爾等爲爵。”
“真的?”那山驚喜道,這些時日以來,賞田賞奴,已經有了上萬畝,幾十戶,現在他最渴望的,就是與潘伯爺一樣,成爲威風凜凜的爵爺,穿漢衣,識漢字。
“當然,以你的功勳,起碼也是個男爵,子爵也能有的,佐領們(五百戶長)驍勇、驍騎校尉,男爵也可望。”
“畢竟,宋軍的人頭,遠遠比蠻人們值錢。”
望着自顧自憨笑的那山,潘崇徹眼睛一眯,心中想到:“屠殺過宋軍的蠻人,定然會對漢人失去敬畏之心,經歷了數年的征戰,可以解散這四旗蠻寮了,得拖欠安置!”
其他三旗的旗主,也得知了這些消息,歡快地跑過來,跪在地上行禮,歡呼聲不絕於耳。
對於他們而言,成爲真正的貴族、漢人,也算是他們的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