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寶顯貴大喝一身,身子如同一坨移動的肉球,擋住了黃義忠的去路。
“咦,誰在說話?”黃義忠故意假裝看不見比自己矮了三十多公分的寶顯貴,左右看了看,疑惑道:“白日見鬼了麼?”
寶顯貴使勁踮着腳尖,昂着脖子呈四十五度角,掐腰看着黃義忠,叫道:“低頭,看下面。”
黃義忠低下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原來你在這兒,站起來說話啊!”
寶顯貴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挺着腰大叫道:“我站着呢,你瞎啊!”
“不好意思,你的海拔被體重給壓下去了吧,你的身高有些不達標。”黃義忠嘲諷了一句。
“誰不達標!”寶顯貴擡手推了黃義忠一把,說:“一個外地來的,說話怎麼這麼橫!”他聽出黃義忠所講的普通話和凌江市當地口音存在一些區別,更產生了欺生的心態。
黃義忠表面上看起來,只是有些虛弱,其實腑臟卻受了重傷,只不過他性子好強、倔強,不願意像病人一樣躺在牀上休息。此時被寶顯貴一推之下,他竟然抑制不住傷勢,噗地吐了口鮮血。
“怎麼回事?”寶顯貴直接傻了,摸了摸濺在臉上的幾滴鮮血,湊在鼻子前聞了聞,愕然道:“升級了?哥!我叫你親哥啊。你比那碰瓷的老大爺摔的跟頭還狠啊。”
“咔擦!”
閃光燈猛地一晃眼,幾名記者跑了過來。
黃義忠咳嗽着,面露痛苦的樣子。
“不要臉啊!”寶顯貴差點跪了,感覺像是被屎盆子扣在頭上,又氣又怒又冤的叫道:“我不就是輕輕地推了你一把,怕賠錢還是怎麼地,用得着演得這麼逼真麼?”
“懶得理你。”黃義忠瞪了寶顯貴一眼,步伐虛弱的朝前面的黑色桑塔納汽車走去。
“我……我這……”寶顯貴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跺腳道:“你們最起碼留下現場,讓我走保險吧!”
“老闆 ,這保險也不好走啊。”司機從車上走下來,無奈的說
:“這現場不容易保留啊!”
“先生,您是否可以談一下現在的感受?”一名三十多歲,經驗老道的記者跑過來 問道:“我能不能給車內來個拍照特寫?”
“拍什麼拍?”寶顯貴沒好氣的說:“你沒看到,我額頭都撞腫了麼,你們這羣礙眼的傢伙。”
“你敢侮辱記者!”那記者叫道:“我要曝光,胖老闆駕車攔路,遭遇車禍後毆打路人,疑似酒駕!”
寶顯貴聽後,氣的腦門一陣眩暈,向後踉蹌兩步,差點倒在地上。推開一名攔路的記者,看到那桑塔納汽車暢通無阻的走進大門,就連保安也在一旁點頭哈腰,態度簡直比見到親爹還親切,心裡反而疑惑起來。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
寶顯貴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喜逐顏開,趕緊按下接聽鍵,弓着腰,小心翼翼,客客氣氣的說:“喂,杜管家啊,您好,聽到您的聲音,寶某倍感榮幸……真的,半個小時後朱先生有時間?太好了……我保證準時到。”還想在多說幾句感激的話,不過聽到對面的忙音,寶顯貴只好悻悻然掛掉電話。
“怎麼樣,今天沒有白來吧。”寶顯貴洋洋得意,衝着車內的妙齡女郎說道。
“確實。”妙齡女郎環抱着雙手,歪着腦袋說:“不過你就開着這輛車去麼?”
“呃……”寶顯貴像是生吞了個鴨蛋,被噎死在當場。
賓利飛馳汽車沒什麼不好,關鍵是左側被撞得一片狼藉,任誰都能看出汽車剛剛遭遇車禍,開着這輛車去見朱雲開,未免顯得有些對人不尊敬。
可過了前面安保大門這道坎,後面還有很長的盤山公路,沿途層層崗哨,想要走着進去,實在費勁。
寶顯貴心中恨死了那輛桑塔納汽車,無奈的鑽進座駕裡,說道:“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半個小時後就要去見人,已經來不及換車了。說不定杜管家已經把車牌號告訴保安部,這樣我們一路上去才能不受阻攔。”
妙齡女郎贊同的點了點頭,說:“再看到那桑塔納,一定不能饒了他們。”
“肯定饒不了,我,我要發狠!”寶顯貴做出一句承諾,見有記者將胳膊從車窗伸進來想拍照,趕緊命令司機開車離開。
……
唐於藍一路上暢通無阻。他的這張臉或許不是萬能的,不過這些保安可都認識朱凌薇。
“到前面你就放我下來吧,我讓杜管家接我回去。”朱凌薇打開窗戶,感受着冷冽的冷風。
冷冽的冷風中帶着淡雅素然的花香陣陣飄來,隨鼻息入肺,比桑塔納轎車中的嘔吐味不知道好受了多少倍,還有這汽車的座椅,硬得讓朱凌薇有些受不了。
“那怎麼行?”唐於藍笑着說道:“朱叔見到你這副模樣,還不以爲我欺負虐待了你。再說,這裡也算是荒郊野嶺,你要是發個大小姐脾氣,奔到野山區裡,被野狗和豺狼叼走了,誰還找得到你?俗話說好事做到底,送佛到西天。”
朱凌薇古怪的看了唐於藍一眼,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如今的防禦體系,比上次來的時候要加強了不少。
車行駛到半山腰,遠遠眺望,就能夠看到雄偉壯闊的凌江市,最顯眼那一棟,也很高的建築便是寰宇大廈。
唐於藍心中感慨不已,剛到凌江市的時候,自己不過是受老首長委託,保護戚採楊的小保安。還沒有一年的時間,飛鳥團的勢力就已經延伸至凌江市很多地盤。
繼續向前,還沒到風正莊院的地盤,後面已經多了兩輛黑色的帕薩特汽車護送。
唐於藍心想,肯定是山下保安部將朱大小姐回家的消息稟報給了朱家,心裡倒也毫不在意。
黑色桑塔納轎車很快就開進“風正莊院”的地盤,唐於藍留意觀察了幾眼,表面上看莊院和以往並沒有什麼變化,不過依唐於藍的嗅覺,還是感覺到了莊園內增加了不少的暗哨。
門口站着的四名身姿挺拔,虎背熊腰的壯漢,誰也不知道他們偏光墨鏡下的眼睛注視到什麼地方,當桑塔納轎車行駛到近前時,保安站如標槍,目不斜視,精氣內斂,像什麼都沒有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