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劍的鋒芒輕易刺透煤氣罐,摩擦的火星頓時將煤氣罐引燃、緊接着就是轟的一聲爆響。
煤氣罐爆炸後發出的滔天火光,瞬間將三人淹沒在火海中,一塊鐵皮殘片直炸飛到三樓的高度,打破了一塊“松香牛肉麪”的木質匾額。
宗佰和陸霸兩人更是被炸的連連踉蹌後退。
陸霸用手護住了腦袋,他的後背撞在厚實的牆壁上,直撞的牆壁轟然顫動,簌簌塵沙掉落,他的小腹上插着一塊鐵皮,鐵皮上鏽跡斑斑,鮮血正順着傷口處流淌到鐵皮上,血液十分粘稠。
宗佰被衝擊波掀飛在地,半邊衣服被燃燒爲灰燼,胳膊和大腿上大大小小有將近十處傷,他眼神暗淡,人也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慢慢的乾癟下去,臉上皮膚又變得皺巴巴的,像是包子褶。
唐於藍處於爆炸的正中間,衝擊波首先波及到的就是他,他的皮膚上因爲受到劇烈的衝擊,甚至出現不少細碎的裂紋,鮮血不斷從皮膚中滲透出來。
“唐先生真是好體魄,前前後後這麼大的傷害,想不到你還能這樣安然無恙。”墮落魔王躲避及時,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到現在他還是一副安然平淡的模樣。
唐於藍身體內血氣翻涌,吐了一口血唾沫,斜眼看着墮落魔王,冷道:“你不就是想看看老子還有沒有說話的力氣麼?怎麼,想好怎麼偷襲了沒?”
墮落魔王目光死死的盯着唐於藍,忽然面色一變,道:“唐先生說笑了。”
他見唐於藍身子搖搖晃晃,毫不掩飾自己的傷勢,心裡面反而有些猶豫不覺。
難不成唐於藍是在唱空城計?是在虛張聲勢。
這也說不定,剛纔受了那麼大的傷,仍然有一戰之力,煤氣罐爆炸對他來說又能算什麼?
陸霸把嵌在小腹上的兩公分多厚的煤氣罐鐵皮拽下來,右手捂着傷口,冷冷的掃了宗佰一眼,怒道:“你眼瞎麼,亂戳。”
宗佰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三人裡面他實力最弱,這一晚上的折騰,身子都快散架了,現在又被陸霸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心裡要多窩火有多窩火。
不過眼下的局勢太複雜,自己又太需要陸霸的幫助。
宗佰悶聲道:“我願意麼?你拳頭不是比鋼鐵還硬,用煤氣罐幹什麼?”他挪了挪屁股,去抓掉落在地上的短劍。
剛彎下腰,就看見一隻腳踩在短劍上,上面是破舊不堪,沾滿血泥的一條褪色牛仔褲。
還未等宗伯伸手,唐於藍踩在短劍上的腳猛地擡起,如長鞭一樣甩出,腳尖正踢在宗佰臉頰上。
宗佰悶哼一聲,身體在空中做了個三百六十度轉體後,狼狽不堪的跌倒在地,啃了一嘴泥,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像是着了火一般。
“真是一把好劍啊。”唐於藍踢了宗佰一腳後,似乎用力過度,身子搖搖晃晃。
“這雙劍原本就是一對。”墮落魔王眼睛依舊瞬也不瞬的盯着唐於藍,道:“是用烏茲鋼鍛造而成的,特點呢,
就是上面絢麗的花紋。”
“嗯?”唐於藍測了測耳,仔細聽他講。
“這把劍鍛造於一千年以前,和大馬士革刀一樣,原產自印國。只不過在史料上並沒有什麼記載。”墮落魔王把玩着手中的那柄短劍,語氣卻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唐於藍卻不敢有絲毫的疏忽,他相信只要自己稍微一懈怠,對方會毫不猶豫動手。經過上一次的教訓,這次出手會更狠,更毒。
墮落魔王前前後後出手的時間不長,也不多。不過,出手的時候手段卻十分辛辣狠毒。
唐於藍現在也不清楚,墮落魔王還保留着多少手段,還有多少能力沒有施展出來,換做是平常,自然是不懼怕他,可現在自己體力和精力雙雙消耗,已經容不得自己再有任何的馬虎疏忽。
“這柄劍叫什麼名字,自然也是無從查起。”墮落魔王輕輕一嘆,道:“不過上面行雲流水般的花紋很漂亮,令我着迷不已,所以我起名叫它們行雲雙劍。”
“嗯,的確很賤。”唐於藍眼神不動,右腿微擡,腳後跟猛地打在劍柄上。
短劍唆的一下飛出十多米,正戳在趙無畏對面的紋士胸腔,連劍柄都沒進去半個,那紋士像是被車撞到,一聲不響的向後仰面倒去。
墮落魔王眉頭一皺,眼神更加沉重,道:“這把劍的鋒利程度你也見識了,能夠輕易把人砍成兩半,凌空斬斷蠶絲。除非越王勾踐劍,其餘的劍根本不能和它相提並論,最重要的是,因爲當時特殊的鍛造方法,使花紋中融入了一種奇特的化學成分,即便傷口痊癒後,那種毒素也會殘留在身體內。”
“你砍了老子這麼多刀,老子不還是好好的站着麼?”唐於藍似乎咧嘴笑了笑,聲音冷漠的說道:“你說那劍鋒利,也只不過割破了老子的皮肉,沒什麼大不了。”他攥了攥拳,右手掌心中清晰的傳來劍傷鑽心撕裂的疼痛。
“脫胎換骨的高手,身體素質早就超過常人數倍,你也不想想,普通的刀劍還能傷你麼?”墮落魔王仔細盯着唐於藍,見他神色平常,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心中不禁有些失落,道:“今天大家筋疲力盡,鬧了個兩敗俱傷,繼續打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如先就此休戰,改日再約?”
“不行!”宗佰從地上爬起來,捂着皺巴巴的臉頰,道:“方滿庭,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的條件。今天不是唐於藍死,就是我死。”
墮落魔王聳聳肩,道:“那你自己去死,我可不陪着你去死,陪同你去死不好玩,更不值當啊!”
“你!”宗佰被他一句話噎住,轉頭朝陸霸看去。
陸霸怒視着墮落魔王,同樣一臉不甘。可現在的局面很明顯,掌握話語權的人是墮落魔王。
墮落魔王笑了笑,道:“事情就這麼定下,唐先生也好帶着手下趕緊找地方醫治,省的再增加傷亡。”
聽到傷亡兩字,唐於藍雙眸一凜,嘴角慢慢浮動出冷酷的笑意,道:“笑話,你們三個人說來就來,
說走就走!”
墮落魔王眉頭皺了起來,手中短劍指着唐於藍,問道:“那你想怎麼?彆強撐了,越是動用氣力,毒素就會越深入到你的身體裡,到那時候,你想活都不成了。”
唐於藍活動了一下筋骨,四肢百骸無處不在疼痛,他挺了挺腰肢,道:“念在你們三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五肢裡面自斷一肢,放你們走。”
“不是四肢麼?怎麼成了五肢?難道還有腦袋?”墮落魔王冷冷的問。
唐於藍搖了搖頭,譏諷道:“當然不是,還有褲襠中間那一肢,聽說揮刀自宮後,能讓整個人精神和氣質都得到昇華,你們三個可以優先嚐試一下。”
陸霸呆愣了一下,隨即暴跳如雷,怒吼道:“士可殺不可辱,唐於藍你這個混蛋,滿嘴裡面胡說八道,腦子裡究竟裝的什麼東西,竟然敢如此侮辱我們。”憤怒中,雙手夾住後背牆壁斷裂處,使勁拿着一塊直徑一米多的磚牆,朝唐於藍腦袋上砸過來。
唐於藍舉拳相迎,一拳將磚牆砸爲粉塵。緊接着一記提膝,膝蓋上面冰霜凝結,帶着寒氣打在陸霸小腹傷口處。
陸霸被頂飛一米多高,被唐於藍抓着他手腕拽扯下來,狠狠的摔在地面上。
“脫胎換骨這些年,難道你們都吃屎了麼?”唐於藍手掌一抓,掌心中凝結成一根冰凌。
冰凌表面十分平滑光亮,猶如經過細緻打磨。
這都是唐於藍最近操控規則,控制冰凌凝結成爲鑰匙,堅持不懈鍛鍊的結果。
唐於藍一把將冰凌插到陸霸小腹傷口中。
陸霸疼痛難當,臉色發青,渾身直哆嗦,伸手扣住唐於藍腳腕,想要將對方拽倒,大拇指都已經深深扣入對方肉中。
一股痠麻灼痛的感覺從腳腕襲來,億萬細胞的疼痛不斷刺激着唐於藍的大腦神經。
“去死!”唐於藍擰身蹲下,一拳砸在陸霸腋下。
陸霸吃痛,鬆開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上臂已經被唐於藍抓住,唐於藍緊接着抓住他下臂,膝蓋頂在胳膊肘處,大喝一聲。
“咔吧!”
陸霸的胳膊肘竟然被生生掰斷。
唐於藍接着用力拉扯,似要把斷掉的上臂和下臂皮肉分離。
陸霸疼痛的已經瘋狂,左手用力的捶着唐於藍胳膊、肩膀和胸膛,即便躺在地上,一秒鐘仍然能夠打出七拳,拳頭猛的讓人難以想象。
唐於藍身上爆出一團團血光,那些結痂的傷口再度崩裂。
這種近乎野蠻的打法讓宗佰和墮落魔王目瞪口呆。
此時躺在地面上糾纏的兩人哪像是頂級高手,分明就像是兩個地痞無賴在撕打。
地上已經一片狼藉,拳腳碰撞、踢動時,整個地面似乎都跟着震顫,激盪的塵埃揚起一米多高。
唐於藍死死的抓着陸霸上臂不放,來來回回擰動,胳膊肘都已經成了麻花,擰出好些圈,細的像是小女孩的手腕。不用想,這條手臂已經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