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夜探蕭家

狄清走了,理由很簡單,她現在是何震林的未婚妻。由於山路崎嶇,她只能駕車從紅丹河繞回去。她開着車,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打在她素白的臉上,竟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悽美。車子開出三四里地後,越開越覺得荒涼,眼見四下,陰氣沉沉,寒風從一條窄窄的山縫裡刮進車內,吹得她肌膚隱隱作痛。

狄清將車轉入一棵老樹下,停下車來,她趴在方向盤上,嚎啕大哭,把多日的委屈一瀉千里。有時候太照顧別人的感受,就會失去自我的,狄清就是這麼一個人。

狄清並不知道,在她車邊的老松針樹上,攀着一個黑影。此時,天色雖晚,但還有餘暉。只要狄清稍稍扭頭,便能看見那人,但狄清沒有扭頭,甚至沒有斜眼去看。少時,狄清哭夠了,抹乾淨了臉頰,啓動車子離去了。

樹上之人,身背大包,一襲黑衣,頭裹黑紗絲巾,只露出兩隻眼睛,探聽樹下動靜。雙目雖然清澈,但眉目間卻隱含煞氣。此人蹲在樹上,閉着呼吸,不敢出聲。見狄清的車子遠遠離開,才縱身從樹上跳下,絲毫不見費力。那人撣了撣身上沾着的松針,直奔蕭家老宅。

那人來到蕭宅門外,靠在圍牆下面,躲在暗處,不做行動。待天色黑透,纔敢直起身來,從後腰取出一個鋼管,輕輕按動鋼管機關,只聽“嗖”的一聲,從管中飛出一個鋼爪,牢牢扣在蕭家老宅的牆頭邊沿。

再看那爪,精鋼打造,略似人手骨骼,關節可鬆可緊,使用起來收放自如。鋼爪尾部繫有精細鋼絲,盤在鋼管內壁,可以拋出數米,遠距離抓取東西。管內設有機關,可控制鋼爪收縮,只要稍稍按動鋼管機關,鋼爪即像箭般發射出去,無論樹木牆壁,只要有點縫隙凹凸,都能牢牢抓住。

此物名曰:飛虎爪,是一種相當古老的犯罪工具。不僅在特工、竊賊手中廣爲流傳,在早年海盜手中也廣受歡迎。飛虎爪在當時就是一個金屬鉤子,後面繫上一段麻繩。如今,這人手中的管制飛虎爪,是經過改進了,爪頭即小,又靈活。尾隨的鋼絲,不僅承重力大,而且便於攜帶,一旦碰上緊急情況,彈射出飛虎爪,越牆遁之,極爲迅速,用於攀登高處那更是一等一地利器。但最大的弱點.就是不易控制鋼爪的收縮,這需要長時間的練習和使用。可這個人確實做到了,可見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那人用力拽了拽手中鋼絲,確定了飛虎爪的牢固程度,纔敢緊握鋼絲,倏地拔起身子,雙腿蹬牆,順着鋼絲攀沿,凌空翻牆而上,身法極快,讓人暗暗心驚。那人蹲在牆上,並不急於落地,而是偷窺着院外情況。蕭家圍牆足有三米多高,院內情況一覽無遺,花圃、走廊、玻璃、窗櫺、門廳依然靜默,唯有幾片樹葉,搖頭晃腦,寂寞飄搖。奇怪的是,一隻烏鴉飛過,落在那人身邊,面面而視,居然不慌不亂。

那人朝蕭宅門廳望去,只見蕭錯一個人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對着酒瓶,慢慢灌滿一嘴,咕的一聲,一昂頭便喝乾了。再望着牆上的“囍”字,呆呆出神,過了半晌,又慢慢灌了一嗓子,咕的一下,又喝乾了。一瓶酒就被這麼毫無技術含量的灌醉法給弄見底了。瓶子咕嚕一聲滾在一邊,但人還算穩當,他從身後又摸出一瓶,倒得極慢,咽得極快。

虎爾赤趴在蕭錯身邊,昏昏欲睡,自從失去主人以後,它就沒再進食,一直靠輸液維持。牆上之人趁蕭錯吞嚥酒水時,順着鋼絲飛身落地,轉身按下鋼管機關,飛虎爪“唰”的一聲,猛然一抽,縮進鋼管內。這聲音不大,卻驚動了虎爾赤。虎爾赤支着兩隻耳朵,想站立起來,卻被蕭錯硬按在懷裡。

那人收了飛虎爪,迅速將鋼管掛在腰間,如鬼如魅,鑽進蕭家老宅。此人腳步起落極快,健步如飛,頃刻間便來到了樓上。摸到蕭楚格房間,那人停住腳步,眉頭深蹙,似有隱憂,伸手摸了一下房門鎖孔,靠在牆上,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從腰包裡拿出一根鋼針,說是針,其實是個鉤子,也就是常用的開鎖工具——單鉤。

單鉤開鎖,是一項最基本的,最複雜的,也是最頭痛的技術。因爲單勾並不是什麼神器,它只不過是一支細長的扁條彎鉤而已。但單勾依然被許多開鎖人偏愛,在他們心目中,開鎖的技術高不高,就在能不能玩轉單勾。所以,開鎖界一直有“一把單鉤走天下”之說。

蕭家世代都是古玩藏家,用鎖比較講究。蕭父在的時候,爲了預防別人用單勾開鎖,採用了不同的上彈珠,如果用了異形彈珠,其下方有一裙邊,這種裙邊,能夠在使用壓力轉動鎖心及單勾上擡時,卡住在鎖筒及鎖心之間,不能再向上擡,如此便無法轉動鎖心。

想開蕭家的鎖,僅憑一根單鉤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另一種工具配合,那就是別子,也就是推動杆。別子造型極爲簡單,只是一長條薄片兩端折彎成直角,可插入鑰匙孔中使鎖心產生一種旋轉的壓力,形成錯位。

此人左手拿別子,右手操單勾,眼睛裡滿是鄙夷,不屑之色,先將別子先插入鑰匙孔,利用別子,使鎖心產生的壓力,讓鎖心形成錯位後,才伸入單勾在鑰匙孔中去撥動彈珠。別子和單鉤使用是否順手,直接決定着開鎖能否成功和開鎖快慢,特別是在開啓一些異形彈珠鎖和一些怪異的鑰匙孔的鎖時,更加顯出別子的重要性。

黑紗蒙面人對着鎖眼,點、刮、拉、抖幾個動作下來,鑰匙孔便開始旋轉,而後慢慢轉動別子,門便輕輕開了,這人收了單勾和別子,閃身進入房內,前後僅僅數秒時間。

按照盜賊行竊的行爲準則,進了房門第一件事情應該是翻箱倒櫃,搜刮財物,而此人卻望着蕭楚格的照片,一動也不動。眼睛裡的神情古怪之極,又是詫異,又是傷心,又是憤怒。

再說蕭錯,把自己灌夠了,把虎爾赤栓住,拿起拜堂的那對龍鳳蠟燭,穿過走廊,朝臥室走去。夜,深沉。無星,也無月。樹葉,一片,一片,往下落着。一陣怪風,裹夾着落葉,旋轉着向蕭錯襲來。蕭錯急忙捂住蠟燭,火光在他手心裡,忽暗忽明,像巫師在舞蹈。

蕭錯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蠟燭,同時縮緊上身,弓起背脊,護着手裡的火苗。就在這時,一個空靈而縹緲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錯兒。

蕭錯聳然一驚。是誰?他疑惑地原地轉了個身,四下裡緊張地尋找。沒有人,除了身旁的走廊,和花園裡的幾棵樹外,看不見一個人影。一定是身體過於疲倦,加之酒醉,而產生的幻聽。蕭錯深吸一口氣,邁開大步繼續向前。

路過蕭明恆的房間時,蕭錯不自覺地放慢腳步。他把蠟燭放在胸口,用頭頂着父親的房門,他深深的呼吸了幾次,慢慢地說了一句:“爸,是您嗎?”

四下,一片寂靜。就在蕭錯神經完全放鬆的這一刻,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蕭明恆的書房門,吱嘎一聲,開了。蕭錯一聲唏噓,一個趔趄衝進房內。

門,隨即而合。

父親的書房門怎麼會虛掩着?自從蕭父失蹤後,在蕭錯的意識中,父親僅僅是出門了,也許哪一天就會回來。所以,蕭錯從來不給蕭父的書房上鎖,但也從來不會虛掩,難道有人來過?

蕭錯藉着燭火,緊張地掃視了一下蕭明恆的房間。四周除了書以外,全都是蕭父野外考察時順來的死人物品。在蕭錯眼裡,考古工作者就是合法的職業盜墓人。挖掘歷史也好,挖掘寶藏也好,對蕭錯來說同樣是掘人祖墳,縱橫陰曹地府的一種行爲。

當他擡眼時,眼前站着一個人,一個黑衣的男人,高高的個子,瘦瘦挺挺的立着。蕭錯走過去,用手摸了摸他的臉,說:“請您保佑我,早日找到那個兇手……”

蕭錯摸的不是人,而是張遺像,但不是蕭明恆,是蕭錯的祖父——蕭戎。就在這時,門外嘩啦一聲響動,蕭錯急忙轉身朝花園看去,只見不遠處的樹陰影裡,一道黑影倏地一閃。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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