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病房，馬浩半躺着看興平日報，古副鄉長走進。
古副鄉長：馬鄉長，你住院好幾天了，我也沒來看你，真是抱歉。
馬浩：古副鄉長，你現在忙上忙下的，就不要來醫院浪費時間了，我很好的嘛。
古副鄉長：馬鄉長，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商量盤龍洞開發的事。
馬浩：盤龍洞的開發，我已經跟吳書記說了，不搞聯合開發。
古副鄉長：馬鄉長，你這是在封鎖大山裡的資源呀。
馬浩：這話是什麼意思。
古副鄉長：誰都知道，大山裡落後，自己根本沒有能力開發盤龍洞，聯合開發，是最實際的一條路。
馬浩：那要看什麼項目，我們自己拿得下的項目，就沒有必要搞聯合開發。
古副鄉長：馬鄉長，就算我們拿得下，也應該從效益方面考慮，既使條件允許我們慢慢搞，還不如跟外面聯手，走快的捷徑。
馬浩：古副鄉長，聽你的話好象是有的放矢，是不是已經有了合作單位。
古副鄉長：興平市昌泰開發公司，他們很有誠意，並且合作條件很好，我想，大山裡沒有理由拒絕。
馬浩：盤龍洞的開發，就是再好的合作誠意，再好的合作條件，大山裡也不幹。
古副鄉長：爲什麼？那我問你，當初你爲什麼要舍掉利益跟金盛開發公司籤協議。
馬浩：引水工程和盤龍洞完全是兩個不同性質的項目，大山裡跟金盛開發公司簽署的引水工程投資大，整個項目投資八千萬元人民幣，這麼大的投資，大山裡想都沒法想。 反過來說，盤龍洞的投資就小多了，並且，旅遊開發利益大，見效快，我們爲什麼要把這麼好的項目讓出去呢。
古副鄉長：關於盤龍洞這個項目，我認爲，要從實際情況去考慮。聯合開發，就是開發盤龍洞最切實的方法。
【21—2】醫生辦公室，馬浩柱着柺杖走進。
醫生：馬鄉長，你的傷還沒好，活動可要注意呀。
馬浩：我不住院了，今天就出院。
醫生：出院？馬鄉長，你的傷還沒好，出院是絕對不行的。
馬浩：我自己的傷我自己清楚，現在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醫生：馬鄉長，你至少還要再住一個星期。
馬浩：不住了，半天我也不住了，你們放心，我會對自己負責的。
醫生：馬鄉長，這樣吧，我打個電話請示吳書記，要是吳書記同意你出院，我們不攔你。
馬浩：不管你們叫誰來，反正我要出院。
馬浩離開醫生辦公室。
【21—3】鄉會議室，馬浩講話。
馬浩：今天開個擴大會，也算是個動員會吧，大家都知道，我們要開發盤龍洞了，開發盤龍洞，那得要錢呀，怎麼辦？向上面伸手，上面也有困難，所以，召集大家來，目的就是一個，向你們借錢。我知道，你們也不富裕，口袋裡的錢不多，可是，爲了大山裡，哪怕幾百，幾十，那也是旱缸裡的一瓢水呀。我就不多說了，希望你們能把自己的微薄底子拿出來，爲大山裡發展經濟出一把力……
【21—4】吳書記跟馬浩（馬浩柱着柺杖）
吳書記：馬鄉長，借錢開發盤龍洞，是不是急躁了點。
馬浩：吳書記，我也想等到有了條件再開發，現在看來，等條件還得一段時間，可是，盤龍洞的開發不能再等了。
吳書記：你是怕昌泰開發公司插進手進來，造成大山裡被動。
馬浩：昌泰開發公司插手進來，大山裡豈止是被動，簡直要被他們牽着鼻子走，更重要的，還是利益上的損失。
吳書記：聽古副鄉長說，昌泰開發公司拿出來的條件很合理。
馬浩：條件再合理，也要造成大山裡永久性的利益損失。
吳書記：你打算怎樣開發盤龍洞？
馬浩：買一臺發電機，有了電，什麼都好辦了。
吳書記：沒有路，盤龍洞又遠，不知道遊客會不會進來。
馬浩：這不用擔心，只要宣傳到位，不怕沒有遊客。湖南的張家界，剛開放的時候條件也很差，可是，遊客並不少。盤龍洞的開發，走的就是這條路，先開發，有了條件再發展。
【21—5】馬浩跟徐波。（馬浩拉着拐仗）
馬浩：徐波，鄉里從各方面籌集了一些錢，我想叫你去興平跑一趟，去爲盤龍洞的開發購買發電機和一些材料。
徐波：馬鄉長，沒問題。
【21—6】辦公室，吳書記整理資料，古副鄉長急步走進。
古副鄉長：吳書記，聽說馬鄉長叫小徐到興平買設備去了。
吳書記：是啊。
古副鄉長：咳呀，馬鄉長爲什麼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吳書記：古副鄉長，什麼意思？
古副鄉長：盤龍洞的開發，我已經跟昌泰開發公司簽了協議了。
吳書記：你說什麼？你已經跟昌泰開發公司簽了協議。古副鄉長，你怎麼擅作主張呀！
古副鄉長：吳書記，我也是考慮大山裡的利益呀，搞開發是他們的本行，有他們運作，盤龍洞的開發纔能有效的發展。並且，昌泰開發公司的合作態度很誠懇，條件也好呀。
吳書記：你知道聯合開發大山裡要損失多大的利益嗎？大山裡好不容易上一個項目，被你一攪合，渾了。
古副鄉長：吳書記，這我就不理解了，跟昌泰開發公司聯合開發盤龍洞有什麼不好，大山裡不用出投資，不用參加管理，坐着白拿錢。要是大山裡自己開發，既無資金，又無條件，這樣搞開發，簡直是浪費資源。
吳書記：古副鄉長，就算你考慮的也是大山裡的利益，象籤協議這麼大的事，也要通過一下常委會呀，這是組織原則。
古副鄉長：我可以在常委會上作檢討，但是，對大山裡有利的事，我希望常委會能夠理解。
【21—7】一輛微型貨車拉着設備開進鄉**，徐波下車，馬浩柱着柺杖迎過來。
徐波：馬鄉長，還算順利，都買齊了。
馬浩：你歇一下吧，我叫人來卸車。
徐波：馬鄉長，還是我去叫吧，你的傷還沒好，走路不方便。
徐波離去。人們陸續走來。卸車情景。
一輛小車開進鄉**，湯經理下車圍着設備觀看。
湯經理：這些設備買來安裝哪裡呀？
徐波：安裝盤龍洞。
湯經理：安裝盤龍洞，怎麼不通知我一聲。
徐波：你是誰，我們購買設備，安裝設備，還要請示你嗎。
湯經理：我是你們的合作伙伴呀。
馬浩：你是哪裡的，跟我們合作什麼項目？
湯經理：我是昌泰開發公司的，跟你們合作開發盤龍洞呀。
馬浩：盤龍洞大山裡自己開發，不採取任何合作方式。
湯經理：怪事，協議都簽了，還擅自行動。
馬浩：你跟誰簽了的協議？
湯經理：古副鄉長啊。
馬浩：那是古副鄉長擅自籤的，沒有通過常委會。
湯經理：古副鄉長到哪裡去了？
無人回答。
馬浩：古副鄉長什麼時候跟你們籤的協議？
湯經理：前天，我今天特意來跟他商談具體事宜。
馬浩柱着柺杖離去。
【21—8】馬浩住處，馬浩煩躁不安，不時端起杯子大口喝水。
李娟：馬浩，大山裡的事，你就讓古副鄉長去幹吧，你也要相信人家呀。
馬浩：李娟，你少煩我好不好。
李娟：我一開口你就煩，馬浩，你還讓不讓我說話呀。你有病，又在盤龍洞裡摔傷了身子，還柱一根柺杖東奔西跑，你是不是要我也急出病來呀。
吳書記走進
吳書記：怎麼，吵起來了。
馬浩：吳書記，古副鄉長是怎麼搞的，不是說了盤龍洞不對外簽署協議嗎，古副鄉長爲什麼不執行。
吳書記：馬鄉長，我正要跟你商量這個事。古副鄉長擅自簽署盤龍洞的開發協議，我也很惱火，但是，以大山裡目前的情況來看，聯合開發速度上要快得多，大山裡的經濟發展，重要的，是一個快字。
馬浩：不錯，大山裡的經濟發展，重要的是一個快字。但是，什麼叫快？盤龍洞的開發 ，把一半的利益讓出去，這樣叫快嗎？大山裡，只有在效益上多獲利，經濟發展的速度才能真正的快起來。
吳書記：那現在怎麼辦，古副鄉長已經把協議簽出去了。
馬浩：是啊。
【21—9】湯經理和古副鄉長。
湯經理：古副鄉長，大山裡連設備都買回來了，你還跟我籤協議，什麼意思啊？
古副鄉長：買了設備可以退貸嘛，我們籤的協議是受法律保護的，誰敢招惹法律。
湯經理：法律對在大山裡作用可不大呀，要是老百姓鬧事怎麼辦？
古副鄉長：你放心，絕對不會出現鬧事這種局面。
湯經理：大山裡跟金盛開發公司籤的協議同樣受法律保護，不是同樣因鬧事而無法實施，要是我們的協議也鬧起事來，怎麼收場？
古副鄉長：協議跟協議不一樣，老百姓只看利益，只要他們認爲不吃虧，就不會出來鬧事。
湯經理：古副鄉長，我是把問題擺在桌面上，要是你認爲這些問題都不存在，那麼好，我就把盤龍洞開發這個寶押在你身上了，希望你能頂住下面和上面的壓力，確保我們的合作成功。
【21—10】鄉辦公室，古副鄉長慢條斯理的喝茶，馬浩走進。
馬浩：古副鄉長，你跟昌泰開發公司籤協議，爲什麼不通過常委會。
古副鄉長：馬鄉長，盤龍洞的開發，希望你明智一點，既然昌泰開發公司已經跟大山簽訂了協議，我希望你能正視事實，遵循法律。
馬浩：你擅自簽署協議，你知道這個協議要給大山裡帶來多大的損失嗎？
古副鄉長：馬鄉長，任何事情，都是有得有失，你以某一點來否定聯合開發，那是片面的。
馬浩：任何事情，不從大山裡的利益出發，不從羣衆的利益出發，既使不片面，那也不可取！
【21—11】縣**，古副鄉長從大門走進。
辦公室，江縣長辦公，古副鄉長走進。
古副鄉長：江縣長。
江縣長：噢，古副鄉長。
江縣長放下手中的文件。
江縣長：馬鄉長患病之後，你一個人挑起鄉里的工作，辛苦了。
古副鄉長：江縣長，馬鄉長越來越不象話了。
江縣長：怎麼，馬鄉長還在跟你鬧矛盾。
古副鄉長：別看馬鄉長患了病，脾氣仍然犟得很。大山裡跟昌泰開發公司簽定了聯合開發盤龍洞的協議，但是，馬鄉長執意要自己開發，並且，在簽定了協議的情況之下，還擅自購買設備，馬鄉長簡直是在對抗法律。
江縣長：沒想到，你跟馬鄉長在工作上有那麼大的分歧。按理說，馬鄉長有知識，你有工作經驗，你們應該很好配合纔對呀。
古副鄉長：江縣長，我也是沒辦法呀，簽署盤龍洞的開發協議，我完全是爲大山裡着想，可是，馬鄉長偏要跟協議作對，我知道，協議不是馬鄉長籤的，馬鄉長對協議存有偏見。
江縣長：盤龍洞不管以什麼方式進行開發，你跟馬鄉長都應該有個商量，不能各搭各的臺，各唱各的戲，步調不一致，怎麼開展工作？
古副鄉長：江縣長，這我知道。問題是，大山裡已經跟昌泰開發公司簽署了聯合開發盤龍洞的協議，履行協議，是雙方的責任，馬鄉長淌什麼渾水。他執意自己開發，還購買設備，這不是視協議而不顧，在戲弄法律嗎？要是昌泰開發公司訴訟法律，大山裡還得吃官司，戴上一頂被告的帽子。你說，這對大山裡有什麼好處。
江縣長：這樣吧，協議已經簽了，木已成舟，我找個時間跟馬鄉長談談，叫他放棄自己開發，執行協議。
【21—12】馬浩跟徐波。（馬浩柱着柺杖）
馬浩：徐波，你再去興平市一趟，去把安裝設備的隊伍找來。
徐波：馬鄉長，古副鄉長已經把協議簽出去了，強行安裝，我擔心……
馬浩：你不用擔心，開發大山裡的資源，大山裡有權自己作主。況且，設備已經買回來了，事實已定，去吧，聯繫好隊伍後，明天就叫他們進場安裝。
【21—13】鄉大院，馬浩柱着柺杖站立，古副鄉長走來。
古副鄉長：馬鄉長，盤龍洞的開發，大山裡已經跟昌泰開發公司簽了協議，你擅自購買設備，現在又要強行安裝，你這樣做，考慮過後果嗎？
馬浩：大山裡利用自己的資源搞開發，有什麼後果？
古副鄉長：那我就明說了吧，如果大山裡不執行聯合開發的協議，昌泰開發公司將訴訟法律，把大山裡拉上法庭。
馬浩：請問古副鄉長，大山裡做自己的事，犯了什麼法？
古副鄉長：協議一經簽定，便受法律保護，馬鄉長，這……你不會不知道吧。
馬浩：協議沒有通過常委會，並且違背了大山裡的利益，這樣的協議，法律也保護不了。
古副鄉長：馬鄉長，違不違背老百姓的利益，不是由你一個人說了算，這事，得由羣衆來說。
馬浩：羣衆只顧眼前利益，古副鄉長，你作爲一個鄉長，難道你也只顧眼前利益嗎！
古副鄉長：馬鄉長，我跟你沒辦法溝通，盤龍洞的開發，還是讓事實來說話吧。
【21—14】村樹下，錘子等三人背靠大樹抽菸。古副鄉長走來。
古副鄉長：都在這裡歇呀。
古副鄉長拿出煙來，錘子等人擺示竹水煙筒，示意已經有了。
錘子：古副鄉長，你好象有事？
古副鄉長：不是我有事，是你們的事。
錘子：什麼事？
古副鄉長：盤龍洞要搞安裝了。
錘子：古副鄉長，盤龍洞搞安裝有我們什麼事呀？
古副鄉長：這事三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以後再跟你們細說。現在，你們找一些人到盤龍洞去，堵住洞口，不讓安裝隊進去安裝。
錘子：古副鄉長，盤龍洞的事，你們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吧，我們不想管這事。
古副鄉長：盤龍洞的開發，直接關係到你們的利益，怎麼能不管呢？
丁老四：古副鄉長，盤龍洞掙了錢，那錢都在鄉里面，都在你們手上，我們粘得上邊嗎？
古副鄉長：你們以爲開發盤龍洞是爲鄉幹部掙錢？你們錯了，現在大抓黨風建設，廉政建設，誰敢在公共利益上動手腳，盤龍洞的開發，確實是關係到你們的利益呀。
阿六：古副鄉長，你是知道的，現在什麼事都跟利益掛勾，上次我們去工地鬧事，什麼也沒得到，白丟了幾天工，現在，我們不幹這種蠢事了。
古副鄉長：關心盤龍洞的開發，是你們自己的事，怎麼叫蠢事呢？也好，爲了鼓勵你們，去一天，十塊錢，怎麼樣？不過我可跟你們說清楚，這些錢，你們可以上鬧子買酒割肉，但是，千萬不能說是去堵盤龍洞得的錢。
【21—15】鄉大院，馬浩跟安裝人員。（馬浩柱着柺杖）
馬浩：盤龍洞的安裝，今天開始了，整個安裝工作，由小徐全面負責，現在出發吧。
安裝隊伍出發，馬浩目送。
【21—16】安裝隊伍行進情景。
【21—17】安裝隊伍走到盤龍洞。
錘子等人或蹲、或坐、或站在洞口候着。
錘子：你們是來搞安裝的吧？
徐波：是啊。
丁老四：我們等你們老半天了。
安裝人員：路遠，擡着東西走得慢，讓你們久等了。
安裝人員卸下東西。
阿六：不要以爲我們是在迎接你們，我們守住這裡，是不許你們進去搞安裝。
安裝人員面面相覷，都把眼光投向徐波。
徐波：不許我們安裝，爲什麼？
徐波在人羣中搜尋，似乎要在人羣中找出爲什麼。
錘子：你不用問爲什麼，反正，就是不許你們進去搞安裝。
錘子一副驕傲與傲慢。
徐波：你們連爲什麼都說不出，就攔着不讓我們搞安裝，這簡直就是禺昧行動。
丁老四：你是說我們蠢吧，這是侮辱我們，我們也是在辦公事，你不要把我們小看了。
徐波：既然是公事，那就有組織，有領導，你們的領導是誰？
阿六：年輕人，你管得太多了吧。
阿六話語不輕不重，不急不慢，內涵堅硬。
安裝人員乙：我說你們這些山裡人是怎麼搞的，不讓搞安裝，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呀？
安裝人員丙：是不是怕我們破壞洞裡的龍脈？
錘子等人抱着竹水煙筒抽菸，不予理睬。
僵持。
徐波：我說你們這些人，大山裡要利用開發盤龍洞來推動經濟發展，難道你們不想過好日子嗎？
錘子：我們不想聽這些貓玩老鼠的話，也沒工夫跟你閒扯，今天你們進不了洞，回去吧。
錘子等人有的雙手叉腰，有的抱着一雙手，一副堅不可摧模樣。
徐波：我就弄不懂， 一搞開發你們就鬧事，你們究竟想幹什麼？你們這樣做，對得起大山裡嗎？對得起你們自己嗎？要是你們的子女知道你們在干撓開發，阻礙大山裡的發展經濟，他們會怎麼想？
錘子：我們來這裡，是古副鄉長的安排的，難道古副鄉長沒有你懂？
錘子自信，驕傲，其它堵洞人員也都顯示出一副自信與驕傲。
安裝人員：我看，這安裝沒法搞了，還是撤吧。
安裝人員：撤吧，人家後面也有領導，這樣耗下去，什麼結果也沒有。
徐波思索。良久。
徐波：那就先撤吧。
安裝隊撤離返回情景。
【21—18】鄉**大院，馬浩望着被擡回來的設備，心情沉重。
吳書記走來。
吳書記：怎麼又擡回來了？
馬浩：古副鄉長指使羣衆在洞口鬧事，阻止安裝。
吳書記：古副鄉長怎麼可以這樣做。那現在怎麼辦？
馬浩：緩一緩吧，我們爲大山裡辦事，總不能跟大山裡起衝突啊。
【21—19】村寨掃描。寨道里，錘子行走情景。
錘子走上仁花木樓。
木樓上，仁花閒坐，錘子將一包瓜子遞給仁花，仁花接過瓜子，錘子兀自坐下。
錘子：仁花，吃吧，買瓜子的錢是白撿的。
仁花：錘子，你真是好福氣呀，大山裡窮得叮噹響，你還能撿到錢。
錘子：你不信？
仁花：我信。
錘子：去盤龍洞坐了半天，得了十塊錢，仁花，這錢不跟白撿一樣呀。
仁花：去盤龍洞打坐能坐出錢來，誰給呀？
仁花側臉望着錘子。
錘子：鄉長啊，古副鄉長給錢。
錘子一臉的驕傲。
仁花：那是古副鄉長神經出毛病了。
錘子：也沒出毛病，古副鄉長叫我帶一幫人去盤龍洞，堵住洞口不讓安裝隊進去搞安裝，坐了半天，每人十塊錢。
仁花：錘子，你又帶頭鬧事呀。
仁花溫怒的望着錘子。
錘子：怎麼是我帶頭鬧事，古副鄉長叫去的，這頭應該是古副鄉長嘛。
仁花：大山裡，一開發就鬧事，這樣鬧下去，哪天才能有發展，沒錢的日子不好過呀。
錘子：我知道，本來這次不想去的，還不是爲了十塊錢嘛，我以後不去了。
仁花：這就對了，我那個城裡的男人說，大山裡爲什麼經濟落後，就是因爲沒有項目。有了項目自己還要鬧事，這是犯傻呀！
錘子：我懂了，仁花，大山裡有你在，閒着我可以上樓來坐坐，你到城裡去了，我不知道今後怎麼辦。
仁花：等大山裡有了錢，你找個女人吧，反正，大山裡我是呆不下去了，上次，要不是有人下絆繩，把我男人摔傷了腳，他早把我接走了，也不知道是哪個遭雷打的做缺德事。
錘子的表情特寫。
錘子：仁花，你要去城裡，我也攔不住，你走後，我來幫你看屋子。
仁花：行，我要是不回來，這屋子你就用吧。
錘子：仁花……能不能，讓我再親一下。
仁花：錘子，不行了，你走吧。
錘子望望仁花，不捨的離去。
【21—20】錘子在寨道里行走情景。
道口上，範根發抱着兩手蹲着。錘子走來。
範根發：錘子。
錘子：根發，在這裡等誰呀？
範根發：等你呀。
錘子：等我？
範根：我知道你去找仁花了，所以在這等你。
錘子：等我有事？
範根發：當然有事，我上山打雞帶了一個女人回來，你去看看吧，合適，就把她帶回去。
錘子：什麼樣的女人？
範根發：你去看了再說吧。
錘子跟範根發在寨道里行走情景。
錘子：根發，打雞能帶女人回來，矇騙我吧？
範根發：不是矇騙你，那女人在山上尋短見，我救了她，她一定要跟我，我就把她帶回來了。
錘子：這……能行？
範根發：怎麼不行，快走吧，帶回去給她洗個澡。
【21—21】範根發家，範根發跟錘子走進，女人跟錘子互相打量。
女人：大哥……
錘子定定地端祥女人。
範根發：錘子，把她帶回家吧，回去好好跟她說說話。
錘子：行，我們走吧。
錘子領着女人走出。
【21—22】木樓上，女人洗澡情景。
錘子偷看情景。
女人洗完澡，走向錘子。
女人：大哥，我們上牀吧。
錘子望着女人。
錘子：你這是幹什麼，坐下，我跟你說說話。
女人坐下。
錘子：你說，你爲什麼要到山上去尋短見。
女人低着頭。良久。
女人：說這個做什麼，過去的事，被風吹走了，不提了。
錘子：人生一世，不容易啊，再大的苦難，也不能去死呀。
女人：我就是活不下去呀，我那男人說我命賤，只會生女娃，動不動就打我，往死裡打，我活活被他打死，還不如自己去死。
錘子：總讓你生女娃，這也不公平呀。
女人：大哥你說，生女娃能光怪我嗎。
錘子：我沒生過娃，不知道，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飯。
女人：大哥，我現在不餓，想睡覺，我們進房吧。
錘子望着女人，好一會。
錘子：行。
錘子和女人朝房裡走去。
【21—23】寨子裡，鬥雞情景。
範根發扛着火銃經過，錘子從鬥雞場中走出。
錘子：根發，又進山啊。
根發：去走走，誰家的雞啊？
錘子：不知道，我來的時候打半天了。
範根發：錘子，那個女人好睡覺吧？
錘子：好睡覺，軟乎乎的，一身肉呀。
範根發：一個會生娃的大活寶，我走了。
錘子：根發，打着野雞，叫我去喝酒。
範根發：行，打着野雞我叫你。
範根發離去，錘子繼續觀看鬥雞。
毛所長等人走來。
毛所長：石丁錘。
錘子返身，驚惑的望着毛所長。
錘子：毛所長，什麼事？
毛所長：雅興不錯嘛。
錘子：大山裡，沒什麼娛樂，看看雞打架。
毛所長：你寨樓裡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毛所長一雙眼睛錐着錘子，小伍，小王分別站到了錘子身邊。
錘子：毛所長，那女人是範根發從山上帶回來的，我沒有女人，範根發就把這女人給我了。
毛所長；女人能隨便給嗎，她在你這裡住了多久？
錘子：就是昨天晚上。
毛所長：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
錘子：犯罪，犯什麼罪？毛所長，這女人是被她男人打出來的，我是在幫她呀。
毛所長：在一個木樓裡住着，在一個牀上睡覺，有這樣的幫助嗎？
錘子：毛所長，我真是在幫她，她要尋短見，我是在救她。
毛所長：石丁錘，大山裡就數你名堂多，帶頭砍伐山林，倒石村長家的沼氣池，開發工地鬧事，堵盤龍洞，你是頭上長角了吧。我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以後，凡是馬鄉長立的項目，不許你再帶頭參與鬧事，否則，將追究你的法律責任。還有，馬上把這個女人送走，要是我下次來看見這個女人還在，我就以非法同居罪把你抓到派出所去，我們走。
毛所長等人離去。
錘子表情。
鬥雞情景。